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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清寒本沉郁的脸听到这话时更暗了几分,他猛地站起身来,盯着顾珩,目光狠恶,说:“安然无恙?什么叫无恙?你知不知道……”
“清寒!”三叶一把拉住他,手下力道颇重。
仲清寒回头看了眼三叶,猛地清醒过来,冲到喉头的话生生咽下。他坐下,低声道:“她以前受了那么多苦,怎么会安然?其他王族子女珍馐锦衣,她却从小体弱多病,日日以药为膳,如何算无恙?你知不知道,她是多不容易,才平安地走到今日。顾珩,”他直呼他名字,眸眼抬起,直直逼视着他,一字一顿,“你若不好好珍惜她,我不会放过你!餐”
一旁桑柔本心惊肉跳,这时闻言,心中感动和愧疚并重。顾珩握紧她的手,目光对视仲清寒,郑重出声:“自然。”
虽宾客不尽欢飨,但都真心诚意地献上祝福。
待日落月升,闹腾了一整日的竹坞终于又复宁静。
顾珩连日让人新建了竹楼,作为他们的新房。
此一刻,月光清皎,风过无声。
顾珩好不容易软硬兼施地赶走了作势要闹洞房的顾琦和名澄两人,扣上竹篱门。转身,便见不远处,门楹两道挂着的红色灯盏袅袅荧荧,桑柔立在屋檐下,嫁衣如火,将他望着,一双清眸柔情微漾,缀着明月光,灯火色斛。
那一刻,顾珩想,这万里河山那及得上她本分美好。
桑柔唇角扬起,笑靥如花,捏着嗓子,软软腻腻地朝他喊了一声:“夫君~”
顾珩身体僵了下,眼中暗沉一片,凝着她,目光却带着火热。
桑柔见他无反应,嘁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往屋内走去。可脚还没跨入门槛,身后疾风卷压而来,她腰上一紧,被人裹着,进了屋中。
砰然一声是门扉被扣上的声响,怦然一动是心口不可抑制的紊乱。
顾珩将她牢牢压制在门板上,声音略沉,说:“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桑柔鼓鼓腮帮,说:“你老是这样,明明听到了,总还叫人重复!有些话,说不说,看心情,知道不?我现在没心情了,不叫!”脸偏到一侧去,不理会他。
顾珩空出一只手,钳制她下颚,将她的脸扳正,逼近她,说:“你确定不叫?”
屋内的龙凤花烛燃得正旺,照的屋内亮堂一片。
桑柔看见顾珩眼里涌动着的情绪,并不陌生,但比以往都浓烈几分,让她心生惴意,不敢直视。
她没了骨气,嗫嚅道:“你老是威胁我……”低喃般的声音显足了委屈。
顾珩轻笑出声,说:“你听话些,我就不威胁你了。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屈服我的威胁,后果嘛……”他适时地止声,眸色深长地看着她。
“后果?”她看他,重复。
“后果……”他凑近她,唇瓣擦过她面颊,贴在她耳廓,气息灼热地说,“夫人得做好承当的准备。”
桑柔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愣了下,忙转移话题:“合卺酒还没喝呢,走走走,喝酒去!”推着他,放开她。
顾珩这下倒是干脆,松开桎梏,抓住她抻在他前胸的手,往屋内带。
合卺一杯,与卿共饮,从此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酒尽杯罄,两人两手还交缠着,相挨甚近。
顾珩稍稍转头,便触到了她的面颊,触感滑腻,他心头一动,正欲吻下去,桑柔却猛地抽出手,说:“这鹤枳老头的酒还真是不错,怪不得他宝贝似的藏得颇深。今日都没能好好喝个够,我们猜拳喝酒如何?”
顾珩本愣着,这时闻言,额头跳了跳,放下酒盏,挑眉看她一脸期待地望着她,于是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袖子,一边道:“好啊!”
这下轮到桑柔愣了,没想到他应得那么干脆。
“怎么?夫人不乐意了?还是夫人想做其他什么事,为夫奉陪到底!”
桑柔猛摇头:“猜拳猜拳!猜拳就很好!”
顾珩点点头,见桑柔手扬起来就要出拳,他止住,说:“还没下赌注呢。”
“赌注?”
“嗯。没有赌注,玩着有什么意思。”
桑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他模样,心中便知他定然在算计着什么,于是先出口为强,说:“猜拳行酒令,都是比酒的嘛。输的人喝酒就是咯,你不能饮酒,那就……喝水,或者你想玩点儿不一样的,我去厨房拿罐醋来!”说着就要起身,被顾珩一把拉回来。
“我们这是新婚夜,猜拳自然不能与那些市井酒楼的规矩一般。嗯……都说洞房花烛***一刻,价值千金,不如我们就直接赌钱,容易结算!如何?”
赌钱?
“可是我没钱,嫁妆……就鹤枳送的那几罐老坛酸菜、老坛酸豆角,还有老坛酸笋,可以做抵押吗?”
顾珩背僵了僵,轻咳了声,说:“这些……你喜欢你留着就好。至于独资,我们先空口
赌着,到时立字为据,来日慢慢还。”
桑柔忽然想到什么,说:“我们不是夫妻了吗,那财产不是共有了吗,你的不就是我的了吗,我欠你的不就不用还了吗?”
顾珩摇头:“有些事情,还是要明算账的。既然你觉得玩不起,那我们还是别玩了,做点别的!”
桑柔一拍桌子:“我怎么就玩不起了?你虽然聪明,但猜拳这个要靠技术和经验,想我纵横猜拳场多年,还会输给你!”
她动作夸张,带着头上珠钗步摇摇曳,叮咚作响。
顾珩但笑,只伸手摘了她发上的珠钗佩环,说:“戴着不重吗?”
桑柔登时就蔫了,抱怨道:“重死我了!”平素她头上顶多簪一个簪子,哪弄过这么复杂的发饰。
撤去繁重发饰,长发如瀑,顷刻泻下,顾珩眼波柔软地将她望着,桑柔有那么一刻的怔愣,待他提醒,才恍然回神。
……
红烛未燃及一半,桑柔已输得一塌糊涂。
顾珩活络了下臂膀,看着趴在桌上,一脸愁苦的桑柔,问:“还要继续吗?”
桑柔瞬即回血,指控:“你耍诈!”
顾珩淡然答:“哦,何以见得?”
桑柔一下噎住,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口口声声地给他定罪:“你就是使诈了。你分明就是个中高手,还跟我装懵懂!”
顾珩说:“我从来都很懂,无需装懵懂。倒是你,输了我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还?”说着,便开始算起了金额。
桑柔听到那数字越变越大,眼睛也越睁越大,还未等他算完,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喊道:“不许算了!”
顾珩无法发声,双眸笑意昭然,看着她。
桑柔气恼道:“反正我没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燕国举报我,那赏银兴许能抵债!”
顾珩拉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落井下石:“那也只能还个零头!”
桑柔张大嘴,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你都没跟说好,怎么玩了这么大!我才输了几局!”
顾珩说:“哦,这样,我本以为你纵横猜拳场多年,应该懂得行规。我们玩,从来都是玩这么大的!”
“你们?”
“嗯,我与杜晟早年无聊之时,也会玩玩这样的游戏,赌注从来都在这之上!而且,我一开始就说了,***一刻千金,赌注本就基于此。”
“你个奸商!”桑柔欲哭无泪,趴在他肩头,满是愁苦,“那怎么办,这么多钱,把我剁碎了按两卖,也还不上的。”
顾珩搂紧她,说:“也不一定。”
桑柔抬头看他。
他说:“你可以……收买我。我心情好了,或许可以给你销掉一些债。”
桑柔皱眉细细品了下他的收买二字,瞬即了悟过来,她静默片刻,在顾珩邃暗的眸光中,直起身,攀上他的肩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很快离开。
“这样,你心情好些了吗?”她勾着他的脖子,笑得谄媚。
顾珩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蓦然一收紧,她整个人跌落入他怀中,桑柔低呼了一声,却被顾珩突然逼近的脸噎住声。
他说:“阿柔,想想你欠下的数额,好似这个太不够。”
桑柔羞赧,哀嚎了一声,说:“敢情折腾了这么久,你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事。”
洞房花烛,欢好燕合,这些事她并非不知。只是念及他伤未痊愈,她亦有些惧于此事,想着能拖就拖一日是一日,但顾珩显然一副不会放过她的模样。
顾珩笑:“嗯,你倒是懂我!那……夫人,你允还是不允?”
桑柔说:“当然是……不唔……”那个“不”未及说出口,桑柔已被封住了嘴。
隐忍许久,又陪她闹腾了大半夜的顾珩自然不会再客气。将抱她在怀中,极紧地与她口舌交缠,手上已缓缓下滑,摸索到她的腰带,解开。艳红的嫁衣从桑柔身上脱落,委落在地上,若铺展的硕大花瓣。
竹楼窗纸透薄,窗外月光淌入,照在床前悬挂红色帐幔上,映着上头银线勾勒的花鸟越发鲜活。
由帐外延伸到帐内,一路零乱散落的衣物交叠纠缠。罗帐掩了几分外头的月光烛光,帐内光线微暗,却有声声低吟清晰传出。
纵使屋内燃着炉子,顾珩仍怕冻着了桑柔,撤了衾被盖在两人身上,自己覆身在她上方,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与她唇舌纠缠。
桑柔闭着眼,承着他的亲吻。
锦被之下,两人已赤坦,肌肤相贴,桑柔只觉得那是多可怕的温度似的,有些不可承受地颤动。
“阿柔……”顾珩唤,嗓音低哑,有丝克制紧绷,又蕴含无限柔情,就贴在她耳边,声声入耳。
他这样的叫唤让桑柔觉得太过绵重,攫着她呼吸,整个人眩晕混沌不知置身何处。她闭着眼,双手摸索着到他的脸,捂住他的嘴,道:“别!别说
话!不要说话!”
顾珩就着她的动作,吻在她掌心。桑柔又像是被烫到了般,慌忙放开,抱着他的脖颈,埋进他肩窝中,想要躲藏起来,却发现根本无处可躲,只将自己愈发紧致地与他相依。
“阿柔……”顾珩心中觉得好笑,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她,三分无赖,七分妩媚,让他不能自制。
“阿柔,叫我!”他将她拉离几分,细细密密地亲在她唇角脸侧。
桑柔不从,咬着唇,不出声,他身下手上的力道重了,才忍无可忍地破声嘤咛。
“穆止……穆止……”身上涌聚而来异样触感,她被撩拨地不能自已,终于叫唤出声。
顾珩被她细软的声音刺激地愈发无法自持,终深深地入驻她。
疼痛猛然袭来,桑柔像是一下被遏住了呼吸,身形僵硬着,痛呼出声。
顾珩慌忙停住,深吸了口气,一手抚着她紧皱的眉头,心疼地问:“很痛?”他脸上汗珠涟涟,青筋凸显,倒像是承受着更大的疼痛。
桑柔咬着牙,说:“这就是所谓的床笫之欢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欢!”
顾珩被她逗笑,说:“嗯,夫人还未能体会其中美妙,是我的过错。为夫这就卖力让夫人尽享其欢。”
说着,抓着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背,手掌在她身上细致揉抚,身下已缓缓动起来,一边细吻着她,一边注意看着她表情,待她眉头逐渐松开之时,动作随之缓缓加大。
快感堆叠层层卷涌而来,顾珩轻咬着她唇瓣,说:“阿柔,叫我!”
桑柔不明他为何这般纠结这件事,他颇为凶戾地索取让她承不住,于是带着哭腔,叫道:“穆止……”
顾珩粗喘着,说:“不是这个。再叫!”
这样陌生浓烈的感觉让桑柔不知所措,整个人不为自己所控制,全然被他掌控在手中,可他却一点没了往日的温柔,身下动作凶狠地似要将她拆散。
混混沌沌中听清他的话,桑柔咬着唇,挨过体内汹浪覆顶般的感觉,破碎出声:“夫……夫君……”
却引发他动作得更为凶猛。
深山竹海,月光清长,冬夜深寒,***帐暖,似要进行到无尽无绝……
第二日,无意外地睡过头。
按照礼俗,新婚第二日新人是要起来给长辈奉茶的,顾珩看着她睡得沉酣,不忍心叫醒她,便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找鹤枳他们。
可日上三竿,却仍不见她要醒来的迹象,他不得不唤她。
桑柔幽幽转醒,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愣了下,脑海忽然就闪现昨夜纠缠的画面,咕哝一声,钻入被中。
被外传来顾珩含笑的声音:“要害羞,现在也来不及了,星月为证,你已是我的人了。”
不见动静。
顾珩只好拍拍她,说:“时辰不早了,起来吧。若实在是倦乏,先用过早膳回头再来补觉!”
桑柔在被窝中滚了几圈,说:“外头好冷,我不想起床。”
顾珩将她头顶的被子拉下,说:“本来今早是要给舅舅你师傅敬茶的,我见你睡得沉,没叫你。”
桑柔一下清醒:“你一个人去了?”
顾珩摇头:“我去和他们说了声,晚些时候再去给他们上茶。这杯茶自然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奉上的!”
桑柔闻此,也不好再拖延,正要坐起身,忽然惊觉自己被下赤.身.裸.体,惊呼了一声,又钻入被中。
顾珩坐在床头,好笑地看着她又羞又赧的无措模样,幽幽出声:“肩膀还露在外头。”
桑柔一愣,忙扯了扯被子,这下连头都盖住。
“你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被中传来她闷闷声音。
过一会儿,听到头顶男声响起:“衣服。”
桑柔探出一只眼睛来,见顾珩手中捧着她的衣物,靠坐在床头,一点没要避开的自觉,轰赶道:“你快走!”
顾珩却反倒蹭了鞋,上了床来,拈起她的一件衣物,说:“我帮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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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人在等着大船,本来我只想写个竹筏就算了的,怕被追杀,于是………………舍节操而成君愿【此处应该有掌声!
谢谢藤子的荷包、月票和大钻~~~你省略的一万字不知道我领悟的还算不算透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