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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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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那并不是梦。

    红豆僵硬着身躯,听见那向来冷静自持的那人在她耳畔痛苦的低语。“红豆!我的红豆!你真的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引你没有舍我而去?!”

    是他!是齐郝任!是她永远的梦魇使者!

    红豆努力集中意识,她感觉得到那紧搂着她的男人胸膛是热的,但四周的空气是冰冷的,屋内所有清晰可见,所以这并不是梦?

    “红豆!让我好好看看你!”齐郝任微微松开阮红豆,却像是怕她又会突然消失似的仍然将她紧锁在身边。

    隔了点距离,就着壁上宫灯,他眼神炙热的上下审视,看她是不是瘦了?有没有生病?过得好不好?

    他关怀备至的眼神让红豆只觉得鼻酸,因为曾经那是她连作梦都不敢奢求的。

    “你瘦了——”齐郝任心疼的朝红豆伸出长指,依恋不舍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下巴都尖了”

    他温柔的表情几乎害她激动落泪,他心疼的语气险些将她融化,但突然,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回忆拉回了她的理智,让她终于能凝聚力气,用力推开他。“别碰我!”

    红豆声冷如冰,心也是“难道不怕我把你弄脏吗?!”

    她不要爱他,也不要恨他,她只想和他保持距离,以免再度受伤,这个男人,她连恨都给不起。

    “红豆!”齐郝任眼里满是懊悔及痛苦“原谅我!原谅我的顽固、原谅我的盲目,原谅我让妒火蒙住了心眼,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不必原谅,不用抱歉,反正你、我已互不相干,再也不会有交集了。”红豆用看着陌生人的眼光冷瞅着齐郝任,下意识的远离他几步。

    “红豆!求你别这样!”齐郝任烦躁的以手爬发,眼神透着无奈及恳求。

    虽然嘴里说着不相干,但红豆却还是无法当真不去关心眼前的他,此时的他看来和以往很不一样,原是刚棱有型发乱了,向来干净清爽的下巴冒出好大一片青涩胡渣。

    他说她瘦了,但其实更瘦的人是他——他不但瘦,还很憔悴,一双剑眉间的纹路深得吓人,像是整日紧锁着眉,看得出在这分别的日子里,他过得不好,非常不好。

    但此时的他,虽然少了往日那冷酷不近人情的冰焰,却另有一股教人心疼的颓废,就连早已下定决心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阮红豆,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

    “红豆,你可以继续恼我、恨我、气我,但拜托先跟我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这里不是是非之地,而是能让我获得清净的好地方,这里的人对我很好,算我求你,你就饶了我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说话的同时,红豆悄悄的往侧门挪移,她知道只要逃出这扇门,只要她放声大叫,就会有人来救她。

    她不要看见他,她不要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红豆的努力失败了,早已窥知她企图的齐郝任边叹气,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她面前,一戳指,点住了她的穴道。

    “原谅我!”他无奈的接收着她挟带着恨意的目光,将她拦腰抱起“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会离开,但必须是跟你一起。”

    她恨他!

    恨得撕心裂肺、恨得痛不欲生,恨到了甚至想杀人。

    她原以为在经过两个月的休养生息,静心澄虑,她对这天杀的可恶男人再也无爱、无恨,再也不会有任何情绪,却在再次重逢,在遭他劫持,在被他紧搂在怀里,以轻功翱翔之际,因着紧贴着他身上结实阳刚的男性躯体,竞如往昔般又不争气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了。

    更不争气的是,在她抬高恨恨的眼眸,瞧见他那线条分明的男性唇瓣时,竟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只因为她想起那唇曾是如何炙热如火蛇般滑行在她身上的每个角落里。

    阮红豆!

    她收回视线,痛斥着自己,她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居然还在为这样的坏男人神魂颠倒?

    难道她忘了他曾如何的羞辱她吗?

    不!她不会忘!红豆眼神变黯的想起那个令她万念俱灰,纵身往崖下跳的一夜。

    原本她以为这一跳,肯定能斩断与齐郝任之间的今生孽缘,没想到她却没死成,还被带到千里外的北方异地!

    她心想在她的余生中自当无缘与他再相见,却万万没想到,他不但再次找来,还轻易的将她给掳走。

    这可恶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找来的?

    他究竟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红豆愈想愈气,愈想愈恨,终于忍不住用力扯开他的衣襟,让他的胸膛**出来,张口蛮力咬下!

    这一咬让他见了血,想必很痛,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喊痛也不皱眉?他甚至不抗拒?可这有什么意思!这又算什么!红豆深觉挫折,却又没有别的泄恨方式,只好继续以利齿逞凶。

    风雪漫天,其实那时他们早已离开慕王府至少百里远,就算后有追兵,风雪早已遮盖住脚印,一时半刻也寻不来。

    他实在是毋须再跑,而该先管管她的利牙,但他硬是不吭声、不求饶、甚至不停脚,任由她像只使坏的恶猫,一路啃咬着倔那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胸膛。

    这场无声的战役在风雪中持续着,直到红豆除了尝到齐郝任甜腥的血味外,还尝到自己不中用的泪水,她才终于肯放弃了这场角力。

    红豆松开嘴,将小脸紧埋进齐郝任的胸口,打死也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泪水——那因为心疼他受伤而流下的泪水。

    “终于咬够了吗?”齐郝任开口,语气里没有生气、没有责难,只有浓浓的疼宠,像是在面对着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宠物似的。

    红豆这自己硬下心肠,不受他的影响——他想豢养宠物,找别人去吧!她不希罕。

    “我只是咬累了,如果你不放我回去,我还会再咬。”红豆出言威胁。

    “那你就快咬吧!”他无所谓的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放你回去的!”

    “齐郝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她对着他恨声嘶吼。“你的家在南方、在扬州、在富贵客栈,不在那座慕王府!”虽然他是很想加上一句“在我身旁”但为了不想再惹毛她,他选择吞下这一句,且还转移话题。“那一晚你跳崖时,是卜大通救了你吗?”

    红豆幽幽的点头,回想起那时生无可恋的绝望与伤心“他是个好人。”

    齐郝任眯紧俊眸,不带好气的说:“他是我昔日在江湖上的死对头。”

    红豆讶然“那他为什么要带我去慕王府?”

    “那个慕王爷——”齐郝任耸肩“其实是我最大的死对头,这次我们能顺利离开慕王府,全是靠洛东白和范辛在后头帮我们牵制追兵。”

    红豆低头想了想,半晌后有了结论“你从前在江湖上行走时,做人肯定很糟糕。”否则怎么可能连卜大叔和慕王爷这么好的人都讨厌他。

    他闻言不禁失笑,想了想后,决定跟她把过往的一切交代清楚,两人一路走来这所以风波不断,肇祸的主因就是缺乏沟通,该怪他以前太过自信,想着女人不必知道太多,只要乖乖的让男人疼宠,过着无忧无虑的安逸生活就行了,但他的红豆不是没有判断能力的人偶,她有权知道自已未来的男人曾经过着怎样的日子。

    于是他开始将他在认识她之前所过的生涯,简单跟她做了个交代。

    “你是说江湖人称你为‘盗狂’?你说你是以盗人宝物为生的?你说你甚至还曾是六扇门的头号通缉要犯?”一个接一个的问句,把红豆的大眼睛吓瞠得更大。

    老实说,她只猜过范丰是通缉犯,地从来不曾怀疑过齐郝任,因为他那一板一眼又骄傲固执的倔冷脾气像个夫子还多些,压根不像是什么盗狂。

    不过当日他在对付雷老虎时迅如闪电的手法,还真是挺吓人的。

    “那是在从前,认识你之后,我就洗手不干了。”为了她,他甘愿退出江湖。

    “谁说的?”红豆没好气的瞪着他犹紧锁着她不放的怀抱“你现在不是正从慕王府里盗出我了吗?”

    “这不是盗——”他觑着她,黝黑的眸底闪着让她心慌意乱的光芒。“这叫失而复得。”

    红豆哼气,非常不以为然“什么失而复得?我早已与你毫无关系!”

    齐郝任淡淡的笑说:“是否真的没关系,是不能用嘴说的。”

    那得用什么?红豆原本还想再问,却被他那看来有些暧昧的眼神给逼红了脸,索性别过脸,闭紧嘴,不想再理他,免得让他会错意,还真以为两人会有未来。

    齐郝任也没再逼她,迳自将那用来包裹她的貂裘更拢紧一些,提高兜帽将她的小脸覆紧,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风雪中赶路原本应该很冷,但一路上,红豆却感受不到半点寒意,只因为有齐郝任的细心照料。

    红豆无声的,被迫的紧偎在齐郝任的怀里,她心里明明该是怨恨他的,却偶尔竟会生起一种奇怪的渴望,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但再长的路也会走完,齐郝任终于停下脚步,而红豆则是早已昏昏欲睡了。

    “这里是哪里?”红豆原本极度渴睡,却被身旁骤然明亮的空间给终于弄醒了。

    “一个暂时的歇脚处。”齐郝任简单的回答。

    既然他不肯多说,红豆只好自己观察,她看清楚这是一幢有着坚固砖墙,能将冻人的风雪全挡在屋外的砖砌小屋。

    小屋屋角处有一座壁炉,有人留了火苗,在齐郝任往里抛入薪柴后,轰地一声火势变大,满室暖意盎然。

    屋内地上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一旁立着漆雕屏风,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摆满食物及茶水,点心的檀木长桌。

    有桌有椅、有茶有饭,转进内室,居然还有一张铺着大红色柔软被褥的炕床。

    真不愧是盗狂!就连暂时的歇脚处都能准备得这么大费周章、富丽堂皇,一点也不像是在逃命,而若是点上那对立在炕床前的龙凤喜烛,俨然就是一间新房了。

    见红豆以狐疑的眼神斜睬着他,齐郝任轻咳低头,踱到壁炉前,伸手加柴。“别这样看我,我只是按址寻来,这里的东西是洛东白为咱们准备的。”

    “洛东白!为什么?”他又想当狗头军师了吗?

    “因为他一直对我们的事感到内疚。”

    内疚?!红豆又是一句为什么。

    齐郝任等壁炉内火舌引高后,再踱回红豆身前。“因为他是一个坏蛋,一心只想拆散我们,让我重回江湖,他教你的那些烂招只会将我推离开你身边,红豆,你是个蠢丫头,是个无心的小笨蛋,你根本就不需要找人教你什么,别告诉我,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我之所以会为阮家做这么多,全都是因为——我爱你。”

    他定定的睐着她,眸底闪烁着让她鼻酸的柔情。

    “你骗人!”红豆委屈的落下泪。“如果爱我,又怎会那样伤害我?”

    “原谅我!红豆,我错了!错得离谱!”他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不舍的以指尖为她试去泪水。“我被妒火弄昏理智,是我想岔了,误以为你和洛东白之间有暧昧。”

    “一句想岔了,就可以推掉所有的责任吗?”她挣开他的怀抱,思及当时难堪的处境。以及他那一句句伤人的话语,至今她依旧会气得身子直发颤“我不是跟你解释过,说我跟洛东白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齐郝任低头认错。“因为那阵子你总是躲着我,劫和洛东白走得近,有一回我忍不住,想拉下脸去找你说个明白,没想到却发现你就在他的房里,还和他有说有笑,亲昵非常。”

    “就因为这样,你连问都不问,就定了我的罪?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如此随便、不贞的女子,任谁都能像你那样的对待我!”红豆怒极想走,不管外头如何的冰天雪地,她就算冻死也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齐郝任拉住她不肯松手,深怕她在火头上做出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事。“红豆,你可以气我,可以骂我,不然就再咬我,就是别走!”

    “你放手!我看到你就一肚子的火,我不想再看见你了!”红豆意图挣脱,回身就是一阵乱举加乱踹,一不小心打中他胸前被她咬破的伤口,让原本已停歇的鲜血再度冒流。

    见他又流血了,她原本有些心软,却又吞不下那被他冤枉过的怒火,是以继续反抗,在一阵激烈的拉扯后,红豆也没弄懂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已躺在地毯上,而那可恶的男人则是跨压在她身上,不许她再妄动。

    齐郝任的衣衫被褪到腰际,胸口依旧早着血,但他却丝毫不在乎自己正在流血,直用狂野的眼神盯着红豆全身发软,盯着她忘记要继续抵抗,只能像个傻子似的看着他俯下头,剽悍的深吻着她,以舌尖逼她投降。

    他的吻挟带着浓浓的不安,像是在担心她真的会离开,又像是在向她保证着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非又是一场梦!

    他的吻比外头肆虐中的风雪还可怕,像是要掏空她的所有,像是要吮干她的灵魂,红豆被吻得既茫酥又失魂。

    是因为失魂了吧!否则这么恨他的她,怎么可能不但不去推开他,还忍不住伸指去梳理他那披乱在肩上,让他像头野兽的乱发。

    继梳发之后,红豆将指尖滑到齐郝任的额头上,为他温柔的抹汗——这么冷的天,他身上居然滚烫成这样,冒了这么多汗,教她看了好心疼。

    心思紊乱的红豆蓦地觉得胸前生疼,这才发现齐郝任的嘴早已离开她的脸,转而攻向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了。

    别让他得逞,别让他为所欲为,难道她忘了前几天纵容他在她身上撒野后,所得到的下场吗?红豆以残余不多的理智提醒着自己。

    但不单是他想要她,她又何尝不是?

    在经历了漫长两个月的离别与思念,在误会终于得到澄清,在他不断以手,以唇挑拨着她身上曾有过的炽热回忆,她真的无力再抗拒了,红豆放弃了抗拒、顺从了感情,将自己全心托付给齐郝任。

    两情缝蜷、**奔腾,就在两人即将合而为一时,蓦地红豆的胸口突然狠狠地扯痛起来,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炸开似的!

    呜——好痛!

    痛得教她无法喘气,红豆捂紧胸口、神色痛苦、张开嘴,呕出一大口鲜血,随即在齐郝任焦急的呼唤声中晕厥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半晕半醒之间,红豆听见了声音。

    那声音向来带着威严,对别人严峻,却是对她慈祥,但此时,那向来慈和的嗓音却是狰狞的笑着。

    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神志一片片拼凑起来,红豆想起那人是谁了——那是自她苏醒重生后,始终待她如亲生女儿,对她万般呵护的慕王爷。

    她听到慕王爷说着“我早就算准你一定得回来求我,所以派同去的追兵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王爷神机妙算,晚辈甘拜下风!”淡然的嗓音则是齐郝任的“我如你所愿回来,也开口求你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慕王爷笑了,笑得十分狠毒“自然是得多享受一下那个威名远播,让六扇门的人伤透脑筋,却是怎么也捉不着的盗狂向我跪地磕头求饶的甘美滋味,否则岂不是浪费了我先是和卜大通联手,探出你的弱点,再花这么长的时间假扮慈祥,哄得这丫头对我毫无防备,让我能以替她补身为借口,派人在她体内逐步植入炽情蛊的辛苦。”

    “老齐!别听老贼的!”

    红豆听见范丰和洛东白两人的齐声嘶吼——

    “这老贼只是想找机会羞辱你罢了,就算你真的向他下跪,向他磕头,他也不曾因此而放过红豆的!别理他,咱们带红豆走,就不信如他所言,这天底下只有他才能救红豆!”

    是呀!别听他的,别理会那老奸世猾的大坏蛋!

    红豆在心里狂嚷,却苦于全身无力,心口时而剧疼——别说是喊出声音,她根本是连眼皮都撑不开。

    她唯一能用的就只有耳朵——她听见慕王爷发出的得意大笑,知道齐郝任为了她当真跪下,也为了她当真磕头。

    好痛!不是蛊毒发作的痛,而是她的心在痛!

    别这样!郝任哥哥,红豆在心底哀泣,别这样,别让她成为别人要胁他的武器。

    没受到慕王爷的狂笑,及范辛及洛东白两人的怒火所影响,齐郝任的语气听来只有淡然。“我跪了,也磕过头了,接下来你还想看我表演什么?”

    “你!”就像是欲要猴戏的人却反倒遭猴戏耍,慕王爷突然再也笑不出来。“哼!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肯为这个小丫头卑躬屈膝至此,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我爱她!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我的萝儿呢?她比这丫头更漂亮、更娇贵、更温柔、更知书达礼,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纳她?”

    “丝萝郡主或许对王爷是个宝,但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姑娘。”

    有一回他上慕王府窃宝,正好遇上府中来了刺客,他适时出手,阴错阳差救下丝萝郡主,却害那郡主对他一见倾心,非要认定他!

    慕王爷心疼女儿,再加上感激他帮忙赶跑刺客,一心想招他当女婿,没想到却碰了个大钉子。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在萝儿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给她些回报?”

    “晚辈只是一介草民,我给不起!”

    “我早就跟你说过,当初只要你肯娶萝儿,老夫不但能让六扇门取消对你的通缉,还能令你一生享尽盎贵荣华。”

    “只可惜晚辈并不稀罕这种得牺牲掉自由来换取的富贵。”

    “自由?!你口口声声说要自由,但自由能值一条人命吗?”慕王爷愈说愈激动“我找人传讯给你,说萝儿因思念成疾,求你过来看看她、哄哄她,你却怎么也不肯过来,任凭她因为爱上你积郁而亡。”他的宝贝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殒,这笔帐,他一定要帮女儿讨回来。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于丝萝郡主的执意,王爷应该设法改变的是她,而不是在下。”

    慕王爷冷笑“好你个盗狂!丙真是有够狂傲,事到如今,你的嘴还是这么硬,好像我的宝贝女儿爱上你是她活该!”

    “无妨,幸好我已找到能让你尝到同样痛苦的利器——让你喜欢的人过得生不如死!这丫头体内的炽情蛊,不动**则无事,只要**在她体内一经流转,就像是启动了闸,毒蛊自会在她体内爆开,爱得愈深,噬力愈强,非让她痛上个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去。”

    慕王得意的恶笑“为她下蛊的术士已经被我杀掉,解蛊的方法天底下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看来凡是爱上你的女人都得短命,一个是我的萝儿,另一个,哼!就是得到萝儿墓里当萝儿的陪葬,躺在里头等死以补偿你所犯的错误的阮红豆!”

    齐郝任想了想后,淡淡的开口。“王爷的惩罚方式并不妥当,红豆是我爱的女人,王爷拿她当殉葬,你认为郡主会开心吗?不如这样——”

    他开口建议“换个方式吧!只要王爷肯出手为红豆解蛊,我就自愿束手就擒,绝不反抗,也不耍赖,我会自己上丝萝郡主的墓穴当她的陪葬,算是回报郡主对我的错爱吧!”

    齐郝任的话让周遭氛围先是陷入死寂,继之则是一片或劝阻,或叫好的声音——劝阻声自然是来自于“三狂”的另两人,叫好的则是慕王府里那群爱戴着他家小姐的侍从、家丁们。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阮红豆却碍于出不了声,只能拼命在心中呐喊,求齐郝任千万别做傻事。

    红豆努力再努力,辛苦大半天的结果却只是从眼角滚出一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朦胧中,有人走过来,以指腹温柔的为红豆拭去泪水。

    熟悉的长指来自于她的情人,在拭掉泪水后,那长指犹不肯离开,恋恋不舍的在她的脸上游走,由额心到鼻端、由耳垂到下巴,他知道她无力表达,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容许他以言语示爱,他只能反复的以指尖向她传递着他对她深切的情爱。

    红豆用尽力气想开口,想告诉齐郝任说她不怕痛,更不怕死,她宁愿把握住两人最后能相处的时光,就算只有四十九天也好,她想和他海角天涯四处逍遥。

    她不要他为了她,自愿被关在一座暗无天日的墓穴里,陪伴着一个他不爱且已死去的女人,倒数着自己的死期。

    他以长指的轻抚告诉她他懂她的想法,但却无法照办——他爱她,爱到宁可以生命来换取她的平安。

    伤心地泪水再度迸落,这回红豆想说的是——

    可恶!他又要犯以往的大男人毛病,独断独行的为她做决定,不理会她的想法了吗?

    拜托尊重一下她的意见,如果他不在了,留她一个人独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

    他若真的要定,就带她一起去吧!

    红豆用尽全身的力气苦苦挣扎,想挤出抗议,却只是挣出一阵更强烈的剧痛,猝然一阵黑幕席卷而上,她无力反抗,被拖入阗暗无边的黑暗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