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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就这么跑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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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芷烟死了,为了不让皇后起疑心,为了将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她去到仁元宫没多久便又出发了。

    芷烟是在给皇后取衣服的路上被杀的,因此叶绍南必须去到尚衣局取到皇后的衣服再按原路返回。

    这第一步做起来很简单,但是之后呢?叶绍南捧着那叠整齐的衣服走在路上,脑子便已是一团浆糊,从巽元宫去到仁元宫的时候,萧秦向自己交待了很多东西,关于皇后平时的生活起居,各种喜好,听得她云里雾里,但却要表现出一副全部记下的聪明姿态。

    看来之前的凤雁飞一定很不简单,单凭这无敌的记忆力,考个神马哈弗牛津轻而易举,清华北大更是不在话下。

    再看看自己,一个数学公式就要背好久,更别说这一大堆的后宫规矩和繁琐的各种细节。

    叶绍南抬头望望天,唉,不管了,眼下只有硬着头皮去了,走一步看一步,也许有些时候急中生智就这么过去了。

    皇后的仪德宫,她还是第一次去,虽然皇宫中各个宫殿的装饰布置基本上都大同小异,但是叶绍南总觉得皇后这里有些特别,特别大,特别冷清,特别庄严和凝重?

    总之,感觉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令人害怕。

    不经意间她想起皇后身边的那个阴阳人来,穿着那么奇怪也就罢了,竟然从来不露脸,行事还神出鬼没的,像极了皇后仪德宫这阴森森的风格。

    叶绍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便看到对面走来一人,“芷烟,你怎么还在这里?皇后娘娘等着你呢。”

    叶绍南见这个人和自己穿着一样的宫服,想必也是一等侍女,应该同芷烟的关系不赖。她想起萧秦的话来,于是略微捏尖了嗓子学着芷烟的声音说话,“路上遇到点事儿耽搁了,我这就去向她禀明。”

    “好,那你快去吧。”女子说着走远了。

    看来要快点了,不然皇后真要起疑心了。

    叶绍南这么想着,于是一口气走到她寝宫的门外,再鼓足一口气走过去敲了敲,“皇后娘娘,奴婢回来了。”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叶绍南恭敬地站在门口。

    皇后则头也不回,只道,“皇上今夜要来,本后一会便去沐浴,你且去准备一下。”

    “是,皇后娘娘。”

    接到命令,叶绍南便去到花房,花房是这宫里专门负责种植花草的一个部门,简称花房,名为“四季园”,平时宫里各种娘娘公主沐浴用的花都是到这里来取。

    叶绍南记得很清楚,萧秦交待过,皇后娘娘在春季沐浴时用的花是马蹄莲,之所以记得清楚,也是因为几乎就没人会用这种花来沐浴。

    花房的女官见到叶绍南便说,“呐,这是为皇后娘娘准备好的马蹄莲,特上等的,别忘了在娘娘面前美言我几句哦!”

    “好好……”叶绍南陪着笑,表面应答如流,心里却是千万颗大石头吊在那里,来到皇后身边,伴后如伴虎,但是自己却又没什么逃脱的办法,就算是怕到一定境界,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因为接下来的一切真的是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拿到马蹄莲,叶绍南丝毫不敢耽搁,又急忙回到仪德宫去,跑进浴房,她便开始往那冒着热气的水中铺撒马蹄莲的花瓣……虽然气喘吁吁间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皇后还没来,渐渐地,她的心情倒也平复了一些……

    大约申时,皇后才来。

    她将所有衣服脱去,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垂下来。

    然而就在皇后转身的刹那,她看见她右侧腰间有一个蝎子状的标记。

    “芷烟,你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服侍娘娘?”

    一个侍女打断她的思绪,冷不丁地冒了一背汗。

    “哦哦……”她一边敷衍着一边想。

    又是一个一等侍女,加上刚才碰到的那个和自己,一共三个。她努力地在脑海中回想萧秦的话,他好像说……

    皇后的身边一共四个一等侍女,名字分别叫做芷烟、铃兰、落青和……和什么?还有一个人的名字硬是记不起来了。

    真不知道那位冷傲的表哥到底从哪里了解到这么多皇后的信息,想想还真是可怕,难怪人们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原来男人的心思也可以这么细腻的。

    她边走边想,一路去到皇后的身边。

    两个人,一个扶左手,一个扶右手,这伟大的皇后才下了水,叶绍南蹲下身来,学着旁边侍女的动作伺候起来,因为她隐约记得,伺候皇后洗澡先洗哪里再洗哪里是有顺序的,当然那个顺序她记不得了,好在旁边还有一个示范,于是示范洗哪里她就洗哪里,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工明确。

    皇后终于洗完澡,她只觉得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皇后娘娘,披风。”她说着,替她将披风穿好。

    幸好戊时,有一个换班制度,自己不用守在门口吹冷风,便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叶绍南躺在床上,终于长长长长地舒了口气,今天虽然应付过去了,但难保往后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想到这里,为了生存,叶绍南只得拿出那张写满皇后细节的清单来背,这是萧秦给自己的以作不时之需的,但现在它就是自己的保命符了,想到此处,叶绍南赶紧起身,挑了灯,夜读起来……

    她保证,自己高考时都没这么认真过……

    ……

    又过了几天这样的夜读生活后,叶绍南倒是也掌握了在皇后宫中生活的些许技巧,虽然有时自己会露出马脚,但好在无人看见,渐渐的,神经被越绷越紧,也多少习惯了仪德宫的生活。

    然而今天,听说有件大事,宫里会来很多王公大臣,貌似是要举办一个骑术大赛,皇子啊,大臣的儿子们呀,都可以参赛,唯一不同的是,皇子必须参赛,而大臣之子可以自由报名。

    一听到这个消息,叶绍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秦,说到底,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还没见过他骑马的样子呢?不知道会不会同那天一样那么雄壮豪迈?

    再者,她又想到萧桓,那个傻蛋也会骑马。

    思绪便如此地飘回到那天马场上,他飞身上马的情景,还有落日夕阳边,那染红脸颊的情话。

    不知道那个傻蛋过得怎么样,算起来,已有好多天没见到他了。

    思绪刚落,便有人来催了,“芷烟,好了没,时辰到了,娘娘要走了。”

    来催自己的这个侍女便是那天在路上遇见的那个,也是自己记不得名字的那个,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当然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香寒,是个不错的姑娘。

    “来了来了。”叶绍南说着走了出去。

    午时之末,皇后的轿子出发,叶绍南同其他三个一等侍女分别走在轿子的四柱旁,快到马场,就有人大声喊到,“皇后娘娘驾到!”

    两边的臣子纷纷行礼,“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走到马场的正前方,皇帝已经入座了,皇后走下轿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又春风满面地转过身去,“众卿家平身。”

    “谢皇后娘娘。”

    整齐的声音过后,一个公公站到了前方,“传圣上旨意,赐座。”

    众人纷纷入座,皇后则坐到了皇上的身边,叶绍南随其他三个侍女一齐站到了殿前的左侧。

    她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索起来,一旁的公公便已开始介绍规则……

    “此次骑术大赛共分三局,第一局‘骑速’,比的就是谁的速度快;第二局‘骑射’,比的就是谁的速度快且射箭精准;第三局‘骑运’,比的就是难度……”

    “诶。”她找了半天没找到于是拍了拍身边的香寒,“怎么没看见选手们呀?”

    “你忘了,每年他们都是最后出场的呀。”香寒说。

    叶绍南立马回过神来,还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于是笑道,“没忘没忘,就是随口一问。”

    公公终于说完话,叶绍南也终于见到了萧秦。

    走在他身边的便是萧桓。

    大皇子二皇子领头,其他大臣之子紧随其后,一群人来到皇帝面前,跪拜行礼。

    “平身。”皇帝笑道。

    就这会儿,叶绍南便听见身后的宫女说开了……

    “哇,大皇子二皇子好英俊潇洒啊!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一面。”

    “可不是嘛,要我说,光看长相,还是二皇子更胜一筹。”

    “对啊对啊,要是上天公平点,二皇子不口吃脑袋也没问题的,不知会有多么完美呢!”

    “可天妒英才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上天是不会把所有好处都给一个人的。”

    “唉……也对……可怜的二皇子,真是可惜了那副俊美的容貌啊……”

    叶绍南听了好半天,赞美声居然都是关于萧桓的,怎么没有一个人帮大皇子说话啊?她刚想转过头去夸赞一下大皇子,那边萧秦便说话了。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竭尽所能。”

    就是他这种自信满满的样子,叶绍南再一次看到,还是为之深深地吸引……

    “那么桓儿呢?”皇帝问。

    萧桓也不着急回答,他只是轻笑着看了一眼萧秦才道,“父皇……我我我……我尽力。”

    场上顿时笑声一片。

    什么嘛,真是大煞风景。

    听到萧桓的回答,叶绍南的脸都黑了。

    唉,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永远都不可能自信满满地站在自己面前,叶绍南连连摇头间,萧桓却看了过来,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哈哈。”听到他的回答,皇帝也是一笑,“桓儿太谦虚了,说到骑马,桓儿的技术可是一流呢!”

    “不敢……”萧桓摇摇头,“比起……大哥……差、差远了……”

    这个傻蛋,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听到这里,叶绍南在心里笑到。

    接下来,比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