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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哔哗
病房内,维生仪器占满所有空间,病床边还堆满了玩具、小熊娃娃
“小星小星”裴依紧握着儿子的小手,只能透过雾蒙蒙的防菌罩,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受病魔侵袭的儿子。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正在受病魔的折磨,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能替他承受任何痛苦!
泪水滴落在手背上,她的眼眶、鼻子,红透也酸透。
如果可以,她多愿意替代小星,他还那么小,外面的世界他都还没接触到,为什么打从他一出生到现在,就从未离开过医院?
难道她的错必须让孩子来承担吗?孩子是无辜的啊!
要承担,也该是由她来承担自己的错误!
“裴依。”凌悦儿的手搭上裴依单薄的肩头,语气里满是心疼。
裴依吸吸鼻子,抬头向凌悦儿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悦儿。”
“休息一下吧,小星没那么快醒。”
凌悦儿的话让裴依更加难过,眼泪再度溃决,想得到一丝依靠,她紧紧搂住凌悦儿的腰,企图将哭声掩盖掉。
只是,她不停抽动的肩膀,让人看了不免动容、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小星得承受这种折磨?
“裴依”凌悦儿无话可说。
当初也是因为小星的关系,她才得以认识裴依,她和裴依一向都很疼小星,再加上小星讨喜,生有重病却乐天开朗,医院上下没有谁是不喜欢他的。
看着他受折磨,他们也不好受。
先天性白血球功能异常,也就是俗称的血癌,正是折磨小星的病症。
小星自出生到现在,一直是以医院为家,起初身体状况还不错时,曾回家休养了一阵子,但瘦弱的身子仍旧逃不过病魔之手,还是回到医院里来。
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踏出医院大门一步,仅有的天地便是这间病房。
和裴依熟识之后,凌悦儿才知道她的背景有多凄苦
她没有童年,母亲带着她改嫁,却遇人不淑,继父是个爱喝酒、爱赌博的人,每天不是喝得醉醺醺地找她们母女出气,便是跑到赌场去赌博。
小输数万,玩大时,一输就是数十万!
原本做点小生意,所赚的钱还算有余,甚至存了点钱;但自从染上赌瘾后,积蓄全没了,还欠了赌场的人不少钱。
逼不得已之下,裴依被继父卖到酒店去,以陪客喝酒来抵销赌债。裴依会屈服,完全是为了生重病的母亲,否则依裴依的个性是不可能会到酒店去工作的。
裴依的模样算不上天香国色,也绝不是亮眼那一型,但她本身就像拥有魔力般,能够吸引住别人的目光,甚至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忧愁、不多话的个性吸引。
她身上那股傲气替她带来了不少麻烦,因为傲气,所以不同流合污。
一些光临酒店寻欢的酒客,将驯服她当作是一种挑战,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想要征服她,但最终仍是失败。
“裴依,该告诉小星的父亲了。”她知道,裴依和小星的父亲是在酒店认识的,而且她也知道,小星的父亲身世背景非常吓人,算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富家子弟。
“不!”听见小星的父亲,裴依惊恐的表情像是听见了魔鬼的名讳般。不能让他知道!不能!
“裴依,你这样不是办法,小星总要知道父亲是谁”
“小星的父亲是我、母亲也是我!”裴依激动万分地打断凌悦儿的话。
“裴依,你这是在剥夺小星认识父亲的权利,也在剥夺小星的父亲和小星相处的机会!”凌悦儿斥责道。
“我没有剥夺”泪水泛滥得更厉害,她因哽咽而说得断断续续“他是他自己放弃的是他自己放弃的是他不要我!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曾在酒家上班不在乎有小星的存在”
“他知道你怀孕吗?”凌悦儿发现她的问话有些愚蠢,明知道裴依为何会那么恨小星的父亲,自己竟然还这么问。
裴依哀怨地望着凌悦儿。“我告诉他我怀孕了,可是他却在隔日逃回美国去!”她永远忘不了隔日摸着枕边冰凉的空位,知道他懦弱地逃回美国,她甚至在想,他或许根本不想承认小星,甚至怀疑起小星的血缘、小星不是他的骨肉
凌悦儿无语。
裴依和小星父亲之间的问题,似乎真是外人不便插入、也无从插入的。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唯有当事人当面彻底的解决,想来也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问题是,裴依一迳逃避这话题,逃避小星父亲存在的事实,不让小星的父亲知道关于小星的一切,那么,解开彼此心中那个结的唯一方法又该怎么开始?
“裴依,你可曾想过,他或许早后悔自己五年前的行为了?”
裴依望着凌悦儿,眼神似在询问着:会吗?他会吗?他会后悔五年前的行为吗?
再看看躺在病床上受折磨的小星,她忍不住啜泣,眉头再度拢紧,置于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拳,克制自己泛滥溃决的泪水。
病房在几声急切的哔哔声中,再度引来许多医护人员,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焦急,一名医生站进隔菌罩里,拨开小星的上眼睑,然后又命护士拿抗生素和抑制白血球的针来,在滴管中注入葯剂。
他等待了一段时间,看着葯注入小星体内,急切的哗哔声不再,他才松了口气,走出隔菌罩。
而裴依早在小星病情有异时便守在病房角落,焦急的看着医护人员抢救,泪水从未停止过。“医生,怎么样?小星怎么样了?”她拉着医生猛问。
“暂时控制住了,不过短时间内,他的意识仍然无法恢复。”
医生的话让她的心沉入谷底,她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和她相依为命的宝贝儿子。
“小星不能再受到感染,否则”医生支吾其词,不愿清楚点明,怕她会更伤心。
裴依踉跄地扶着一旁的铁柜。她知道医生的意思,如果小星再受到感染,那么他要复原的机会就更渺茫,甚至甚至
裴依抱着头,努力想将脑中的恐惧摇散。
她不敢想,不敢想像小星离她而去的情景!她不会让小星离开她的!不会!
“我听到护士们说小星的病情有变化,现在怎么样了?”凌悦儿急匆匆地走进来。
她刚才在巡视病房,就有护士跑来和她说小星的病情有变化,害她急得病房巡到一半就跑来。
裴依含泪的模样,看来楚楚动人,也添了份凄怆,让人感觉到她的无助、无奈与不安。
“悦儿”
“裴依,你别急,陈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小星不会有事的。”
“陈医生说小星不能再受到感染了,否则”她猛吸鼻,却仍然无法抑制不停夺眶而出的泪。
“我知道、我知道。”小星的存在一直是支持裴依活下去的原因,她不敢想像如果小星不在了,裴依是否还会有活下去的动力?
“小星小星没事吧?”单宇文高大的身影挡住病房唯一出口,他正气喘如牛地扶着门,一手支在腰际。
一听到小星的病情有异,他使用竞走的方式从第一医疗大楼走到这儿,害得他肚子痛死了。
凌悦儿朝他摇摇头。
“裴依,你还好吧。”
在问废话!凌悦儿白了单宇文一眼。
接收到凌悦儿的白眼,单宇文无辜地道:“你瞪我做什么?我有说错话吗?”
“你这不是在问废话?小星的病已够裴依担忧的了,你看她这样子像是精神很好、心情很好吗?”男人都少根神经。
“我这是在关心,你连关心的问话都听不出来吗?”迟早被这女人气死!
“我听不出来。”
“你!”单宇文气得脸红脖子粗。
“拜托你们别吵了。”裴依头痛地扶着额际。
裴依虚弱的叫嚣,终于让两人安静下来。
“裴依,你还是决定不让小星的爸爸知道吗?”凌悦儿总是一再地提醒裴依,该让小星的父亲知道小星的存在以及病况,但都被裴依激动地打断
“小星没有爸爸!”裴依激动地大喊。
“裴依”
“悦儿!你明知道为什”裴依放弃的垂下双肩。这肩膀独自承受太多重担,一介弱质女子的她还能再承受多少?她一直不想谈起小星的爸爸,那个只要谈起他名字就能让她再度从光明世界狠狠坠入无底深渊的男人
“裴依,你不觉得一直不让小星的亲生父亲知道小星的存在,对小星、对小星的父亲来说都不公平吗?”
“不公平?当他放弃我回美国时,对我就公平了吗?”她努力不让自己回想起那个悲凄的夜晚。“我一个人扶养小星,没有他我也能让小星在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哪怕生活困难、哪怕我得继续在工厂里当女工我也甘之如饴。”
“没有父亲,小星还能拥有健全的家庭吗?”
“他有我全部的爱就够了!”
“但是裴依”
“别说了!悦儿,别说了”裴依抱住头不想再听任何有关小星父亲的话。
凌悦儿和单宇文相视互看,只能无奈地摇头。
站在病房外望着裴依孤独的背影,凌悦儿心中有说不出的怜惜。“裴依一个人想独立扶养小星长大,太辛苦了。”她小声对着身侧的单字文说,尽量压低声调不让裴依听见。
“你也知道裴依有多固执。”
“所以才觉得辛苦。你想想,小星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凭她弱质女子如何靠那双粉嫩的玉手养大小星?纵使她勉强教育好小星,但孩子长大自然而然会想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到时她又如何向小星解释为何他会没有父亲?”
“或许这问题你该亲自问她。”单字文问:“你知道小星的爸爸是怎样的人吗?”
“听裴依说,是华侨,全家住在美国。”她和裴依的感情是由小星开始,如果没有小星,她和裴依不会有如同认识二、三十年般稳固的友情,如果不是打从小星一出生便以医院为家的话
“裴依似乎不愿谈起他。”
“或许伤害太深吧。”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到最后会演变成这样?”他实在不明白。
“太多原因、太多误会。”
单字文的手乘机爬上凌悦儿肩头,揽过她离开病房。
他这个动作惹得凌悦儿心里的小鹿拼命乱撞,嫣红着双颊。“喂!”
“什么?”单宇文当不知凌悦儿口气不悦所为何事,打起马虎眼。
“虽然我能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并不表示能和你和平共处。”她顺便奉送他几眼冷光。
“我以为意思差不多。”他不要脸的笑着。
凌悦儿拔掉那双不安分的手。“意思差很多。”
“是吗?抱歉,我国学常识一向很差。”他又再度搂上她肩头,这次紧紧攀住,任她如何拨也拨不掉。
“你!”她居然拿他没办法,仅能任他如此大剌剌地将魔手搭上她肩头,搂着她在医院里走,任别人将不可思议的眼光投注在他俩身上。
他也只不过偷偷侵犯她几个吻而已,灵魂却好像全被他吸收般任其主宰她一切行动乃至于言行、情绪!
“这什么道理嘛!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妈咪”
“小星,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咪。”裴依翻开隔菌罩,紧抓住小星稚嫩童手,包复在她掌心里。
“妈眯”处于昏迷中的小星,额际冒着滴滴冷汗,口里不停梦呓,直喊着妈妈,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小星,你别吓妈咪,你一定要好起来,别丢下妈咪一个人”她的“生命”此刻正遭到死神绝命召唤,她不能失去他!
失去她的孩子,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还有什么能支撑住她早已摇摇欲坠的身心?
“小星”将苍白小手握近身边,靠在她布满泪水的脸颊上,任热泪温暖他毫无生气的虚弱小手。“我的孩子”
小星脸上的氧气罩阻隔了她再近一步的抚触,仅脑瓶透明压克力罩上的雾气来确定他仍完整的生命迹象。
浓黑的眼睫下本应是对富有生气的黑色眸子,一对令她想起以往种种的表征。
她知道以前的她,是操贱业的陪酒女郎;但,她一向洁身自爱,虽在酒店里陪酒了两年,她始终没失去做人的尊严、没失去她的清白。
认识小星的父亲是她始料未及,原本以为找到真爱的她竟在一夕之间从幸福云端跌入万丈深渊在她告诉他怀有身孕的隔日,他绝情的飞回美国。
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嫌弃她的身分,更怕肚里的小孩不是他的天,她将处子之身献给了他呀!肚里有了他的骨肉,他却仍一声不响的丢下她回美国。
怀孕时为了生计,不得已她又再度下海陪酒,如此不正常的生活作息,没想到是小星替她承担了一切,替她这个从没给过他完整家庭的母亲担这罪过。
她欠他,一辈子欠他,她没什么能给他,只能给他最完整的母爱。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都让她自己一人承受,不要让小星活得如此难受。
小星,妈咪对不起你。裴依在心里暗暗悔恨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深了对“他”的怨恨!
或许是老天听见她的祈祷,小星的病情终于稳定,也苏醒了。
裴依爱怜地摸着小星童稚的脸。“小星,你吓坏妈咪了。”
“妈咪”小星虚弱地睁着恍惚的瞳眸,看着裴依。“妈咪,小星梦到爹地来和小星一起玩,可是小星一直、一直看不清楚爹地的长相,不知道爹地长什么样子。”
“小星”一滴清泪缓缓滴落。她可怜的孩子
裴依第一次正视到她的孩子是多么地想要一个爹地,一个能陪他一起玩耍、给予他真实父爱的爹地。
小星抬起小手摸着裴依的脸。“妈咪不哭、妈咪不哭,小星不要爹地只要妈咪,所以妈咪不要哭。”
握住小手,裴依赶紧擦掉颊上的泪,破涕为笑。“妈咪不哭,小星最乖了。”
小星再度缓缓闭上眼,陷入熟睡状态。
裴依终于可以安心的合眼,睡上一觉。
多天没到工厂上班,不知老板会不会把她辞退?不管了,只要小星没事,工作可以再找,只要她的宝贝没事。
“悦儿”裴依喊住凌悦儿。
“裴依。”
“悦儿,小星的病情已经稳定,我想我也该回工厂上班,小星就请你和宇文多照顾。”
“呃喔,好。”
裴依皱了下眉问道:“悦儿,你怎么了?”
“没没有啊!”凌悦儿收拾起慌乱情绪,稳住一颗悸动的心。“裴依,你安心去上班,我和字文会照顾小星的。”
“你真的没什么?”
“真的。”凌悦儿将手搭上裴依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会替你照顾小星的。”
“我现在只担心你。小星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陈医生说他今天就可以进食。倒是你,最近心不在焉,举止匆忙,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没事,真的。”捏揉着颈部,凌悦儿假装说着。“最近有点忙,满疲劳的,还有些头疼。”一想到单宇文,她确实是很头痛。
“那就不要做得这么累,有时间多休息。”裴依想想,她何尝不也为了糊口饭吃,给小星温暖、衣食不匮乏的环境而日夜加班,以致忽略了小星不安定的病情,满脑子只有赚钱、赚钱,几乎成了钱奴。
她真该常陪伴在小星身旁才是,在他这年纪,最需要的不是别的,是亲情的温暖。
她和小星面对面谈天的时间有多少?寥寥可数。每当她到医院来时,小星通常都已入睡,她仅能趴在床沿陪着他入睡;早上,小星未醒时,她就得到工厂上班。
她自己也该检讨。
“你自己也是,裴依,别工作得太累,记得常陪小星。”
裴依瞄了眼手上造型奇特,显然已有些年代的旧表。“我该走了。”
“嗯。”凌悦儿颔首答应。
裴依顺着走廊走到电梯旁等着,停泊楼层的数字显示器上的数字缓慢的跳着;裴依再度看了下表。如果照电梯这种缓慢的下楼速度,她包准迟到。
终于,电梯到了,门一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站了进去,按下一楼,门将关上之际听见门外有人喊着:“等一下!”
她赶紧按下开门钮。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谢谢。”
她笑了下。“不客气。几楼?”
“三楼,谢谢。”
一个电梯瞬间挤下六个人是挤了些,连空气都变得混浊;密闭的空间里闷了起来,加上一群人竟在里面聊起天,这下里面的二氧化碳指数又不知要升高多少。
“阎宸,莉玫的脚应该没事吧?”适才那个人开口同另一人说。
裴依闻言,身子一震。
阎阎宸!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回台湾的,不可能,一定是她太疲劳听错了。裴依下意识揉着额际。
“如果照医生的说法,大概休息个几天就没事。”
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但那人的口音却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心痛的熟稔,她害怕的抬起头往出声方向望去!
黑黝的发丝、刚毅、比例完美的脸部曲线,最让她震惊的是,他耳上那只独一无二的银火色耳饰不!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裴依仓皇地靠在冰冷的钢壁上,苍白着一张脸虚弱地闭上眼。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让她再度遇见?
愈靠近英挺的身影看了愈教人心痛,他的声音又再次刺痛她逐渐愈合的伤口,一滴鲜红迅速滴落,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汇流成血河。
小星!
她不能让他见到小星,不能让他知道有小星的存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让他从她手中抢走小星,摧毁她的生命!
“小姐,你没事吧?”原先那人鸡婆地开口问道。
裴依刻意压低声音,抬手遮掩住脸。“没没事。”
顺着眼角,望见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好怕他发现,幸好他只是面无表情冷漠地看了一眼,便又回头和别人交谈。
扁这一眼,她眼底的泪就快倾泻而出;他变得冷漠,以往温文的气质全然不见,仅有的是冰冷阴郁的面容。
电梯门这时打开来,一群人又离开电梯,只剩她一人留在这密闭空间里,门再度关上时,她已忍不住地蹲下身哭泣
走出电梯的阎宸,突然间心窝一紧,急切地按住墙壁上的电梯按钮想停住电梯,可是电梯却迅速的往下一层移动。
“阎宸,你怎么了?”
和他一道的数人皆不解他的举止。
那娇弱的身影、那声音太像她了!
阎宸慌乱地按着另一台电梯的按钮,但电梯停在十楼就不动了,他连忙四处找寻安全门,迅速往一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