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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墓园决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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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的担子太重了,一个人承担不起;这世界的悲伤太沉重了,一颗心承受不了。——王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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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也许是明亮而温暖的,但那灿烂的光照透过青绿色的湖水折射进来,已经变暗变凉,在报纸上变幻着暧昧的阴影。
斯内普呆立了一会儿,慢慢地在床边坐下,那份《预言家日报》在他不自禁蜷起的手中扭曲成一团。他把报纸铺开,看着头版上哈利.波特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脸。那是一张资料照片,仍然是当日邓布利多当众宣布哈利才是救世主的图片,那双在傻呆呆的绿眼睛躲在可笑的黑框眼镜后面,似乎很有几分茫然。
斯内普盯着照片上的男孩,手指缓缓摩挲过男孩的嘴唇,他还记得那柔软而细致的双唇在他指尖下颤抖的感觉,但现在触摸到的只是粗糙不平的纸张,带着些微的凉意,在他的心底划下一道不轻不重的擦痕。
脚有些冷,于是他缩回床上,盖住自己,开始往下看报导。
的确,波特并没有亲自现身预言家日报的报社,只是让猫头鹰送了一封邮件,借着《预言家日报》向黑魔王喊话,以最传统的形式向魔王发出决斗之约,时间在十天之后,地点在里德尔家族祖传的墓园里。
很好。骄傲的黑魔王是不可能不应战的。毕竟,这份战书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斯内普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把这份喉舌性报纸掌握到手,还是有些作用的。既然号称要恢复巫师社会的传统,他就不能不把巫师决斗当回事儿,即使挑战者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黄毛小子。而把决斗地点定在里德尔家族祖传的墓园里,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表明了是对霍格莫德村袭击的报复。
作为应战者,黑魔王当然有更改地点的权利,可是这种挑衅本身就是在向公众传递一个信号,昭告黑魔王的权威不足为惧,让人们从霍格莫德村被袭的恐惧中重新找回希望。从《预言家日报》的夸张语句来看,就知道公众是多么期盼这一丝微弱的希望。
这想法不能说不对,除了一点……
——那小子根本就不是黑魔王的对手!
这可不是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的世纪决斗。当年的邓布利多已经六十四岁,是一个极有经验的成年巫师,魔力更胜格林德沃一筹,而他的智商足以让任何人显得象只史前草履虫。
而哈利.波特……谁能告诉他这小子哪儿来的信心去挑战连邓布利多都无法战胜的黑魔王?就算他拥有力量之茧,可是拥有和会用是两码事,难道他不知道他根本是在送死?!
一股寒意突然袭上斯内普的心头。是了,波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死亡。如果胜了,那当然皆大欢喜;如果败了,他也可以确保自己是死在黑魔王手中的,他那个世界可以得救。
而对这里,他从来就没有认同感。即使是昨夜那样的抵死缠绵,似乎也只是一场幻梦。
他要,于是他给。事前说清厉害,天明各行各路。
他是仁慈的,也是残酷的。
他似乎总是毫无怨言地接受人们给他指派的所有要求,无论是邓布利多要求他救世,是莉莉要求他救亚历克斯,还是斯内普向他索求情爱,他总是应承。似乎他已经习惯了被动地接受一切,就像他在德思礼家一样。
然而他有他的选择,不为任何人而动摇。
“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我的确有这种感觉。”他还记得哈利最后说出的那句话,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似乎一切已经走到终结。”
说出这话时,哈利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抬手拂起了前额汗湿的黑发,未受标记的左前臂苍白而无垢,在黑暗中发出虹一般的光泽。幽微。但让他双眼刺痛。
那画面在斯内普脑海中一闪而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冰冷的狂怒所淹没。波特年轻的颤抖的肌肤,波特潮湿的灼热的嘴唇,波特用力抠住他的手腕所留下的淤青,波特火烫的、跳动的阴|茎撕裂他身体的疼痛与欢愉……
很难想象这一切已经过去。
很难想象在经历了这样的契合之后,他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走下去,像是从未被打断。
一股发自内心的愤怒与憎恨直冲头顶,几乎胀破他的胸膛。他盯着那张报纸上波特的脸,而对方也在茫然而无辜地盯着他。黑框眼镜挡住了那双绿眼睛,或者只是因为报纸已经揉得太皱,他无法辨认波特眼中的神情,只能看见男孩嘴角那种恍惚的、不在状态的微笑,似乎完全不了解邓布利多宣布他为救世主意味着什么。
就是那种事不关己的笑容,即使镶嵌在一张几英寸大小的图片框里,依然能令斯内普切齿痛恨。
他盯住那张图片,慢慢地魔杖尖端抵住波特的鼻梁上的那副老式黑框眼镜,轻声念出咒语:“烈火熊熊。”
一小簇火焰从桦木魔杖的杖尖迸溅出来,波特的脸裂开了,在火舌的舔舐下迅速卷曲、发黑、断裂,变成一堆脆弱得一触即碎的黑色薄片。
火焰开始蔓延开来。那火焰从二十年前万圣节打翻的灯笼,一直燃烧到现在。
被拒绝的疼痛。被否定的疼痛。
疯狂。然后破碎。
斯内普着迷地看着那闪动的红色和橘色的火焰,看着那张他所痛恨的面孔一点点地扭曲、烧焦,充塞在心里的冰冷的愤怒,被火焰炙烤得一点点沸腾。
那些执着的、强烈的、汹涌的情感,被火焰烧得发烫、发黑,慢慢燃烧成灰。
烟雾弥漫。
火焰烧掉报纸,继续向桌子发动进攻。火舌舔舐着木头,无声而缓慢地吞噬掉桌上散乱堆放的杂志和羊皮纸卷宗,将木质桌面烧成焦炭。纸张的黑色灰烬和跃动的火苗一起飞扬,透过烟雾看到的世界似乎是扭曲的。
一种奇特的快感和空虚席卷了斯内普全身,他挥了挥魔杖,让火焰熄灭。桌面已经烧焦了一小块,裸|露出丑陋的、黑漆漆的伤口。不知为什么让他想起了哈利残破的那半边面颊。
屋子里仍有一股很大的烟味。黑色的粉末扬起,被他不耐烦地用一个清洁咒消除。这时一小片羊皮纸从飞扬的烟尘中飘落,他认出了波特的字迹:“西弗勒斯……”
斯内普心中一动,接住了那张纸条,火舌已经将它吞噬得残缺不全。他只能看到开头的称呼和结尾几个模糊的字:“……谢谢你。”
有那么一刻,斯内普几乎想大笑,为这波特式的幽默。
事实上,他的确笑出了声,呛哑而厉烈。双手扶住桌子边缘,肩头微微耸动。
难为圣波特在赴死之前还想到给他留一张小纸条,作为道别留言吗?
但你知道他终究会离去……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悄然划过,象阳光忽隐忽现地掠过沉沉的黑湖湖水。
但你知道一切必须结束……
细小的木屑刺进了指甲之中,带来尖锐而细密的疼痛。
他慢慢地直起身体,给自己施了一个愈合咒。他的手是宝贵的,如果有损伤便无法酿造出完美的魔药。而战争已经开始。
他的头脑也是宝贵的,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能有丝毫紊乱,因为他不能在黑魔王面前露出破绽。
所以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他付出过,也得到过。
那些他本来决定终身沉默无言的情愫,都已经找到出口,现在是打结包扎、隐匿到头脑最深处的时候。
他移动目光,注视着魔法窗户外面波光粼粼的斯莱特林之水。
湖水让他镇定。
那些欢愉。那些苦涩。那些求不得的愤怒。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渴望。
都是软弱的、多余的东西,需要干净利落地切除,不留余地。不留想念。
他昂起头,眼睛微微眯起,以一种蛇一般的姿态。
仔细而清醒地评估伤害,迅速而锋利地割除腐肉。眼前没有飞溅的牺牲的鲜血,只是一场必要的手术。
眼底汹涌的情绪一点一点收拢,血液里的温度在地窖的幽暗凉气中一点一点地冷却,斯内普举起魔杖,从太阳穴里拉出了一段银丝般的记忆。记忆打着旋儿飘进水晶瓶中,象银色的气体一样慢慢地升腾,盘旋。
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美丽的一段记忆。
斯内普久久地凝视着水晶瓶,光影在他脸上变幻。
在几个心跳的时间里,他挥动魔杖,将水晶瓶变形成一个装着爱尔兰跳蛙的魔药瓶,轻轻地放置在靠墙的魔药架子上,和其它魔药瓶混在一起。
斯内普沉默地烧掉波特那张本来不该留下的纸条,将桌子修复如初,接着整理被子、床铺。
一切整理妥当之后,他再次回过头,看着那个装着爱尔兰跳蛙的魔药瓶,时间停顿了两秒钟。
然后他大步走出门去,不再回头,黑袍翻滚出一道凌厉的波浪。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如果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回来,重新取回那段记忆。
他会回来。
让残缺的人生重新恢复完整。
他渴望回来。
因为爱是如此甘美,如此珍贵。
但不是他生命的全部。
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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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哈利不自禁地由心底里发出一声呻|吟,张开双臂抱住自己。
即使是八月初,半夜凌晨也依然带着寒意,尤其是霍格莫德村邮局尖尖的塔顶上。
尤其是刚刚离开那样温暖的怀抱。
离开那样坚实得足以让你倚靠的臂弯需要勇气;而离开那足以让人融化的温暖,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哈利抬起头,看着头顶暗沉的天空和稀疏闪烁的几颗星辰。
那是刚刚流过血的天空,空气中依然残存着火焰和鲜血的气息。
哈利坐在霍格莫德村最高的尖顶上,冷风吹动着他的长袍,发出猎猎的声响。黑发被雾气所打湿,紧贴着他瘦削的面颊。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霍格莫德村,这座全英国唯一的巫师聚集地,霍格沃兹学校的外围地带。
三天前的袭击已经做过清理,看不到尸体和血迹,但依然留下了痕迹。从蜂蜜公爵糖果店到冰淇淋店的十几家店铺都被铲平了,屋顶像是被大风刮跑,只留下几块石块、几堵墙壁之类的残骸。佐克玩笑商店还算保存完好,但大门被熏得焦黑,总是在屋顶上跳个不停招徕客户的小丑瘸了一条腿,有气无力地歪着身子坐在烟囱旁边,脸上仍然挂着难看的笑容。
到处都是灰烬和烟煤,没有人打理,或者说没有来得及打理。街道上散布着碎玻璃和被咒语投掷出来的门板和缺了腿的家具。被掀开的屋顶上空看下去,还可以看到裂开的衣柜和橱柜。
整个村庄像是被飓风扫荡过,满目疮痍。他三年级时向往的那个给人带来无数欢乐的小镇,已经永远停留在记忆中。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凌晨冰冷的空气灌满他的肺叶。在这个流血的大地上,贪恋一己之欢是有罪的。他把仍然停留在他嘴唇上的灼热记忆驱逐出脑海,注视着眼前被火焰熏黑的建筑和堆满灰烬的街道。
沉睡在黑暗中的破碎的霍格莫德村让他想起了他的霍格沃兹,燃烧的霍格沃兹。想起断裂的带翼野猪的石柱,想起教学大楼碎裂的窗玻璃和炸掉了一半的楼梯。想起正在跟巨人和八眼蜘蛛决斗的盔甲和塑像,想起了大厅里弗雷德、卢平、唐克斯冰冷的尸体。
这一切必须结束。他想。
可是他却做不到。他被困在这里,不能和他的朋友并肩战斗;也不能为他们而死,让他们能继续活下去。
他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也许都意味着他又有一个朋友死在战场。
但邓布利多说这里也需要他,说梅林将他从平行世界召唤过来是有道理的,他不知道邓布利多说的是否实话。也许是,可是邓布利多往往会隐瞒很多事情。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为了这里的巫师界能够重获太平,老巫师是不会介意一点点欺瞒的。他知道,也理解,可是不能说他完全没有怨恨。
他不是象邓布利多那样胸有全局、指挥若定的领导,绝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在迷茫地摸索着前进。罗恩和赫敏帮助他,也不是因为他是一位让人心悦诚服的领袖,而是因为他是他们的朋友。救世主的名号也许给了他们信心,可是他也从他们身上汲取力量,获取支持,他们是一个整体。但在这里,他是全然的孤独。
为正义而战是个抽象的概念,他只是希望他所爱的人能够活下来。
莉莉、西里斯、亚历克斯……他当然希望这些人能活下来,但这里还有邓布利多主持大局,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
原本他是应该可以直接离开的,因为他不欠这里的人任何东西,但事情好像刚刚起了一点变化……
这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他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他孤独得太久了,也许是他觉得斯内普孤独得太久了……好吧,凡是涉及到斯内普,他似乎从来都不能冷静理智地思考。
他并不后悔。那亲吻太甜美,那拥抱太温暖,那灵肉结合的一刻几乎能让人忘记现实。
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快乐的记忆不多,而这无疑是其中一个,甚至比他捉住第一次金色飞贼还要难忘。
哈利想告诉斯内普谢谢他给了自己这样完美的性|爱,想告诉他其实他从来没有怪过他,还想告诉他很多东西,关于父辈之间的纠葛,关于自己的长期误解……他想告诉斯内普的话很多,但最后涂涂改改,也就是几句干巴巴的道谢和歉意而已,为自己毫无责任感地接受这份感情,却又不得不离去。
而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他认为斯内普应该会知道;如果斯内普不知道……好吧,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必须离开。阴影中的地窖是他唯一无法心安理得说道别的地方,如果再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毅力离开。
一波一波的寒意掠过哈利的皮肤。他站起身来,冰冷的晨风将他的长袍吹得猎猎飞舞。他在晨风中微微眯起眼睛,感觉心在胸腔里孤独地跳动,也许会这样一直孤独到地老天荒。
对于伏地魔,他永远不会有准备好的时候,他也不认为任何人可以有准备好的时候,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对抗。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彻底打开力量之茧。他已经从伏地魔的手中逃脱过很多次,应该可以再逃脱一次,如果他真是所谓的命定的救世主。
如果他不是,那么邓布利多可以再找一个,就像他宣布亚历克斯不是预言中的救世主一样。他确信邓布利多一定有这本事,既然老巫师已经这么干过一次。
至少,在巫师决斗中,他可以确保自己必然是死在伏地魔的手上。说实话,他并不想趟过尸山血海地和伏地魔较量。
那就这样吧,让事情简单一点。
或者生,或者死。故事到此为止。
相遇注定只是刹那,而离别才是永久,紊乱的时间线将重归正常,两个平行宇宙将不再交错。
哈利跨上扫帚,飞进霍格沃兹。现在是凌晨四点钟,城堡依然在沉睡中。
他安静地滑进女生厕所,没有看见哭泣的桃金娘,这样更好。
“打开。”哈利用蛇语嘶嘶地说。铜质的水龙头发出耀眼的白光,飞快地旋转,移动。
斯莱特林密室的入口出现在他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bug.
原本想洒狗血的,结果洒不出来。哭。明明我很爱狗血的。。。
可能我脑补跟大家心目中的SS不太一样,一不留神从大鼻子情圣写成了事业男。囧囧囧。
嗯,开了新坑,?novelid=1688983
Eters的狮子与蛇,哈德DS主奴文。DS指支配与臣服,所以不是情趣文,强调精神上的控制与服从。
设定有点象EW的战争之灰,也是伏地魔虽然死了,但余毒仍然在世界上流传(字面意义上的),毒害扭曲着人们的思想。不过这里换了德拉科做哈利的奴隶,因为德拉科和斯内普的性格不同,所以故事走向也就完全不同了。
乍一看开头有点象loli的被侮辱被损害的蛇院文,但请相信EW大神的功底和俺的三观,咳咳。其实这里关于狮蛇二院的表述很符合俺的脑补,黑化但不邪恶的小哈,比较原著的小龙,然后狗血一盆一盆的,俺很喜欢>_
还是会继续维持每周2-3更的更新频率,嗯,很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