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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恐慌和做人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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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应该就是所谓的红尘看穿,年届不惑的时候了,但是心地里的透明和澄澈,被一次次的洞穿划破之后,代之而来的,却又是更加的不甚了然起来。我现在总也还是不能判然豁然,我们,我们这茫茫大地泱泱众生,我们这能够稍稍的区别于自然界,动物界,植物界,自己称自己为人的万千生灵,我们到底是在做人,还是在做事?我们的所作,是在为了做人,更好地做人,来做事,来成全这种那种各种各样的事,还是在为了我们必须要做这样那样的事,我们才能做回,做好我们这个苟且偷生的人的生命?我们要成全的,是我们这个人,我们这个人的世界,还是首先的融化于我们的这个所谓世界,然后再做这个世界上的我们这些生生不息繁衍承继的人呢?

    几乎就是“蛋生鸡,鸡生蛋”的怪圈里了!可是,痴迷于人之为人应该要有的本色的时候,我就更加地惶惑于我落脚在这个世界每一寸土地上的真实位置,我们这个世界的颜色,沸沸扬扬的我们,到底都是在做些什么呢?我们到底是要做我们这个平凡的现实哺育濡养的真实生命,还是要做我们现代张扬的各类所谓欲望,或者精神制造下的人呢?到底是我们这些人类,要成就什么样的世界呢?还是我们的这个世界,要有一些什么样的组成呢?

    一些现实上的机制问题,黑暗问题,剥夺掠夺问题,这样那样的硝烟弥漫问题一言难尽,暂且不问,来到这表面上一波不起安静祥和的文字王国精神的世界里,我们所能看到的,无疑的,都是一个一个我们所谓人类之属的生命本质——心灵,面目的些许微笑或狰狞,力量的高亢和张扬吧?这就是我们这文字世界的所以组成,所以由来吗?无疑的,这样那样的文字,的的确确,就都是我们这人类生命精华的绽放,生命芳香的流淌,我们生命质量的建设和发展。也许,因此也是我们人类的最好成全,也是我们人类的所能成全,所以成全。

    所以,一直认为,读书应该是没有错的。

    以前的时候,尤为感动的,是儒林外史的开篇,这样的一段:

    “王冕自此只在秦家放牛,每到黄昏,回家跟着母亲歇宿。或与秦家煮些腌鱼,腊肉给他吃,他便拿块荷叶包了来家,递与母亲。每日点心钱,他也不买了吃,聚到一两个月,便偷个空,走到村学堂里,见那闯学堂的书客,就买几本旧书,日逐把牛拴了,坐在柳荫下看书。

    弹指又过了三四年。王冕看书,心下也着实明白了。”

    原来,看书,是可以“心下着实明白”的啊!

    以此,不妨就以着自己这份生命本能的精力和能力,打探着我们这个懵懂的世界,摸索着这样那样的纸页,摩娑着这样那样的蝴蝶。虽然是太阳月亮的,流逝了不少,也见到了不少,但是,却就一直还是泥泞里的跋涉,黑暗里的摸门不着。

    上了红袖之后,又在闻中先生的文章写作的难度和文字的恐慌里,看到了这样的几句:

    “我们设置写作的难度,不是为了保持文字的优雅,而是为了守住文学写作本身的尊严,守住写作与大地和永恒同在的精神,我已经确信——写作中如果没有感觉出丝毫的难度,精神没有出现丝毫的焦灼,那一定是无法产出有深度、有广度或者有高度的文学杰作的,而且,写作,如果离开了难度,对整个民族心智的强化也是难以想象的。”

    抛开闻中先生的宏旨大意所系所指的写作难度不提,这文本最后的一句,对我的精神震动,是很强烈的;对我后来的方向性指导,是很严肃的。这不能不说是我的大的收获,也许就是我的生命之中的最大造化了。

    我特别看重的是“强化”这两个字,我认为,这是有着非凡的魅力的,在逐渐清醒了那份生命得以继续坚持的力气勇气之后,在我们的所有历程和过程里,我们所需要的,不就是那份一步一步的,我们生命心智力量的历练和强化吗?

    方向,应该是明白清晰起来。的确,我们的所有目的,都是在为了更好的享受和享有,创造和建设我们的这份最现实的本质生命。

    但是,一旦深入到嘈杂嚣张的文字海洋各种各样的作品里,现在所能有的表达和所能有的阅读,自己真正得到的,又是什么呢?这所有的这样那样的累计堆砌,又几乎都是独立于生命本身之外的另一东西!我们自己这些因为某些原因,某种原因获得了部分知识,方法,技巧,便自认为是有着充分的语言资源和话语霸权的人们,无不都是在我们自己所能自我设定的语言场里夸夸其谈,莫衷一是的制造着所谓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我们都是在毫不客气地认为,我们说出了我们伟大的思想或者精神,或者我们崇高的情感体验,神奇神秘的另类探索之类,我们都是可以居功至伟深以为是俨然为王的了。我们似乎就成了严格的真理的化身。即便就是没有那些商业炒作价值哄抬的利益光环,因为精神贵族本身自足的丰盈充实,或者呼朋携侣二三友朋逢迎唱和,我们也可以风光八面威风凛凛。我们就是这人类文明的传承者,缔造者,开拓者,这份聊可自慰的高贵,足可消磨许多日月,捉弄许多足可艳羡的眼光的了。

    其实,我们也应该很有理由回过头来看看,我们与我们脚底下现实的脱节有多么的严重,有多么的惨痛。我们个人的这份良好感觉,虽然就是无限崇高无比伟大,但是,是否就跟我们这现实位置所决定的等级差别那样,一种层次级别稍高一点,酒足饭饱之后的呓语情绪呢?也许最重要的,也不过就是那份自我中心自鸣得意手舞足蹈腾云驾雾罢了!而我们丝毫也不会计较我们的唾沫飞絮,也就是对他人的一种磨折,糟踏,肮脏,甚至掩埋。我们的知识水平高一些,层次境界高一些,我们可以多得一些人生滋味的同时,却又并不尊重并不承认这跟我们一世为人的人们所付出的宽容忍让,我们却就更有了大把的权力,把我们的这个世界,按照我们意志统统弄脏了!我们所能有的种种一切,原来也不过就是我们得以施虐作恶的工具。而我们也许还可能因此就更加地成就了我们的骄傲和伟大,我们自己疯狂制造的光荣和伟大。

    如果我们还有必要为我们这个还在喘息着的自己,我们这个还要存在下去的世界认真地负一下责的话,我们是否应该为我们所以表达成文的文责考虑考虑呢?牺牲一些仓促成文的乐趣,牺牲一些恶意展示恶意暴露的恶趣,多一些慎重理智的思考,真正的为我们的社会精神文明,生存的希望和勇气,文化,知识,技术的传播,来扎实地考虑一下呢?

    我们所做着的,是那种高贵人格美好向往的美丽展示,锻造缔造,还是我们这主动的对这个物欲横流麻木丛生的世界趋势附和呢?如果我们这些自认为能够有所表达能力有所建设能力,也就是能够高出平常一些人等的人们,代表着现今高度文明,享受着现代高度文明的人们,在这个方面如果还是不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们的所能有的,我们所能做着的,戕害生命本来,毒杀生命本质的所谓探索,摸索,宣导,宣泄,到底是一些什么呢?我们要的是固本求源的健康发展,还是毋庸置疑的推倒重建呢?方式方法的引导和提供,精神心灵的塑造和构建,我们仅仅就只能是出于一种个人的名利,个人的快意吗?就是仅仅于此,我们是否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这个自己,首先的是人,我们的所有建设和组成,首先是人的世界呢?

    如果我们的文字所承载的内容,所传达的精神,我们的儿女们不能看,我们的亲人们不能看,我们的朋友们不能看,我们甚至就不能告诉我们的亲人和朋友“别看呀,那个东东是我写的啊!”那么,我们现在作着的,到底是一些什么呢?我们为什么还要把这一切的一切,缘自于自己发泄的肮脏心理,当作一条成名成家的路来走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彻底脱离那些挑逗快意的恶劣提供,而给我们自己,给我们所有的亲朋好友们,给天底下的能够看到我们文字的人们,一个端正思考,更好站立更好挺立的机会呢?

    士先器识后文章!

    因为我们生活之中真挚情感所需要的记录表达,因为我们历练之中思想精神的升华表述,我们也就有了我们纯真生命的载体——我们笔下文字的凝结,各类表现体裁,或者各类表达题材,所谓文章的诞生!如是,我们的笔下所历,也就是我们的一段真实打造的生命精华。所以,我们的文字应该忠实我们灿烂的天空,支撑我们美丽的世界,缔造我们更好的生活面貌,建设我们更好的生存空间。

    当然,因为我们这些文章的妙手,我们也应该让人们看看我们自身这个不负生命的颜色,我们也应该给我们的世界带来一点无愧的色彩,而不是所谓的种种遮蔽下难堪的的污浊!

    “有些时候,自己也总是不免认为,作为我们所能有的精神层面上的文字作品,无疑的都是在给我们唤起一种美好的情绪,或者就是铸造一种虔诚的心理!如果脱离了这两个方面,恐怕就是对我们人类精神的分裂戕害和人性的颠覆活埋!在我们进行生命探索的同时,我们不是不希望其他任何各种各样的文学题材!但我们更希望在我们孜孜以求努力探索的时候,能够激发起我们对于我们现实生命和我们人类伟大的尊敬和热爱!因为,这是我们所有生命创造力的最大由来!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的接受层次和接受心理不同,我们的一些矫枉过正,往往就会适得其反!这就不用说那些为了迎合趣味而蓄意制造的低等垃圾了!所以在我们要为我们的文字所铸造的精神质量高度负责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想到,可能,我们的文字比我们就更拥有了一份伟大的生命,和生命应该有的伟大而又崇高的使命,他要涵育我们人类代代相传的更广阔位置上的生命的心灵!”

    这是初上红袖之时,闻中先生文章的一段读后感,作为一种现今的现实里所能有的诚挚呼唤,嘶哑呐喊,转贴于此,算是问好这生命无假,道学无真,孜孜以求,汲汲不舍,文字瘟疫文字垃圾张扬弥漫,麻木不仁的伟大时代!

    我们自己创造的扼杀我们生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