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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岛，海天市，艺达歌舞厅。</p>
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不少外地人已经离开琼岛，回家过年。</p>
但是艺达歌舞厅里，前来玩乐的客人仍然不少。</p>
一段舞曲之后，李虎城和谷秋颖回到卡座坐下。</p>
今天，雷芊芊和鲁提辖到东林县去了，李虎城在海天一号工地上，谷秋颖过去，请他吃晚饭，说是请教一些房地产方面的问题。</p>
吃过饭，谷秋颖提出到歌舞厅放松一下。</p>
若是换做别人，李虎城会拒绝。</p>
但是谷秋颖不一样，他不忍心拒绝，甚至还很高兴跟她一起来。</p>
原本两人是对面坐的，这回谷秋颖跟李虎城坐到了一起。</p>
谷秋颖给李虎城倒了一杯红酒，举起了酒杯。</p>
“虎城，我敬你一杯。祝你的海天一号进展顺利，年年发大财。”</p>
“谢谢，也祝你发财。”</p>
“我可比不了你，你赚多少钱都是自己的。我是给公家干的，顶多赚点儿奖金而已。”</p>
“秋颖，到这里来的，绝大多数都是给公家干的，资金都是公款。给公家赚钱是应该的，但若说个人赚不了多少钱，我是不信的。这里面名堂多了。”</p>
格格格……，谷秋颖一阵娇笑，身体有意无意地触碰到李虎城。</p>
按照情感专家的说法，当一个女人有意无意地触碰男人，不表现反感，也不回避的时候，就表示她愿意跟这个男人发生进一步的亲密关系。</p>
“可是也要赚到钱才行啊，我和严总来了这么长时间，就做成了你这一笔生意。”</p>
“海天一号如今炙手可热，你就那么生生地从我们两个女人手里夺走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好意思么？咱们还是老乡呢。”</p>
谷秋颖幽怨道，似乎受了天大委屈似的。</p>
嘿嘿，你跟我这个老鸟玩儿美人计，玩儿示弱这一套没用。</p>
你要是我的那个谷秋颖，也不用你出来赚钱，我赚的钱都是你的。</p>
尽管你跟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甚至那种狐媚风情都一样，但毕竟不是她。</p>
“那个生意可不能怪我，你们自己也可以变更土地用途，也可以搞海天一号，没人拦着你们啊。”</p>
“从你们手里买回来，也是两厢情愿的，没人逼你们吧。”</p>
“哼，你还好意思说，当时就不能指点我们一下？”</p>
谷秋颖轻轻拍打李虎城的手，被李虎城顺手抓住。略微挣扎一下，就任凭李虎城握住。</p>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p>
“这可不是欺负你啊，刚才跳舞的时候，不就握手了么。”</p>
“你这无赖，这是两回事儿。”</p>
朦胧的灯光下，看着谷秋颖影影绰绰的身体，李虎城有些梦幻般的感觉。</p>
明明知道不是自己那个谷秋颖，但他还是愿意跟她在一起。当初他跟自己妻子恋爱的时候，到歌舞厅也是这种情形。</p>
区别只在乎话题不同。</p>
一段舞蹈之后，顾客唱了一首歌，声音很难听，还总是跑调，说是唱歌，其实就是折磨人。</p>
不过，歌厅主持人还是夸奖了一阵。</p>
“现在，有请我市著名歌手梅子小姐，请她为大家献上一首最新流行金曲《小光》。”</p>
《小光》？李虎城不禁心里一动。</p>
难道化蝶把这首歌儿唱火了？</p>
熟悉的音乐响起，正是李虎城给朱老师那首《小光》的旋律。</p>
镭射屏幕上的画面，是一个美丽山村的景色。</p>
一个美女出现，正在河边手扶着柳枝，边走边唱。</p>
这个音乐MV的演员，正是程化蝶，唱歌的自然也是她。但现在场内是那个歌手梅子的声音，听不出来程化蝶唱得怎么样。</p>
不过，既然连远在琼岛这里，都开始传唱《小光》，那就一定火了。</p>
嘿嘿，这个傻丫头，终于崭露头角。程姨说不定有多高兴呢。</p>
现在都有人给她拍MV，看来距离火遍全国，为期不远了。</p>
这边的谷秋颖见李虎城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傻呵呵乐着，不禁有些嫉妒和恼怒。</p>
你这边抓着我的手不放，那边看着别的女子，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吧。</p>
伸手在李虎城眼前晃晃。</p>
“喂，看傻了吧，悠着点儿。”</p>
李虎城回过神来。</p>
“秋颖，你知道屏幕上这个歌星是谁么？”</p>
“知道啊，程化蝶嘛，今天早晨电视上就放她唱的《小光》啦。”</p>
“嘿嘿，你知道她是什么地方的人么？”</p>
谷秋颖摇摇头。</p>
“告诉你吧，她就是关山人，还是关山苗圃的员工。”</p>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这么说，你跟她岂不是认识？”</p>
“何止认识，我两家就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的。”</p>
“哼，你骗人，就是想沾人家歌星的光，我才不信呢。”</p>
“信不信由你，等将来有机会见到她，你就知道了。”</p>
《小光》唱完，音乐响起，又到了跳舞时间，两人手拉手步入舞池。</p>
这是慢曲，跳了一会儿，等灯光熄灭，只剩下墙壁上两盏昏暗的小灯。</p>
这是歌舞厅例行的套路，就是给舞者趁机亲密的机会。</p>
李虎城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p>
过了五六分钟，几个服务员打着小手电进来。</p>
其中一人走到李虎城身边，低声说道：“先生，有包房，两小时二百元。”</p>
“前面带路。“</p>
李虎城拥着谷秋颖，谷秋颖没有抗拒，顺从地跟着走了。</p>
到了6号房间，服务员打开门。</p>
李虎城从皮夹子抽出200元给了服务员。</p>
“谢谢老板，祝你们开心，请进。”</p>
李虎城和谷秋颖进去，服务员关上门。顺手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把手上，神秘地一笑离去。</p>
两个小时后，李虎城和谷秋颖手牵手走在街道上。</p>
“秋颖，你后悔么？”</p>
李虎城停下，看着谷秋颖。</p>
路灯下，谷秋颖越发显得迷人。</p>
轻轻摇摇头，谷秋颖说道：“那次在车上偶遇，这回又在这里相见，这或许就是某种缘分吧。我相信缘分，不后悔。”</p>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答应你，海天一号卖给你们。不过要在春节以后的某个时间，某个价位。”</p>
“我向你保证，春节之后，乃至整个1992年，琼岛的地价和房价都会快速上涨。你们一定会赚到大钱。”</p>
“如果你相信我，买到海天一号之后，就不要急着出手，等我叫你出手的时候，你们再出手。这样会达到利润最大化。”</p>
“好，我就听你的。”</p>
房产城到了，把谷秋颖送到B楼门口，两人才依依惜别。</p>
李虎城坐在出租车，斑斓的灯光从车窗闪过，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p>
该回家了。</p>
如果开工前拿不回去1000万，特产城就危险了。</p>
芊芊的一千万，全都押在海天一号上。如果有什么意外，芊芊就会倾家荡产。</p>
聚集在琼岛的一万来家房地产公司，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精英，绝大多数人身怀巨资，藏龙卧虎。</p>
跟他们比起来，李虎城其实只是一条小鱼。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这帮大鳄吃掉。</p>
以前做的都是铺垫，春节之后，才是真正的挑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