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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君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海南是一个富饶之地,而且临近其他诸国,人少洲富,很少有人出街乞讨,一般百姓人家对生意都有染指,所以海南各洲的消费水平也就偏高。这样一个良田沃土,孙君为当然不会放过。在他年轻之时,已慧眼独道,把海南当成他人生第一转折点,孙君为在此处共安排了五家生意店铺,其规模都可与姑苏城中的几家大店竞相媲美,用现代话说,都是“旗舰店”
雷方昨晚已打听清楚,振洲除了之前的五处店铺之外,还有一家一年前才建成的新茶铺,这也是因为王子书过早把茶叶引进大唐,使孙君为看到其中利益,所以振洲现在共有六家店铺掌握在王子书手中。
一大早,灵昌公主和张姝睡的正酣,王子书就把雷方叫了起来,两人草草吃了一些早餐,就走出客栈。在离开客栈之前,王子书好象想起什么,急忙返回房中,拿了一些东西,这才下来。因为时间尚早,大街之上人烟稀少,各家店铺才刚刚启板挂门。王子书肆意呼吸着新鲜空气,发现振洲空气之中带着些须鱼腥味,但比起中原,这里空气已是很好。雷方看着王子书问道:“王大人,这么早咱们就去各家店铺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王子书伸了伸懒腰,笑着说道:“胡子雷,咱们现在时间宝贵,我们早一天解决雪灾问题,中原百姓就能早一天脱身水火。而且,到了中午,我们还有要事去做,事情如果顺利,说不定今天就能开工生产棉衣。”
雷方看着眼前不过才十四五岁的王子书,心中无比佩服,年纪轻轻就有这凡见解,把天下百姓看的如此之重,办起事来,更是如雷厉似风行!走在他的身旁,雷方显得无比自豪。王子书转头看着雷方,轻轻笑道:“呵呵胡子雷,你大早晨出来跑过步吗?”
雷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王大人为何要问这些。”
王子书苦笑道:“也是,我为什么要问这些呢!”要知道大唐人可没有晨练的习惯,他又对雷方说道:“那好,胡子雷,今天我们就跑着去见各店老板。”
雷方正要说话,王子书已跑在前头,他呆了一下,只能跟在身后。半个小时之后,王子书来到一个店铺之前,抬头一看,匾额之上赫然写着“宝鉴”两字。过了一会儿,雷方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王子书扭头笑道:“胡子雷,你身体比我强壮,但论这跑步,你可大不如我啊!”雷方喘着粗气说道:“王王大人说的是,小民还真没跑过这么远的路程。”
王子书说道:“你说的那个店就是这里吗?”
雷方顾不上说话,点了点头,王子书直接走了进去。现在时间还早,王子书和雷方看见只有一个伙计拿着一块干布摸灰。那个伙计一看这么大清早就来了客人,忙笑脸迎了上去,说道:“呵呵两位大爷要些什么?小的为您介绍介绍!”
王子书并不答话,环顾四周。原来这个店铺以卖金银珍珠玛瑙为主,墙壁案桌之上全都摆着各式各样的饰品,其雕工和手艺都属上乘,件件栩栩如生,精致至极。
伙计见两人也不说话,只能跟在王子书身后,王子书突然转身,笑道:“伙计,近来生意可好?”
伙计先是一愣,心想: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不买东西,反而问我们生意如何!生意好坏又管你什么事了!但他身为伙计,自然知道待客之道,忙陪笑道:“回大爷,我们这里物品件件独一无二,全是从他国进口而来,全大唐也许都找不出几件,而且还有很多都是进贡之用,每位大爷看见都是爱不释手,这样一来,生意自然日隆。大爷,您放心,只要您相中的商品,买回去,必定不会后悔。”
王子书看了雷方一眼,笑道:“呵呵你这个伙计还挺会说的吗!”
“呵呵小的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伙计憨笑道。
王子书停在一尊佛像之前,看这样子定是纯金打造,一边轻轻抚摩,一边说道:“小二,我看这里商品确实在大唐很难见到,你刚才也说都是从他国运来的,我是个外地人,不知道这其中门道,请你说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家老板从哪里运来的?”
那个伙计也听出王子书口音不象是本地人,但看他穿着打扮,倒的确是一个有钱人,说不定这一下会是个大买卖,王子书屡问问题,他也不烦,细细讲解道:“回大爷,这些都是我家老板从临国丹丹国运来的,比起大唐那些个珍珠和金银更加纯美。而且价钱也相当公道,大爷,就您现在看的这尊佛象,是我家老板最为喜欢之物,它里面不含一点杂质,是丹丹国有名工匠,用整块纯金打造而成。一看大爷就是识货之人啊!”王子书还真佩服这个伙计,如果把他放在现代,一定是一个销售部门经理,他转过身来,笑着问道:“小二,那这尊佛象怎么个价钱?”
伙计说道:“一千贯钱!”
雷方乍舌道:“好家伙,这样一算,就是一千两白银啊!这尊佛象那么值钱?”
那个伙计一看雷方就知道是王子书跟班,心想:你知道什么!在你眼中只有油盐酱醋粮,这样的奢侈品,你又怎么会懂得欣赏。他没好气说道:“那是!正所谓一分货,一分价,这货好,价钱自然也就贵了,只是这尊佛象本身最少也有四五斤的金子,再加上由名工打造,这个价钱大爷您去哪里都是买不来的。”
王子书这样询问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是想在这个伙计不知道他身份之前,能据实了解到这个店铺的收益。这样看来,一间小小店铺的小小商品就有这等利润,那么孙君为全天下有那么多店铺,全都加起来,那是一笔多么大的数字啊!王子书向雷方看了一眼,雷方会意,对那个伙计说道:“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这个伙计一愣,怎么?遇上强盗了?没钱就想把东西抢了去?他看了看王子书这身打扮也不象是强盗啊!摇了摇头,假装镇定道:“不不知道!但是,不管你是谁!这尊佛象的价钱都是死的!”
雷方笑道:“哈哈这位就是孙先生的义子,现今大唐的四品航运总监王子书王大人。”
这个伙计也听说过王子书的名讳,怎么?王子书改做强盗了?他半信半疑的打量着王子书,看他年纪,也不过只有十四五,但气宇不凡,腰间还有证明是做官之人的鱼袋,瞪大了眼睛,真不敢相信自己能见到“偶像”忙上前拜道:“小的拜见王大人。”
王子书扶起伙计,笑道:“呵呵我也不难为你了,快去把你家老板叫出来,我有要事和他相商!”
那个伙计哪敢怠慢,急忙屁颠屁颠的跑进后堂。雷方说道:“真没想到,这一尊小小佛象,既然能卖到这个价钱,他也真敢要。我和朱大爷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象这个价钱的,的确不多。”
王子书叹气道:“是啊!细细一算,这小小一尊佛象就等于一个普通寻常百姓几年的花销,这个世道,真是富人富死,穷人穷死啊!”片刻之后,后堂走出一个中年人,看样子也有三十多岁年纪,鼻子下面留着两撇小胡,尖尖的下巴,小小的耳朵,嘴巴象是抿在一起一样。王子书和雷方仔细向他看去,才发现见过此人,原来昨天去苏怀古府邸之时,就是此人抱着一尊佛象,一脸的垂头丧气,还自讨没趣的讨了郭子仪一顿讽刺。
中年人一看王子书,急忙上前行礼,笑道:“哈哈原来阁下便是王大人,失敬失敬!”
王子书陪笑道:“正是王某!敢问老板尊姓大名啊!?”
“鄙人姓宋名博。”
王子书又把雷方介绍了一凡,这个宋博虽然一脸坏象,但是对待雷方还是必恭必敬,没有半份歧视之意,也许是顾及到王子书身份的缘故。宋博看着那个伙计说道:“店里伙计说王大人有要事和宋某商量,那就请王大人移步内堂,这里一会儿路人甚多,多有不便。”
王子书答应一声,和雷方跟在宋博身后,走进“宝鉴”内堂。因为天气原因,后院仍然有很多花草开放,树木翠草两相呼应,显得甚是幽雅。进入正厅,就有女仆端茶走了上来,宋博坐在上首,王子书和雷方分坐下首。
宋博轻轻呷了一口茶,看着王子书说道:“不知宋某有什么事能帮上王大人的?”
王子书说道:“不知道宋老板可知道孙先生已经去世的消息。”
宋博一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皱眉说道:“什么?孙先生去世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宋某毫无耳闻!”
王子书说道:“这也难怪,算起来孙先生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宋老板没有听说也在情理之中。不瞒宋大人,承蒙孙先生错爱,认我为其义子,而且在临死之前,孙先生已经把全部生意都交由王某全全处理,而我这次到振洲主要是为中原南方雪灾之事而来,所以,有些事情还请宋先生多多帮忙才是。”
和其他店铺老板一样,当宋博听到孙君为去世消息之后,表面都装做一脸悲哀,实际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才能把这份生意据为已有。但一听说王子书成为了孙君为义子,而且那么一大推子生意都拱手让给了一个从未出力的外人身上,心里除了失望,还多了一份愤恨。正所谓“识时务为俊杰”既然现在王子书已成为了自己的大老板,不管对方说什么,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雷方和王子书也看出宋博现在心中想法,也不说破,等着宋博说话。宋博又呷了一口茶,苦笑道:“那不知宋某在什么地方能帮到王大人的,王大人尽管吩咐就是。”
王子书笑道:“吩咐不敢!在这商道之上,宋老板比子书可老道多了,所以以后还要请宋老板多多关照才是。”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由于时间紧迫,我也就不逗***了,实话和宋老板说,这次子书来到海南振洲,主要是为了收购此地百姓手中所有积压棉絮。之后,再由当地女工连夜赶制棉衣,最后发放中原各地,但是由于朝廷赈灾银两还未押至振洲,再加上时间相当紧迫,中原千万百姓就等着这批棉衣救命呢!所以子书想先用当地生意的银钱添上,等朝廷银钱拨下来之后,子书补上就是。不知宋大人意下如何?”
从刚才王子书吐露身份到说出来振洲的原因,宋博就知道,王子书找他帮忙,肯定是为银钱。宋博看着王子书苦笑道:“呵呵请恕宋某无礼,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宋某希望王大人能出示一些凭证,证明孙先生真把所有生意交由了王大人,宋某这才好提银子。”
雷方一听,不禁怒道:“宋老板,王大人是朝中四品命官,难道还会对此事说谎不成。如果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你大可去京师找王大人,现在你又让王大人怎么证明!如果非要证明,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证。”
王子书劝说道:“胡子雷,你先坐下。”他又看着一脸坚决的宋博笑道:“呵呵宋老板说的是,兹事体大,王某理应这样。”
王子书把手伸进衣衫之中,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有孙君为转交生意的凭证和亲笔签名。雷方这次想起他们在出客栈之前,王子书曾上楼去取一些东西,想必就是这些凭证,这时想起,雷方不禁对王子书细心甚是敬佩。如果王子书不把这些依据凭证一并带至振洲,只凭空口白牙,象宋博这样的抠门老板又怎么会相信孙君为把一个商业帝国都交给了王子书呢!
宋博接过字据,细细查看,果然正如王子书所说,孙君为的确把大唐所有生意都交给了王子书。他就是有天大的理由,现在也不能再违王子书之意了。宋博笑着对王子书说道:“王大人,那您想宋某怎么帮你呢?”
王子书说道:“很简单,在朝廷赈灾银钱未到之前,我想把这里的所有闲置银钱暂借而用,用来购买棉絮和支付女工劳费。”
宋博皱眉道:“但是去年所有红利收支宋某都已给孙先生送至了江南,我想其他店铺也是一样。现在店中只有用来购置货物的一些碎银,并不是很多。”
王子书担心道:“那究竟还有多少?”
“一万白银!”
“什么?”雷方站了起来,微怒道:“宋老板,你当我和王大人都是傻子吗?你一尊金佛就能卖出一千两,而你现在才说用来购置物品的银钱只有一万,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宋博看了雷方一眼,叹气道:“雷大爷,你不知道!那尊佛象宋某运至回来,也不过才花去三百白银。这种购置货物的规矩是孙先生定的,你卖出一件商品,那么你就有购置一些商品的银钱,什么时候有了钱,什么时候再去购置。每年都是固定的上缴银钱,所以如果生意不好,有的时候我们这些做老板的还要倒贴进去一些呢!”
王子书现在才知道孙君为做生意的机制,现在想来,这种方法的确很好,不仅制止了各家店铺老板的贪污和无限度的取利,而且这样做的风险也会降至最低。王子书知道宋博既然能当上大老板,而且还做了这么多年,那么他一定对王子书这个新任老板不会说谎。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只能起身告退。
接下来,王子书和雷方又去了振洲其他店铺,这些老板果然和宋博一样,表面对王子书虽是必恭必敬,但一说借钱,就都要王子书拿凭证出来,幸亏王子书考虑周全,在来振洲之前,已把这些物事随身携带。从最后一家店铺出来已是中午,王子书细细算来,六家店铺所有积银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五万两,对于支付积压棉絮和近千工人工钱是远远不够的。王子书真希望现在是在长安,他就是从家中随便一取,就是个几十万两,但想想如果真要派人从长安把银两运送到振洲,一去一回,起码要花去一个半月时间。中原南方百姓可等不了那么久。
雷方看着一路郁郁寡欢的王子书,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无奈,问道:“王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王子书呆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我王子书想不出来办法!胡子雷,走,咱们现在先去苏大人所在衙门。”
当王子书和雷方来到洲衙门前,远远就看到台阶之下围满了人,仔细看去女人居多,看她们穿着打扮,大部分都是黎族人。两人急忙走近,郭子仪看见王子书,挤出人群,把王子书请到台阶之上,对着下面所有人郎声说道:“这位就是王大人!”
之前她们已经听说,名满大唐的神童王子书来到了振洲,而且还想收购她们手中积压棉絮和发动她们大量生产棉衣,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是王子书声名在外,不论是自身名望,还是对待百姓的种种神奇传闻,都已在她们心中扎下良好形象。二是这一次她们都有利可图,可以说王子书这一来,为她们带来了财路。两利并之,所有人都幸喜若狂,对待王子书也热情很多。不禁都在台下欢呼起来!
这时苏怀古也从门内走了出来,走到王子书身旁,王子书小声问道:“苏大人,怎么样?银钱运来了吗?”
苏怀古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王大人,你现在就想想怎么对她们说吧!”
王子书等不了了,他要马上让这些人开工才行,但是现在手中没有银钱,又有谁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呢!要知道,这可是和朝廷做买卖,如果以后朝廷翻脸不认帐,这些靠棉絮维持生活的百姓又向谁去诉苦呢!她们又靠什么活下去呢!?
王子书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台下几百人众,郎声说道:“想必郭将军也和大家说了王某这次来到振洲的目的。大家不知道,现在的中原漫天大雪,气温极低。特别是南方,由于当地百姓没有棉衣御寒,很多穷困之人都被冻死在了街头。北方积棉甚少,根本无法解决南方灾情,这样下去,还会有很多百姓遭受到受冻之苦。再过两个月就是大年,这一天本是举国同庆,家人团聚之时,理应开开心心。但就是因为这雪灾,也许那些穷困百姓在过年之时,就会变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都没有一处安身之地。”
王子书看到台下所有人脸上都显出同情之色,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承蒙陛下厚爱,把雪灾之事交由王某处理,我知道大家手中都有积压棉絮,所以就奉命来到振洲。这次让苏大人把大家招至到此,就是为了购买各位手中所有棉絮,连夜赶制棉衣,然后快速送至中原南方各地,希望能缓解灾情的进一步蔓延。但是”他知道,之前说的那些只是为了这个时候做铺垫,现在说的话才是最重要的,王子书有些紧张,但还是开口说道:“但是,朝廷赈灾银钱还未送至,所以对于购买棉絮和支付大家的工钱,王某只能先亏欠上,等到朝廷银钱下发,王某定会将其补给大家。”
此言一出,本来寂静的局面,顿时变的嘈杂起来。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脸上显出一丝怀疑,她们都是小本生意,不敢冒险和皇家做买卖。王子书看着有人甚至从人群中退了出去,急忙说道:“但是,各位,请听王某一言!王某站在这里,以性命保证,等大家完工之后,我定会把全部所欠银钱全部归还大家。而且,王某现在手中只有五万两白银,先支付一部分费用,这些都是王某自己的一些家当,就全当是子书为感谢大家,而做出的小小补偿。等到朝廷赈银一下,王某发誓,购买棉絮和大家工钱,会一文不差的还给大家,当然,不包括之前那五万两在内。”
即使王子书做出了牺牲,但台下还是有很多人陆续离开了人群。王子书把心一横“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雷方、苏怀古和郭子仪见状大惊,急忙上前,说道:“王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子书不理会三人,继续说道:“各位,就当王子书求你们了!万千百姓现在生活在水声火热之中,都等着王某前去搭救呢!王某求求大家,相信我一次,为了百姓能渡过此关,王某给大家磕头了。”说完,王子书真的垂下头去,重重磕在地上。
这时,台下百姓无不侧目,就是那些正欲散开之人,又转身走了回来。她们看着王子书一个堂堂朝廷命官,大唐第一神童,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救百姓舍弃身份,跪拜她们这些无名小民,心中甚是感动。
这时,台下有一个人大声喊道:“支持王大人,支持王大人”
顿时,台下喊声雷动,所有人都伸出胳膊,掷臂高呼,直彻九霄,场面甚是宏大。即使是寻常百姓都挤了过来,看看这里发生什么,细细询问,才知其中缘由,不由分说,纷纷加入支持王子书的行列之中。
过后,王子书让雷方搬出一副桌椅,准备文房四宝,让所有人都上前写一张字据,上面要写明所卖棉絮多少和工钱多少,然后等到之后好兑换之用。苏怀古在旁看着一脸笑意的王子书,心里无比震撼,他早已听说王子书少年之时,赈灾放粮,挽救四洲百姓之事。足见其爱民之心,现在故事重演,为了百姓,王子书宁肯舍其身份,忘其名望,这等境界,就是苏怀古这样一个清廉之士,都难忘之项背啊!
两个时辰之后,所有凭据都罗列已毕。王子书细细算了一下,一共有九百八十二个工人,一个工人算上一百两文银,差不多就是十万两。积压棉絮一共是三百吨,共计所需银钱四十万两。一件棉衣所需棉絮算是半斤,也就是说能制造出六十万件棉衣。这个时候的振洲,制造棉衣已经采用分工合作,而且技术也相当先进,速度自然很快,一千个人,按照平均每个人能制造出二十件计算,这样一个月就可完成任务。
解决了这件事之后,王子书一脸轻松,不仅是雷方、苏怀古和郭子仪,就是全振洲百姓都对王子书今日之举极是敬佩。苏怀古再三挽留,让王子书在此休息,但王子书婉言拒绝其好意。临走之前,王子书还不忘嘱咐苏怀古,说道:“至于制造棉衣之事,就多多劳烦苏大人了。”
苏怀古笑道:“王大人身怀大义,为民请命,不辞辛劳,甘舍名誉,下官出这点绵力,又何足王大人挂齿呢!”
王子书拱礼道:“苏大人言重了,下官只不过尽其本份而已。”
拜别了苏怀古和郭子仪之后,王子书和雷方并肩走出府衙。王子书伸伸懒腰,显得甚是劳累,雷方问道:“大人,小民看你如此劳累,为什么不在府衙休息一夜,明日再回呢?”
王子书看着远方,笑道:“我今夜再不回去,非让两个美人急死不可。”
王子书说的正是张姝和灵昌公主,两个可人儿一看见王子书,并没有对王子书斥骂。而是上来就同时搂住他的脖子,显得甚是疼爱。片刻之后,王子书就感到两人在自己怀中不住抽泣起来,王子书轻轻推开二人,伸手轻轻擦去她们两上那四行玉泪,笑着说道:“这是谁惹到两位美人了?哦!对了!都是我王子书不好,那么一大早出去,也不说通知你们一声,害得你们担心,子书在这里给两位美人陪不是了。”
张姝露着两颗酒窝,抓着衣角,偷偷看了雷方一眼,不好意思说道:“油嘴滑舌!也不怕人家雷大哥笑话!”
雷方也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甚是煞景,知趣说道:“大人,我先回房了。”
灵昌公主看雷方走了出去,在王子书胸上温柔一打,撅着樱桃小嘴,低眉暗启,关心道:“哼他才不怕人笑话呢!”她又看了王子书一眼,红着眼眶说道:“真是对不起,都怪父皇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这时王子书才知道,原来两个可人儿已听说自己跪拜百姓之事,所以才会伤心痛哭,心中觉得无比甜美。王子书用双手轻轻挑起两个可人儿下颚,温柔笑道:“只要有你们两人在我身边,我王子书什么苦都能受得!”
两个可人儿一听,心中就象有一股清澈暖泉流过一般,三人亲昵片刻,张姝就走下楼去,为王子书端进了一桌的佳肴美食。张姝和灵昌公主坐在王子书对面,支肘,瞪着杏目,一动不动、十分幸福的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王子书。风卷残云之后,王子书觉得似有睡意,倒在床上,已是鼾声大作。灵昌公主轻轻吹灭烛光,和张姝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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