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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个月,耶律贤每日一下朝,便换上便装到萧府为燕儿诊病。因为以前对医术颇有研究,所以如今当起郎中,倒还真是有模有样。
其实诊病是假,照顾燕儿才是真。他就不信自己当真抵不过那个韩德让。他相信,只要自己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哪怕她是铁石心肠,也总有一天是会融化的。
可惜耶律贤的的一颗热心肠,却迟迟没有让燕儿感动。因为在家养伤的这些日子,韩府连个下人都没有派过来探望,更别说韩德让本人了。见不到韩德让,燕儿的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所以无论耶律贤怎么逗她开心,怎么哄她,她都觉得索然无味。
而此时的韩府,也接到了一道圣旨:“奉天承运,大辽皇帝照曰:上京留守韩匡嗣之次子韩德让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兵部尚书李子天之长女李沐芸聪敏贤惠知书达理,特赐婚于二人,择日完婚。钦此。”
韩府众人近日一直闭门不出,想来是不愿意沾染上任何的闲言碎语。可如今皇上又以一道圣旨扰乱了韩府中众人的心绪。
“岂有此理,强行抢了二哥的心上人不说,现在还硬要塞一个女人给二哥,他耶律贤也欺人太甚了!”韩德昌向来是韩家五兄弟之中最沉不住气的,所以此时替自己的兄长打抱不平起来。
“闭嘴!小心祸从口出!”
自从送走了宣旨官,一直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韩匡嗣突然厉声训斥道。而事情的主角韩德让也一直保持沉默,其实他心里十分明白,这不过是皇上在警告他而已。
“虽然皇上此事做的确实有些过火,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到底,这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这天下里的女人呢?”
因为韩匡嗣与耶律贤相交多年,对其为人十分了解。他深知此时的抱怨与反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除去此事不说,在其余的事情上,耶律贤无论是对百姓,又或者单是对他韩家,都是不错的。大辽从建国开始,便一直处于动荡时期。而此时,的确是需要一位像耶律贤这样的君主来休养生息发展辽国的经济。
“听说那李沐芸为人谦和,知书达理,二弟若娶了她,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长子韩德源领会了父亲的意思,开口说道。
“好,我娶!”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韩德让突然开口说道。
“二哥,你疯了么?你当真要忘记二嫂去娶那个李沐云?”老三韩德昌不解的嚷嚷道。
“若燕儿她离开了我,果真能有好的归宿,那我只能祝福她。从此,李沐云才是你的二嫂。”韩德让此时虽然十分无奈,可到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古往今来,和皇帝抢女人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倒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在让她跟着他颠沛流离与放给她自由让她去寻找新的幸福之间,他更愿意选择后者。爱到最后是成全,这是多么无奈的选择,可却也是唯一的选择。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燕儿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这日,在耶律贤的陪同下,两人一起到萧府后花园中散步。却不巧,正好听见了萧思温与管家的谈话。
“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三小姐。”萧思温叮嘱管家道。
“可是,这眼看韩府就要办喜事了,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燕儿这伤还没完全恢复,要是让她知道了,怕是又要大病一场!”萧思温无奈的说道。
“父亲,到底韩家是谁要办喜事?”燕儿隐约听二人提到韩家,禁不住便走过去问道。
“三……三小姐!”管家见燕儿走过来,一时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关你的事,你只需要尽快养好身体就行了。”萧思温自然是不肯再告诉燕儿关于韩家的任何事。
“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还要她对那个小子抱有任何希望么?”吕不古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冷着脸对萧思温说道。
“夫人!”萧思温欲阻止吕不古继续说下去。
吕不古没有理会萧思温,缓缓的走到燕儿面前说道:“韩德让马上就要与兵部尚书李子天的女儿成亲了,我看你还是早点死心吧。”
“噗嗤!”燕儿急火攻心,一下子喷出一口鲜血。
“燕儿!”耶律贤连忙将即将晕倒的燕儿拦腰抱起,急冲冲的往房间里走去。
萧思温与管家见状连忙跟了过去,留下吕不古一个人在原地。没错,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她就是要让燕儿尝尽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
耶律贤将燕儿抱到阁楼上的房间,此时燕儿已经完全昏迷,耶律贤连忙替燕儿把脉。
“陛下,小女情况如何?”萧思温焦急的问道。
“她现在气息极其不稳,切记不可再受任何刺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耶律贤神色紧张的看着燕儿说道。
“陛下对小女如此关爱,真是让微臣受之有愧。陛下为何要一直对小女隐瞒身份?”
“因为我想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我,而不是仅仅因为我是皇上。”耶律贤看向燕儿的眼里,满是温柔。
“陛下已经为小女操心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宫休息吧。小女这里自有御医照顾,陛下不必挂心。”
“也好,朕明日再过来看她。”耶律贤虽放心不下燕儿,可到底是不能夜宿臣子府中,无奈也只能离开。
耶律贤走后不久,御医便到达了萧府。
“三小姐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加上之前旧伤未愈,若再不小心,怕是会出大问题啊!”御医皱着眉头说道。
“会有什么大问题?”萧思温紧张的问道。
“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啊!”御医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而此时耶律贤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思虑重重。难道他真的做错了么?难道她的心里,他真的比她的命还要重要么?想到这里,耶律贤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