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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萧晨林受了伤,他们的行程慢了下来。再加上这一带伪军和土匪较多,每走一步就更加地小心艰难。
苏琰扶着萧晨林走在林间地小道上,望着前面巍峨地高山,苦笑着说:“翻过这座山就能到我们的根据地了。”
苏琰望了望前面的高山,叹口气,之前他们又遇到了一小队伪军。枪支弹药都不多了,萧晨林的身体因为没有好好地休息,更加上两天没有吃到东西,现在越来越虚弱。在这样下去,不等再碰上一队敌人,他们也不行了。
“你坚持住,说不定到了前面,就会有吃的东西。”苏琰安慰他,萧晨林若是再不吃东西,更没有体力。而偏偏这一带,除了有毒的虫子和草,再也没有什么可吃的了。自己也饿得要死,毒虫只能稍微吃一点,若吃的多了也会中毒的。
萧晨林摇摇头,虚弱地说:“没用的,根据我的经验,这一带一点吃的都没有,一定是有土匪。现在是饥荒年代,人都饿的不得了,有点吃的,早没了。”
“我不信,”苏琰固执地说,她还没有见过在野外饿死的情况。义父曾经告诉过她,越是在野外,生存几率就越是大。
萧晨林无奈地摇摇头,忽然眼一花,昏了过去。
“萧晨林,”苏琰摇晃着倒下去地萧晨林,大声地呼唤他。手在他鼻息下摸了摸,知道是昏了过去,松了口气。
肯定是饿昏的,苏琰不用想也知道。而这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只好弯下腰把昏迷地萧晨林背在身上,往前面走走碰碰运气。
萧晨林慢悠悠地醒来,感觉到身下是异常地柔软。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苏琰背着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放我下来,”萧晨林怒吼,但虚弱地只发出一点点声音。
“不要动,”苏琰冷声斥责,本来背着他已经够艰难的了。现在他又在身上乱动,苏琰的个头只有萧晨林地肩膀高,与其说背着,萧晨林地脚都快要到地上了。萧晨林这一动,眼看两人就要倒下去。
“放下我,”萧晨林不停地动,执意地从她身上下来,最终,两人全都倒在地上。
苏琰爬起来,虚了一口气,气愤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要不要活下来,找你的部队了。”
“你走吧!我只能连累你。”萧晨林躺在地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苏琰咬咬牙,用力地把他拉起来,大声地说:“你以为我会吗?小汤子他都可以为了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会丢弃你吗?这是你们的原则吗?刘叔不是说过,你们的原则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志的。你把我当做了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
萧晨林愧疚地低下头,苏琰说的他无话可说。可是,如果不放弃他,她就要跟着他受罪。真的很恨,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恨过他自己。若不是他,或许,刘叔也就不会死。
“什么都不要再想了,虽然我们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此刻,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苏琰眼神坚决,不容他再有半点反对。
萧晨林重重地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他是不幸的又是最幸运的,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能够遇到苏琰,这个奇特地女子。
苏琰又重新扶住萧晨林,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这一刻,萧晨林心里充满了信心。自己的胳膊在她柔软地肩膀上,她的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鼻息间全是她清幽地味道,真好闻啊!不似脂粉地俗艳,这是一种源自自然地体香。此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空谷幽兰,什么是国色天香。
行走了一天,才走了不到二里路。这才刚进了山,要想翻过这座山,照他们的速度,还不知要多久呢!
苏琰扶萧晨林坐在一棵大树旁休息,自己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萧晨林闭上眼睛,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苏琰回来。心里一下子着急起来,扶着大树想要站起来去找她,但是虚弱地身体还没站起来就又倒下去。
“你怎么了?”苏琰从远处回来,刚好看到萧晨林到了下去,急忙跑过了扶起他问。
萧晨林一看到苏琰,欣喜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她拉在怀中紧紧地抱着说:“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苏琰一愣,随即把他推开,低声说:“我只是去找吃的,刚好碰到了一只兔子,所以,回来晚了。”
萧晨林被她推开,要不是后面地大树就又倒在地上了。他有些尴尬,更是红了脸。虽然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但是长期地战斗,还是第一次这么抱一个女孩子。心里酸酸地、暖暖地。
“我打了一只兔子,烤了给你补身体。”苏琰赶忙说,避开尴尬地局面。
“嗯,”萧晨林点点头。
苏琰生了一堆活,用刀把兔子拨开。找了一根粗些地树枝把兔子穿起来,举在火堆上慢慢地烤。不一会儿,兔子就发出了阵阵香气。苏琰把烤好地兔子拿下来,用刀子把兔肉割开两半,自己拿了小一点的一半,给萧晨林一半大的。
萧晨林没有推辞,张开嘴大吃起来。在他记忆中,好久都没有吃到肉了。因为他们部队有规矩,不可以随便射杀动物。因为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它的价值,都是值得尊重的。可是今天,他不会指责苏琰。他并不迂腐,在保命的前提下,他还是宁愿牺牲这只兔子的。
苏琰又收集了一些露水,给萧晨林喝。萧晨林吃饱了喝足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尤其是脸色,没有原来那么苍白了。
“你的父母呢?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没有听你说过。”萧晨林突然问苏琰。
苏琰一愣,淡淡地说:“我没有父母,是个孤儿。”
“那你怎么长大的?”萧晨林有些吃惊,“我看你懂的那么多,一定不是平凡的人吧!”
苏琰淡淡地一笑,无限感慨地说:“很多时候,我们宁愿是个平凡地人。有平凡地父母,平凡地生活,对有些人说,是一种梦想。”
萧晨林有些呆了,这么久,他从没有见过苏琰笑过。没想到,她笑起来,竟是那么地美。
“你笑起来真好看,”萧晨林眼神有些迷离。
苏琰低下头,“我是个不祥地女人。”
萧晨林释然一笑,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祥的人。这是人的迷信,更是偏执。”
“我曾经有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孩子。而且还因为我,我丈夫地两个弟弟和我丈夫反目为仇。还竖起了一个很强大地敌人,为此,差点就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苏琰淡淡地说,只想让他放弃他刚萌芽地意念。不能给的,就不要让别人抱有幻想。
萧晨林眼中闪过一丝伤痛,知道她不简单,知道她肯定会有过去。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她有丈夫和孩子。心,还是这么地痛。
“他们现在在哪里?你的丈夫和孩子。”
“去了很远地地方,”苏琰地眼神迷离,看着远方。
萧晨林低下头,他以为,她说的很远地地方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