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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此刻,叶绍南的脑海中有千万个闪着金光的问号。
四周都是耀眼的大红,从床头到床尾,枕头,被褥,纱帐,甚至是屏风和烛台,难道……?
叶绍南掀开被子就往床下找拖鞋,该死,哪里还有拖鞋,连床下都是一双大红的绣花鞋。
如果没猜错,这应是新房的布置,难道自己被人贩子拐到深山里面去做什么童养媳了?
不会不会,自己已经这么大年纪,实在和那个童字沾不了边。
那、这难道是谁的恶作剧?
叶绍南终于赤着双脚站到了地上,虽然周围极具造诣的中国风装修很吸引她,但任谁这会儿都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吸引自己的东西也根本无心去关注。
现在的她只想弄清一件事。
这到底是哪里?
是北京的影楼,还是什么影视基地?
光着脚,她从床边走到了门口,只要推开门出去看看,那么一切都清楚了,正想着,她将手按到门边,门却忽然被弹开,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门狠狠地撞了一下。
擦!
叶绍南顿时火冒三丈,是谁这么粗鲁!
她扭过头去看来者,正想破口大骂时,却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
男人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身材很是健硕,他一身与环境十分融洽的红衣,白皙的皮肤从那衣口处露出来,眉清目秀的样子,正压着眉头注视着自己。
凤雁飞,他在心底有意无意地念了一遍。
呃……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里,叶绍南顿时没了火气,长成这样的美男,说不准是哪个明星呢,她开始在脑海中搜索自己知道的明星,一遍又一遍地去看他的脸。
奇怪,怎么想不起来?长得这么帅,没道理不红啊,如果红,自己没道理不知道啊。
她正想开口问,却见他换了神情。
“娘……”
什么,难道我是他娘?叶绍南简直不能忍了,她有这么老么?!
“娘……娘子……”这一次,他才努力地把话说了完整。
口吃?
她心下好一阵失落,这么个大帅哥居然是口吃。
等等——
不对,他叫自己什么?居然是娘子!
“这是哪里?”她走上前去,一把抓过他的衣服,“到底是哪里?!”
他显然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一个大男人竟连连退了好多步,“这……这这这是……皇宫呀。”
皇宫?她不信,“你骗人。”
他摇头,一脸无辜。
“那你叫什么名字?”
“萧……萧恒。”他努力地说着。
听到这两个字,叶绍南吃了一惊,萧恒,明明是她公子绝色一书里面的男主角啊,她才想起自己前几个小时似乎还在构思这个故事,眼下是什么情况?!
“我且问你,这里是否是古唐国,国都名为碧齐,你是否还有一个哥哥叫做萧秦?”
她分明看见他眼中的深沉,只在一刹溜走,“是……是啊,古、古唐国,碧齐城,萧……萧秦正是我的……哥……哥。”
天。
叶绍南不能淡定了,合着她是跑到自己的小说里来了?
网络上各种穿越小说,大都是穿越到有凭有据的历史朝代,至少穿越过去也能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可做进一步地打算。
如今,公子绝色一书还只是寥寥几千字,只写了个开头,往后如何发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对于萧桓的设计,明明是一见误终生的类型,怎么会到了这里,竟然是个口吃?
叶绍南显然还是不信,“那你说,我的名字是什么?”
“凤……雁……飞。”这一次,语速虽慢,却毫无停顿,她冷不丁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垂着眼睛注视着自己,一双手已经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今天……我们……大、大婚。”他说着,扬起嘴角来微笑着。
喂——
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天啊,这难道是个春梦,怎么一来就是洞房花烛夜?她受不了,将食指放到嘴里,使劲地咬了一口。
啊——
竟然出血了,对面的萧桓拿过膏药和纱布,温柔地替她包扎好。
他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帅。
她入迷地看着他的脸,然后他转过身去,走到桌边,吹灭了烛台上的灯火,黑暗中,有一个力量倾了过来,将自己压到床边。
她的手脚在不住地挣扎,喉咙更是发不出声音,因为从熄灯的那刻起,他的唇便吻了上来,在她靠上床沿奋力挣扎到想打人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突然地滑进了喉咙,咕噜一声被吞了下去。
他这才拂过衣袖,轻轻地起身。
月色下,她看见他狡黠地一笑。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昨夜是昏过去而不是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头有些重,“呃……”
晃了晃脑袋,才看清面前的男人。难道昨夜?!叶绍南第一时间就是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幸好衣服都还在,“喂!昨晚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萧桓已经更了衣,他略略地侧过头来,“没有呢。”
只是一个侧脸,只能看见三分之一的眉眼而已,但叶绍南却从那三分之一的目光中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冷,继而,她又看见他勾起嘴角来微微一笑。
奇怪,他不口吃了么?
她正在疑惑和羞耻中挣扎,因为就算衣物完好,可自己竟对昨夜的事一点儿也不记得了!谁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对自己下毒手!更何况,自己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个地方,心中肯定少不了郁结之气,她正想对他破口大骂,却听见他说,“等下……要、要去给父皇、请、请安。”依旧的吃力,一字一顿的,听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怎么流畅地说了一句,又变了回来呢?叶绍南想起曾经在电视剧里面看过的剧情,说是口吃患者大部分时候都口吃,但有时候一两句短话也能够流畅地表达。
可是父皇?!请安?!这些明明都是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情节啊!难道自己真的穿越到小说里来了?!这怎么可能啊!作为一个现代人,叶绍南相信科学,坚决抵制迷信,更别说是这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更令她气愤的是,穿越过来就莫名其妙地嫁了人!在婚姻自主的现代,这种完全没培养过感情就一股脑儿嫁了的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总之,从昨夜到今日,叶绍南的脑袋里是一大堆的疑问!
“快、快一点。”他催促到。
“别吵!烦死了!”叶绍南终于有些不淡定了,如果说昨夜自己的情绪还能够稳定,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睡了一觉,这梦也该醒了吧!怎么会还呆在这里?!正想着,就有一群侍女进来替她更衣,她抵抗着几乎是被一群人推到的镜子前。
她在镜子面前一坐,可吓了好一大跳,这、这副俏丽的容颜,哪里会是自己呀!
不仅是脸小了一圈,而且平时的痘痘肌,此时看来是那么光滑无暇,她的手不禁抚上了脸颊,左揉右搓之下,还是没有变化!叶绍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不由得慢慢张大了嘴巴。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变成大美女,现实中,有多少女孩成天想着变美,为了美到处整容,拼死拼活地减肥。
而如今,当叶绍南轻易地拥有了这一切时,她忽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了。
紧接着,她又被八人大轿抬往了飞升殿,飞升殿是皇宫的正殿,按照古唐国的规矩,皇子新婚的第二天,皇帝一家子会相聚在正殿,吃喝谈笑,好不热闹。
这一路上,萧桓就坐在她的身边,听她骂骂咧咧地走了一路,他时不时地插几句话,最后倒也漠不关心起来,就听见叶绍南一个人的声音在那里无力地嘶吼。
“我要下轿!我不去什么飞升殿!我也不属于这里!你们把我放下!让我走!”
不知何时,箫桓在她的耳边说了句,“娘子、、到、、到了。”轿子几乎应声停下。
终于停了,叶绍南在心底盘算,一会儿停稳自己就往外跑,殊不知,她的肢体动作早已出卖了她,萧桓的眼睛淡淡地看过来,看她躬着身体,双眼正不住地往帘外望,就知道她想干嘛了。
于是下轿之时,正当叶绍南如脚底抹油般准备逃离这一切时,一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抓住了她,“娘子、、你、、你想去、、哪里?”
“放开我!”叶绍南转过身来就想狠狠咬他一口。
萧桓虽然表面还一副傻笑,但心底已经想开了去,这个凤雁飞是大皇子的人,这桩婚事也是大皇子同其母妃一手安排的,目的之一肯定是来试探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傻,如此,凤雁飞在嫁给自己的第二天如此性情大变,演这么出戏,也是可以理解的,而自己则千万不能让她看出什么破绽。
于是笨重地抽不开手,被叶绍南狠狠地一咬,只得“啊”地一声大叫出来!叶绍南找到机会就疯狂地向外跑。
“娘、、娘子、、跑了。给我上、、抓住、、她!”萧桓大喊到。
叶绍南哪里跑得过那一个个身手敏捷的侍从,没几下就被抓了回来,精疲力尽之下只得恶狠狠地看着箫桓,箫桓倒是一副幼稚的表情:“娘子啊、、这个宴、、宴席很重要的、你喜欢玩、、我回去再陪你玩、、抓猫猫的游戏。”
抓猫猫……
!!!
本姑奶奶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鬼地方都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玩抓猫猫啊!
叶绍南一腔怒火正想发泄,却被萧桓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噓、、飞升殿附近不能、、大大大声喧哗!”
“唔!唔!!!”叶绍南叫不出声,只得一副吃人的表情。
“娘、、娘子、、是时候进去了。”
殿门大开,一阵金黄的光芒瞬间闪瞎了叶绍南的眼,刚刚还死活挪不动步子的她,一下子就被这满屋的金碧辉煌所震撼,她活了这么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雄伟壮观的景象!
土豪!真的是土豪!而且绝非一般的土豪!
情不自禁地往里走了两步,金光打在她的脸上,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金银珠宝般,她抬起眼,朝着龙柱,房梁上细细看去,一幅幅仙女图,每一个都舞着不同姿势,散发出熠熠光彩,再往里走一些,就能看见大殿的全貌了,叶绍南看得一愣愣的,还在原地打了几个圈。这时,听见后面有人说话,“皇上驾到!”
萧桓赶紧站到一边,与此同时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娘子、、站我、、身边。”
什么???皇上???!!!
叶绍南虽非常想逃走,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又没什么人值得自己信任,只有先听萧桓的往旁边一站。
“恭迎皇上!”
“恭迎父皇!”
那个传说中的皇帝脚下生风般地走了进来,满殿之人皆行礼或跪拜,叶绍南手忙脚乱之下只得学着其他女人的样子,幸好皇帝没有注意到自己。
“都入座吧。”皇帝说罢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大殿的正上方。
叶绍南则随着萧桓坐下,略略地将满殿之人扫视一遍后,叶绍南发现自己对面的一个位置竟然是空的,而且这个位置同萧桓一样,都是离皇帝最近的,因此有几分好奇,这会是什么人呢?
除此之外,叶绍南还发现了奇怪的一点,就是皇帝的女儿尤其的多,叶绍南默默在心中数了一圈,才发现已经数不过来,她不禁将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大人,连她都为他有颗好肾而感到骄傲。
不过,说到儿子,她实在不明白了,为什么满座她只看见了一个萧桓?
正这时,门外有人说话:“大皇子到!”
原来还有一个儿子,难不成就是小说里的萧秦?叶绍南在心下想,难道那个位置就是留给他的?带着些许好奇她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方向……
原本只是带着好奇地一看,却没想到进门的男子竟然如此气宇轩昂,竟在一时间锁住了叶绍南的视线,只见他一身黄白相见的长衣,头顶金色发冠,眉飞入鬓的感觉增了几分仙气,映衬着耀眼的阳光,缓缓地走了进来。
“儿臣来晚一步,望父皇恕罪。”
皇帝并不气恼,反而笑道:“无妨,今天是好日子,还提什么罪不罪的。”
“谢父皇。”男子的嘴角一勾,微微扬起,充满了自信与潇洒。
叶绍南望着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男子则微笑地看过来,朝着她与萧桓点了点头,叶绍南不知在这个世界里她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只得愣愣地回应一下,只不过在回应男子的时候,她的目光间竟有些许闪烁和不自然。
萧桓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
礼乐声起,正殿里飘来了一群如仙人般的舞女,她们个个都穿着紫纱舞服,身上各处还挂着闪亮的金片,舞起来真的翩若惊鸿,几曲完毕,男子从位置上起身,恭敬道:“父皇,儿臣也准备了一套剑法,准备用来助兴,恭祝妹妹雁飞和贤弟的婚事!”
“如此,准奏。”皇帝笑着说。
男子走到大殿中间,接过公公呈上的佩剑,“咣”地一声拔出,几缕发丝迎风飞起,男子的眼里是一片犹如冰天雪地般的寒光,同那剑的寒气融为一体,男子的身体随之舞动起来,英姿飒爽,充满了阳刚之气。
叶绍南看得入了迷,或者可以说为那种舞剑时的阳刚之气深深吸引,但盛宴过后,夜色弥漫,杯盘狼藉,方才所有的幻想与倾慕又回归到了原点。叶绍南努力地甩了甩脑袋,在心下告诉自己:已经快过去一天了,自己还是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论怎样!都必须要找到回去的办法!
所以趁着这夜黑风高,她必须要有所行动了。而首先摆在自己的面前的问题就是这个叫萧桓的口吃,叶绍南简直对他厌恶至极!于是使尽千方百计将他摆脱。
萧桓做做样子便也放了她走,就在她舍他而去之时,萧桓转过身来,坐进了轿中,而此时,他的轿中多了一人。
“天卿。”萧桓缓缓地启唇,“风隼已经出动了。”
而那一头,叶绍南几乎想尽了所有办法,去了所有可能逃走的地方,最后她才发现,这皇宫就像一个死牢,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是数不清的侍卫和宫女,她趴在远远地方瞭望,几乎想了一千种逃跑的方式,但是几乎都不可行,因为逃出皇宫的门虽然有几个,但是每一个都有重兵把守,严实到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的地步。
哎!叶绍南朝着地面狠狠地踹了几脚。与此同时开始回想自己穿越的经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明明只是写小说,写的好好的怎么就穿越了呢?回想一下时间、地点,记得自己泡了杯咖啡,看过钟,大约8点十分,可是想起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叶绍南满心疲惫地坐下来,终于有些忍不住地哭了,在现实世界里,她只有当承载不了满身的压力时才会委屈地哭出来,但是在这里,她仿佛掉入了一个无法升天的世界,爸妈亲人全都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一群陌生的面孔,更可笑的是,自己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丈夫,而面对这个男人,她甚至都不能倾诉满心的委屈。
她哭了,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或将手指插入厚重的发髻内,无助和恐怖在无尽地蔓延……
这一晚,她竟然在草地上昏昏睡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叶绍南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脏物,在心里对自己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她首先必须弄明白的是自己的身份,萧桓的经历,以及两人之间到底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此情无愧于天地爱到至死不渝?否则为什么会成婚?
可是这一连串的问题,自己要找谁问,又如何开口问呢,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戏中人,难道会傻到去问别人,我的父亲是谁,我家住哪里这样的问题?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去找太医套话。
一来可以显示出自己对萧桓的关心,二来太医上了年纪,对自己不会容易产生怀疑。
她于是故作大方地走进了太医苑,拉来一个太医就先从萧桓的口吃入手,“我想问问,萧桓殿下的口吃能不能治啊?”
太医一听就叹气,“皇子妃难道不知道么,殿下这病都好些年了,什么办法没试过,要是能治早就好了呀。”果然,这位太医一说就打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他统统都说了,“说起来,萧桓殿下真是个可怜人,不仅结巴,而且脑袋也有病,上天真是对他不公啊。”
什么,结巴也就算了,脑袋还有病?这意思该不会是他其实是个傻子吧?可他看起来不像完全的傻子啊,叶绍南这下按捺不住了,“他的脑袋有什么病?”
这下换太医疑惑了,这宫里的人个个都知道萧桓的脑袋有病,难不成这位皇子妃会不知道?这绝无可能啊,好歹她的父亲也是太守,经常出入皇宫,难道会连女儿嫁给怎样的人都不清不楚?
“凤太守没有和你说过吗?萧桓殿下七岁时生过一场大病,自那以后说话结巴,精神总有失常现象,平时看着好好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
太医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她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到底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在现代要努力工作一丝不苟,来了个古代,还遇到这一些个令人郁闷的问题!还有这凤雁飞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到底为什么家人要把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许配给一个口吃加傻子呢?而且自己还偏偏这么惨,穿越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体里面!这下就算要从长计议,也不知对一个傻子从何说起呀!
叶绍南转念一想,不!既然这桩婚事完全没经过自己同意!而且与那萧桓之间也没任何感情可言!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从萧桓这个小笼中逃出,于是她想到了休书!对!只要要到了休书,自己就能先从皇宫这个死牢里面脱身!
于是她一口气跑回了巽元宫,但萧桓却不知去了哪里。问过公公,她在一棵灿烂的桃花树下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