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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泠洁从清心院离开,她一面走着,一面回想着刚刚老夫人对她说的话,原来下个月初,就是严煜宇的生辰了。
饼去几年,由于老夫人的身体不适,再加上严煜宇不喜铺张,和之前严府发生的事,所以府里已经有好几年,没办这类的庆祝活动了。
之前她还在莫府的时候,就算不受莫老爷的重视,但每年的生辰,娘还是会准备一些比较丰盛的菜肴,来帮她庆祝。
而他终日为了严府操劳,却没有人为他庆祝,让她觉得十分心疼,或许今年,她可以给他一个特别的生辰惊喜。
她思忖着,要怎么帮他庆祝呢?他行事低调,如果大肆铺张的话,他肯定不会欢快,那她还能怎么做呢?
“啊!有了!”莫泠洁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可以帮他做一件披风。”
现在已经入冬,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前几天远飘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一件披风正好适合这样严寒的天气。
包何况,几次见到严煜宇,他都是穿着一件有点半旧的披风,也该是裁制新衣的时候了。
于是她连忙叫唤翠儿,要翠儿跟她到布庄走一趟。
莫泠洁挑选了一匹深蓝色缎面的布料,深蓝色稳重的感觉,正好跟他的个性很像,也可以衬出他的好身材。
而且离他生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她得加紧赶工才来得及,所以这几天,她都一直待在自己的院落里,认真专注缝制要送给严煜宇的披风。
这天,当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时,发现外头竟然已经天亮,原来就在她专注在刺绣上的时候,不知不觉己经过了一夜。
莫泠洁站起身,想出去走一走,顺便动动坐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她想到老夫人曾经提过,严煜宇每天早晨都会骑着墨雷出去,而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或许,她可以在马厩那里见到他。
虽然他对她始终都很冷淡,但是她就是克制不了想见他的念头。
于是她走向马厩,希望能遇上严煜宇。
“少夫人,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李炯看见她,感到有些讶异,现在天才刚微微亮起,少夫人怎么那么早便到这里来?
李炯停下手边,帮墨雷擦身,并装上马鞍的动作,问道:“少夫人到这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早啊!我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她看到墨雷被尊出马厩,知道严煜宇还没有过来,看来她还来得及见到他。
“咦?你在帮墨雷擦身啊?”她假意问着,掩饰心中想见到严煜宇的想望。
“是的,少夫人,每天早上,少爷都会骑着墨雷跑上几回,所以小的必须在少爷来之前,先帮墨雷擦好身,上好马鞍。”
“喔,是这样的啊那他通常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她转身走向墨雷,不想让李炯看见,她脸上提到严煜宇时涌起的酡红。
“原本这个时候少爷就应该到了,今天少爷不晓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李炯恭敬地回答着。
当他见到莫泠洁的动作,突然大喊出声:“夫人,小心!”
原来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墨雷身边,还伸出手想要摸它,由于她对墨雷来说是个陌生人,现下墨雷鼻孔正喷着气,显得有些焦躁。
“啊”虽然听到李炯的警告,但还是晚了一步,墨雷已经把两只前脚高高抬起,眼看她就要被踢到
李炯顾不得什么身份差异,男女之别,连忙搂住她的纤腰,往旁边一闪,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拉离马蹄的范围。
莫泠洁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气,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靠得过近,近得已经足以让人误会。
突然,一阵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他们同时转头,看见声音的主人竟是严煜宇,他的脸上明显浮现怒气。
李炯连忙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砰的一声跪下。“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冒犯少夫人。”
“相公,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阿炯是为了救我,所以才会”莫泠洁知道他误会了,想要跟他解释清楚。
“阿炯?叫得倒挺亲热的。”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不是的,我跟李大哥是清白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意识到自己对李炯的称呼过于亲昵,她赶紧换了个叫法,对严煜宇辩白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马厩过,今天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马夫状似亲昵,叫人不想误会都很难。
“我会在这里是因为”她越说声音越小,她要怎么告诉他,她会来这里只是为了想见他?
如果被他知道这个原因,他会不会嘲笑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哼!说不出来了吗?”严煜宇绕过莫泠洁和跪在地上的李炯,径自翻身骑上了墨雷。
“相公,请你相信我,我跟李大哥真的没有什么。”眼见着他骑着墨电就要离开,她连忙拉住他的衣摆。
“放开!”严煜宇无法抑制满腔的怒火。
“我不放,除非相公相信我”莫泠洁用坚定的眼神,直直看着地。
他的内心一阵翻涌,难道她说的是真的?看她坦荡荡的眼神,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
莫泠洁见他的态度有些软化,又用更柔软的语气说道:“就算相公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李大哥的人格,他已经在严府待了那么久,难道你还不相信他吗?”
严煜宇看着她,似乎有点被她的话说服了,心念一转,一伸手便将她拉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马腹,墨雷便像旋风般奔了出去。
出了严府,进入一处树林间,或许这里墨雷已和严煜宇来过多次,对于地形都很熟悉了,所以就算在树林里,它的速度仍然没有减慢。
这是莫泠洁第一次骑马,而且还是以这种急速狂奔,加上早晨的空气寒冷,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严煜宇感觉到她的颤抖,便将她拉进怀里,用披风包住她。
她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鼻间尽是他的气息,她原本紧张不安的心,竟渐渐安定下来。
习惯了墨雷奔跑的速度以后,莫泠洁也敢稍稍睁开原本紧闭的双眼,看着周围的景色不停地向后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们仿佛要飞起来似的。
树林里寂静无声,只有马儿向前奔跑的蹄声,还有严煜宇低低的呼吸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前有过的争执误会,似乎都随着风远去。
此刻的气氛,美好的让莫泠洁想落泪,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多么希望他们两个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经过一阵狂奔之后,墨雷终于渐渐缓下脚步,她抬起头,发现他们已经出了树林,来到一座湖边。
太阳升起,将清晨的薄雾散去,深绿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湖面上倒映着远山,空气里有着清新的青草香。
整个景色看起来,就像一幅泼墨山水画一样远山、湖水;还有两个在湖边相偎的人儿,美得似乎不像在人间,像在天堂。
他将她抱下马背,墨雷便自顾自地去不远处吃草。
严煜宇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湖边,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却无法平息她狂跳的心。
看见澄净的湖水,莫泠洁忍不住走到湖边,弯下腰去,伸手拨弄湖水。
她的手一接触到湖水,便马上缩了回来,吐了吐舌头。“好冰!”
严煜宇看着她率真的动作,嘴里不自觉地逸出笑声。
她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惊讶地马上转过头,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他脸上的线条不再僵硬,原先从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森冷气息,也变得平易近人。
他注意到她专注看着他的眼神,便向她走过去。“在看什么?”
听到他的问话,她也来不及多想,便脱口而出。“看你!”
话一说出口,她就马上后悔了,羞怯的红晕染上她的脸颊。
真是羞人,她怎么就这样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呢?在一个男人面前,轻易表现出自己的情感,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
听到莫泠洁的话,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单纯率真的小女人啊“喜欢这里吗?”严煜宇以低沉的嗓音问道。
他找了一块干燥的地面,扶着她坐下。
“我很喜欢,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她转过头,柔柔地跟他说着。“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呢?”
“这里是我在无意间发现的,只要我心情郁闷的时候,便会骑上墨雷到这里来散心。”
不知道为什么,一遇见她,他就没办法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端起冷淡的态度,反而一反常态地跟她侃侃而谈。
“整个严府的重担都在你身上,你一定很累吧!”她有些心疼的问道。
“我已经习惯了,从爹过世后,娘因为伤心便一直卧病在床,如果我不能打起严府上下责任的话,难道就这样看着它败落下去?”
“真是难为你了。”莫泠洁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点温暖的鼓励。
她随即感觉到他的大手,也马上紧紧地反握住她,她慢慢偎进他的怀里,两颗原本离得很远的心,渐渐靠近,最后重叠在一起。
他的心因为她的话而悸动着,因为他是严府的当家,所以大家就理所当然的把所有的期望,加诸在他身上,认为这是他应该做到的。
所以他背负着所有人的期许,一步一步都得要战战兢兢,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外人只看到他风光的一面,却没有人会想到,背地里他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而眼前这个女人,不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他,去期待他,反而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不管他再怎么样的伤害她、误会她,她始终都用最柔软的心去包容他
他差点就因为无谓的自尊,和过去的伤害,而失去了这么一个值得真心相待的女人啊“你应该有听过惠瑜,我的前妻。”他原本以为,这段回忆会永远埋藏在他心里,但今天他却能毫无顾忌地把它说出来。
“我有听娘提起过。”
“那娘有跟你说过我和她的事吗?”
“没有,娘要我自己来问你。”
“那你怎么从来没有问过我?你不好奇吗?”
“我知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所以我在等你想说的那一天”
“我与她会成亲,是因为媒妁之言,娘认为我年纪到了,应该娶个媳妇,便央媒婆去沈家提亲,我也就不置可否的答应了。”
他的眼光望向远方,悠悠地说着。
“成亲之后,我与她虽不至于鹣鲽情深,但也相敬如宾,渐渐地,她的聪明和慧黠吸引了我,让我开始喜欢上她。
因为我信任她,所以只要是她问的事,我通常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想到,那阵子在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对手不知从何得知严风商行的商业秘密,让严风商行几乎摇摇欲坠。
那时的我奔波在外,忙着解决这些突然出现的问题,有一次我到外地去,因为事情提早处理妥当,我便提前回府,也没有先通知府里的人,当我回到房里时,竟发现竟发现她和另一名男人在床上。”
说到这里,严煜宇的拳头又紧紧握起,眉头也深锁着。
“而那个男人,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为了想扳倒严风商行,便把惠瑜放在我身边,当做眼线。”
在一旁的莫泠洁,可以从他僵直的身子知道,那时的他有多么的愤怒和伤心,她不发一语,仅是握住他紧握的拳。
“我那时简直气疯了,没想到我竟然彻底的被出卖了,于是我对那个男人展开一连串的报复,让他破产,当他走投无路来求我的时候,我要他去跟惠瑜说,他只是利用她,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只要他说了,我就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而他也真的说了,原本我只是想让惠瑜伤心,让她受到一点惩罚而已,没想到她对那男人用情已深,一时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竟变得疯疯癫癫,精神恍惚。
一天夜里,婢女没有看好她,就让她跑出府外,我们追上她时,只看见她往河里跳下去,将她救上岸后,她早已没气了。
此后,我便不再轻易相信人,不再轻易付出我的感情”
莫泠洁听的好是心疼,她可以想象得到,他一直是个骄傲且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遭到朋友和妻子的背叛,他所受到的打击,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恢复。
她无法克制自己,竟落下泪来,严煜宇看见了,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傻瓜,事情都过去了,你在哭什么呢。”
她伸手握住停驻在她脸上的大掌。“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替你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如果,我那时候就认识你就好了。”
“喔?如果你那时就认识我的话,你能做什么呢?”他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对着她问道。
“我虽然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是,我可以陪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莫泠洁看着他,认真的说。
她脸上专注的神情,及她专注的语气,彻底撼动了他的心。
经过那次的打击后,严煜宇变得冷漠无情,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轻易地付出感情,所以当娘又帮他安排一门亲事的时候,他才会那样激烈的反抗。
他原以为,自己会这样孤独一生,没有想到,上天还是眷顾他的,把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带到他的身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被自己的偏见所蒙蔽,而将她摒除在心门外。
他的唇渐渐靠近她,温柔地覆了上去,不同以往的粗暴,这次他温柔的吸吮着她,用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起舞。
而她也鼓起勇气,学着他的方式,伸出她的舌,轻轻触碰他的。
就仅是这么轻轻一触,却像引发了燎原大火似的,他低吼一声,将她推倒在草地上,他的吻也由初时的和缓温柔,转变为狂暴索求。
她无意识地挺起胸脯,却正好让她的柔软,更贴近他的掌心,嘴里不自觉呼喊着地的名。“煜”
他仿佛受到鼓励般,情不自禁地解开她衣裳的钮扣。“我想要你”听到他这样大胆而露骨的话语,莫泠洁的脸霎时红热起来,不敢直视他蕴含着赤裸裸欲望的双眼。
她闭上眼,凭着直觉,将双手扣上他的颈项,将他向自己拉下。
“泠洁”他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呼出她的名字。“不要背叛我,永远不要背叛我。”
这次,他是真的爱上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人了,他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她也背叛自己的时候,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莫泠洁听到“清清”两个字,浑身一颤
天啊,她怎么忘了,她不是莫清清,那个原本应该嫁进严府的正主儿。
她是莫泠洁一个小妾所生,不受重视的代嫁新娘而已。
她根本就不应该奢求,这不属于她的幸福。
只是,她的心的去向,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掌握啊她主动吻着他的唇,不想再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两个会让她心碎的字。
此刻,就让她忘记她的身份,让他们只是单纯互相吸引的两个人,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要失去,那么就纵容她自欺欺人,在此刻一晌贪欢吧
交缠的两个人儿,身体随着古老的韵律,在原始的大地上,缓缓地舞出无限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