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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她!
他到底将她当成了什么!
原来他莫名其妙将她掳来这里,是将她当成了随便的女人吗?
南蝉怎么冷静得下来!
自从两日前原非凡那一道霸气十足的宣告后,她的生活一下便陷入翻天覆地的紊乱里了!
由不得她说不,她住的地方由原先浪不平夫妻的宅院迁到与原非凡墨楼紧邻的伴墨园。光是这个举动就足以引发黑翼宫人的侧目及联想;而也是因为这个举动,她在黑翼宫里的身分定位,也似乎在无形中由原先的暧昧不明得到了某种确定南蝉痛恨这个改变,却又无能为力!
黑翼宫主的女人?南蝉有种被污辱了的感受。
她对他该只有忿怒、痛恨的,不是吗?可有一种深深被隐埋住,却仍不时跳出来勾动她的心的情绪又是什么?
懊死!她的头痛死了!
她该为成为黑翼宫主的女人高兴吗?偏偏就有人以为她高兴得很,而前来找她的碴武萱萱,刑堂总管武越的娇蛮宝贝女儿。
黑翼宫里每个人都知道她极度迷恋原非凡。
她才从江南探望疼爱她的姨母回来,一回来就从许多人口中听到了原非凡带了个女人回宫已经半个月的事,而这个女人现在更住进了最接近他的伴墨园!
于是南蝉今早在浪夫人那儿被她找碴了。
看得出来武萱萱真的很喜欢原非凡,不过对于她气势凌人的咄咄逼问,南蝉可就一点也不喜欢了。
南蝉根本懒得理她到最后,武萱萱是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南蝉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冷血得近乎无情、霸道得一点也不讲理的男人?
无法压抑胸口的烦闷感,她陡地站起来往外走。
“啊!姑娘,你要去哪儿?”被派来专责照顾南蝉生活起居的婢女青儿,原本正在一旁整理衣衫,在瞥见她突然要往外走时马上停下,并且诧异地跑了过去。
“出去走走。”南蝉吐了一口闷气。
“可是宫主就要过来了”青儿的脸色一白,赶紧拉住她的手不放。
就是要躲开他!
“你就告诉他,我突然不舒服,不想吃饭了!”南蝉皱着眉又要走。
被迫住进这里已经两日,和原非凡比邻而居也已经两日,不过这两日她也没啥看见他的机会就是了。
他很忙身为一个纵横江湖的组织之首,他理当该忙!自从那天他宣告他要定她之后,每回她看见他都仅是匆匆一瞥,于是她也就乐得不必去面对他。她很希望他就这么没时间理她,最好从此忙得忘了她的存在。
她一直相信自己是这么希望的,可内心深处另一股被忽视的不满心理又矛盾地冒出来
懊死!她明明想躲开那个可恶的男人,可却又渴望见到他!
今晚,原非凡突然派人告诉她,要和她一起用晚膳。
于是青儿开始忙着帮她准备衣衫,而她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她曾经衡量过,是她的自尊重要?还是蝶儿的安危、南家庄的血海深仇重要?她想如果顺从他,那她离开这里的机会是不是大了些?或者以黑翼宫的力量比她更有办法找到蝶儿,比她更有办法找到杨行报仇!
南蝉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她开不了口求原非凡,因为不愿欠他恩情、不愿与他的牵缠愈来愈深。
她到底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她烦。烦恶起自己,也烦恶起那个让她一团乱的男人!
丫环青儿可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的。
“不行啦!爆主说要和你一起用晚膳,如果他来,你不在这里,小婢一定会受宫主责罚的!”光想到宫主严厉的眼神,青儿就不自主想打哆嗦。宫主是个好主子,宫里也没有人不尊敬他。虽然青儿至今还不曾见过比宫主还英俊好看的男人,可他一凝眼就能把人惊出一身冷汗的威仪也同样没人比得上。
看着她反白的脸色,南蝉忍不住挑眉。“好象大家都很怕他!那个男人是恶鬼吗?”
“谁是恶鬼?”忽地,一个淡然的低沉声音接了上来。
南蝉一怔!
而青儿则是惊慌地差点跳起来!
“宫宫主!”青儿张皇之余,下意识的直觉反应是疾步跑到门口,对着正跨步进来的男人行了礼。
转过身,南蝉马上与眼前一身黑衣、显得俊伟沉毅,不过也更添恶魔般神采的男人面对原非凡高大的身躯一站在她面前,阵阵压迫感就朝她漫天袭来,更遑论他慑人的眼神正一瞬也不放过她。
南蝉的心不由地掠过一抹轻颤。
原非凡嘴角逸出一闪而逝的笑意,故意地俯首向她姣美无瑕的脸庞“我以为你害怕地跑去躲起来了”并非全然深冷,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温度。
南蝉快速地跳开,不过原非凡却比她更快速地伸手勾住了她。
“谁害怕了!”她的腰被这男人的臂拦住多次和他相抗的结果,知道一旦被他捉住,挣扎也无益,所以她咬了咬牙,僵着身子不动。“我只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
“是吗?”他不冷不淡地哼了哼,已经拦着她往外移动。“那是昨天以前的事,从今以后,你得开始喜欢和我一起吃饭才行!”
弯月初上。
连接墨楼和伴墨园的花园。
南蝉被“押”到已经挂上灯烛、摆上酒菜的水亭里;这里,只有她和原非凡两个人。
南蝉一直告诉自己放轻松;告诉自己这男人没啥好怕的,顶多杀了她而已可她根本催眠不了自己!
不一样了!自从他宣告了他要她的那一次之后,她的心境就不一样了。从之前到现在,她必须逃离他的念头仍然强烈地存在,只是不一样的;之前是为了心系蝶儿的安危非逃不可,而现在却多加了一样因素她害怕!
南蝉害怕这男人正在一点一滴吞噬她的心,害怕自己也正在一点一滴丧失对抗他的勇气,更害怕愈来愈不受自己掌控的情绪
除了对他的忿恨,她知道另一种不时跳出来勾动她心的情绪是什么;而当她终于震惊地发现时,它早已经被扼杀不了地成形了!
突然地,南蝉被某种直直地穿透心魂的异样诡异感弄得寒毛一竖,猛地回过神。
一双幽深、宛如泛着黑狱之火的乌瞳直探入她的眼,更彷佛在探入她的灵魂深处,教她不自主地胸口一阵窒闷。
“还在想怎么样才能逃离我吗?”原非凡唇角牵了牵,似笑非笑。
深吸了一口气,南蝉转眼强提起精神。该死!她竟在他面前发呆!
“你说除非杀了你!”她挑衅地。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我觉得你好象认为,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没用的意思?”
“在你之前很多人试过,在你之后也不会少,只不过你比他们更有利的是”他炭黑的眼有一抹邪恶的光:“我就在你眼前!而且会一直在!”
这男人总有办法让她不时处在火气高张的状态。可这回她却抿紧了唇、垂下眼,盯着面前的食物不语。
夜,清凉如水。
凉如水的风,轻拂上水亭;轻拂上水亭里各怀心思的一对男女。
英俊威仪的男人,优雅自若地轻啜着美酒;而姣美无双的女子则是在一阵复杂的思虑后,将波澜汹涌的眸光重新对向他。
“要杀你,真的是太难了,我没有把握做到,而且那一定会费很多时间”咬了咬下唇,南蝉的眸子突然平静了下,并且暗得好似黑幕。“你说你要我是不是只要你得到我,你就会放我走?”思绪千回百转中,她竟转到了这里。
杀他,很难!而且她不知道,如果真有机会杀他,她下得了手吗?
只听到他一句有过很多人试过杀他的事,她的心就窜过战栗。她知道,她对这个她又恨又痛的男人下不了手!
杀不了他、下不了手,而她偏又想尽快离开这里,所以到最后她能想到的方法,只有利用自己了
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泛着两抹异样红晕的苍白脸蛋,原非凡冷冷地扬眉、冷冷地勾笑,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伸手攫住她僵硬的下巴。
“你在跟我谈条件!”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迎视他冷澈的眼,这次她没躲开他的抚触。
“别忘了,你早已经是我的掌中物”似在印证他的话,他的手指缓缓摩挲起她的下巴。
恼意乍又被挑起,南蝉甩着头,也用开了他令人心颤的轻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我罢休!你干脆明说好了!”她炯炯然的明眸冒火地盯着他。
和这狡猾的男人谈条件与跟恶魔打交道没什么两样,南蝉早就有了这层认知。
凝视着她马上又生气盎然的鲜活表情,原非凡发觉自己的心,正在动
心动吗?嗯,有意思极了!
原非凡的唇边浮起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笑。
“吃!”他对她下了一个淡淡的单音。
“什”南蝉发誓,她真的看到眼前这男人在笑,而且笑得很诡异!可一眨眼,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这不禁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错看了,所以她才会有些发愣。
原非凡的视线在桌上扫了一眼,又回到她脸上。
“吃饭,吃饱也许等你吃饱了,我就会想到要不要放你罢休的主意。”他的声音虽然还是没啥波动,却意外多了一丝温和。
半惊半疑地看了看他,然后低头瞪着面前的饭菜。南蝉抿了抿唇,终于闷不吭声地动起筷子。
她头也没抬地一直吃着,而她知道原非凡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样锐利的、冷冽的视线令她想忽视也难。可她必须让自己忽视,所以她吃得很忙、吃得很快、吃得很急,然后,可以想见的事发生了“呃咳咳咳嗯咳”一团食物就这么噎住了她的喉咙,她猛地直咳着。
一杯液体适时出现在南蝉手边。如遇救星般,她赶紧抓来,仰头就灌下。
接连灌下了三杯那样甜甜的、带着清淡酒味的液体,南蝉这才顺畅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息。抬头,她此时才重又回过心神,意识到了她刚才窘迫的一幕已经全落入他眼中了“我不知道,原来你有这么饥饿”原非凡勾视她满是懊恼的嫣红脸蛋,一个近乎狎笑的表情浮上了他的嘴角。
脑袋一阵突然涌上的晕眩让她忍不住用手指按摩着额角。
“我一直认为似乎只要我痛苦,你就会很快乐”有太多例子证明这一点了。盯着他那一向冰冰冷冷的脸上又难得出现的笑,她的心掠过一抹震颤;而另一方面,无端地,阵阵臊热从胃部窜上来,连她的脸颊也在发烫着
怎么回事?南蝉摇了摇头,没想到脑子传来的强烈昏眩感却差点让她跌下椅子。
一只有力的大掌适时抓住了她。
“你的头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盯着手上的女人迷茫的眼、潮红的脸蛋,原非凡用平静的声音问着。
“嗯”漫哼着,南蝉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你喝醉了。”原非凡直接告诉她答案。
“喝喝醉怎么可能?我我又没”惊讶,却不足够惊醒她晕眩的脑袋。
“你以为你刚才喝的那三杯是什么?茶吗?”这酒虽然极易入喉,后作力却很强,以她方才那种喝法,想不醉也难。只是原非凡也没料到她竟醉得这么快。
南蝉的身子热得难过、头晕得难受,甚至连她的意识也开始处在飘飘渺渺的状态中。
神智迷乱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感觉到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她知道她靠着的胸膛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她极力想睁开眼睛,却是怎么也斗不过席卷而来的醉意
她竟然喝醉了!
她醉到分不清梦境或现实,所有意识彷佛飘浮在云端里
她的身体,似乎被一股力量包里住,她不舒服地挣动着;那力量乍地轻柔了下来,可那种柔而牢密的包里,却仍让她知道她还在它的掌控中。
恍恍惚惚间,她看到了一双彷佛是天地间最冰冷、也是最灼热的黑色眼睛,似乎,她狠狠皱起了眉,摇头只想躲过那样催眠人的眼;也似乎,她没有成功,因为那一双恶鹰的眼睛仍紧紧攫着她
恍恍惚惚间,她似乎伸手向嵌着那双眸子的脸庞,而那男人的脸庞也似乎闪现出了一抹笑接着,那张带笑的脸庞欺近她,她的唇倏然被霸气地占据了
似幻似真,那男人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的热潮,而她只能不断地闪躲、喘息直到她的意识终于被黑暗覆盖;那个男人的气息、那个男人的低沉喃语,却已经深深烙印进她的身体、灵魂里
亥时。
男人,听到了沉重的叩门声,原本写满浓烈欲望的眸光一凝,看着昏睡在他手中迹近未着寸缕的美丽女子,原非凡在眨了下眼的那一剎后,眼神已然恢复了泰半的清明。
将她放回枕上,挑出羽被覆住她雪肌无瑕的诱人躯体;原非凡在披上外衣、阔步向大门走去前,仍俯身纵容地封住她微启还迎的朱艳红唇。
“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
黑夜方尽。
微微曙光透过敞开的窗,洒进这间奢华舒适,并且充满阳刚气息的寝房里。
此时,一抹淡灰色的人影俐落灵巧地闪进这间寝房内,然后悄悄地移到内房那张垂着薄帐轻纱的大床畔。
小心翼翼将纱帐掀起,只见雪白柔软的床上赫然卧俯着一名香肩微露出羽被、乌丝披散、双眸紧闭的绝色女子
只有她?
灰衣人乍见床上不见该在的男人时,心一惊!没放出手中原本欲下的迷魂香,正待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时,床上的女子突地逸出一声呻吟惊觉不妙,灰衣人趁床上的人未清醒,赶紧放下纱帐,转身遁走。
蒙眬中,似乎有一抹灰色的影子闪过,床上的女子张开眼睛的第一个影像和意识,使她不自主地转头,透过薄帐,她隐约看到那抹灰影疾速飘离,然后消失
即使只是一剎那的时间,那抹影子却带给她某种熟悉的直觉。
那是谁!
额际传来的抽痛同时引发她感到一阵恶心南蝉倏地清醒了!
睁大眼睛盯着她置身的陌生空间,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也跟着蜂拥而出,而光这些凌乱的画面片段就足够教她心慌意乱了,更何况当她抗拒着显然是宿醉后抽痛的脑袋,费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时,滑落的被子使她身子一凉!
猛然一个低头,看到只着一件亵衣的自己,心里的慌张更甚了!
天!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南蝉的脑子现在全混乱成一片,她还不敢去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被子紧紧又盖回身上,视线慌忙地在四周寻了一下,她马上在床边的地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
怕极了被人撞见她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顾不得羞赧与不安,她仔细倾听了四周的动静后,咬了咬牙,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弯下床、抓到了被丢在地上的衣服。而就在她赶忙要将衣服穿上时,前面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南蝉的心跳倏地一窒!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南蝉抓紧了被子、屏住了呼吸,直到她看见了一个她熟悉而信任的影子出现,她才松了口气。
“站住!别再过来!”她开口阻止了来人的动作。
将捧着的一盆水放下,青儿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正要掀开纱帐看床上的人醒了没,不料里面突然传出了声音,她不由得被吓退了好几步。
“唉呀!姑娘!原来原来你已经醒啦!吓我一跳”青儿安抚自己地拍了拍胸口。
不准她接近,南蝉赶紧动手将自己的衣服穿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知道我在这里!”
这里,是墨楼,是原非凡的房间。南蝉刚由青儿的口中探出来,而对于她在原非凡的房间出现,这丫头却仍一派自然的表现,比起来她反倒显得极度尴尬与懊恼。
懊死!她只记得在喝下那三杯水后没多久,她的头就开始发晕,而接着下来的记忆一片模糊!
她模模糊糊地记得似乎被人抱着走、似乎感觉有一双炯黑灼人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她,之后
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任凭南蝉想痛了脑袋,也依然想不起来原非凡到底曾对她做了什么,而光是从她几乎未着寸缕地在“他的”床上醒来的线索一路探寻下去,她还能怎么想?
“是宫主方才派人来通知小婢过来这儿伺候姑娘的”青儿笑病安“地上前替一脚步出帐幕的南蝉披上大衣。“其实昨夜姑娘没回伴墨园,小婢就猜定是宫主将姑娘留下了。”
南蝉皱深了眉,旋风似的加快脚步往外走,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天!在她们眼中,她到底是什么?是随随便便一个陪原非凡过夜的青楼妓女吗?
不!她不该在乎!她该在乎的是原非凡是不是决定放她罢休了!
墨楼和伴墨园之间有一个连接的月形门,所以南蝉要回伴墨园并不需要经过墨楼的大门。而就在她匆匆走出原非凡的寝房要回园时,大门方向传来的喧闹声却让她忍不住伫足。
微凝神,她听到了其中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姑娘,怎么了?”跟在她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侍女青儿,好不容易才跟上她,却见她蹙眉看着前方,不禁感到奇怪地问。
南蝉抿了抿唇,不再理会前面的动静,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一阵促急的脚步声已经往这里来了。
“喂!你站住!”一个不容人置疑的尖脆声音伴着疾跑来的脚步声在南蝉身后响起。
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喂”南蝉却仍继续往前走,把那命令她的话当耳边风了。一早醒来迎接她的事实已经够她心浮气躁了,要再加上这位突然又冒出来、来势汹汹的大小姐,她的心情就更恶劣了。
显然被南蝉的目中无人激得怒气更上扬,那个翠粉衣衫的俏丽女子突然快步上前,并且扬手就往南蝉的脸上甩“啪!”一声脆响,周遭的空气也跟着乍然僵凝,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手的翠装女子及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南蝉。
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翠装女子面色一变却又立即恢复高傲神态地睨着眼前的女人,可下一刻,她惊惶了!
因为,有一把锐利的刀子,正紧紧地抵在她的脖颈上是南蝉。
因为没想到她竟会动手打人,所以南蝉才措手不及地被她甩到脸。火辣而刺痛的感觉迅速蔓延,南蝉狠狠一咬牙,忽地伸手抓到一旁护卫系在腰上的刀,毫不在意会有什么后果,她将刀架在翠装女子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被她威胁十足的举动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猝不及防地被拔走刀的护卫。
“你以为你可以随便打人!”南蝉寒怒着脸。
翠装女子武萱萱,从小到大没被人架着刀子这样威胁过,可骄傲大过于惊惧,她不相信这女人真的敢对她动手。
“我就是要打你,怎样!”武萱萱昂起头。“在这里你是什么身分、什么人?充其量不过是宫主抓回来的奴婢!哼!你就杀了我试试看哪!”
南蝉握刀的手稳重如山,冷冷地看着她。
青儿怕她真的动手,紧张地扯了扯她的衣袖,而那两名守着墨楼大门却阻挡不住武萱萱冲进来的守卫也唯恐出事地紧盯着两人。
气怒归气怒,南蝉却也不致昏了头。一扬眉,她突地出手如电地甩还武萱萱一个巴掌,接着不顾旁人错愕地丢下刀子转身就走。
一直到她快走远,武萱萱才如梦初醒地惊跳起来。
“你竟然竟然敢打我!站住!你给我站住!不准走”热辣的痛楚和强烈的屈辱使她怒冲上前,恨不得剥了南蝉的皮。
两名守卫马上闪身挡在武萱萱前方,不让她靠近南蝉。
“你们为什么挡着我?走开!”闯不过两名守卫这关,武萱萱不由骄纵气忿地指责他们。
而此时,南蝉早已经远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两名护卫摇着头,坚决不让她再前进。
“萱姑娘,奉劝你一句话就算南蝉姑娘只是宫主抓回来的奴婢,你也最好别招惹她。”其中一名守卫好心地提醒这位连武刑堂也管不住的刁蛮千金。
“你说什么?连你们也帮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武萱萱凶霸霸地瞪着他。
平日她要进来墨楼,只要跟守卫通报一声,他们就会放行的;没想到今早她想到这儿找原非凡,他不在也就算了,她想进来,这两个顽固的守卫却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进入,只说是宫主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到墨楼里。这样一个反常的举动勾起她的好奇心与猜测,也更加深了她非进来不可的决心,只是没料到的是,她一进来便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在墨楼出现,而且还披头散发、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武萱萱再次对她燃起了妒恨交加的怒火。尤其是她竟打了她一巴掌,而旁边的守卫又不知死活地加上这些话之后“我们非帮不可,因为宫主在意她!”
“呼!那个萱小姐竟然对姑娘下手这么重”
一回到伴墨园,青儿就着急地找来葯草替南蝉已然红肿半边的脸蛋敷上。心里替她喊疼,嘴上也忍不住埋怨起武萱萱。
镇着冰凉的葯袋,刺痛一下子减轻很多。南蝉看了为了她忙得团团转的青儿一眼,早已平静了下来。
“我不也还给了她!”
青儿转到她身后替她梳着发,想起方才武萱萱挨打的那种错愕表情,也不由病白叛坌Α?br>
今天肯定是多事之日!
半刻钟后,南蝉躺在热气蒸腾的浴池里,心思起伏不定。
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几处浅浅的瘀痕,那样醒目、暧昧,让她不禁难以克制地全身发烫起来;即使对昨夜发生的事她仍然记忆不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她某种残留下的意识却清楚地告诉她,那个男人曾在她身上印下他的存在的事实
呻吟一声,南蝉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沉进水里。
原非凡,那个无情的男人、冷血的恶魔,为什么她的心会为他悸动?为什么她的身子会为他发烫?
讨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就算她的心有了依恋,也不该是他不能是他啊!
可该死的,她偏偏左右不了自己的心。
蝶儿的生死未卜、南家的大仇未报,而她竟轻易被一个男人控制住身心,并且逃脱不得
就在她思绪翻腾杂乱、心情烦恶之际,冷不防地、毫无预兆地,她只觉双肩一紧,接着,一个让她无从抗拒的强大力量将她从水里捉提了上去。
南蝉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下一剎她的上半身已经离开了水面,薄凉的空气马上侵袭她的肌肤。
她大惊失色地睁开眼,一张俊美的、带着邪魅浅笑的脸庞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南蝉一呆,接着意识到了什么。
倏地,一阵热浪冲上脑门,她惊叫着、用尽全力推开他,然后迅速将自己又沉进水里,只露出一颗头;又惊又羞又恼地仰首瞪着不知何时进来,坐在浴池畔的男人。
“你你是什么时候”心跳如擂鼓,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原非凡一对如刃的目光直盯在她脸上,突然地,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颔,并且俯下身逼近她。
南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骇,想推开他的手却担心让自己泄了光,于是她也只好咬着下唇僵硬地与他对视。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这像是被打的痕迹”原非凡开口,声音低沉,并且教人不寒而栗。
微肿带红的印痕在她雪白娇嫩的脸上显得相当突兀,让原非凡想不发现都难。
这女人,被揍吗?在他的羽翼下,竟还有人敢动她?原非凡的神情阴沉着。
这男人,不可能是关心她吧?瞪着他冷漠的脸,南蝉马上甩开这不可能的念头。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
“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等我换好衣服再回答你的问题”
“你可以边换衣服边回答!”原非凡的眼睛眨也不眨。
“你”南蝉又恼又羞,却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原非凡的声音突地异样地轻柔下来,连眼神也带着点蛊惑。
一向习惯对抗他的森冷、冰寒,反而他一旦出现这种尚可称之为温和的表情,南蝉对他的抵抗力就莫名其妙被削弱真是该死!
“我是被打了一巴掌!如何?”她承认了。盯着他恶魔般黑沉的眼,脑?锿坏馗肿蛞狗5氖拢蛔越兀杈跻徽罅澈煨奶卤凰羧竦难劬闯鍪裁矗琶Φ匾瓶酉摺?br>
凝视她脸蛋上蓦然浮现的淡淡红晕和仓皇不定的视线,原非凡的神情乍有诡谲。
“是谁!”
低眸看着他的手掌,就是不看他的眼。南蝉努力不去回想。
“不管是谁我也没让她占到便宜!”她突然好奇:“你问谁要做什么?替我教训她吗?”最后一句她的语气是讥讽的。
猝不及防地,原非凡双掌探入水里,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的身子由水里捞了上来。
南蝉,也没机会看清楚原非凡的动作,就这样湿淋淋、赤裸裸地被他捞离浴池、抱起恐怕世间没有什么比她现在的境况更令人羞愤、不安的了!
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动也不敢动。南蝉紧咬着下唇,羞愤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你是黑翼宫主要的女人,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而你身体上的每一吋肌肤也只有我才能碰”原非凡的声音从上头落下,含着某种诡谜的情调,而这样霸道的占有宣辞,听在南蝉耳里,更令她备感羞辱。
“我的身体是我的!就算你是黑翼宫主,也只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你放开我!”不顾在他怀里赤身裸体的羞涩,她恼恨地伸手要推开他。
这女子,不知道她这样不安分的动作,足以挑起男人的欲火吗?
“我该让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个君子!”原非凡带着不怀好意的冷笑,低头便侵占她的唇。
大惊,南蝉扭头想躲,却只是更加深他掠夺的举动。
纠着她的唇舌,蛮横地给予她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不让她退缩,他深入她的唇腔牵触、探索。而她,竟渐渐失却了抵抗的能力,甚至连身体的某一点也被他勾燃起莫名的异样火热
不自觉地,她攀着他的脖颈,以便能更迎合他的抚触、他的吻;她的意识逐渐迷失在他在她身上撒下的魔咒里,直到一阵冰冷猛地惊醒她意识霎地一醒,睁开眼,她发觉自己正躺在地上,而半压在她身上的男性躯体是原非凡。
他他正埋首在她赤裸的胸前
无名喜悦的战栗和羞骇同时袭向她,她低呼出声,猛地伸手推开他,然后翻身要爬起来,只是她没能成功一具火烫伟硕的躯体,从后方结结实实地压制住了她,强大的力量,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南蝉的心猛跳着,跳得狂烈、跳得凶野,而她的思绪在这剎那间也只剩一片空白。
男人热烘烘的喘息随着低语在她耳畔拂扰着诡异勾心的騒动。
“真奇怪,我现在不只想得到你的身体,也想得到你的心”
南蝉思考能力恢复得迟钝,而她的意识却有着想推开他、又想接近他的矛盾。
“我绝不向你屈服”她明明很坚决的,可为什么她的声音听来却一点魄力也没有!
要她的浓烈欲望还在,只是他这次又是打算像昨夜一样暂时放过她。昨夜没要她,是因为他没强暴昏睡中的女人的癖好;而现在放过她,是因为他要她的心甘情愿
原非凡不排斥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要了就是要了。如今他要得到这女人完整的身体,和她完整的心,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决定。不少女人都有能力勾起他的情欲,不过却还没有女人能勾起他的占有欲,除了她这个叫南蝉,倔强得、桀骜得不肯轻易服输的女人!
嘴角一扯,原非凡突然低头,坏坏地张牙轻囓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如愿地察觉到身下的娇躯掠过一下颤悸,他的心竟也涌起某种类似怜爱的异样情绪。
耳朵的敏感地带被噬咬了那一下,南蝉差点惊跳起来。而就在她忐忑不安他的下一步举动时,她忽地察觉压覆着她的重量减轻了,接着她的腰际一紧,她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拦抱站起。
南蝉才站好,惊羞地、徒劳地想遮住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耳畔就听到原非凡传唤来人的命令声。
下一段时间里,南蝉恨不得可以挖个地洞钻进去显然一直在外面待命的青儿,一听到原非凡的声音马上跑进来,在他的命令下开始为她穿戴上衣服。
而在这当儿,他就坐在一旁看着。那眼光,灼热得似乎要将她燃烧。她的反抗得不到响应,他根本不让她有隐私的空间;于是她最后所能做的,就只有背对着那双灼人的视线,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了。
终于,重新面对原非凡,南蝉两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着。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从舒适的软榻上站起来,原非凡一跨步便立在她身前,而属于他的独特的男性气息也尽悉向她的感官侵袭而来。
原非凡低头,幽深黑澈的眼迅速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因着生气而红酡的脸上。
“我还是喜欢你不穿衣衫的模样”他的眸底闪过一丝狡猾的火焰。
一竖眉,南蝉几乎想也未想地挥拳向他。
似水如火的眼只眨了一下,原非凡不经意似的抬手,却精准地挡住她的拳,并且张掌就将她的手完全包住。
南蝉错愕地又击出另一掌,没想到它竟也遭受到相同的命运。
原非凡抓着她的双手轻轻一扯,让她几乎贴着他的胸膛。他的眼睛对着她的眼睛,神情突然犀冷了起来“你,还没告诉我,打你的人是谁?”他突兀地又回到之前未解的问题上。而他的语声,也同样犀冷。
南蝉有一阵惊愕。不相信他竟还记得这事。这代表什么?关心她?或者不容许他的“东西”受到损伤?不知怎的,她的心泛上一抹酸涩,因为知道答案是后者。
“你为什么要知道?被打的是我,这是我的事,我有能力为自己讨回公道,你还想做什么?”她只是感到一股忿怒要宣泄,而对象是他或是任何人都可以。她用力地想挣开他的手、挣开他的制箍;挣开他在她身上撒下的天罗地网
她突然觉得好累!因为一直对抗他,一直对抗他这个一寸寸掠夺她的思想、她的心的男人;到了最后她甚至得对抗自己,对抗自己的退缩、对抗自己的沦陷
捉住她的手有若铁环,原非凡不容她的挣脱。定定凝睇她混合着激动、忿怒和受伤似情绪的眸一眼,他突地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青儿。
“你说!”
虽然只是那么一瞥,青儿却仍被他精锐森寒的眼光吓出了一身冷汗。
“禀禀宫主!萱萱小姐一早闯进了墨楼刚好和姑娘相遇她”青儿一想起之前武萱萱跋扈的模样不由忿忿了起来,说话也就不觉大声起来:“她一看见姑娘竟然莫名其妙就出手打了她,这事两位守卫大哥也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