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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王语嫣,我的家在姑苏城内的一间医馆后面,从小我的身边便只有我的爹爹一个人,我不知道我的娘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爹爹的医术很高,很多达官贵人都曾来到姑苏请他出门看病,但是为了照顾年幼的我,爹爹都一一推辞掉,后来我的年岁大了一些,爹爹便带着我一起出门问诊,耳濡目染之下,我对医术也深深地着了迷,爹爹便开始手把手的教导我。
爹爹医术好,人也好,长相又很俊朗,自然有很多女人自告奋勇的要来做他的夫人,只是当时我不喜欢那些女人便哭闹着让爹爹打发她们离开,很多女子都被爹爹婉拒了,只有一位,那是一个令我至今想起都追悔莫及的女人。
“王大哥,你不必顾忌我,我们蒙古女人认准了就不会放弃,你现在不接受我,我迟早会让你接受我的,你放心做你的事,我绝不会打扰你。”
“阿木尔,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还年轻可以找一个青年才俊,何必耗在我身上呢?”
“我不管,你救了我,我也喜欢你,我就要嫁给你,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好了好了,你该看病看病该干嘛干嘛,我又不会碍着你的事。”阿木尔骑上马紧紧地跟在王浩然的马车后面,一声不吭,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既不碍事还帮着马车开道。
王浩然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叹气,因为救人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是头回见到,好在她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他也只好随她了,但愿她自己觉得无聊就赶快离开吧。
这一路走的地方原本因为荒凉而显得寂静,因为有了阿木尔,一边在前面开道一边唱着蒙古的歌谣,倒像是出来郊游一样轻松,就连一直在马车里睡觉的语嫣也跟着音乐蹦蹦跳跳的很是高兴。
“爹爹,爹爹,谁在唱歌?”语嫣露出自己小小的脑袋一边向外探头一边问道。
“乖囡囡,快坐好,那是一个姐姐在唱歌。”
“姐姐唱的真好听,语嫣也要学,爹爹让姐姐教我,爹爹,让姐姐教我嘛!”语嫣摇着爹爹的袖子说道。
“好,好,好,等会儿休息的时候,爹爹就让那个姐姐教你。”拗不过女儿的撒娇,王浩然点头答应。
等到车子驶进城镇附近,王浩然抱着语嫣下了马车,又将马车交给小二喂马,阿木尔也凑过来和他们坐在一起。
“王大哥,这是你的女儿吗?好可爱啊!”阿木尔想起她唯一一次看到王浩然的笑容,便是那次意外醒来时,他对着身边的女儿微笑的模样,也许就是那抹笑容让她的心从此沉沦,万劫不复了吧。
“姐姐好,姐姐唱的歌真好听,教语嫣,好不好?”语嫣看到阿木尔,立刻从王浩然身上跑下来,抓住阿木尔的裙子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语嫣长的很可爱,所以阿木尔很喜欢她,不由得把她抱起来。
“姐姐,我叫语嫣,姐姐叫什么?”语嫣歪着脑袋,乖乖的呆在阿木尔的怀里,这个怀抱软软的很舒服,很爹爹的怀抱不一样,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语嫣啊,你真可爱,不过,你不能叫我姐姐,叫我额吉,好不好?叫我额吉的话,我教你好听的歌,好不好?”越看语嫣越觉得可爱,阿木尔更坚定自己选择的路了。
“额吉,教我唱歌,教我教我嘛。”语嫣有些着急了,抓着阿木尔的手臂说着。
“好好好......”一阵悠扬的歌声回荡在身边,时不时参杂着几声孩子的哼唱。
一边的王浩然看她们俩一个教的高兴,一个学的用心,第一次觉得身边有个女人也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之后的路程,两人的关系变得融洽多了,因为有了语嫣时不时的逗趣,这一路都是欢声笑语不断,这欢乐的气氛一直到了洛阳城都没有停止。
“王大夫,您终于来了,快请进......这位是?”主人家看到王浩然这次不止带了他的女儿,居然还带了一个女子过来不由的好奇起来。
“林老爷,这是...这位是路上遇到的阿木尔姑娘。”王浩然平静地说道。
“哦,快请,先去随我看我母亲。”顾不得招呼他们,林家老爷忧心母亲的病,着急的催促着王浩然,王浩然也立刻拿起药箱,将语嫣留给阿木尔,让她们在院子等他。
“听说,老爷请了姑苏那位王大夫来问诊。”
“我也听说了,不是说小姐一直心仪那位王大夫吗?若是这次王大夫治好了老夫人的病,那咱们是不是会多个新姑爷?”
“不会吧,我听说那个王大夫是个鳏夫,还带个拖油瓶,咱们小姐是何等的金贵,怎么会嫁一个鳏夫?”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位王大夫可是姑苏的首富,不只家财万贯,他的医术更是连京城的大官都备受推崇,别看他有个女儿,可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这咱们家小姐要是嫁过去,以后再生个一男半女的,这王家的财产不都是咱们林家的了?”
“原来还有这回事,嘘!有人过来了,快走快走。”几个多嘴的奴仆说的话原以为没有人听到,却阴差阳错的被躲在石头后面的语嫣听到了,年岁还小的她并不太明白她们说的话,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那就是想要嫁给爹爹的女人都不安好心。
“语嫣!语嫣!你在哪里?我认输,别躲了。”
“我来了,额吉,我在这里。”王语嫣的心里悄悄地埋下了一颗种子。
“别乱跑,这里是别人家里,不要走丢了,额吉带你去喝茶。”阿木尔一边抱着语嫣一边替她擦汗。
“老夫人的病按我开的方子每天三剂连服七天,到时候,我再来问诊。”王浩然收拾好药箱,开好方子交给下人去拿药。
“有劳了,这次真是谢谢王大夫您大老远的赶来,还请在寒舍多住几日,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际,还请不要推辞。”
林老爷的一番好意,王浩然不好推辞,只好领受。
“爹爹,回,回家吧。”听了院子里的闲话,语嫣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就怕爹爹被坏女人缠住,拉住他的袖子使劲往外拽。
“乖,语嫣,这几天和爹爹就住在林伯伯家好不好?语嫣乖。”
“不,要回,要回家,回。”语嫣怎么也不肯听话,阿木尔上前抱住语嫣,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语嫣点点头,乖乖的同意了,王浩然松了一口气,对阿木尔致谢,阿木尔笑笑不语。
“爹爹,我要和阿木尔额吉睡。”
王浩然看了看阿木尔,点点头,“阿木尔,那语嫣今晚就麻烦你了。”
“王大哥,你放心吧,语嫣很喜欢我的,对不对”
“恩,语嫣喜欢阿木尔额吉。”
看着阿木尔和语嫣离开,林老爷这才开口问道:“王大夫,不知这位阿木尔姑娘是您的...”
“不是,她是我在路上救下的姑娘,只是...一言难尽,林老爷问这话何意?”
“不瞒您说,我对您的医术一直信赖有加,您的人品我也明白,家母想将我的女儿许配给您,不知您......”
“林老爷,这话不必说了,在下不会再娶妻了。”
感觉到王浩然的坚定,林老爷也不好强求,只怪他们没有缘分。
回到房间的阿木尔,给语嫣梳洗一番,帮她铺好床铺,两人睡在一张被子里,面对着面,笑了起来。
“嘻嘻,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嘻嘻,真好玩。”
“我也是,我也是,语嫣,你觉得额吉对你好吗?”两人躺好,阿木尔对着语嫣问道。
“好,和爹爹一样好。”语嫣高兴地说,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语嫣觉得很兴奋。
“那你想不想让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生活啊?”
“就像现在一样吗?”语嫣眨着眼睛问道。
“恩,我很喜欢你爹爹,也很喜欢你,我想和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吗?”阿木尔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生怕语嫣拒绝。
“好啊,我们一直在一起。”语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着眼睛睡着了。
“谢谢你,语嫣,我会一直对你们好的。”
两个人面对着面,嘴角都挂着微笑,谁也想不到,这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这样平静的相处。
第二天,吃过早饭的语嫣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玩耍,阿木尔等不及要对王浩然说出自己的心意。
“王大哥,你现在在考虑考虑我吧,昨天,我都问过语嫣了,语嫣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们,你还顾虑什么呢?我都不在乎你比我大,你为什么要在乎我比你小呢?”阿木尔双手张开挡住了想要逃走的王浩然。
“你...你说语嫣答应了?怎么可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承认自己心里不排斥阿木尔的存在,如果语嫣也喜欢她的话,他们可以继续接触下去,只是,语嫣对这种事情一直很反对,难道这次真的改变了吗?
“是真的,不信,叫语嫣来问啊?”阿木尔叫来语嫣,一边为她擦汗一边笑着说:“语嫣,告诉你爹爹,咱们昨晚是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
语嫣点点头笑着说:“爹爹,语嫣喜欢额吉。”
“语嫣,你不是一直反对爹爹娶妻的吗?”王浩然抱起语嫣问道。
“恩,爹爹和语嫣一起,嫁给爹爹的都是坏女人。”语嫣搂住爹爹认真的说道。
“语嫣,额吉嫁给你爹爹,就可以和你们一直在一起了,我会对你们很好很好的,你不用担心。”阿木尔上前说道。
语嫣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你也想要嫁给爹爹?你也是坏女人!走开”在语嫣心里,想嫁给爹爹的女人都不怀好意,语嫣推开阿木尔的手,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她,很生气的样子。
“语嫣,你怎么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怎么这会儿...”阿木尔不明白她说错了什么,语嫣会变得这么激动?
“哼!别碰我,坏蛋!爹爹,走,不理她,走。”语嫣哭闹着拉着王浩然离开,王浩然对阿木尔说了声抱歉,抱着女儿离开了。
从那天之后,语嫣便在没有见过阿木尔,也没有了她的消息,这件事也成了语嫣长大之后,明白事理以后最大的遗憾了。
“外公,我们回来了。”
语嫣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看爹爹,没想到家里只有管家和仆人,却不见自己爹爹,语嫣问管家爹爹的行踪,管家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前些天有一个去往蒙古的商队和爹爹说了什么消息,第二天爹爹便收拾行装去了蒙古。
语嫣一直到爹爹逝去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见过阿木尔,只知道从爹爹那次去蒙古之后,每年他都会去蒙古待上三个月,每次回来都满面红光,一脸幸福,语嫣猜想也许他们一直有联系,也许他们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