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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月光透过微微开启的窗,照在床上相拥的两人身上。
‘背上的伤好了吗?’坐在黑焰皇的腿上,曲流风窝进他的怀里,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全好了。’
早在她哭成泪人儿,怎么也不许他下床,硬是要他在床上躺个三天时,他的伤口就愈合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嫌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但我真的很担心。’埋在他怀里,她闷闷地说着。
她永远忘不了皇是因为她而受伤的。
‘我从来没有嫌过你,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关心我,才会这么问。
但是我不准你一个人在那儿胡思乱想!’不用看她的脸,光聪她的声音,他就知道她又在自责了。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我会更愧疚的!’揪着他的衣襟,曲流风抬起头道。
‘如果你觉得内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补偿的方法’他低语,语气灼热诱人。
‘什么方法?’天真的曲流风只想得知如何赎罪,全然忽略了他眼底愈来愈炽热的眼神。
‘真的想知道?’他目光灼热的盯视着她,手指覆在她的唇上,‘这就是最好的补偿!’语落,他的唇便已覆住了她那微启的红唇。
霸道的唇分开她的,舌头灵巧的探入,双手急切地将她拥近,挑逗抚弄着她的背脊。
忆起了昨夜的狂欢,曲流风忍不住羞红了脸。她没想到原来夫妻之间的亲密接触是如此的美好和甜蜜。
‘小姐,你就别害羞了,我们不会笑你的。’替她梳着头发的多多打趣的说道。
看来姑爷真的很疼爱小姐,这真是太好了。
‘是啊,姑爷真的很疼你呢,小姐。’草草也掩嘴偷笑着。
‘喂!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明知道我在不好意思,还这么嘲笑我!’曲流风娇羞的轻斥着。
‘小姐也会不好意思啊?真是难得哦!’草草故意回损她。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曲流风决定装作没听见,‘他呢?’虽然知道他八成又是在书房里,替那个无能的大伯收拾善后。
‘谁啊?’草草和多多故意装傻。
‘还有谁?’曲流风一副‘你们两个别给我装傻’的表情。
‘好啦!小姐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姑爷今天一大早就下江南了,干嘛还要问我们?’草草觉得很奇怪。
‘下江南?’
等等,她没听错吧!皇为什么没对她提起过?
‘对啊!说是有一笔大生意非姑爷亲自出面洽谈不可,日期就订在三天后,所以姑爷一大早就出发下江南了。怎么,姑爷没告诉小姐吗?’多多疑惑的问出声。
‘你们说呢?’曲流风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回答。
昨夜温存了一晚,今天却说也没说一声,一大早就下江南了!连草草和多多都知道了,就只有她不知道这件事,这算什么嘛?可恶的皇!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小姐’
难不成姑爷真的没跟小姐提过下江南一事?
‘我没事!皇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人都已经走了,她再生闷气也是枉然,等人回来后再算帐也不迟。
‘不知道。’两人同时摇摇头,不过又很快的强调:‘应该是将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吧。姑爷绝对舍不得放小姐一个人独守空闺太久的!’
‘最好是这样!’曲流风嘟起了嘴,兀自生着闷气,‘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我们不能放小姐独自一个人!’
虽然这次是姑爷受伤,不过她们大概可以猜到,那些人八成是冲着小姐来的,现在姑爷没在小姐的身边保护她,这个重责大任当然是落在她们两人身上了。
‘你们不用担心,皇已经暗中派人保护我了。真的!’曲流风起身硬是将两人推到门外,然后将房门带上。
靠在门上,她在心里说着:原谅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只是我真的很想人静一静!
‘小姐’两人不停的拍打着房门,在久久得不到曲流风的回应下,只好选择离去。
是夜。
曲流风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不许任何人来打搅,娇小的身子侧躺在软椅上,小脑袋枕着丝枕,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窗外被厚厚黑云遮盖住,只露出一丝丝光晕的月娘上。
‘到底是谁要杀我呢?’想了一整天了,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好烦哦!难不成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要过一辈子?
一辈子!
‘一辈子啊’曲流风嘴角勾勒出个嘲讽的笑容。
她竟然想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她好像有点痴人说梦,毕竟,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如果有一天,她又回到了她的世界,再也回不来这里,那么哪还有什么一辈子可言?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在都已经大半夜了。她从睡醒到现在,连颗米饭都还没吃到呢!
‘嗯’轻翻了个身,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吃消夜了!’溜下了软椅,细嫩的双脚踩进绣花鞋,踱步到房门前,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
外头一片漆黑,所幸靠着微弱的月光,还能辨认得出走道来。
‘怎么这么暗?’嘴里虽然这么抱怨着,可是双脚却不停的向厨房迈进。
没办法,她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要是再不进贡点食物给她肚子里的馋虫,她可能会饿死
等一下!
一道想法突然闪入她的脑?铮盟铝私挪健?br>
说不定要杀她的人正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她。现在她落单,而且又四下无人的,正是下手杀她的好机会
要是这样就好了,她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了!
不过,这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行想像,凶手真的会出现吗?
就算凶手真的出现了,她有把握不但能捉到凶手,还能安全脱身吗?她根本没有像皇那样与人对打的本事!
想着想着,突地一道白影从她眼前快速掠过,曲流风本能的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移动脚步。
‘是谁?’曲流风边跑边喊出声,‘是谁在那里?’
只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头也不回,速度奇快地向前直奔而去。
不过快虽快,在曲流风快追不上时,那身影却又适时的放慢速度,好似有意让曲流风能赶上。
于是,两人就这样追逐了好一段路。
‘到底要去哪里呀?’跑了一段路后,曲流风终于受不了的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喃喃自语。
停下脚步后,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才开始察觉不对劲,警戒心在这时候才出现。
这四周的环境是她完全不熟悉的。‘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宜觉肯定自己还在黑风堡里,但问题是,她虽然已经摸遍了黑风堡的每个地方,但却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凭着微弱的月光,她清楚的看到,这条路一边是山,另一边则是断崖。
‘你的葬身之地。’阴恻恻的音调在黑暗中响起,更显得冰冷无情。
‘啊?’转向声音的源头,她只看见一个不太清楚的人影。
突地,厚厚的云层飘走,原本藏于里头的月娘露了出来,藉着充足的光线,她看清来者
‘子缓!’曲流风惊呼出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披着长发,身着一袭白衣,站在离她不到两公尺地方的人,竟然是她的小泵黑子缓。
‘刚刚才那句话是你说的吗?’难怪她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
等等,不可能啊!子缓怎么可能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黑子缓原本柔静贤淑的面容,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在她冷冷的声调中,包含着对曲流风满满的恨。
忽然一股凉意窜过心头跟她中毒昏倒前,以及跌下楼梯前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子缓会勾起她心中的恐惧?难不成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
‘现在才想到,不会太迟了吗?这么愚蠢的脑袋竟然能活到现在,老天还真是没眼啊!’
黑子缓不客气的嘲讽出声,她的眼睛已透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神情,‘像你这么蠢的女人根本不配当皇的妻子,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上皇!皇他是我一个人的!’
‘子缓,你你在说什么?皇是你哥哥耶!’
怎么会突然扯到皇身上?还有,她喊皇的口气完全不是兄妹间应有的,倒像是对情人那般的亲匿,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我哥哥!’
黑子缓突然喊了这一声后,复又大笑起来,‘我告诉你,我和黑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三岁时被父母丢弃在破庙里,那时黑家的总管正好到破庙躲雨,意外地发现我独自在那儿哭着,他等了半天也没见任何人来找我,于是便将我带回黑风堡,让爹娘将我扶养长大。’
‘怎么从来没听皇说过?’曲流风讶然道。
黑子缓好似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仍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兀自说着:‘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已经爱上皇了,明知道他是我哥哥,明知道这是不伦,我还是割舍不下这份情感。不能也不敢说出口的爱,只能将它深藏在心里。
但是当我知道他早就已经和别的女人订下婚约时,我简直痛不欲生。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龙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直到皇要成亲的前一个晚上,我无意间听到爹娘与总管在谈完皇的婚事时,突然说起了我的事,那时我才知道我不是黑家的骨肉。
当我听到这件事时,简直是欣喜若狂,心想,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的爱皇了!
可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提醒了我,皇隔天就要娶妻了,这么一来,我连一丝丝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我不是黑家的骨肉?为什么要让皇在娶妻的前一天,才让我知道真相?要是有人早一点告诉我的话,今天嫁给皇的人就是我了!
不过,你别太得意,就算你们是指腹为婚又如何?就算你已嫁进黑家又如何?韦如琴,只要你一死,皇一样是我的!’
‘那些杀手也是你安排的吗?’
她懂了,她一切都懂了!原来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只因为她深爱着皇,不容许其他女人和她分享。
‘没错!只要撒下一大笔银票,要买通一批武功高强的杀手还不容易?不过你还真是个扫把星,明明就是你该死,却意外地伤了皇。’
她还以为那帮人能替她解决掉挡在她和皇之间的障碍物,没想到全是一群没有用的废物!
‘不过,今天没有人救得了你了,皇已经下江南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再度回到她脸上。
‘我会笨到待在这里等死吗?’她可不是那种会呆呆站着,等别人来杀的笨女人!
‘是吗?’黑子缓信心满满的大笑出声,‘只要你今晚不死,我就会拿你的两个婢女来抵命。’
‘草草和多多!你把她们怎么了?’原本准备落跑的曲流风,在听到‘婢女’两个字时,马上忘了要逃跑这回事。
‘目前是没事,以后我就不敢保证了!’话一说完,黑子缓转身前行,一点也不担心曲流风会就此离去。
虽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曲流风还是硬着头皮,跟随在她身后因为,她怕她说的全是真话!
果然,走了不久,黑子缓就停了下来,而她的身后,正是被捆绑住又被封了口,此刻正昏迷着的草草和多多两人!
‘放了她们!’曲流风气愤的大吼出声。
她可以看在她一片痴情,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份上,而谅解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可是她现在竟然捉了草草和多多,这要她如何谅解她?
‘你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还要把其他人拖下水?’
‘你如此奸诈狡猾,好几回都让你给逃了,这次,我当然要亲眼见你消失,才能安心。我已经没耐性再等下次机会了,更不想天天见你黏在皇身边。’
黑子缓缓缓从袖口里抽出匕首,压上草草的颈子,‘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马上放了她们,而且绝对不会伤她们一根寒毛,要不然的话’
黑子缓指着一旁的断崖,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嘴角正泛着的笑意,更加令人寒毛直竖。
‘你真卑鄙!’
‘我卑鄙?是你该死吧!指腹为婚算什么?皇他是我的,这辈子只有我能爱皇!去死吧!这就是和我抢皇的下场!哈哈哈’
黑子缓狂笑出声,此刻的她就像是个享受杀戮快感的杀手,正一步步的向她的猎物伸出魔爪,然后看着她迈向死亡之路。
‘跳啊!不跳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黑子缓一刀划过了草草的颈子,刺目的血痕马上浮了出来。
‘这是警告,下一刀,我要的就是她的命了。快点跳啊!’刀尖又重新抵上了草草,这次对准的是草草的喉咙。
‘住手,我跳!’
曲流风慢慢地走到了崖边,突如其来的强风,让她更有些站不稳。听着脚下沙子、石块掉落的响声,恐惧的感觉不停涌上心头,可是不管再怎么怕,她都不能拿草草和多多来换自己的命,她们是无辜的。
皇皇再见了!曲流风在心里和黑焰皇诀别。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她真的好想再见皇一面!
‘你以为还会有人出来救你吗?别作梦了,黑白无常正等着你呢!跳啊!快跳啊!哈哈哈’
绝望的闭上了眼,曲流风吸口气,将一只脚伸了出去
‘风!不要’
突地,一道急切又充满深情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
熟悉的嗓音,让曲流风将伸出的脚缩回,下意识的向后跨一小步,转向声音的来源。
‘皇!’曲流风和黑子缓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曲流风充满深情的眸子紧紧凝视着他。
‘子缓!快放了草草和多多!之前你对风所做的一切,我们可以一笔勾消。’
在确定曲流风已经远离了死亡的边缘后,黑焰皇将目光转向了黑子缓。
下江南的并不是他,而是易容成他模样的神,他们这个安排的目的就是为找出真正的凶手。
他想都没想过要以风当饵,只是神不断的告诉他,在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只有这么做才能将敌人引出来。
为了不让风再受到伤害,可以早点脱离这个梦魇,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其实,早在子缓现身时他就想出手了,只是没想到子缓竟然会挟持了草草和多多。这么一来,他要是贸然出手的话,万一她们两个受伤或死了,风一定会自责一辈子,所以他才一直迟迟没有出面,等待好时机。
但现在风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作梦!’
话一落,黑子缓便使劲将手中的匕首射向黑焰皇。在黑焰皇分神接住匕首的同时,她以电光石火的速度冲到曲流风身后,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制住,另一手则用力掐着她的脖子。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表示一切都完了。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我黑子缓得不到的,韦如琴也休想得到!今天,我要跟她同归于尽!’
说完,她将曲流风强迫往后拉,两人就这么在黑焰皇眼前坠入了山崖
皇,我爱你。
快从他眼中消失的那一瞬,曲流风泛起笑容,以唇语告诉了他
‘不!’黑焰皇的心被狠狠地撕裂。他只来得及捕捉到曲流风对他微笑的脸,却来不及捉住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一记手刀劈昏了他,他就这么倒在身后人的手臂上。
‘我来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