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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和杂乱无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将那些辛酸而悲苦、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断穿成条理清晰和跌宕起伏的情节。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只能像痴人说梦般呓语,记载着一片尘世流年里的爱情悲歌。
——题记
一切宿命的孽缘自那一年的夏天开始。
他和她,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住在不同的城市,有着各自的生活,不经意地相逢、相识于网络,熟稔于网络。
彼时的他,单纯清澈,剑眉星目,斯文儒雅,带着少不经事的腼腆笑容,胸无半点尘埃,在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继续研究生的学业。而她,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素面朝天,稚气未脱,胸怀大志,颇有些娇纵的自信。
他偶然来到她所在的城市,约她出来。于是,一见钟情的彼此,瞬间电光火石,成就了一段并不理智的情感。轰轰烈烈的爱,注定了如烟花般灿烂地盛开,也会在黑夜里寂静地死去。只是他们都不曾懂得。他送她梁静茹的勇气,告诉她,要相信啊,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于是她就在每一个和他分开的日子,傻傻地写下很多与他的对白,在日记里在梦里,继续着和他的爱情,记录下来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和感动。行文的女子,敏感而多情,细腻而投入。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这样的女子注定要为自己的心所累,为自己的情所苦。然而,彼时她却忘却了一切,飞蛾扑火般地就爱了。
爱情,是那个夏天的青春和生命里最初的信仰。
然而,是孽缘终归有还债的一天。她爱得太过得意忘形,却忽略了悲伤已潜伏而至。
分手,毫无道理的。这一段异地恋情终究没能免俗,短暂的爱情如昙花一现,以他的退缩和犹豫告终。她在暗夜里哭得肝肠寸断,她还迷恋着他的一切。而他,已经悄然退场,甚至连确切的答案都不肯给她。独留下她,从此就沉迷在了回忆中不愿醒来。
分手后不久他毕业了。不断地遇到各类女子,或美艳不可一世、或纯情懵懂无知,或出众冷若冰霜,或平凡热情如火。然而,爱情的感觉始终不曾有。寂寞的时候他也会怅然地想起她,想起那个初恋的夏天的夜晚,想起她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的情景,想起他在那棵桃树下鼓足了勇气吻她,对她说“我爱你”时候她羞涩的样子,想起她穿着白衣长裙,温柔地牵着他的手走在晚风中的幸福。
时光如梭,经过时间和经历洗礼的她,也渐渐褪去了当初的青涩与稚气,开始变得时尚而优雅,举手投足间便也有了些许的妩媚与成熟。由于年轻而且工作出色,在那个小城里的圈内便有些名气。便陆续遇到a男b男c男,不是不想找一个人来代替,然而,每一段感情都是以她的逃跑而告终。她伤害了很多人,辜负了许多人,也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麻木而惶恐,她挣扎着,用岁月作为祭祀,荒废了一年又一年,只剩下疲倦的肢体在红尘中行走,在黑夜里掩面哭泣,为何在别人看来唾手可得的幸福,对于她来说竟是如上青天般的难。
如果她不是那么痴情而高傲的女子,如果她不是那么地倔强而执著,也许他们就此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段荒唐的往事和年少轻狂的游戏,被时间慢慢遣散,不留痕迹。
然而,他们始终保持着暧昧的纠缠。
也许是于心不忍,也许是还有一丝眷恋,他还断断续续会想念起她。而她有时候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来到他的城市,然后他们会见面,会牵手、拥抱和亲吻,像不曾分开过,只是不会再提及爱情。他只是寂寞和怀旧使然,本身与她的感觉已经慢慢地淡成了一个模糊而美丽的初恋的影子;而她,却是想在逃避现实中找到和他相依相偎的短暂的幸福。她也可算作个聪明的女子,怎会看不出他的逃避和默然?但仍然执迷不悟,不愿醒来。而他,也懒得做任何的解释。或许,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这是一段已经被扭曲的充满了放纵和欲望的变质的感情。
在独自哭泣的黑夜里,她终于知道,他是自己20多年一马平川的生活中一个在劫难逃的劫数。命定的狭路相逢,无路可逃。便只能默默承受。
直到那个冬天,他偶然认识了一个叫做续的女子。续的出现,令他眼前一亮,久违的爱情的感觉再次萌动,从此便陷了进去。可是那个叫做续的女子,在给了他一夜欢情后不久,就毅然去了北京,并没有因为他的爱情而留下来,而他,却从当初那个腼腆文雅的男孩子变成了一个纵欲的男人。他痛苦过,彷徨过,因为续的离开成了他心中难以割舍的残缺的遗憾,而带着缺憾的美,总是爱情中最诱人的。于是,他放弃了自己在d市前景明朗的工作和安逸生活,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奔赴爱情的列车,火车经过她在的城市时,忽而想起她,便给她发了信息。
在这个繁华喧闹但是有爱情在向他微笑的城市,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续,得到了他争取来的女人。他以为自此就可以幸福地和心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而他断然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那个冬天出现了。并且肯为了他放弃家里安逸的生活和工作,单枪匹马来到偌大的北京闯荡。他惶惶然了。他早就该知道,同为水瓶得他们,本质是多么地相似。他可以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奔赴,深情如她为什么就不会呢?
可是,偏偏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和续开始有了争执和矛盾的时候出现,并且迅速搅乱了他和续的生活,这令他的心开始动摇,开始挣扎,面对两个女人,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犹豫中。他舍不得她,舍不得她的初恋的感动和痴情追随,然而他更加无法舍弃自己千里迢迢追寻得来的爱情,抉择时候,感情的天平最终倾向了续。他宁可伤害她也不愿伤到续,那个他挚爱的女人。而在这一场情事中如飞蛾扑火般的她,除了带着满心的伤痕离开又能怎样呢?
过完年他回到北京,开始了和续的同居生活,像都市所有的白领一样,每天他西装革履,行色匆匆地进出这个城市的高级写字楼,周末去泡吧,k歌,偶尔和续闹些矛盾,觉得压抑苦闷,冷战的时候便会想起她对他的温婉和深情,想起她的细腻多情和小小才气。但也只是偶然淡淡地有点惆怅。他告诉她,我舍不得你,我想和你纠缠一辈子,其实我一直都爱你。他隐瞒了他和续同居的事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骗她,却留给她一份难以释怀的感情去憧憬未来。
她再度出现在北京是在3月乍暖还寒的时候,敏感的她,从和他的电话里听出了端倪。此后任他无数次地坚持,无数次地恳求,她也毅然决然不肯再见他。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他和续进入了同居后的磨合期,矛盾、怀疑、猜忌和争吵不断出现,他们开始互相不理睬,他开始觉得他们并不般配。他在网上见到她,告诉她他的苦闷,他说他想哭,他开始深深地想念她,怀念拥她入怀时那种温暖和迷恋的感觉,怀念她的温存耳语,甚至是倔强冷漠。而她的心便又开始柔软地疼痛,尽管他伤害她时是那么地无情和残酷,他们又见面了,他带着愧疚和对现实的逃避亲吻她,占有她,而她依然固执倔强,非要向他要一个答案:要我还是要她?我要你最后的抉择。然而,他知道自己给不了,他给她的永远只能是悬而未决的迟疑和犹豫,然后就消失无踪。从未令她清楚地感到爱的存在。
王菲哀怨地唱,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谁喜欢天天把折磨当享受,可是为情奉献,让我觉得,自己是骄傲的、伟大的。而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卑微的。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5月的starbucks里,她提出来的,见最后一面吧。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她,神色淡定,面目平和,却隐隐透着哀怨和伤感。他紧紧握住她纤细而冰冷的手,试图让她留下来,他甚至说,我和她可能会分手,你给我半年的时间好吗?她没有反驳他,只是在心里冷笑,其实她无比清楚,这只是他一时的感慨,只能冷眼旁观当作听笑话了,断然不能当真。
偌大的北京,要消失实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他知道她不会像某类柔弱女子一样自持和他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就终日纠缠哭闹不休,天天电话信息追随相逼。因此,他大可轻松自在地过自己的生活,而不必担心她会对他和续的生活构成什么威胁和麻烦。果然,随后她便不再联系他,而他则心安理得地开始销声匿迹。对此,她一点不感到意外,只是觉得心寒。心寒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失信?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她终于没有再找过他。
固然满心伤痕,但生活总得继续。命运对她还不算太刻薄,两个月后,她在北京的工作很快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也引起了一些艳羡的目光,于是便有了被人百般呵护恩宠的幸运,她的生活,除了忙碌加班和必须看领导脸色行事的不快外,什么都不缺。周末空闲的时候,有深情追随的男人陪她去一些奢侈的消费场所买高档的化妆品和香水以及品牌衣饰,进出西餐厅和酒吧ktv ,她的生活,亦是有声有色。很快,便有了新的男友万,高且瘦的万,有着南方男孩子的清秀腼腆,工作努力,气质性格却很似当年的他。男友对她百般娇宠,喜欢叫她,我的公主。常常她看着万,便会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某个细节。她知道自己可以是万的公主。可以被其他的或无聊或诚心的男人追捧,却只能是他的卑微的地下情人和他寂寞时候的爱情替身。
爱,真的是十分没有天理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一代才女张爱玲可以忍受胡兰成的决绝和冷漠,一代歌后王菲可以面对窦唯的左右摇摆,公然背叛而隐忍再三,卑微到了极限。
而她遇到他,亦是命定的劫难。
在离开北京前的一个晚上,她在酒吧里喝得头晕目眩,然后带着满心的伤痕走到大街上去,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犹疑地望了一眼身边躺着的女子,支吾了几句就挂了。而她在顷刻之间,满怀冰雪,满目疮痍,游魂般行走在盛夏的午夜,行走在那样一个灯红酒绿的欢愉场所。他不曾知道,她是怎样万念俱灰地沉沦在那个喧闹而寂寞的午夜。他也不曾知道,她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爱他,纵然她有了新的体贴男友。
他向她要她的日记,他记得她说过,要把她的日记给他。那里面,记载的都是当时的缱绻深情和痴情女子的一往情深。他说,我想念你,想念你的文字,我想看。他说,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你了。他说,你给我寄过来好吗?她冷冷地拒绝了,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冷酷和倔强,一如当年。凭什么呢?那些纠缠岁月里悲情而伤感的往昔,那些她一个人扮演的独角戏,一个人的黯然神伤,只能吞咽成自己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于他而言,不过是炫耀的资本而已。有什么意义?
夏天快过完的时候,他准备结束一个单身男人的生活,迎娶他爱的身边的女子,婚期定在了十一。他告诉她的时候仍然是在网上,她坐在电脑前,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键盘上,瘦弱的肩膀起伏着。恨不能在一刹那死去,所有伪装的坚强与掩饰脆弱的倔犟和刚强,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她哀哀地说,我以为我可以忘记,我以为我会幸福,可是我很痛,很痛。她对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绝望而又伤心的语气令他心乱如麻,有莫名的惶恐席卷而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说服自己其实已经不再爱她,可是,他却明明觉得心在一点点地收紧,竟有些许疼痛。他说,我依然爱你,依然想你,我还会为你心痛。我永远也忘不了你。
可是,有什么用呢?无论是不是谎言,他们今生就这样地错过了彼此。过去的日子,永远不会再来。
是的,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呢?三年了,那些在等待中逝去的日子,那些暮鼓晨钟里的岁月更迭,那些散落在风中的泪滴,雨中的思念。那些望穿秋水的殷殷期盼和为爱痴狂的千里追随,那些深藏于心底的柔软的疼痛,都已成为了爱情日记本里泛黄的页面,枯萎的标本;成为她青春岁月里触目惊心的刻骨伤痕。而她于他,不过是年少轻狂时一场场情事中的一段愧疚和最初的感动。也许,他是爱着她的,只是没有那么深的程度。也许,她不过是他一时的迷恋或是寂寞时候的一个寄托,可是,谁又知道呢?
她烧掉了曾经写过的日记和他的照片,删除了他给她发过的所有曾经不忍心删除的信息,还有,qq上他的整日都灰暗着的头像。她留在了北京,但是笃信他们今生不会再见面。
他和她,真的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切不过是尘世流年里的一场春梦,相思成灰,心亦成灰。爱便成灰,幻化成记忆里风干的花朵,被风一吹,就散落得不成样子。爱情,已经成为了尘世流年里的浮光掠影。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她曾经那么纯洁那么真挚地爱过他,爱得狼狈不堪,爱得伤痕累累,爱得痛彻心扉。只是他并不懂得也从来不曾珍惜过。
——看着停在半空中的雨,让这城市显得真空虚,我活在一个曾经里,努力想念你。我好像能把从前的你,拍成一部无声的电影,有的可以打上日期,但是有些还是该忘记,那天你记得吗?那天风的味道,那天。以为爱是完整的,可是它慢慢在退色。那天我还记得,时间是无情的。那天,两个人的对白呢?我永远记得你说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