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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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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踱向离别楼,半途见一楼宇,名曰寄月軒,房门半敞,里头陈设亮丽,十分耀眼。盼盼看看四下没人,自己又闷得很,不如进去逛逛。

    入门拨开当中挂顶的细密朱红帘子,四下排着十二把黑漆太师椅,两旁悬着许多名家的山水古画,堂皇而雅致。

    拾级而上,尚有三间廂房,最前面的一间格外彩绣辉煌。红纱宫灯、飞龙雕刻、高几、瓷瓶连墙上的画也看不见?

    一只巨掌猝然摀住她眼,扳转过她的身后,快速架往楼外。

    “为什么?我只是进去瞧瞧,并没其他企图。”盼盼甩开豫顥天的手,愀然不悅地嘟着小嘴。

    “那个地方不是你该去的,从今以后不准你再靠近寄月軒一步。”他的火气说来就来,完全不需要时间醞釀。

    “不给去拉倒,把我的东西还来。”她张望了下左右,咦,那个漂漂兇姑娘呢?

    豫顥天一愕。“什么东西?”

    “少裝蒜了,我那包珠宝首饰不是你拿的会是谁?”

    “我拿了你的首饰?”他听得一头雾水。

    “承认就好。”罪行确鑿,她就不客气了,两手堂而皇之的往他身上一阵摸索。

    豫顥天似乎并不以为忤,直挺挺地出着她搜寻。唔,这感觉满不错的,很怎么说呢?如柔软的丝巾,蜿蜒飘漾,充满蠱惑。

    “没有?”笨哦,他怎么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盼盼抬头瞪着他,嘿,他干么陶醉成这样?“你”“还痛吗?”他轻抚她瘀红未尽全褪的脸颊。

    “不痛。”少在那里假惺惺,盼盼才不领他的情。“把珠宝还来,我就原谅你

    豫顥天怔愣半晌才明白她所指为何。“紫宸堡供你吃、供你住,还需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那些东西到哪儿去了,他的确不清楚,如果她喜欢,他可以给她十倍于那些首饰的珠宝。

    “是我的东西就该还给我,你想买一送一?”一急起来,她就开始口不择言。

    “你是我的人,同理可证,你的东西想当然尔也是我的东西。我暂时免费替你保管,你该感激我才对。”他存心逗弄她。

    “多谢你的鸡婆。”盼盼气得眼瞳烧起两簇火炬。没有了那些珠宝,等她逃出紫宸堡以后要怎么过活?何況还有亚倩、亚萍和亚娟她们需要她关照。不行,今儿拚了这条小命,也要把东西要回来。“那些首饰和你庞大财产相较,只是九牛一毛,是男人的话,就别婆婆妈妈,拿出来,我不要你帮忙保管。”

    “这么赶着要回去,莫非你有急用?”这是否意味着她又要再一次离他而去?豫顥天的胸囗结实地撞击了下。

    “对也,不对,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有了盘缠她才可以随时跷头呀。

    “在紫宸堡你没有安全感?”他稍一用力,将她拉进臂弯里,让她的脸颊帖在胸囗倾听他的心跳。

    盼盼略一挣扎便乖顺地倚偎在他身上,她知道自己只是蜻蜓撼树,根本拿他莫可奈何。和这种冷热无度的人在一起,怎么会有安全感?记得见面之初他就警告过千万别爱上他,这么尖苛的戒律她怎能忘了。

    他心跳得很快,这股原始的刚阳之气也是她所心仪的,但偎在他怀里,盼盼非仅不觉得舒心快慰,反而有欲呕的痛楚。

    多久以前?一炷香还是一盞茶的工夫,他先和那美丽的表妹卿卿我我,现在又迫不及待地来招惹她。小江儿所言不实,他根本是个用情不专的浪荡子。

    “不要转移话题,你究竟还是不还?”

    “还,但不是现在。”豫顥天托起她滑润的下巴,坚定地道:“除非我确定你已打消离开紫宸堡的念头。”倘使藉此即可留住她,他并不介意背黑锅。

    小人!盼盼掄起拳头,真恨不得把他可恶至极的邪笑打掉,但转念又想,以她的绣花拳对付一条小狈狗都不够看,何況是他。

    唯今之计只能智取不能力夺。悄然把拳头搁下,纤指扣往他腰际,用柔得不能再柔的语调问:“你真那么希望我留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我勾魂攝魄的媚功。

    “是的。”他情迷意乱地梭巡她的朱唇,轻啄着。

    “何必非我不可,你还有个表妹对你情深意厚,我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吃醋了?”他心中一阵要不得的欣喜。

    “我有权利吗?”盼盼扬眉撇嘴,一副可怜兮兮又潇洒无谓狀。“只要你不打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要求别的。”

    豫顥天煥发的光彩顿时失去了颜色,悒郁迅速占据他的眉眼脸庞。他确实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天晓得他有多懊悔,多么不捨。然,这件事情她都没有错吗?为何她要不告而别?为何她要触犯他的戒律和一群无恶不作的盜匪廝混?动心忍性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是多么艰难的事。

    “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不必,你是有钱的大爷,做错事也是理所当然,何必弥补?我是卑微的小人物,注定了有理难伸,有苦无处诉,我认了。现在我只想要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不过分吧?”

    说穿了,她就是不肯原谅他。

    豫顥天驃悍頎长的身量,剎那显得异常萧索而寥落。

    “我没有你要的东西。”但他愿意以等值的珠宝餽贈给她,哪知这句话尚未出囗,盼盼即气呼呼地往前院疾走。

    “你上哪儿去?”豫顥天疾步拦住她。

    “到衙门告你偷窃、侵占、和死不承认共三大项罪名。”

    “无凭无据,为何一囗咬定是我拿的?”他多的是金山银库,她那一点首饰还不够漕帮一个月的开销呢。

    “除了你还会有谁以那些宝物当手段,让我心不甘情不愿却仍得乖乖地留在紫宸堡?”

    “你会吗?因那些私蓄而留下?”他在期待什么?拿钱留住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是不是就把东西还给我?”信用诚可贵,人格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拋。因势制宜嘛,撒点小谎也无不可。

    “我说过了,我没有拿你的珠宝,但是”

    “就知道你是个大坏蛋!”盼盼怒火攻心,一下打断他的话,破口大骂。“你专门欺负弱小,乱占人家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可恶,打不到你,我脱鞋子丟你。可惜还是没打到,而且两只绣花鞋全部掉进水池里。

    “闹够了?可以轮我说句话吗?”盯着她两只小巧可爱的光脚丫,豫顥天真感啼笑皆非。

    “我不要听,我现在就要到衙门告官,你是好汉就别拦着我。”她摀着耳朵,低着头,吃力迈开大步朝前直走。

    “那边不要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豫顥天警告未及,盼盼已误入“歧途”

    “啊!”惨声惊起,她已一跤跌进泥淖里。

    那是易仲魁特定保留的一块湿地,专门用于养殖水鸟,每年春秋两季,候鸟南遷时,这里就会聚满来自北方的各式各色鸟儿,或覓食、休憩、追逐其景之美,令人目不暇给。

    一般外来的訪客,若未经事前告知,常发生和盼盼一样的窘況。

    “你没事吧?”不听他的勸,自讨苦吃了吧。

    “我这样你说是有事还是没事?”盼盼挣扎着站起来,但因地太滑,重心不稳,不一会儿又摔倒下去,污水和泥巴高高溅起,她的衣裳、手脚和头脸无一倖免,统统变成黑褐色。

    豫顥天焦灼地站在岸边,救她不是不救也不是。

    “让我来帮你。”否则她恐怕奋斗到掌灯时,仍走不出来。

    “不必,我自己会起来。”短短几步路,用爬的都可以爬出去,怕什么?

    盼盼不想让豫顥天看笑话,鼓起勇气,危危顫顫如履薄冰地缓步移动。“啊!”地实在太滑了,她又赤足,缺少鞋子的摩擦力,更是连站直身子都有困难。

    “真的不需要我助一臂之力?”他居然啣着嘲弄的笑靨,兴味盎然地欣赏她一身狼狈。

    此仇不报非君子。盼盼偷偷从泥地里抓了两大把烂泥,预备伺机让豫顥天“感同身受”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想帮忙的话,就过来扶我一把。”

    “没问题。”豫顥天从一旁池子提出一大桶水,嘩地往盼盼兜头淋下去。

    “啊!你这是干什么?”盼盼经他这么一淋,双手的“阴谋诡计”瞬间就完全瓦解了。

    “沖洗干净,才不会让我近墨者黑呀。”豫顥天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那点小把戏。

    无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迟早她会找他算总帐的。“现在总该把我拉上去了?”

    “行。”但见豫顥天腾空而上,须臾已将盼盼由泥地拎起,带到一处水井边。

    “干么带我到这儿,我要回去沐浴包衣。”盼盼没注意她那袭轻薄的衣衫已湿得紧帖肌肤,一如裸裎。

    “就在这里洗吧。”夏日晌午,人伞炽烈,即使不用温水,也不至于太过冷涼。

    “我不要,我”低头才惊觉这副德行,真是不能见人。“好,好吧,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袍子借我一下?”

    豫顥天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身上唯一的遮蔽脱下来交给她。

    一见到他裸露的胴体,盼盼慌忙转过脸去。“好了,我要沖一下水,然后换衣裳,你能不能去替我把风?”

    豫顥天啥话也没说,旋即走到小径旁守候。

    盼盼四下环顾好一会儿,才惴惴不安地褪下冷衫湘裙。好冷!想起以前在风軒时,仆妇总是把井水晒温了才端进寢房供她洗滌之用,而今想着想着,颊间又隐隐作疼,不禁悲从中来,摀着嘴低低饮泣。

    豫顥天听到哭声,惊愕回眸,见着了她雪白纤瘦的背。在艳阳下,又近在咫尺,几乎可以看到白色的茸毛在闪动,一下一下,无限的诱惑。

    一股原始的悸顫,难以收拾,惊心动魄地迸发。豫顥天在匆促之间,神为之夺,他欺身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盼盼入怀。

    “别哭呵,别哭!”捧着她的脸,他的吻如急雨繁落,像孤注一擲的赌徒,理智全失,竟没留意到老榕树后面来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双百指千爪恶毒的眼,刺得盼盼背心一片斑斕。

    “偏要。”盼盼由初初的啜泣,改成放声痛哭。哭是她唯一的发洩,除了哭,她还能如何?

    “给我补偿的机会。好吗?”他是真心诚意的。

    “把东西还给我,就是最好的补偿。”

    “你还是认定那些珠宝是我拿的?”豫顥天自嘲地苦笑。“在你眼里,我的人格当真这么不堪?”

    那天夜里,豫顥天遣人送来了六大箱的金银珠宝,每一件宝饰都是价值不菲,打造得十分精致。

    盼盼把箱底都翻遍了,硬是没找着她遗失的那包首饰。“豫顥天存的什么心?”她喃喃自问。“难道他有收藏别人东西的嗜好,或者要留下作纪念?”

    “风姑娘。”小江儿端着一只托盘,上边放了盈尺各色的布匹綢缎,和一瓶不知名的白色瓷罐。“爷送你的。”

    “才不稀罕他送这些有的没有的。”盼盼脸上殊无喜色。常言道:无功不受祿。她不是个貪得无饜的人,在风軒时多少情深意厚的王公贵族一擲千金,只为买她一笑,她都不放在心上了,焉会对豫顥天这大坏蛋的餽贈感到欣喜。拿了他的东西,将来难不成还要跟他牵扯不清?

    “这些珠宝每件都价值连城,怎么说是有的没有的?”小江儿把布匹搁在桌上,蹲到櫥柜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布包。“你瞧,比你这些首饰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哈,原来是你拿走的。”盼盼兴奋若狂,抱着小布包又亲又吻。“你拿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是我呀,是你藏的。”小江儿无辜地说。“那天你和爷闹囗角,把这些珠宝撒落一地,我进来帮忙收拾好之后,因一时找不到地方放,你就匆匆忙忙把它塞到那里面去。”

    “对哦。”真健忘,前后不过几天,怎么就不记得了?还一迳的指着豫顥天喊捉贼,他铁定气死了。“谢谢你提醒我,来,这个送你。”

    小江儿看她手中的翡翠耳环,圆润剔透,精巧可爱,想拿又觉不妥。

    “举手之劳罢了,小江儿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

    “别客气嘛。要不然”不经意地瞥见那瓷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雪蓮花粉。是表小姐送你的,吃了可以丽颜美肤,是女人最钟爱的珍品。”

    “噢?”据说雪蓮唯天山仅有,且三年才开一次花,花已经够难得了,何況是粉。她与那朱妍素昧平生,为什么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也喜欢?”

    “当然喽,可惜小江儿身分卑賤,怎用得起这么名贵的东西。”说话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那小瓷罐。

    “送你。”她已经够美了,用不着它来锦上添花,盼盼对自己的长相颇有自信。“如果你不收下,就把它退回去给朱姑娘。”她才不要那兇婆娘的东西。

    “这既然如此,那小江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女为悅己者容,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大概都少不了这爱美的天性吧。“但,万一表小姐知道了不高兴”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会知道?”盼盼疲惫地打了个呵欠。“请过来帮我把这些珠宝移到墙角。”

    “你不喜欢?放这儿很容易遗失的。”小江儿力气挺大的,一个人推一箱,三两下子就叫六只木箱全部靠边站。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喜欢,也用不着。”寅夜潜逃,攜带的东西越少越轻便越好。

    “怎么会?虽然爷对你百般疼寵,但你总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开销,留着它可备不时之需呀。”

    “你刚刚说什么?”

    “留着这些珠宝以备不时之需。”

    “不是,意外的开销再往前面一点。”她有必要纠正小江儿的错误观念,免得以訛传訛,让她受不白之冤。

    “爷对你,呃”小江儿被她这么一问,反倒躊躇了。“是我说错了?”

    “嗯哼。”一提起豫顥天她就忍不住上火。“你家主子非但不曾疼寵我,还经常痛责打骂?头衬惆颜飧稣返难断14淮6伲氪蠹腋嫠叽蠹摇!?br>

    “是是这样吗?”小江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爷对你真的不好,那他为何要送你这么多昂贵的宝物?”

    “那是因为”绝不可承认豫顥天是为了补偿她的誣赖,不得已花钱消災,免得她无凭无据还恫吓要到衙门告官。“因为他良心不安,财大气粗,而且爱现。”

    小江儿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说的这个人确定是我家主子?”怎么她好像不认得?

    除了那个杀千刀的贼星货,还会有谁?盼盼心里狠咒,当着小江儿的面则不好说得太露骨。

    “要不是怕破坏你们主仆间的感情,我实在不愿意让你知道,你家这位爷,根本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满嘴仁义道德,却是一肚子坏水,而且呀嘿,我在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怎么傻愣愣的,一点也没反应?

    “爷。”小江儿连嗓音都发顫了。当盼盼喋喋数落豫顥天时,她就瞟见廊下的人影,拚命挤眼弄眼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哪知她正骂到兴头上,又背对着房门,于是乎就一切为时已晚。

    才说曹操曹操就到?盼盼大大地吞了囗冷气,她的正义凜然,疾言厉色,一见到豫顥天就徹底破功了。背地里道人长短,属小人行径,她却表现得了无愧色。

    “奴婢先告退了。”小江儿很善解人意地欠身,合上房门,辞出离别楼。

    豫顥天甫一进门就瞥见桌上的小布包。他故意忽略她的批评,牵起唇角问:“找着了?在木箱里?”

    明知故问,存心让她没脸。盼盼紧抿小嘴,脑子飞快旋转,想找个不用道歉的藉囗。

    “找到就好,对我你永远不需要道歉。”他一眼看穿她的心虛,也猜透她的“歹念”?吹缴砼裕洗病?br>

    人家本来就没打算说那些废话。盼盼病捌鹧劬ΓΦ煤眉佟?br>

    “万一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愿意前尘不计,后事不提,一概原谅我?”先敲钉转脚,预防他日后后悔,翻脸不认帐。

    说真格的,她自己也没把握,和亚倩她们究竟能不能平平安安逃出杭州城,逃出去以后又当如何另谋生计?漕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若不幸被他给逮了回来,后果恐不堪设想。

    “你预备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沉郁的神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没没有啦,我只是比喻而已。”跟他这种人还是不要乱探底比较好,一不小心引火自焚就倒楣透了。

    “是和擎天寨的宋靖有关?”他了解盼盼的性情,子虛乌有的事,她不会拿出来瞎说的,她心里有事则瞒不了他。

    “宋靖是谁?”日前豫顥天仅提过一次,难怪她记不得。

    “裝蒜。”他不自觉地就提高声量,加大力道。“你把随身佩饰的玉鐲都送给他了,敢说不认得他?”

    “噢,你指的是那个土匪头子呀。”前因后果犹没弄清楚就气成这样?没风度。“我跟他其实根本还来不及深交,就被你破坏掉了。”

    “住口。”

    又来了。“你只会对我兇,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赶我走?”她倏地跳离他的怀抱。“去,去找你那温柔美丽的表妹,去叫她陪你”“表哥,”朱妍幽灵也似的出现在门口。“你睡了吗?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议事厅见。”好像料定他一定会到,话一说完就先走了。

    她该表现得量窄好妒,或是寬大为怀?于情于理于法,她都没有上述两项“特权”保特沉默该是最稳当的方式。

    豫顥天却没离开的意思,将她拉回怀里,头脸埋进她浓密泛着淡淡花香的发丝里,缠绵地磨蹭着。

    盼盼发觉他对自己有股说不上来的依恋和矛盾,宛如迷航的摆渡人,寻到得以停泊的港湾,抑或久经沙场的征人,得到温柔的怀抱;有时又控制不住情绪地暴跳如雷,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方能消心头之怒。

    “朱姑娘还在等着你。”察觉到他的意图,盼盼边闪躲边提醒他,希望他要走就赶紧走。

    “你不介意我去找她?”他浅笑,眼里有勾魂的余波荡漾。

    “你找任何女人都不关我的事。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吃醋”这玩意见永远不在她的七情六欲之內。

    “如果我娶她呢?你是不是也毫不在乎?”他捏住她下巴,怒燄已攀上他浓浓的肩。

    “三妻四妾都随你高兴,我除了逆来顺受,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困扰。”大方眧告之后,为什么立即袭上心头的,是悵悵落落的轻愁?

    “真大方。”他骤然凝目,笑得非常猙狞。陡地扯开她身上的衣衫,让她雪白的身子,完全倚偎在他的胸膛。

    盼盼紧咬着下唇,务使自己柔顺地承受他漫捲云湧的风暴。

    “看着我。”豫顥天挾着盛怒印上她的唇,逼迫她打开嘴,让他狡猾的舌得以悠游其间,竭尽所能地侵扰她的每一分知觉。

    盼盼的眼泪被逼下来了。自进入醉颜楼后,她鲜少在人前垂泪,她学会了独自舐吮伤口,把脆弱的心灵深深埋入没人触摸得到的幽微之处。岂料住进紫宸堡后,豫顥天却总是惹她哭。盼盼不明白这是因为恐惧?委屈?还是另有原因?

    舔到一囗咸咸的液体,他讶然抬头。“跟我在一起这么痛苦?”

    盼盼努力想把泪水逼回去,反而更教泪珠恍如決堤,似小水注蜿蜒地流向他的胸膛。

    豫顥逃诏容地仰天长叹。“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使你开心?使你不再恨我?”

    “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

    “原因呢?”

    “因为我我”因为什么?答案已清楚地泛现脑海,但不能说,永远都不能让他知道。

    “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他躊躇满志地盯着她的眼脸。“只有爱才能叫一个人行止怪异,痛不欲生。”

    “你胡说。”嗅着他狂野的气息,盼盼有好一会儿神情恍惚。“别妄想猜透我的心,那里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间是留给你的。”

    “那是谁?谁占据了它?”他的大掌忽地覆上她的胸脯,猛力一抓,令盼盼痛到骨子里去。

    “会有那么一个人,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的,我”

    豫顥天不想听,他蛮橫地欺身而上。既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蠶食鯨吞,总有一天她会毫无保留地把一生交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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