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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很痛?”
蔚萳陪杨任楀一回到饭店房间里,立刻抬起他的脸左右察看。幸好,好像没什么受伤。蔚萳不开心的瞅着杨任楀,不停的抱怨数落:
“真是的,你不是一直嫌弃我们全是一堆小表吗?既然这样,干嘛还跟我们这种小表打架?你有没有大脑啊。”
“你跟谁是‘我们’?”
杨任楀同样不高兴的回瞪回去。她跟他才是一国的,这样才对,不是吗?
“啊?”蔚萳一时呆住了。“什么啊?听不懂,你说──”
“算了算了!”
杨任楀没好气的挥手打发她,越解释越幼稚,他才懒得跟她这种迟钝的笨蛋计较。
蔚萳皱眉盯了他半天,突然拉起他一只手,垂着脸,低声说:“任楀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对他好一点?”
杨任楀冷淡的瞅着她,蔚萳匆匆瞥他一眼,又说:
“他刚刚被我拒绝了。以前我不知道他喜欢我,刚刚好尴尬喔,他可能对你有些敌意,你就让他一下嘛。”
蔚萳这番话,毫无预警的在杨任楀心里掀起一波巨浪。
他惊讶的望着蔚萳,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你拒绝他了?”
“嗯。”蔚萳垂着脸,情绪不佳的点点头。
杨任楀小心翼翼地盯着她,忍不住又问:
“为什么拒绝?”
“啊?”
蔚萳莫名其妙的抬头朝他皱眉。
“什么为什么,我们都结婚了啊。”
就这样?这么简单?她的脑部构造就这么单纯?啧,是不是年纪太小,脑部某些组织还没发展完全啊?
杨任楀错愕的瞪着她,过了老半天,才对自己低低冷哼一声。他自觉像个笨蛋,这段日子的挣扎好像都是自找的。
结婚了?她的理由就只有这样?
蔚萳仔细研究他的反应,不禁好奇起来。“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耶,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哼。”杨任楀又冷哼一声。
蔚萳更好奇了,忍不住摇着他的手臂问:“是绮容告诉你的吗?”
杨任楀受不了的挥开她的手,满腹鸟气终于爆发出来:
“拜托你好不好!男孩子一天到晚骑车在女孩家楼下晃来晃去,到底还能为了什么啊?!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迟钝吗?”
“啊?”蔚萳震撼不已的后退数步。
这么说来,杨任楀在更早、更早、更早之前甚至在他根本不认识候维裕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她想起他常在窗口上抑郁地抽着烟,原来他并不是无缘无故站在那里,那时候,他在观察她和候维裕吗?
“我的天你好可怕喔,竟然什么都没说。”
她不敢置信的瞠大美眸,他们结婚快一年了耶,原来他心机这么重!
“这不叫‘可怕’,这叫做‘沉得住气’。”
杨任楀冲着她冷笑,又补上一枪:“这就是我们这种成熟的大人,和你们那票无知的儿童,处理事情最不一样的地方。”
蔚萳一听,立刻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她拍着他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簌簌发抖,身子摇摇欲坠的,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你好好笑,连这样也能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杨任楀喉头干涩的望着她。
想不到她的情绪还变得真快,她脑波到底正不正常啊?
他将她拉到身边,蔚萳索性爬上床,爬上他怀里,还弯身扶着腰,咯咯咯的笑得没完没了。杨任楀耐着性子等她笑完,才正经八百的捧起她的
脸,令她专心看他。
“够了吧?你好了没有?”
“喔,好了,我好了”
蔚萳擦掉眼角的水气,乖乖坐在床上,等着杨任楀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凝重的凝视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可蔚萳慢慢安静下来后,杨任楀却迟疑了起来,盯着她老半天,始终说不出口。
“嗯?你想说什么?”
蔚萳这才认真起来,正襟危坐的乖乖坐好。
杨任楀沉默的凝视她,深深吸了口气,才严肃的开口:
“蔚萳,我们是正式步入礼堂的夫妻,对吧?”
“嗯。”蔚萳一听,立刻点头同意。
杨任楀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又说:
“虽然,我们一开始讲好不做那件事,同时我也承诺过,如果你找到属于你的真爱,就会放你自由。可是现在,我们还有夫妻关系我们的确是夫妻,不是吗?”
“嗯。”蔚萳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呢?
杨任楀长长吐息,闭上眼数了三秒钟,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
“所以,我觉得我我有权利要求你把我放在第一顺位,你也可以看着我,试试看你会不会爱上我,对不对?”
蔚萳听完后,不禁默默的看着他。
两人沉默的对看着,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时间分秒流逝,杨任楀忽然有些赧然。
他对她说这些话,是不是太肉麻、太突然了?
蔚萳突然挪动娇躯,又往他身上靠近了一点点,睁着她那黑白分明、又大又亮的眼眸,颇觉玩味的瞅着他。
接着,她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笑嘻嘻的绽开笑颜,问:
“啧啧啧啧啧,你这么说,是不是表示你已经爱上我了啊?”
“”杨任楀当场脸色一僵,悔不当初的瞪着蔚萳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扩大、再扩大。
她放开他的脸,在床上一跳一跳,又叫又笑的,得意洋洋的热情跳舞,加上热烈欢呼:“是不是啊?我说对了吧?你爱上我了吧?你爱我?你爱我?”
杨任楀感觉太阳穴严重抽搐了起来。
他忽然头痛得厉害。
蔚萳竟还摇着头、拍着手,像表演数来宝似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嘴巴甜滋滋的念着:
“哈哈哈,杨任楀爱袁蔚萳,杨任楀爱袁蔚萳,杨任楀爱唉呀”
杨任楀恼怒的把蔚萳推倒在床上,蔚萳大笑不止,紧接着下来,吵闹的嘴巴登时被他落下的唇彻底封住了。
杨任楀恶狠狠的吻着她,直到她天旋地转,分不清南北东西,才勉强抬起头来,对着她迷迷蒙蒙的俏脸冷笑。
“死小孩,敢拿我来消遣啊?你死定了。”
话说完,立刻更热烈的往她身上施加报复!
他不是开玩笑的。
她完蛋了,大家走着瞧。
隔天,蔚萳睡眼惺忪的被杨任楀拖着,到饭店大厅和同学集合。
没想到同学一看到她,纷纷不约而同的、色迷迷的眯起眼睛,啧啧有声的朝她凑过来。
“哗好香的草莓喔。”
蔚萳迷糊的瞪着怪怪的同学们。
“草莓?哪里?什么草莓?”
“你自己不知道吗?”绮容没好气的瞥她一眼。
女同学纷纷围上来细看,其中一个忍不住呻吟起来──
“天啊,光用想的就觉得好色喔!”
“什么东西啊?”
蔚萳头皮发麻的挥掉同学朝她伸过来的咸猪手。
“喏,自己看。”
绮容好心的从包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给她,一边暗自偷偷狐疑:怎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早上起床没刷牙?
“我的天”
蔚萳对着镜子,当场倒抽一口凉气。
“啧,我来数数看,到底种了几颗,一、二、三、四脖子后面也有耶,五、六”
女同学兴致勃勃地计算着那些热情的印记。
“够喽!有完没完啊!”蔚萳立刻脸色大变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让同学继续往下数。
她气极败坏的搜寻犯案的元凶。
只见杨任楀懒洋洋的站在一边,远远斜睨着她,脸上挂着一副欠人海扁的笑容,还向她挑挑眉,仿佛在说:
再嚣张嘛,现在知道招惹他的下场了吧。
啊啊啊啊啊,丢脸死了!
王八蛋杨任楀,她不要活了啦!
蔚萳气呼呼的在脖子上包了一条大毛巾,死命捏着杨任楀的手臂,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抱怨:“都是你啦。”
杨任楀不在乎的随口哼哼。
“这里是泰国耶,大热天,去哪里找高领的衣服啊?”
“都被你气死了!”蔚萳跺脚咒骂。
“真那么气吗?”
杨任楀好笑的瞅着她。
“你昨天晚上可没抱怨。”
蔚萳一听,霎时脸红了。昨晚她岂止没抱怨,她简直欲火焚身,任楀停下来后她不知道有多失望,一直想拉他回来。
结果杨任楀硬是不理她,转头就睡了。
她还以为这就是他的报复──先挑逗她,然后不理她。
没想到杨任楀心机真的很重,居然把她亲到全身草莓,害她再也不敢穿泳衣下水了。
“拜托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蔚萳哭丧着脸哀求他,不下水还不打紧,可她总不能这样子见人啊。
杨任楀冷冷横她一眼。
好吧。
他就勉强放过她这次。
下回再敢消遣他,后果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半小时后,蔚萳又活蹦乱跳的加入同学的行列。
大伙儿一看到她脖子上的图腾,纷纷艳羡的凑上来问。
“哇,这是在哪里弄的?真的是刺青吗?我也要弄,我也要!”
“用画的啦。随便路边到处都有啊。”
蔚萳笑嘻嘻的回头看杨任楀一眼。
他还是老样子,脸上戴着深色墨镜,酷酷冷冷的远离他们班同学,自己一个人倚在墙壁上默默看着她。
呵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头,他总是在看她。
蔚萳幸福满分的转回头和同学聊天,不时摸着脖子上的假刺青,心头甜滋滋的,甜到胸口都发疼了。
“真有办法耶!”
绮容欣赏的问她:“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老公想出来的?”
不但遮住了尴尬的草莓,而且美观大方、造型抢眼,又不用穿很多衣服来热死自己,真是完美极了。
“是我老公想的。他的确很有办法,不是吗?”
她忍不住又偷瞄任楀一眼。
呵,他还在看。
深夜时分,杨任楀手上提着一袋啤酒,循着海潮声来到沙滩上。无独有偶,那个叫候维裕的大男孩也一个人在沙滩上,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杨任楀远远就发现了他,停顿了下,才慢慢拖着散漫的脚步走到他跟前。
“如果真那么喜欢蔚萳,看到她幸福,不是该为她感到高兴吗?”
杨任楀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候维裕这时才抬起头,发现了他。
候维裕闷着脸不吭声,杨任楀看看四下无人,就往他旁边坐下。
“我知道周刊写的不是事实,而且那是很多年前的新闻,很抱歉,我不该拿那种文章攻击你。”
候维裕见他似乎没有敌意,于是硬着头皮向他道歉。
杨任楀耸耸肩,不置可否,接着从袋子里掏出一罐啤酒给他。
“要不要?”
候维裕道谢接过,不禁迟疑的问:“你不用陪蔚萳吗?”
“她吵着要跟姊妹淘在一起。”杨任楀低头苦笑。
候维裕听他这么说,突然对身旁这位显然各方面条件、质感,都和他们班男生截然不同的男人好奇起来。
“说实话,像你这种身份的男人,平常大概很忙吧?”
他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他,低声说:
“如果换作我是你,应该没办法丢开工作陪老婆参加毕业旅行,可见可见你一定很爱她。”
“唉”
杨任楀仰头喝着啤酒,无奈的说:“蔚萳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她一直嫌弃得要命。”
“你为什么会爱上她?”他真的很好奇。
杨任楀淡淡哼了哼,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候维裕又问:“你应该认识很多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吧?像电视上的名模,林志玲、蔡淑榛那种。”
“是啊。”杨任楀点头。
候维裕笑了起来,戏谑的说:“她站在你身边看起来好矮。”
杨任楀同意极了。
“简直像个baby。”他说。
“而且说实在的,她实在没什么大脑,我暗恋她那么久,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候维裕说到这里,又不禁落寞起来。
杨任楀同情的看着他──
“我也这么觉得。”他说。
蔚萳有时候的确没什么大脑。
所以,候维裕更好奇了。
“像你这种男人,怎么会决定娶她当老婆啊?一定有比她条件更好的啊。”
“小伙子,这就是人生啊。”杨任楀懒洋洋的答覆他。
所谓的人生,就是会遇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事,那些事往往都是无解的,实在不幸遇到了,只好斟酌着理性和直觉去处理。
譬如说,就连他也搞不懂,自己干嘛像个白痴似的三更半夜跑到沙滩上和身边这个乳臭未干又妄想抢他老婆的浑小子一块儿喝酒。
又譬如,他为什么会爱上袁蔚萳?
天晓得,如果他能理出一个确切的头绪就好了。
他也很想了解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对,但事实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爱上了,只好接受,那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杨任楀那不着边际的瞎扯淡,没想到竟意外勾起候维裕崇拜又认同的目光──
帅啊!
候维裕心想着,等到他三十岁,也要变成像杨任楀这样的男人。
温柔多金又有气度,看起来多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