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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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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荻尧把她抱进屋内后,马上打开冰箱取出冰块,并找来毛巾为霏君的脚踝冰敷。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儿?脚踝还很痛吗?”他检查她的脚踝,幸好红肿的情况不算严重。

    “好多了,谢谢。”霏君佯装喝饮料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此刻她坐在套着白色亚麻布的躺椅上,裙襬在跌倒时被撕裂了,左脚踝下方垫着一个抱枕,鹰荻尧则坐在另一端帮她冰敷,姿势实在有些暧昧不过,反正她今天出的糗已经够多了,也无暇一一去计较了。

    拿起冰镇的果汁轻啜一口,霏君环视四周,好奇地问:“这栋房子真漂亮,里里外外满是绿色盆栽,而且地势够高,坐在屋里就可以看到爱琴海。这是你买的吗?怎么会想在蜜克诺斯岛上买下一栋别墅呢?”

    她打量这栋石屋,眼底满是赞赏。这里的视野好棒,不论从哪一个房间都可以尽览爱琴海的绝美风光,真是绝佳的度假别墅。

    荻尧微笑道:“我来自台湾,除了工作,最大的休闲嗜好就是旅行,尤其喜欢在异国长住一段日子,完全融入当地的生活,到当地人会去的菜市场买菜,体会每个国家的特色。希腊是我很喜欢的国家,每一个岛佑诩充满了魅力,所以我干脆在这里买了栋小屋,度假时很方便。”

    他兴致勃勃地道:“对了,我还请了一位希腊厨师每天过来帮我料理三餐,这里刚好有她中午煮的各式点心,风味绝佳,你一定要尝尝看,保证是最道地的希腊美食。”

    说着,他从厨房里推出一辆精致的餐车,上头摆满了厨师帮他准备的佳肴,方便他边晒太阳边享用。

    好香喔~~香味扑鼻而来,霏君忍不住瞪大双眼,感觉到肚子还真的挺饿的。其实她从昨天晚上就没什么食欲,因此除了喝水外,到今天中午以前,她几乎都没有吃什么食物,此刻一闻到菜肴的香味,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鹰荻尧笑容满面地说:“来,反正你都来到爱琴海了,不好好品尝当地的美食、喝喝道地的希腊好酒的话,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尝尝这些菜,炭烤章鱼和烤羊腿都很新鲜,而这种像是口袋形状的皮塔饼(pita)是希腊很出名的小吃,里面包着烤肉层、鲜鱼、青椒、甜椒等,口感很棒喔!厨师还帮我准备了三种沾酱,这是羊奶起司酱、这是茄子沾酱,另外这个沾酱也很特殊,它是利用大蒜和优格调配而成的,我建议你每种沾酱都试试看,风味都很赞。”

    面对他热情的招呼,霏君有些犹豫。这样好吗?她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真是怪异啊,明明是特地由伦敦到希腊来凭吊恋情,打算对着爱琴海哀悼自己的初恋的,可瞧瞧她现在在干么啊?居然坐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准备大吃大喝,这样好像不太妥当吧?

    心底犹豫着,可面对鹰荻尧飒爽飞扬的笑脸,她却像着魔似地乖乖接过他递来的皮塔饼,咬了一口。嗯,真的好好吃喔!口感饱满,鱼肉充满了大海的气息。失恋的事暂时先丢一边吧,她真的好饿喔,吃饱再说吧!

    鹰荻尧还开了当地居民自酿的白酒来搭配菜肴,清爽的白酒很适合口味丰富的希腊美食。

    霏君边吃着皮塔饼,边看着坐在一旁的鹰荻尧,好奇地问:“你说你来自台湾,可是,你是混血儿吧?”这个问题早在方才她就想问了,因为他的双眼好漂亮,完美的湛蓝,蓝得令人心弦悸动,任何女人只要一接触到他的蓝眸,都会被他勾去魂魄的。

    鹰荻尧笑开一口白牙,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让他更加英气逼人。“没错,我从母亲身上遗传到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台湾是我的老家,不过,家人目前都住在西雅图。”他拿起餐具,意态悠闲地间着。“也聊聊你吧,我连你的芳名都还不知道呢!”

    “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一想到自己的身世,霏君的眼眸不禁微黯,淡淡地道:“我叫元霏君,是韩国人,家人都住在南韩首都首尔,家里是做汽车生意的只是很普通的生意。我现在还在伦敦念书,下个月就完成学业了,届时应该会回去韩国。”

    一想到自己毕业后就得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霏君的心情就非常沉重。唉,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自己能够一直留在国外。她可以去工作自力更生,就是不愿再见到那些讨厌的人。当然,她会把小妹也接到国外,负责照顾她的。

    元霏君?听到她的名字,荻尧的表情有些错愕。呃会这么巧吗?她她居然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两个月前,大哥鹰荻翔在西雅图结婚了,风风光光地迎娶来自台湾的美丽空姐蓝珀懿,当时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私底下更是拉着他的手,笑呵呵地对他说,下一个当新郎倌的就是他这位鹰家二少了。

    案亲也说,大哥最近会让他到韩国去洽谈一项汽车工业合作案“鹰氏集团”将入股韩国最大的汽车王国“元大汽车”两大集团合作可以互助互惠,形成更庞大的国际集团。

    他听得出父亲的弦外之音,父亲希望他能迎娶“元大汽车”总裁的掌上明珠元霏君,让两大企业亲上加亲,关系更亲密,也更牢固。

    对于相亲这件事,他虽然感到错愕,不过仅是一笑置之。呵呵,桃花运超旺的他拥有无数的红粉知己,如果想结婚,对象多得是,何必跑到韩国去相亲呢?此举实在是太侮辱他了。

    不过,当下他也没有拒绝父亲,还是维持一贯的翩翩笑容。反正去韩国玩玩也好,况且多认识一个女人对他并没有损失,倘若真的不喜欢元霏君,凭他舌粲莲花的本领,自然有办法让父亲改变心意。也许到时他还可以推亲弟弟鹰荻峰或鹰荻威下水,叫他们去迎娶那位元家小姐呢!

    不过,他作梦也没想到,这次来希腊度假,居然这么巧地就遇上了元霏君。虽然父亲只提过她的名字,没有让他看元家小姐的相片,但他却有股直觉,觉得她应该就是那位元家小姐,毕竟名字符合,再加上她也提到她家的事业与汽车有关或许她真的就是要跟自己相亲的那个女孩。

    这下好玩了,他突然非常期待即将来临的韩国之旅。

    他拿起柠檬切片,把汁挤到炭烤章鱼上头,随口问着。“既然你是从韩国到伦敦去念书的,那么为何会跑来希腊呢?”

    听到这个问题,霏君的火气突然窜升,她狠狠地吞掉手边的皮塔饼,拿起白酒咕噜噜地就喝了下去。“我失恋了!我在伦敦念书,留在南韩的男朋友竟然移情别恋,惨遭抛弃的我如果继续留在多雨的伦敦,肯定会闷到发疯,闷到想跳河的。所以干脆就利用假期跑到希腊来,希望太阳能把我晒得清醒一点儿,也想在这里忘掉那个臭男人!”

    话一出口,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头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唉,也许她真是闷坏了,该找人聊一聊,把心底的负面情绪通通释放掉才是。眼前这男人虽然是个陌生人,不过,面对陌生人反而最轻松而且没有压力,因为他们以后不可能再重逢的,所以,不管她跟他讲了任何秘密,都不必担心他会说出去。

    “哦?失恋?”荻尧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如果想疗情伤,到爱琴海来还真是个好选择,这里的碧海蓝天绝对可以让人忘掉所有的忧愁。聊聊那个男人吧,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吵架吗?”远距离恋爱的确有很多问题要克服。

    霏君的表情更加黯淡。“没有吵架,事实上,如果我们两个是大吵一架而分手,我还不会那么郁卒。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变心了,他爱上了别的女人。哈哈,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很糟糕吧!像我这么平凡的女人,根本不知该如何谈恋爱,也留不住喜欢的男人。”

    她想,一定是自己保守又古板的个性让东健扮生厌了,所以才会转而迷恋上風騒又有情趣的元霏莉。

    听到她这么说,荻尧的目光一沈,很严肃地摇头说:“不,不要小看自己。事实上,任何一段感情的失败,双方都有责任。如果你真的很爱他,就应该努力去争取才对。你有属于自己的美好,任谁也无法取代的。”

    看着他炯亮的蓝眸,霏君的心弦突然一震。这这男人是在安慰她吗?也许他只是在讲场面话吧?可他的语气好认真,眼神好强悍,让她莫名其妙觉得心跳加速。

    荻尧又道:“不过,你必须先确定一个问题你真的很爱他吗?”

    简单的问题却让霏君陷入沈默,她原本想回答“当然爱”但话到了嘴边却突然顿住了。她默默地问自己:爱吗?我真的很爱崔东健吗?

    来到希腊已经快四天了,经过数日的冷静,她已经可以稍微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了。从小到大,东健扮是她接触最为频繁的异性。她自小都是念女校,再加上家里管得很严,所以几乎没有跟其他异性相处的机会,只有一起长大的东健扮是例外。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爱崔东健,但,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顿悟。她真的很爱崔东健吗?或者,她只是把东健扮当成一个梦想、一个期待?她是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拯救她脱离那个冰冷家庭的王子了?

    也许,她只是渴望一个男人带她逃离那个家,而东健扮又经常出入元家,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是以,她自然而然地期待着他的出现,甚至以为这份期待就是爱情

    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一饮而尽后,霏君才低声道:“很怪,我曾经以为自己爱惨了他,不过,不知为何,此刻我居然说不出是的,我很爱他这句话。我只知道东健扮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跟他是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我的大哥,总是在我无助的时刻照顾我。但现在我却分不出自己对他究竟是依赖,还是爱情?”她的心情真的很乱,也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厘清这个问题。

    听到她的回答,鹰荻尧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虽然他还没跟她正式相亲,不过,他有把握他们日后必定会再碰面,因此自然不希望她心底还爱着别的男人。

    唉,心情好差。霏君闷闷地喝着白酒,低嚷着:“你知道他是怎么移情别恋的吗?我要到伦敦留学前,他还信誓且且地说会等我回去。可是,这一阵子我却发现他的来电跟来信越来越少了。一开始我还不以为意,认为他是在忙公事,所以无暇照顾我。”

    又灌了杯白酒后,霏君小脸满是苦涩,继续说:“但,数日前我居然接到在韩国的小妹打来的电话,她说东健扮要结婚了,对象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哈哈哈,他竟然要成为我的姐夫了很可笑吧?我到伦敦念书前,东健扮还跟我说不可以乱交男朋友,他会在韩国等我,没想到等着我的,居然是他即将成为我姐夫的消息”

    眼看她又想倒酒,荻尧出言阻止。“你别再喝了,肚子空空的喝酒很伤身。”他看她没吃多少东西,却拚命喝酒,忍不住心疼。

    “你别啰唆嘛,让我喝”霏君秀眉微皱地又喝了杯白酒,口齿不清地喊着。“反正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关心我我母亲早就病逝了,韩国那个家就像座冰宫,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我父亲他一直都不喜欢我,我是三房生的,他会娶我母亲只是为了生儿子好传宗接代,我一生下来,父亲就毫不掩饰对女儿的失望及厌恶”

    “嗝~~”打了个大酒嗝,霏君借着醉意释放压抑多年的委屈,双眼迷蒙地喊着:“没有人真的爱我,不管我多努力地念书,甚至考上全额奖学金去留学,父亲都不曾多看我一眼,更没有给过我一句赞美东健扮也是,他嘴里说要等我回国,可心底一定在取笑我,笑我天真、笑我愚笨!他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元霏莉,是我那个既漂亮、又得宠的大姐。从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我父亲只疼爱大姐,不疼我。每个人都说元霏莉又漂亮、又抢眼,像个洋娃娃似的。相形之下,我就像是一只丑小鸭,长得又丑、又笨拙!”

    酒精似乎蒸发了她所有的理智,霏君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的委屈通通喊出来,嗓音既破碎又哽咽。“没有人喜欢我,没有!我只是一只不自量力的丑小鸭,幸运永远不会降临在我身上的”

    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揪痛了荻尧的心,他不忍见她这个样子,不忍看到她莹白的小脸蒙上浓浓的忧愁,她眼眶里的泪珠似乎撼动了他的心弦,让他自然而然地产生一股保护欲。

    “别再喝了。”他阻止她倒酒的动作,双掌按住她纤细的肩膀,谨慎地道:“你不是丑小鸭,方才我就强调过了,你有属于自己的美好和光芒。每个人多半都会失恋的,不需要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就妄自菲薄,全面否定自己。”

    “我就是丑小鸭,你不用安慰我了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毫不起眼,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他的大掌带给她阵阵温暖,可霏君拒绝接受这份感动,也拒绝承认他的眼底闪着炽热的火焰,她认为这男人只是在安慰她、同情她罢了。

    “我不是在同情你!”荻尧控制怒火低斥。这小女人真是“青番”失恋就失恋嘛,干么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而且他非常讨厌她为了别的男人哭泣!

    “你就是在同情我!”霏君不想哭的,可面对他闪亮的蓝眸,她整个人突然变得好脆弱。泪珠不断坠下,她咬牙吼道:“鹰荻尧,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会再碰面,所以你没有义务安慰我!我元霏君虽然很笨,连一个男人都抓不住,却还拥有最起码的骨气,不需要你的怜悯!”

    x的!如果不是碍于她是个女人,荻尧真的气到想飙脏话!他怒气腾腾地骂着:“元霏君,你的确很笨,不过是笨在毫无自信!你为何对自己毫无信心?一段感情的失败其实双方都有责任,你为何要拚命地否定自己?”

    “你、你居然骂我很笨?”这下子她的泪水更是宛如阴雨,哗啦啦地直下。“鹰荻尧,你好可恶、你欺人大甚!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骂我?呜呜~~你可以不必安慰我,但你不能骂我笨”呜呜~~全天下的人都讨厌她吗?没有半个人喜欢她吗?

    见鬼了!这下子居然变成他在欺负她了?鹰荻尧真是气到快吐血身亡了!他终于见识到女人指鹿为马的“青番”本领了。

    “不准哭!再哭再哭我就吻你了!”他抓狂地喊着。

    他以为自己只是想警告她而已,却没料到在怒吼的同时,双手已同步动作,猝不及防地捧起她的脸,火热的唇迅速压下。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更加甜蜜,那味道就像顶级的蜂蜜般。檀口内带着淡淡的酒香,酒精化为催情的魔咒,让这个吻更加疯狂、更加缠绵。

    霏君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他在吻她?这个骂她是笨蛋的臭男人居然敢吻她?可恶!他当她这么好欺负吗?她非揍扁他、踹死他不可!

    抡起粉拳,但他彷佛看穿她的意图,小手才刚举起来,就被他的大掌强扣住,还高举过她的头,长腿压住她想踢动的脚,把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更狂野而激烈地吻她。

    还敢乱来?霏君气愤地展开第二波攻击,小手胡乱地挥舞,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胸膛上划出一条血痕,可那只手马上又被他擒住。

    呵,这个小女人还挺辣的嘛,是只有利爪的小野猫呢!鹰荻尧的蓝眸闪过更兴奋的火焰。哈,他喜欢挑战,更喜欢刺激,这个迷糊又泼辣的小野猫正好对他的味!

    “唔唔”霏君的呼吸变为急促,他雄健的身躯紧紧压住她,几乎要将地肺部的空气完全挤出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抗拒,可这个男人吻得好狂野、好激烈,他的唇带着强烈的电流,震麻她的心,也点燃她体内的热情。

    被他抚摩过的地方开始发烫,从脖子、胸、手臂、腰、腹一直蔓延到身体的最深处。老天!她此刻真的是在海边吗?不不,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丢入一个大火炉里,而他就是最可怕的火源!

    她听到他发出粗嗄的喘息,好像极力在克制什么似的,男性大手隔着衣服抚摩她身体的曲线,当他的手掌滑过她胸前的浑圆时,强烈的电流刺激霏君的感官,膝盖一阵酥软,她几乎站不住,缓缓地倒向一旁的沙发,长腿不小心踢到一旁的台灯

    砰!台灯落到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霏君被吓到恢复理智,赫然发现自己竟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身上还压着一个男人。

    mygod!让她死了吧!她吓到花容失色,奋力推开男人,胡乱地拉紧衣服后,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