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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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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王爷,请饶命!”他所有的罪证全在柴王手中,想强辩都不可得。“王王爷我我也是被钟国丈所逼,他是我的恩师我我没法子不与他合作。”

    “要我饶你也可以,不过你得与我合作。”

    “合作?”怎么,柴王爷也想造反吗?

    柴敏见他疑惑得锁著眉“钟国丈固然是你的恩师,但是莫忘了,因为他,你可能一家大小的命都保不住。助纣为虐、阴谋造反者,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师恩再大也抵不过你一家大小的命,是不?”在谈合作事宜之前,他有必要先将其中厉害关系与他说明白。

    “王王爷,你要我合作什么末将答应就是。”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为一家大小他也只得做了。

    “我和萱王爷已掌握所有钟国丈密谋造反的证据。和你同样是钟国丈心腹者也大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一旦我回京便要将叛贼绳之于法,你只要出来指证钟国丈的密谋罪行即可。”

    “指指证!王爷你开玩笑吧!”钟恩师权大势大,谁敢指证,那不要他的命?见柴敏沉肃著脸,刘允知道柴敏不可能吃饱没事做的跑来这里和他开玩笑。“王爷,惹上钟国丈,那是要杀头的。”

    “我打算在钟国丈密谋事件中救你幸免于难,若你再执迷不悟,那咱们下回儿见面是在金銮殿上,至于下下回嘛,只怕是在刑场。”

    “王爷真的会在皇上面前力保我?”刘允有些动心了。柴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到府上要求合作,想必早有万全的准备。

    钟恩师此回只怕在劫难逃。

    “绝无虚言。”

    “那末将答应合作就是,一切还请王爷作主。”

    “这个自然。”柴敏承诺。

    钟国丈,这回等本王回京,好戏即开锣了,咱们走着瞧吧!

    钟府今儿个热闹非凡,奴婢、下人忙著进进出出布置寿堂,花厅内一个金字红底的“寿”字格外醒目,是昨天大伙儿费了多时才将字给弄上去的。

    今天是钟有期大寿之日,待一切布置好、时辰一到便准备接受拜寿。

    钟妃受宠,连带著钟有期的寿堂上也来了不少达官贵人,甚至来了不少欲攀附关系的小人,不过,令他十分纳闷的是,他一手提拔的一些心腹怎全没到?

    往常官任远方的虽无法前来祝寿,礼数也一定到;近的,甚至任职京城的,那自是躬身前来,怎今年不寻常!十分不寻常?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使他们几乎全都不克前往?

    接受祝寿人群祝寿之后,钟有期一直怏怏不快地坐在书房。

    有人叩门之后直接走了进来“爹,你怎么一人躲到这里来了?外头的宾客正找著寿星哩。”

    “运国,你没有觉得今年的贺寿人中少了许多爹的心腹吗?”

    “刘兵部、赵大人他们吗?”老人家就是那么多疑!“爹啊,你那些学生方才都遣人送来贺礼了,人虽任官他处没能亲自祝寿,礼数可没少。”

    “贺礼都来了?”钟有期一颗心总算能平静些,这才开怀一笑“这就好、这就好!”“总算看你笑了。”钟运国坐到一张太师椅上,左手往椅把上一拍,后头的一幅山水画忽地一掀,露出了一个黄布包裹的硬状物。“爹,这这是”

    “玉玺啊!上一回放在我房里,给索家庄那叫小玉的贱婢发现了,虽说已杀了她,可这玉玺不换个地方,我仍不安心,干脆就把它和一些重要信函放在一块。”钟有期往太师椅左椅把一拍,山水画又自动盖下来。

    “待你大寿过了,再找个地方藏好吧!这地方进出的人固然不多,终究是不太安全。”

    “我也这么想。”

    案子俩一块往外走。一切都等今天过了再说吧。

    一直等他们走出房外都没发觉梁上躲了个黑衣人,他们父子的对话全落入那黑衣人耳中。

    钟府父子走出房门,对外头的守卫说:“好生看守著,出了啥问题,惟你们是问!”

    “是。”

    寿宴上几乎聚集了满朝的文武,宴开百桌的奢侈画面可见一斑。

    在寿宴上钟运国一直找寻著贺香玲的踪影。方才在寿堂上有见她前来拜寿,没道理不留著吃完寿宴再走,而且,她前些日子说有个秘密要告诉他,不知道是啥秘密?

    他一路找到搁置大舶的船坞。

    远远地,他看到一身红衣的贺香玲朝船坞方向眺望着,不知在看什么。

    “玲丫头,我正在找你呢。”

    “别吵我,我正在看好戏。”她眼睛仍望着同一方向。

    顺著她紧瞅著不放的方向,钟运国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呃似乎有人落水了,而船上有一人正拿著一条绳子想救他。

    水中的那个人一拉到绳子非但不上岸,反使力一拉,将船上欲救他的人拉下水。

    “这这是怎么回事?”距离太远,又是夜里,他根本看不清是谁落了水。

    “听义父说,为了这通行海洋的船,这蓄水的池子可深达数十丈,一个不会泅水的人一旦掉落,后果不知会如何哦?”贺香玲冷著目光说。

    “方才落水的人,你知道是谁?”

    她没理会他继续说:“这池子的水是和外头那大河相通的,是吧?唉!人一旦掉了进去,只怕连尸体都不易找到。”

    “玲丫头,方才掉进池子里的人究竟是谁?”钟运国隐约觉得不对劲。

    他这么问时,萱雪寒正慢慢地靠近那艘船,然后唤著索情的名字。

    钟运国不可置信地看着贺香玲自若的笑脸,他抖著声音“方才落水的人是索情?”

    “看今天谁来参加义父的寿宴没回去的那个就是了。”她打从知道索情怕水,就一直设计一个极自然的落水死法等索情,只是一直没机会用,就连今日她一直跟在萱雪寒身边,本来也没机会下手,谁知,方才他们俩一块形影不离的散步至此,萱雪寒不知为何事离去,才给了她这一个机会。

    随她来贺寿的一名贺王府的侍从十分会泅水,是渔村长大的,给他百两银子,要他下一趟水,顺便拉想救他而不自量力的家伙下水原不是件难事。

    索情就是这样给拉下水的。

    “你”钟运国有些生气。玲丫头一直知道他中意索情,而今她竟害死了索情。“你惹祸了!”他知道索情落水一定和她有关。

    “不过是一名贱婢,死了就算了,我这算是惹祸?”贺香玲冷笑“义兄,你在这里瞪著我也没用,快快去找人打捞吧,运气好还能在鱼群分食她的肉体之前,替她留个全尸。”说著她得意一笑。

    “这事要让萱王爷知道,你”“我就是打算让他知道。”她全然不怕的样子,傲然地昂高头“他知道了又能把我怎样?杀了我吗?呵!有本事的话来啊。”

    “玲丫头。”

    “我肚子饿了,你喜欢在外头吹风,你慢慢吹吧。”贺香玲一笑“对了,别忘了替我传达方才我想告诉萱王爷的事啊。”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么了。

    她要看看情人死了,而他知道害死索情的人是自己时,他能把她怎么样!

    “王爷,你歇著吧!”林总乖拼著脸上略有疲惫之意的萱雪寒“你已经三天没阖上眼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萱雪寒冷著表情跨上马,扬尘而去。

    三天了,索情已经落水三天了,就算此刻找到她,只怕也只能找到尸体,天气这般寒冷,一般人落水一个时辰没能获救,只怕就没希望了,更何况三天!

    索情,就算明知道此刻找到你为时已晚,可我仍期盼再见到你,哪怕是最后一面都好。

    萱雪寒来到与国丈府大池子相通的大河河畔,看着河中萱王府的侍卫和一些渔夫帮忙打捞的情况。

    河水滚滚,一向怕水的她置身水中一定十分害怕吧!如此想时,一股痛彻心肺的疼占聚了萱雪寒的心,眼中浮出的水雾差些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一仰头把泪水逼了回去。

    索情,你到底在哪儿?他下了马,站在河边发呆。

    一顶轿子向他靠近,由轿中步下一红衣丽人。

    “都已经三天了,仍找不到人吗?”贺香玲等看好戏的说。她故意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然后一摇头“水势那么大、天气这么冷,索情是铁定没指望了。”

    萱雪寒眯著眼看她,拳头紧握多时。

    “怎么,我说的是实话,难不成我说错了什么吗?”她冷笑“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便宜了别人,若我没法子毁了那东西,我会让得到它的人不见!”

    “贺王府养出疯子。”萱雪寒看她的眼神无时不带杀气,不过,他告诉自己,现在纵使将此女碎尸万断索情也回不来了。

    索情的命,他要他们贺王府全府性命来赔。

    “随你怎么骂。”目的达成,她心情可好了,不会因为萱雪寒的任何话而恼怒。“情之所钟的女子再也无法待在你身边了,现在你也能体会我的心情了吧?”

    萱雪寒冷鸷一笑“郡主,为了要让我体会你的心情,拿你贺王府的人的性命赌上没必要吧?”

    贺香玲愈来愈觉得他的森冷令她毛骨悚然,然而她仍是一脸倔傲的表情“我看疯了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是皇上吗?要任何人死,任何人都不得不死?”

    “我不是圣上,但是,我会完成我对你的承诺。”他冷笑。他萱雪寒从不说自己做不到的事。

    “你”“快回贺王府求庇护吧,免得我一时气愤,你将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中的人。”萱雪寒冷冷的看着她,目送她上轿,看她花容失色忙不迭地往轿子里钻。

    所谓“恶人无胆”大概就是她这种人吧!平常时候总是一副气焰高张、气势凌人的样子,真正遇到了事又躲得比谁快。

    他虽恨极贺香玲却不会在这个时候杀她,她爱看别人生离死别的样子,他也会让她有机会尝到这种滋味。

    前几天他到国丈府贺寿,顺利地从钟有期的书房盗出伪玉玺和其与外邦密谋造反的信函,而信函中明白的写出,若外邦派兵入关,将由贺王爷接应。

    就凭著信中的数语,贺家难逃密谋卖国之嫌,届时就算他无所行动,贺家也会为自己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所有一切和萱王府有恩怨情仇的,近日内都将作个了结,在这个时候,索情她究竟在哪儿呢?

    “王王爷!王爷──”一名侍卫行色匆匆地向他奔过来“发发现了”

    一听到“发现了”三个字,萱雪寒的心一直往下沉。在这种时候没发现什么比发现了什么更教人有所期待。

    一旦发现了索情的尸体,一切就是无可转圜的定局了,上天!

    那名侍卫拿了一莲型玉佩走过来“王爷,方才有人在河畔的杂草旁发现这个。”

    莲型玉佩?萱雪寒接过来看。

    这玉佩是索情的!他记得,当初他还似无赖的以这玉佩向她索了个“谢”字,更因此而知道她的名字。

    “这玉佩在哪儿发现的?”萱雪寒跟随著侍卫前往发现玉佩的地方。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再下雪,因此河畔枯草旁还留有一些可寻的痕迹。

    “王爷,玉佩是在这里捡到的。”侍卫说。

    “这里──”他蹲下身子寻找蛛丝马迹“这地方河畔和河水的落差高度十分小,若索情飘流到此是有可能被救上岸,且这里距国丈府的大池子又近”他喃喃的说。

    看来索情是被救上岸了,只是不知是生是死。

    上苍啊!请接受我的请求!只要索情能平安无事,我愿以寿命作为交换,只要她活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列两排,待皇上往龙椅上坐定,内侍即宣告“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你看我一眼、我回敬你一眼。这太平盛世哪有啥要事要上奏?就算想上奏,还得瞻前顾后,免得惹祸上身。

    “皇上,托您圣福,如今这四海升平、八方无事,还会有啥要事要劳您烦心?”钟有期语出谄媚。在这大殿之上大概也只有他敢如此恬不知耻地睁眼说瞎话。

    “是吗?”皇上回应得冷淡。这段时间他愈来愈觉得钟有期谄媚得过火了,朝中若全是这种人,那离亡朝大概不远矣。

    “臣启皇上,兵部尚书刘允、刑部尚书张秉忠,等八人殿外求见。他们八人有急事求见皇上。”萱雪寒禀明这些话时,一双带笑的冷眼紧瞅著钟有期。

    此八人皆是他一手提拔的门生,八人皆非任官于京,何以八人会同时出现在京城?

    不知不觉地,钟有期额头渗出冷汗,待他看见八人一身素衣入殿,手中捧著官帽、官服及官印时,心脏更是不胜败荷,眉头一皱。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臣兵部尚书刘允、刑部尚书张秉忠叩见皇上。”八人齐身拜倒。

    “众卿何以素衣入殿?”皇上也感莫名。

    “臣等待罪之身,不敢冒犯。”

    “众卿何罪之有?”

    “臣等”刘允看了钟有期一眼,叹了口气“臣等受恩师钟国丈唆使,原打算在其密谋造反之日起兵相助。”

    “一派胡言!”钟有期一拂袖、双膝跪地“皇上圣明!请求皇上还臣一个清白,臣是受冤枉的!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说臣密谋造反,这这不太公平!”他反身瞪往刘允等人“一定是我念在你们是我学生,因此对你们任官于外的一些为非作歹的罪行曾痛加指责,这八人才联手毁谤我,是不?”

    “钟恩师,你”没想到钟恩师是这种人!他一恼火“皇上,臣等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诳言,愿遭天打雷击!”

    钟有期一脚踢翻他“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者早该遭天打雷劈!”他气不过,正要再掉落拳头时,他的手给人捉住了,铁钳般的手令他挣脱不开。

    “钟国丈,大臣何以如此没威仪?”萱雪寒森冷的笑着,他的眸中净是等著看好戏的笑意。

    “禀皇上,钟国丈一心为朝,不可能有意图谋反之心,一定是刘允等人意固诬陷于他。”贺王和钟有期是站在同一线上。

    “刘允,你说钟国丈意图谋反有何证据?”皇上问。

    “证据?证”八人面面相觑,心下皆急。怎柴王爷还不出现?

    人人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之际,内侍又宣“南清王府,柴王觐见。”

    柴王回京了吗?皇上暗自寻思。此回他打著南游,实际为南巡之行,想必有所斩获。“宣──”

    柴王?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钟有期和贺王互看了一眼,心下皆想,此事只怕非巧合。

    “臣,柴敏叩见皇上。”

    “免礼。”皇上对他一笑“柴王此去江南可有何事要禀?”

    “江南地灵人杰,是所称的鱼米之乡,却也是密谋酝酿的好地方。”柴敏淡淡地看了钟有期一眼“臣手上有方才皇上所要的证据,此时呈上。”

    钟有期苍白著脸看着那叠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