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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梦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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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你一定要幸福啊!固执地,疼惜地,婉儿眸子里的认真,足以让人心疼的碎掉。

    恩,我会的。我微笑着,没有焦距的眼神望向她身后的虚空。长发潮水般的扑散下来,满世界的阴影。

    有人说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爱上另一个人。小谢,我试过了。在那场不顾一切的赌注里,我输掉了一切。

    (一)

    蝴蝶栩然如庄周,庄周遽然似蝴蝶。我愿永久沉睡,冗长繁复的梦,并非逃避,梦醒未尝不是另一场更漫长的梦的开始。

    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很多故事没有开始,便已结束,可是小谢,我们的故事终究是开始过的吧?结束了吗?或者是开始了吗?

    良字无点双人陪,你若无心怨得谁。哀矜地,倔强地,淡漠的唇角掀起优雅地弧线。兰心蕙性,毫不留情,能用文字如此深的刺伤我的,只有你了吧,小谢。

    痕,我们做朋友吧。我答应过妈妈,大学不谈恋爱的。

    嗯,好。她只是个孩子,人生苍白的没有故事。小谢,我会等着你长大。未曾想,一向敏感细腻如我,竟未料到你是在温柔的拒绝。我是不同的,如你所言,错过了你的童年和少年,只能默默地看你在一部部戏剧里运用你圆滑自如的演技,然后,在退场时选择最后一个离开。

    (二)

    我们这个年龄,在乎的和不在乎的,谁又会真的去在乎?

    可是我在乎,小谢。或许你也是在乎的吧。

    你这讨厌鬼。她窃窃的笑着,辛苦掩饰的伪装不经意的露出了一点空隙。谁说上帝公平,给了女人相貌便会剥夺其智慧,对于一个懂得掩饰自己聪明的女子,上帝也是特别宠溺的吧!

    小谢,你是个妖精。

    不许你说我是妖精。她死命地拍我,然后我们一起大笑,肆无忌惮,没心没肺。

    彼时,小谢在大学里正与一男生热恋。男生是学生会的会长,接新生时便对她留了意。她倒无所谓,玲珑乖巧,俏皮可爱,惹得一群大男子主义泛滥的家伙为充当护花使者挤破了头。

    学长,你看我可以加入学生会吗?人家什么都不懂,你可要多多关照哦。娇颊飞红,星眸半醉,双手不安的揉弄着衣角,却不时从微闭的眼皮下拿眼偷觑。那小子免疫力近乎为零,直接ko。

    这妖精。从朋友中辗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摇头苦笑。心底涩然生疼,小谢,你一直都在敷衍我。

    (三)

    老大,丽英的结婚请柬。林林递过一张大红金字的喜帖。

    谁的请柬?有朋友问。

    大侠的。林林和我异口同声。

    丽英,曾经千回百转,沧桑满目的名字,只有我和林林这样叫。往事缠绵,默契依旧。

    丽英,是我的初恋,暗恋了七年,也是第一个为之失眠的女孩。

    小学六年级,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年龄,判断喜欢与否的标准便是看是否有人对着你偷偷地笑或者是否有“三八线”的划分。

    其时,丽英豁达豪爽颇有男儿风采,遂名大侠。没想当时无心之绰号竟已被朋友们叫了十年。独我,从未当她之面叫过。

    丽英曾送我不少照片,每张我都细心的留着,不为人前炫耀,只当纪念。然,她第一次送我的照片却不知何故遗失了,不免遗憾。

    爱情没有完整的,记忆是矛盾的统一,复杂的拼图。第一次,冥冥中或许早已注定。因为小谢,注定要陪我玩另一场游戏。

    (四)

    爱情是一场两个人的游戏,三个人是伤害,四个人则是灾难,万劫不复。一路走来,我们这场游戏玩得拙劣而又生硬。

    初识小谢是在补习班,没有言情剧里风花雪月的浪漫,亦没有光影变幻摇曳生姿的旖旎。天涯沦落,同病相怜,一切都在应该遇见的时候遇见。

    对于初遇,多年后唯一记得只是那个英语课代表的眼神——蒙胧迷离如那天窗外的秋雨。

    那时,我颇为落魄,嗜酒贪睡,惹是生非。生命因失去了目标适应不了那种失重的空虚而堕落,燃烧。

    人必自佑而后神佑之,人必自强而后天强之。听天由命不是任其自生自灭,而是尽人事,听天命。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突突一日,前桌的她递过一张纸条。

    相信我,你行。语气坚定的不容置疑,清黑的眸子里闪着碎钻般的晶莹。

    是啊,我怎么会不行呢?理转文不到一周就能拿年级第二,一月以后便考进了市区前100名。可是,小谢,你知道么,这些都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只想和丽英在一起的啊!

    当时,丽英刚与我一个朋友分手,每到下雨,她便老睡不着,不时给我打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笑,聊胜于无。不久,她竟至找了一个比她大了十几岁的男人,那男人还有个十岁的儿子。

    你爱他吗?

    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他爱我。他说他愿意为我去死。我想如果我离开他,他会死的。丽英的语气幸福的甜溺。

    荒唐,真是荒唐,那样的鬼话你也信?!我只希望那是一个谎言,或者恶梦。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会选择爱我的人。痕,难道你也要反对么?嘲讽的,淡漠的,丽英眼神里有着叛逆的疲倦。

    终于众叛亲离了么?她执拗疏懒的笑着 ,倔强的唇角弯出一道刚毅决绝的弧线。

    至少你还有我,不论你做何决定,我都坚定不移的支持。只要你能幸福。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呵,生命里注定不会出现交集。

    小子,你最好离小谢远点。曾几何时,我与小谢已走得如此之近,近得让人嫉妒以致要赤裸裸的威胁了么?

    小谢,你是个妖精,我怎么就甘心情愿的做了你的挡箭牌了呢?

    因为,你笨笨笨。她皱着琼鼻,呵呵大笑。

    是的,我真笨。明知道她一直念着一个人,那个人先我之前遇上她,给了她一个虚无的草原的承诺;明知道她那样的女子,永远不会只属于一个人的;明知道我只是你身上可有可无的装饰,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徒惹伤害。然,为何我还会那样孤注一掷不管不顾也要痴恋她这一场呢?

    (五)

    痕,我累了,要结婚了。丽英的言语中没有喜气,只有深深的困倦。

    结婚,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或许那个小她几岁的男孩,能够给伤痕累累的她一个美好的将来吧!

    痕,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丽英浅笑,祝福我吧。

    祝你幸福。瞬间,往事涌上来。我举杯与她相碰,有种释然后的轻松。原来,所有的一切早在那一场玫瑰花雨里,黯然永寂。

    朋友,只需给她一个哭泣的肩膀,而不再是一颗随着泪水凋零的心。

    痕,你会幸福的。丽英凝望着酒杯,眼角有真诚的笑意。

    是啊,老大,该找个女朋友啦。林林拉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劝我。

    岁月如流,荏苒沧桑,恍惚间,所有人都脱离了轨道,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我。我被上帝遗弃了么,小谢?

    (六)

    大学的生活无所谓充实或者精彩,我只是淡漠宁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无所谓目标,平淡的活着,就好。

    常常看书写字到半夜,时间充实的没有一丝思念的空隙。偶尔会半夜出去,鬼魂似的游荡,在路灯摇下的暗影里,沉默。然后,披一身的夜露,在黎明前回去。我的世界,拒绝阳光。

    此时,小谢正被那男生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每到冬季,她的手上就满是冻疮,红肿的像馒头。男生会跑几条街去买早餐,放在胸口给她带回来;会将她的双手放进怀中,给她温暖;会挨家医院的跑,为她买药,小心翼翼的呵护她,宠着她。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动过后,她依然倔强,不肯妥协。一如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往事一个摇晃,破碎,窒息般的狂乱。过往的岁月在黑暗里崩塌,亮晶晶的写满了悲哀。

    借着酒劲,跌跌撞撞地闯进女生宿舍,她的脸隐在深秋熏染的暮色中,如梦如幻,看不真切。

    小谢,我喜欢你。我张开双手将她拥在怀中。她没有挣扎,亦不曾说话,眼神里有种遗世的悲悯,如一座清绝孤高的石像。我便如堕冰窖,身体渐渐冷却,骇然张顾,手足无措。

    痕,我以为你与他们是不同的。良久,她缓缓吐出这一句,带不出丁点感情。

    轰然一声碎响,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呃,所有的感情混着眼泪掩藏在了那一场翻江倒海般的呕吐中。

    不时零散的听到她的消息,她身边的男生走马观花似的,换得令人眼花缭乱。小谢,你还是那么不安分。

    一日,看到一段对话“为什么女人总喜欢伤害爱他的男人?”“因为只有爱他的男人才会受伤。”

    我抱膝坐在六楼的阳台上,浑然无思。天地苍茫,万籁俱寂,心底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在狠狠的撕扯割裂,却不觉得痛。或许是我爱你不够深,你还不值得我心痛,又或许是我爱你爱得太深,心痛得已经麻木。

    既然是一场注定要输的赌注,那么我愿用一生来忘记,一个少年狂热绝望的那一场执念。而你,终不会记得,曾有一个人那么真心的要为你担当。

    (七)

    婉儿,对不起,我还没学会怎么去好好的珍惜一个人。

    痕,你还是一个孩子呵。夜色如猫的呼吸,轻轻落在她的肩上。她水色漫漫的眼眸宛如碎落了满天的星斗,满是疼惜的味道。

    有人说爱情只有三个月,可是我与婉儿从牵手到分手只用了七天——上帝创世的时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小谢,你是对的,爱情是真的丝毫不能勉强的呵。涟漪终是涟漪,无论怎样动漾都不会掀起波澜。

    偶然进入了小谢的qq空间,里面的文字忧伤的如同情人节潮湿的月色。“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我不禁泪落如绞。小谢,你这妖精,为什么总是那么轻易的就击中了我心底的柔软?

    文字就是自己跟自己赛跑,我如此拼命,只是为了跟上你的脚步啊,小谢。

    (八)

    永远,原来永远不会是永远的,我们只是都累了,需要找个人陪。丽英是对的,那么你呢,小谢?

    这么多年来,给你幸福的那双手总是我伸出的,你为何视若不见?你不是我的路标,注定不会成为我的目标。是的,我是不同的。我累了,要放手了。

    (九)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觞。

    原来“物是人非”才是人世间最残酷的词语,它磨灭了深心里所有的遮藏。于是当往事被时间一点点摧毁磨灭,当一切雪消冰释,风流云散,当我们在彼此的背影里挥手笑着,渐行渐远

    蝶梦流年,或许就是对这场过往最好的注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