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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苏双眼紧闭，似在感受什么。周身气流涌动，衣袍猎猎抖动。</p>
他的脚尖离开地面，悬浮而起。</p>
此处并非偏僻，如此动静很快引得周遭百姓居民注意。他们纷纷目瞪口呆，惊骇望向悬浮而起的牧苏。</p>
片刻后，他的黑眸缓缓睁开，古井无波之意令人心生平静。</p>
这一刻，他身上多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p>
轻飘飘落地，无视周遭凡人，牧苏径直望向西侧天空，一双剑眉微微蹙起。</p>
“神仙！他是神仙！”</p>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百姓们如梦方醒，纳头便拜。</p>
平淡环视一圈，牧苏忽然浮空而起，众人惊呼之中之中升上十几丈高处，化为光点转眼消失天边。</p>
……</p>
火把噼啪作响，将山寨照得明亮。</p>
尸体散布草地之间，血水染红一片。一道身影强撑身子，摇摇晃晃立在尸体中心。</p>
周围无数土匪表情狰狞围来。</p>
“喂，什么时辰了。”身影娇喝一声，顺手挥刀斩断胸口箭羽。</p>
似乎牵连痛处，她眉头轻皱了一下。</p>
“你的死期。”匪首咧嘴一笑，耍起一个刀花，长刀闪过凛冽寒芒。</p>
“临死也拉上你做垫背。”邓青妍冷然启唇，脚下一踏持剑冲向匪首。</p>
匪首轻易挡开这缓慢劈来的一剑，抬脚重重踢向邓青妍小腹。</p>
当啷长剑落地，邓青妍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便要跌到，却突然撞上一道温暖胸膛。她正欲回身反击，忽地身体放松下来。</p>
苍白嘴唇浮现一抹笑意：“终于赶上了呢……不过师傅您怎么来的呀……”</p>
“飞来的。”牧苏视线落在邓青妍胸口的断裂箭茬，毫不迟疑抬手拔下，一道闷哼中手指压上，几息后移开，化为一片白皙皮肤。“成了仙还要靠走的就太没品了。”</p>
“看来您凑够功德了……我们要回去吗？”</p>
火光映照牧苏的侧颜，望向土匪的黑眸不含意思感情：“来都来了，顺便解决了吧。”</p>
被牧苏从天而降出场惊到的匪首这时冷哼一声，挥舞手臂：“大言不惭，兄弟们，并肩子上！”</p>
牧苏黑眸冷漠，淡淡扫向周围人影，嘴唇微启一字：“灭。”</p>
嗤——</p>
无形气场于脚下荡开。首当其冲最近几名土匪突然掐住脖子，发出咯咯声响，数息后七窍渗出血液，扑通扑通倒地一片。</p>
匪首大骇，转身便逃。匆忙中回头一看，周围手下已然全都中招。</p>
“仙人饶命咳——”</p>
他正欲求饶，七窍刹那间喷出血液，声音戛然而止。</p>
短短十几息，山寨再无活着的匪徒。</p>
怀里邓青妍轻呼：“看起来师傅比第一世更厉害了，您可以保护好您的乖徒弟啊，别再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了。”</p>
牧苏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既然没事便起来罢。”</p>
装病示弱的邓青妍嘿笑一声：“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嘿嘿。”</p>
恰在这时，一道光辉半空显现，照得山头如同白昼。</p>
庞大轮廓天空显现，神光万丈。</p>
地面二人抬头望去，二人都有非凡见识，见此一幕平静以待。</p>
“刚成了仙人就犯下如此杀戮，我只得说……”宏大之音滚滚而来，威严磅礴。“做得很好。”</p>
“这个神仙好像很好说话。”邓青妍低声嘟囔。</p>
那道声音继续：“但仙界卫道士众多，知此事恐对你不利。故最好天知地知。好了，带上你的小相好随我回去吧。”</p>
“请等一下。”牧苏忽然出声。“我还有一群手下……”</p>
“我说……让你带一个人走已经是我法外开恩了，你还要把鸡鸭鹅狗猫都带上？”</p>
牧苏面不改色：“他们与我有些因果，可否让我前去了结……”</p>
“告别就告别，扯什么因果。”那轮廓嗤笑，说得邓青妍暗笑。“行吧，快去快回，我先去迎仙台等你。”</p>
而后二人回去，银两全部送出，交代一番身后事，于小七师爷等人的挽留中离开客栈。</p>
两侧华灯，二人行走人来人往的长街之上。</p>
“师傅，怎么感觉你现在怪怪的……”</p>
“有吗？”</p>
“嗯！变得……温柔好多，也爱笑了。”</p>
二人渐行渐远，只剩交谈声传来。</p>
视线逐渐暗下。</p>
这种打通游戏得到好结局的情形真令人心情愉悦啊。</p>
牧苏惬意心想。</p>
不过这种大结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观不会完结了吧？喂我好不容易挖了个伏笔啊！</p>
就像之前说的，伤感悲情从来不适合牧苏啊！</p>
离开结算页面，他平躺在床上，海浪声和喧嚣却不见了。</p>
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无法掩盖腐烂味，二者合二为一，刺激脆弱的嗅觉和大脑。</p>
牧苏睁开眼，看到一面布满污渍的天花板。身边是三面轻飘飘的灰黑隔帘。</p>
时隔近两个月，牧苏第二次踏入疯人院。</p>
他记得上次自己好像是被谁踢出去来着……？</p>
这一回牧苏依旧在上一次的位置醒来。</p>
他掀开隔帘来到长廊，一侧是见不到尽头的幽深长廊，另一侧是被闭合的狭长两扇木门——宽度适中，高却有近四米，顶部为圆拱形。</p>
看了一眼他便移开目光，于幽静中走向对面隔帘，掀开一角。</p>
腐烂味争先恐后挤出，恶臭味陡然加剧。便见污黑床榻上，一道只可见轮廓的漆黑干尸躺在上面。</p>
“你没事吧？”</p>
“还好吗？”</p>
“你不要紧吧？”</p>
“你感觉怎么样？”</p>
“要不要喝点热水？”</p>
牧苏凑上去关切问道，半晌没回应。正想找什么东西戳几下试试，忽然对面一道隔帘无风自动，好像有什么存在躲在后面窥探……</p>
牧苏下意识往有动静的地方凑，来到近前伸手拉动，却感觉受到阻力。好似对面有力量拽动隔帘，不让他拉开。</p>
“咦？”牧苏倔脾气上来了，眼见即将扯开之时——</p>
嘎吱——</p>
一道直往脑海深处钻去的吱呀声回荡，大门被打开了一半</p>
牧苏不可避免的被吸引去了注意力，松开皱皱巴巴的帘子，往门口走去。</p>
迷雾弥漫，门外一片歪斜墓碑望不见边际</p>
牧苏走到门前，正打算仔细看看外界，屁股突然被人猛地踢了一脚，身体前倾扑去。</p>
同时有咆哮响起。</p>
“说过别再来了！”</p>
砰！</p>
随之是重重的关门声与迅速暗下的视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