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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上面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之后就被你们的人找到,带了回来。”“没有遇到其他人么?”南宫星沉声问道。
凝珠沉默片刻,轻声道:“没有。”南宫星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长身而起,道:“师姐,咱们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恶战等着咱们。”
薛怜虽然不解,但还是默默站起,快步走出门去。南宫星走到门边,回头道:“凝珠姑娘,李秀儿这个名字,应该也并非你的真名吧?”凝珠浑身一震,顶上凤钗珠坠叮当一阵脆响。
“木子为李,你这假名,起的也太不用心了。”南宫星冷冷说道,向外一退,为她关上了房门。凝珠蓦然抬头,泪眼盈盈的望着紧闭屋门,心中一阵气苦,忍不住伏到桌上,嘤嘤饮泣,闷声自语道:“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只剩这一个亲人了啊”一走出廊下,南宫星便道:“凝珠方才一定见过李嫦。”“哦?”薛怜不甚关心的随口问道“何以见得?”
“李嫦四处奔走搅浑了客栈里的水,就是为了保凝珠平安,她对裘贯的计划心知肚明,自然只有她,才能在危机四伏的客栈中找到地下酒窖这风险最小的地方,悄悄把凝珠藏起。”
南宫星沉声道“而在那客栈之中能博得凝珠信任的,也只有李嫦一人而已。”他望向薛怜,心中思绪早已理顺,只等她问一句为何,便能详详细细解释出来,道破这一直以来都被错定了事实的秘密。
不料薛怜点了点头,只道:“见过就见过吧。凝珠不懂武功,碍不到咱们的事。去休息吧,别耽搁了明日的大事。”南宫星一愣,还想再说什么,薛怜却已去得远了,一抹倩影,转眼便拐入回廊。
这倒真把他一肚子话憋了个满满当当,进到卧房躺下,他还忍不住在心中反复推演印证,想得倒是敞亮,无奈却没个可以说话的人,闷得他抓耳挠腮一番,悻悻睡了。
冥思半宿,内息恢复了八九成,他起床之后,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无奈单雷颐留下的外伤不可能太快痊愈,绷带之下稍一使力,仍旧裂痛难忍。
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心知已到了各路武人活动的时辰,南宫星吐出胸中一夜浊气,匆匆整好衣衫,出门往薛怜那边过去。
薛怜果然早已起床,正在门前廊柱之间闭目凝神,右掌握着刀柄运力拔出寸许,旋即收回,须臾便循环往复数十次之多。他静静看着,不敢打扰。本想等薛怜练罢,一起去与监视动向的同门回合,不料一个精干汉子匆匆跑了进来,径直奔到他身边,附耳密语。一听之下,南宫星顿时面色凝重,忙扬声道:“薛师姐,情况有变。”
薛怜玉掌一紧,收刀回鞘,纤腰一拧,已闪到南宫星身前“怎么了?”南宫星皱眉道:“白家的人并没上路,据报,群雄聚集在西城门内的那处宽阔空地,似是准备当场了结白若云买凶害死钟灵音一家的血案。”
“他们怎会如此心急?倒像是乱了阵脚一样。”薛怜略感不解,问道。南宫星略一思忖,道:“兴许,是李嫦的头脑不在,方群黎擅自定的主意吧。他想在群雄面前借大义逼死白若云的话,反倒是咱们的好机会。”薛怜让赶来的汉子找地方休息,迈步往千金楼外走去,问道:“怎么讲?”
南宫星算计道:“四大剑奴不懂变通,白天雄既然下令将白若云带回暮剑阁,他们四个就一定要把白若云带回暮剑阁。
到时候一旦谈不拢,四大剑奴反而会成为咱们这边的绝佳助力。那四人合力出手,即便是清心道长也不可能轻易取胜。”
“若是矛盾激化,站在白家这边的必然也有不少,真动起手来,适当鼓动一番,必定会多出一些帮手。混战一起,那咱们就只消盯住所有确认身份的天道门人下手即可。”
薛怜蹙眉摇头,道:“听着好乱,我还是只管盯住裘贯吧。等我杀了他,再去找清心。”想到暗中掠阵的娘亲,她与唐炫联手,清心道长就算再怎么深不可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南宫星道:“你只管裘贯一人就好。清心道长要是出手,自然有人对付。”
不须冒险拦截诛杀的情况下,形式顿时变得颇为有利,南宫星脚下都跟着轻快许多,提气疾奔一阵,便到了西门那边。
果不其然,江湖群豪早早便在那块空地聚集,原本在附近吆喝叫卖的摊贩一个个都收了东西,换去了安全地界,寻常百姓也都闭紧门窗,只有几个胆大的爬上房顶,隔着院墙远远看着热闹。
守门官兵如临大敌,城墙上多了数队精兵,远远观望,府衙捕快也在宁檀若夫妇召集下前来助阵,看宁檀若倚墙站定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似乎还未从昨夜的连番淫辱中恢复过来。
在远处观望了一下地形,南宫星招来在附近监视的同门弟子,匆匆交待一番后,带着薛怜从民房一侧悄悄摸了过去。
将斗笠一压,南宫星顺顺当当混进外围看客之中,薛怜较为显眼,索性躲在最近的民居院墙之后,静等着外面情势发展。南宫星仔细打量一番,看到人群中混进不少自己人,心下略定,仗着人高马大,不向里挤,直接往中央看去。
果然如他所料,当中闪出的一片空地上,眼熟的江湖好手已分做两拨,相对而立。白家两位老爷子南宫星虽不认得,四大剑奴他却曾经见过,那四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将白若云护在当中,剑已离鞘,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在四人身周数尺方圆。
寻梦浪子刑空、破天一剑沙俊秋和几位年轻人都站在白家人周围,除了沙俊秋尚显镇定之外,就连刑空也是满面紧张。紧张倒也并不出奇。毕竟对面站着的高手,实在是压过了这边一头。关凛、柳悲歌还算站的稍远,似乎并不一定出手相帮,方群黎、裘贯却正领在最前,名声鹊起的浮华公子唐炫,就笑嘻嘻站在方群黎旁边,颇有兴趣的盯着四大剑奴稳如磐石的剑尖。
其他三四十岁的好手,足足站了近二十人之多。白家二老神态颇为焦急,连脸色都有些发红,其中一个朗声道:“诸位,先前不是已经说定,逆徒白若云由我们带回暮剑阁,详加盘问,再给武林一个交代。为何为何又要在此将事情说个明白?”
方群黎面不改色,沉声道:“如今情形有变。清心道长即将率弟子赶到,我作为方家的亲眷,只能作主方家的事。钟灵音是峨嵋弟子,我总不好越俎代庖,帮堂堂名门大派擅做决定。
若是清心道长也同意你们回到暮剑阁再做定夺,那我们绝无二话,恭送诸位上路。”白家二老中的另一个似乎脾气颇为火爆,一吹胡子,怒道:“峨嵋派势大,便可以坏了规矩么?
我暮剑阁阁主已说了要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合着清心老道的话是话,我们阁主的话就是放屁么!这湖林城处处透着诡异,老子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先说话的那个忙道:“诶,景顺,稍安勿躁。”他跟着拱了拱手,道“非要对此事急着要个结果的朋友,随我们回暮剑阁去也是一样。
到时候问清缘由,难道还怕我们阁主硬要包庇,不肯清理门户不成?若云在我们白家一向老成持重,为人绝谈不上阴险毒辣,他昨晚对我二人的交代极为诚恳,这当中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白景顺哼了一声,怒道:“我看就是有人从中作梗,栽赃嫁祸!我暮剑阁不过是攀门亲事不成丢了些面子,难道还至于为此杀人灭门?”“至不至于,单你们说可不算。”
方群黎冷冷道“难道白若云买凶杀人,还会自己承认么?那天我兄弟夫妇的垂死指控,可是无数双耳朵听着的。如意楼,白若云,哪个也脱不了干系!”
白若云突然道:“陆阳城中已有公门高手详加调查,真相必定会水落石出。你们不肯等最终结果出炉,硬要与我为难,是何居心?莫不是要杀人灭口,坐实个死无对证么!”
方群黎面色微变,裘贯在旁笑眯眯道:“白贤侄,你这拖延的手段未免有些太过直接了。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么?江湖纷争所致的血案六扇门大都不闻不问,你等着他们调查出真相,不如直接说叫我们放你一马不要主持公道算了。”
方群黎立刻接道:“陆阳虽的确去了不少公门高手,但都是为了陆阳另一桩灭门惨案,那凶手南宫星,貌似还正是如意楼的人。你们行事,倒真是臭味相投啊!”这时宁檀若在远处朗声道:“南宫星一案尚有疑点,不能断定就是他所为。”
这一句简直是明扇在方群黎脸上,他面色变了几变,还是压下怒气,沉声道:“不能断定,他却也还是唯一疑凶。”裘贯淡淡道:“灭门一案倒也罢了,那是六扇门的活计,方家的惨案,却是咱们江湖人的恩怨。
白若云假手如意楼,那位南宫星,恰好又是如意楼的,还劳神费力帮他们兄妹逃窜至此,这当中岂会没有联系。”几个声音顿时叫嚷起来。“没错,说不定方家的事就是南宫星谋划的!”“他们串谋杀人,罪大恶极!”
白景洪忙鼓足真气,大声道:“就算咱们是江湖中人,定罪也不能单凭几句话吧。除了方家夫妇最后遗言,整桩案子都诡异得很,全部人都死无对证啊。”
白景顺抢着怒道:“这种布局,难道就没有栽赃嫁祸的可能么!兴许他们夫妻有什么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被对头捏在手里,逼迫他们撒谎之后自尽,不也说的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