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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城市晚霞漫天的时候,下班的人们走出了各自的办公室,傍晚和煦的风一层儿一层儿地飘飞在人们的身上,打扫掉了人们一天劳累的心情。郑重喊了一声走他前面的米穗:“小米,慢点走,我今天请你吃螃蟹。”
米穗转回身,白皙的脸蛋上显得有些惊讶,黑汪汪的一双眼睛里飘出了一串串的问号。米穗是郑重的下属,两个人都在一家小报社共事。郑重是主编,而米穗是他的采访部主任。对上司的邀请虽然不情愿,但米穗也不好拒绝,再说米穗最喜欢吃螃蟹了,她知道郑主编是投其所好,至于安的什么心米穗真不敢去多想。犹豫着他们就到了大街上的一家海鲜馆。
郑重要了一间小包房,很温馨,温馨的让米穗的心砰砰地直跳。郑重点好了螃蟹,还要了一瓶白酒。对米穗说:“小米,老看什么,吃吧,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上一次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道歉了,别老是记仇啊。”
郑重说的“上一次”其实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也是两个人在一起喝酒,郑重让米穗喝醉了,故意让米穗喝醉的,她喝醉了的时候郑重就起了邪念,把漂亮的米穗吓醒了酒,她说:“主编,你要知道你的报纸是要靠我给你卖力气的,今天你要是那个了,我就”米穗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事情虽然过去了一年,但是留在米穗心里的疼痛还没愈合好,今天吃螃蟹她依然是砰砰地心跳。
而郑重今天很平和也很郑重,他没有劝米穗喝酒,只是自己喝,然后对米穗说:“我给你讲给故事吧”
米穗点点头。
郑重说:“我今天给你推心置腹地说话,我要给你说的是,郑重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看你,郑主编,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呀?”米穗疑惑不解地看着醉意朦胧的他。
“记得上一次我对你无理未遂的事情吗?”
问的米穗噗地一下脸红了,她真的不愿意再提那件事。
“之后呢?我有了一个情人,她是做服装生意的。”郑重只管低着头讲话,完全没有顾忌米穗的惊讶。
其实米穗知道郑主编并不是一个坏人,血肉之躯总会想情感的事情,这一点米穗还是理解的。但是没有想到郑重说出了让她吃惊的话,他有了一个情人!
“而现在呢?我和她分手了。”郑重直楞楞地看着米穗,继续讲着:“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我瞎了眼,我没有看准人,她是一个婊子,她的情人大概好几打。这还不算,我被她哐了二十万知道吗?二十万!”郑重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米穗并没有同情他,心里在诅咒着眼前这个男人:自作自受,活该!
“知道我为什么找了这么个女人吗?”
问的米穗无言,她心里想,哼!还不是要说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拒绝了你吗?但细细一想米穗也觉得有些心情复杂,男人常常是因为真心于一个女人却没有得到而走向失落和堕落。
“我不是因为你!”郑重的话让米穗好奇心更强烈,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我那因为什么呢?
“你见过我家里的你的那个嫂子吗?”
米穗笑了,在她笑的一闪念脑子里出现了那个“大嫂子”的模样,很矮很胖,说话像敲锣的嗓音,一个农妇,向阳花,还是一朵凋落了的花。米穗始终因为文绉绉的郑主编有这样一个女人而在心里笑话他。
“你的大嫂在农村靠了男人!靠了二十年了,她靠的是村里的支书啊!我老郑却蒙在鼓里,二十年啊!”
啊!米穗差一点惊叫出来,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感到自己的心在痉挛。不知道为什么米穗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郑重的脸色告诉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米穗的心里甜酸苦辣都有了,老郑啊老郑,你一个高职记者,一个名字掷地有声的名记者,主编,找了一个不般配的农村妇女已经让人笑话了,没想到你还戴了这个女人的绿帽子!
此刻,米穗从心里真正原谅了老郑去年对她的无理,当然她也理解了老郑为什么又找了另外一个女人,他是该找一个女人啊,确实该找一个情人好好地爱他。但是悲惨的老郑如今是更为悲惨了,二十万让人给哐了,鸡飞蛋打。
米穗问郑重,那个哐他情感也哐他钱财的女人叫什么?在什么地方?郑重告诉了她那个女人的名字,然后扭头指指窗外,指着街对面闪烁着霓虹灯的一个服装店
米穗也喝了一点酒,然后是两个人默默无言,默默无言之后他们走出了海鲜馆,桌子上的螃蟹几乎没有动,完整地向两个默默而出的人告别。
第二天,还是傍晚时分,米穗约了一个男人,依然到这家海鲜馆来吃饭,是米穗请客。被约的那个穿公安制服的男人很英俊,他曾经向米穗求过婚而被拒绝了,拒绝的原因很简单,刚刚会面他就要吻她,让米穗讨厌,让米穗觉得他不好。
这个时候,米穗说:“知道我今天请你为什么吗?”
他说不知道。
米穗说:“我今天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然后米穗把郑重的故事原原本本讲给了他听
他们喝了一些酒,米穗说:“我想让你吻我一下。”
“什么?”他楞了,他以为他的耳朵听错了。
“傻小子,我想让你吻我一下。”米穗又说。
高兴的他几乎跳起来。但是米穗说:“可是我有两个条件,一,只吻我的脸蛋儿。二,你得帮我办一件事儿。”
温馨的房间里荡漾着纯情的吻的甜蜜,还有轻轻地响着的轻音乐
几天以后,米穗来到了郑重的办公室,她白皙的好看的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在她的内心里正酝酿着一个决定——她想把自己给予这个叫郑重的上级,是同情怜悯还是爱?她说不清楚,现在在她的眼睛里,老郑仅仅是一个应该得到女人爱的男人。
米穗把一沓十万元的票子放在了郑重的桌子上,她告诉他,是她的朋友帮忙去整治了那个哐他的女人,整治她的根据当然很充分,偷税漏税,性乱等等,没有讨回全部,但毕竟讨回了十万元啊。
米穗坐下来,从挎包里掏出了一瓶红葡萄酒,还有吃的,她呢喃着说:“我们庆贺一下,好吗?郑大哥!”
郑重被她的一声“郑大哥”叫的不知所措了他们喝酒说话,米穗的眼睛里温情脉脉地,温情脉脉地看着有点紧张的郑重。
“我想、我想”米穗说:“你接受我吧,郑大哥!”
郑重流泪了,这是谁都不曾看见的一种眼泪。米穗不知道他现在的心里究竟想什么,男人的心像是海,米穗等待着老郑的回答,此刻的郑重平静了下来,他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深沉而坚定地说:“好!让我们接受,让我们是柏拉图模式。”
米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