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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故事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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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啪“、”哐啷“的声音是从隔壁陈艳霞房里传出来的,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显得那么刺耳。”呵!“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从小窗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臭婆娘,嚎什么丧”是张林降了调的声音。

    我滑下床,拧亮台灯,过道已有人在走动。恶作剧还在继续,不时传来张林的怒吼与艳霞的嚎哭声。

    “去劝劝吧!”我扯了扯李哥的袖子“这样会出问题的。”

    “哼!”他不屑地耸耸肩“哪个叫她自己作践,水性扬花,这叫自作自受!”

    “不过”我接着说“她也怪可怜的,为张林受了那么多苦”

    “怪谁?揍死了也活该!谁叫她当初做那些不要脸的事。前天嘴里还油腔怪调的哼,‘我离开丈夫,离开丈夫,是为了寻找新的幸福’,这下可幸福了,打是亲,骂是爱嘛。”和艳霞一个柜组的徐英幸灾乐祸地说。我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陈艳霞是我们单位的一名营业员,由于她爱打扮,说话也总是喜欢嗲声嗲气的,有时还会哼上几句走调的:“阿哥阿哥听我说”之类的歌。二十六、七岁的她并不显得老,别看她是个女人,却有几分“女中丈夫”的气慨,喝起酒来不比男人少,醉了免不了手舞足蹈一番。据说,她未结婚的时候,曾被某公司的一名采购员灌醉而失身。事后那采购员倒是愿意娶她,可她却不愿意嫁给那个其貌不扬的丑男人。恰巧钟华从部队回家探亲,他那高大的身躯使陈艳霞一见钟情。

    钟华归队后,陈艳霞不知听谁讲钟华在本县的纺织厂找了位女友,不仅醋意大发,竟然连假都没有请就跑到钟华部队去了,并且一住就是二个月,结果单位差点将她除名。不过,一年后他们便结婚了。

    结婚那天,女方家里没有一人参加。单位送了床毛毯,派了几位代表算是娘家人。滑稽的是新郎快拜堂了还犹豫不决,因为他实在担心,陈艳霞在某些方面实在有些轻浮。但父母抱孙心切,早替儿子置办了一切,没办法,走着瞧吧。

    三年后,钟华转业分在了某银行工作。虽然相隔较远,只有在节假日才能相会,但他俩却极融洽。钟华算得上是个“模范丈夫”什么事都帮陈艳霞干,将家里的事料理得井井有条,对陈艳霞的各种要求尽量满足她,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摘取。如果没有张林的介入,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当年方24岁,1。80米的个子,举止潇洒的张林出现在陈艳霞面前时,她不仅眼睛一亮。藏匿了好久的不安分的细胞又被眼前这位英俊的小生拨动了。

    记得张林报到的那一天,便自我介绍说:“我张某人除了不嫖外,其余四毒可是样样俱全。”乍一听,都以为他是开玩笑,谁知时间一长,便应验了这句不阴不阳的话。他那曾是南下干部的爸爸每月从离休工资里抽些钱给他零花,更助长了他我行我素,目空一切的不良习气。吃好的吃辣的且不讲,他又爱赌博。一输就是几百、几千的。有一次被公安干警查获,没收了那辆载人去赌场的摩托,并按治安处罚条例罚款1000元。都以为他跌了一跤不会再赌了,他却满不在乎,而且继续通宵达旦地赌,有时班也不上。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聚赌,又被镇治保会发现,协同公安机关抓获。这一次又被没收了现场赌资1000元,由公安机关查证,张林被治安拘留15天罚款1500元。这次不得不厚着脸皮找他老爸要钱。

    他爸被蒙在鼓里,经不住儿子的软缠硬磨以为是儿子生意上失手,取钱给了儿子。张林接过款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着实表演一番。老人为儿子真情所感动,叮嘱他以后做事要稳妥些。过后,他那上了年纪的奶奶请了个瞎子给孙子算了个命,那瞎子说:“你孙子正走桃花运。明年运满便可以大吉大利。”

    在陈艳霞家里喝了几次酒后,他俩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渐渐地便成了陈家的坐上客,连钟华回家也照吃不误。好客的钟华并不在意,反而与张林称兄道弟再后来,懒汉张林的脏衣服也堂而皇之放进了陈艳霞的洗衣盆内。

    尽管钟华多次发现陈艳霞与张林眉来眼去,并且感到陈艳霞似乎对张林特别关心,缝补浆洗抢着帮他干,而自己的衬衣纽扣掉了却老没给补上。作为一名军人,他的心胸是宽广的,钟华并没有为此疑心,而更加体贴陈艳霞。对旁人告诉他张林与陈艳霞如何如何的话,却认为这是女人饶舌。

    这天时近黄昏,钟华因要出差。事先未来得急告诉陈艳霞,便借别人的摩托一溜烟出去了。半路上突然想起忘了份文件,又风急火燎地沿原路折回,到家已是深夜了。

    当他用冻僵的手打开房门,却见床上空无一人。他顿时仿佛被谁击了一掌,不仅气得咬牙切齿:“狼心狗肺的东西!”他骂道。顺手摸了根铁棒,立在张林门前,却又没有勇气开门,怕惊动四邻面子上不好看,只好强压怒火在门外静候。

    天刚蒙蒙亮,便见陈艳霞睡眼惺忪的将门开了一条缝,窥视外面有人没有。一见钟华怒目圆睁拿着根铁棒站在门外,不由得吓退两步。床上的张林面如土色,也吓得不知所错。

    钟华一把将陈艳霞拉出来,扬起的手却又无力的放下,许久,他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当钟华将离婚报告写好要陈艳霞签字时,陈艳霞死活不肯,无论她怎样请求,钟华却铁了心,非离婚不可。

    此事相持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人见陈艳霞终于领了离婚证。

    钟华走的那天,什么东西也没要,只用一部单车载走了自己在部队的一些物品,捆好后又跑到日杂门市部买了卷鞭炮,点燃后在“劈啪”声与硝烟中离去。

    这时站在阳台上的陈艳霞忍不住喊了声“钟华”止不住流出了眼泪。

    离婚了,他俩更加自在起来,两人索性将东西挪到一块儿。陈艳霞以为这一下找到了浪漫的“爱情”她每天任劳任怨地将张林服侍得舒舒服服。张林懒惯了,除了一日三餐照例要吃好的喝好的外,什么事都不帮她干。稍不如意便破口大骂,仿佛她沾了他不少光似的。

    一天,我问手指冻得像馒头似的正在洗一大盆脏衣服的陈艳霞:“陈姐,你不累吗?”“不累!”她笑笑:“我心舒服着呢。”我不由感叹爱情力量的伟大。

    不久,根据群众举报,上级供销社派了调查组清查张林挪用公款的案子。调查进展顺利,没几天就查清了情况,勒令他停职反省,并限期追回欠款。追急了的张林,逼着老爸把活期存折上的1万元取了出来,陈艳霞也拿出自己的积蓄1000元,并向弟弟借款2000元一起给情夫还帐。稍后,法院宣判被告张林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期3年。

    也许是她的一片痴情感动了张林,那一段日子,张林一反常态对她特别好起来。也开始帮她提水、刷碗,干一些家务事了。时间一长,人们慢慢习惯了,便不再议论这件事了。

    不久,张林的亲友知道了他和陈艳霞的事,都不同意。并在张林弟媳单位给他找了个女朋友,当然是秘密进行的。陈艳霞依然如故,对张林一片真情。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姑娘写了封情书给张林,被陈艳霞看见了。那姑娘在信中写道:“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那女人真不要脸,怎么死缠着你?我已是你的人了,这一辈子都愿意与你长相守”

    看罢信,陈艳霞哭得天昏地暗,她做梦都没有料到张林那漂亮的外衣里竟有一棵那么肮脏的灵魂。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喝了一瓶酒,又哭又笑,那幅惨相连平时最恨他的人看了都有些心酸。

    我走上前去,递给她一杯热茶:“陈姐,别哭了,面对现实,你要理智些。”

    “你太天真了,好多事你还不懂。我,还怎么做人?道德、社会压力”“人们会原谅你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我我一定杀了他!”那声音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过了几天,她却又神秘地告诉我:“张林昨日哭着对我说,为了他年迈的父亲,他得与那姑娘成亲,但他真正爱的却是我,他说要我等他几年,等到那天”

    我望着她疲惫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满足,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明天,故事还会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