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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庆妍去跟佟佳氏请安时,在长廊上遇见一个既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你”她看着身材修长的玉面少年,那张清秀的脸孔极为眼熟,对方却眉头一皱马上转头就走。
“等一下,你是德贞!”她开心的奔向前,抓着他的手大嚷“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你这样呢!”自从那天的沐浴事件后,她一直没机会遇到德贞,此刻乍见不免兴奋。
德贞抽回被她抓住的手,神情有些不自在“大哥都跟你说了?”
“是啊!”她好奇的打量德贞,他将青绒帽摘掉了,露出光洁的半个前额,身后留着一条长辫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穿着秀丽的女装,而是一袭月牙色男装,衬得那张面容更为清爽好看。
“他没阻止你来找我?”
“有啊!可是我没答应。”
德贞迅速挑了下眉,脸色也趋于缓和“看来你现在和大哥处得不错,不用我去要他写休书了吧!”
庆妍不好意思的笑着“你还记得啊!”“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他扯扯嘴角。
“咱们今天去骑马好不好?”小美人像往常一样,语气撒娇。
“不行,我没空,大哥替我安排到三皇子那儿帮忙编书,以后每天都得去。”他昨晚才被通知,得知消息后他立即去跟额娘抗议,哪知额娘竟还很赞成。
“哦”庆妍大失所望,可又忽然想到“你以前为什么要扮女装?”
“不告诉你。”德贞不理她,转身就往佟佳氏屋里走。
“有什么秘密吗?跟我说啦!你以前什么事都会告诉我。”庆妍兜在他身边拚命追问,直到进入佟佳氏屋里都还不死心。
“德贞刚出生时差点夭折,三岁前大病小病不断,好多次几乎熬不过,于是肃亲王爷听从算命师的指示,让他扮成姑娘,直到年满十八岁为止。”佟佳氏受不了庆妍死命追问德贞,忍不住开口解释个中缘由。
“德贞两个月前不就满十八了吗?”她记得当晚王府里还请戏班子庆祝呢!
“我高兴一直扮女装不行吗?”德贞朝她瞪眼。
“那你今天却又穿回男装。”真是奇怪。
“我等会儿就要去三皇子那儿,难不成还穿女装吗?”他想到就呕。
“可我觉得你穿回男装比较好看。”眉宇间有三分像德敏,不过德贞的五官较为清秀,和德敏的深邃英俊不同。
“我房里那些个大风筝你都拿去吧!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了。”从佟佳氏那儿退出来后,德贞忽然跟她这么说。
“我不要,我喜欢你陪我一起放。”一个人放风筝能有什么趣味?
“这话如果让大哥听到可就惨了。”虽然他听了心中暗喜。
“说到这个你送我的画册昨天被德敏搜出来了。”她愧疚的垂着小脑袋“他一直逼问是谁给的,我一个不小心?*党隼础?br>
“这我倒不讶异。”庆妍哪里是大哥的对手。“那画册被他毁了?”
庆妍忽然涨红脸,想起昨晚第二出疯狂至极的戏码“没他还给我了”
德贞瞧她这般脸色也大概猜出几分,心中老大不是滋味,早知道就不拿那本他珍藏的画册给庆妍,现下白白便宜了大哥。
“我得出门去了。”
“大少福晋,庆芳贝勒来访。”采福小跑步来禀报,看到德贞时也是愣住,虽然今早苏嬷嬷已经跟大伙儿说明缘由,但她还是很不习惯一个漂亮格格忽然变成了个清秀少年。
“咦,他怎么不在我的院落里等?”不远处,庆芳已神情闲适的踱步朝她而来,途中遇见正要走出去的德贞,两人还点头致意。
“庆芳贝勒说要直接来找您。”
这家伙还真奇怪,以前她尚未出嫁时,她想黏着他四处玩耍,庆芳还不肯呢!结果现在她嫁人了他才忽然变得这么热络,前阵子她遇袭重伤,他还几乎三天两头就跑来探视。
“庆妍,德贞呢?”庆芳微笑着走近她,眼睛却拚命的往佟佳氏屋里张望。
“刚才走出去了。”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庆芳连忙回头梭巡“倒是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还跟我打招呼?不过看他的打扮应该是哪个王室贵族子弟吧!”
庆妍登时轻轻娇笑起来“你眼力真差,那个人就是德贞,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早回过头来的庆芳再次转身看着已然走远的少年“德贞为什么穿成那样”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来德贞不是姑娘,而是德敏的弟弟,他从今天开始才改回男人装扮。”庆妍把方才从额娘那儿听来的消息,详细说给庆芳听,只见后者越听越惨白着脸,显然大受打击。
“怎、怎么我以前都没瞧出来”他嘴唇微微泛白,一副失魂落魄模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你没事吧!”庆妍眨着美眸仔细的打量他。
“没事。”庆芳迅速回过神,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我刚刚在门口被一个小厮叫住,他说是替礼亲王府的裕罗格格送信来给你,我就顺便拿过来了。”
“裕罗怎么会写信给我?”庆妍诧异的接过并打开观看。
“兰泗重病!这怎么回事?”她急忙抓着庆芳询问。
“我哪知道。”庆芳叹了口气,心事重重。
“你成天在外面跑,怎么会不知道?”
“你真吵!”庆芳烦躁的按了按眉心“我只听说礼亲王要兰泗接下巡视江西饥荒的差事,可兰泗不肯答应,礼亲王就把他关起来,不让他跟外面接触,听说之前还不让下人送饭给他,八成是这样才病的吧!”
“他怎么忽然有了这份差事?”她早知兰泗无心朝政,只想当个闲散宗室。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庆芳不耐烦的看她一眼“不就是你家德敏贝勒亲自向圣上举荐的吗?圣上对于德敏的提议向来十分看重,汇集多方意见后也就应允了。”
“德敏?!”小美人惊讶不已。
“自从你和兰泗在城外遇袭后,就有许多人谣传你和兰泗的关系不寻常”
“才不是呢!我们是情同兄妹的好朋友。”庆妍正经八百的更正。
“你让我把话一次说完好不好!”说话向来慢条斯理的庆芳忽然大吼,倒把庆妍给吓了一跳“有人传说德敏是为了阻断你们的私情,才会向圣上举荐,把兰泗派往江西至少半年以上。”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心头一阵纷乱,原来兰泗重病是因自己而起。
“你不知道?可方才递信给我的小厮说他时常来这儿送信。”
“我没收到呀!”庆妍凝眉深思,没发现庆芳也是一脸心事。
“你自个儿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他没什么精神的告别。
杵在原地的庆妍将信收好,决定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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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盼到夜晚来临,庆妍开始倚在门边探头探脑,可直到深夜德敏才回府。
“德敏!”小美人紧跟着他走进内房。
“站在门口做什么?”老远就看到她眨巴着大眼睛拚命的盯着他。
“我有事想问你。”庆妍像跟屁虫似的黏在德敏身边。
“说。”他好心情的命人沏茶。
“你听说你举荐兰泗巡视江西,是真的吗?”怎么德敏忽然拉下脸来了?
“我警告过你别再提他的名字。”德敏想起大总管说今早庆芳曾来拜访,一定是他透露给庆妍的消息。
“你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我和兰泗有私情吗?”否则为什么不能提他的名字。
德敏横她一眼。这小人儿虽然天真娇憨,可并不容易打发,现在看来,她是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我知道你们只是兄妹之情。”可他就是讨厌所有人拚命歌颂兰泗对庆妍的一片痴心。
“那你还举荐他去江西?”庆妍娇声喳呼着。
“怎么?圣上问我适当人选,难道我就不能提他吗?”这件事害他被同僚取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始作俑者都来怪罪他?
“可兰泗根本不喜欢接触朝政,他只想当个闲散宗室。”反正这件事因她而起,她就非得管到底。
“你倒是挺了解他。”德敏臭着一张脸。
“兰泗现在病了,你想个法子让他不用接这份差事好吗?”庆妍抓着德敏的大手央求着。
“是庆芳告诉你他病了?”真多事。
“不是,是裕罗信上写的,她还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庆妍取出信来。
“这信是谁拿给你的?”
“庆芳说早上在大门口有一个小厮递给他的”
“去把看门的小厮给我叫来,看看是谁让这封信交到庆芳手上的!”德敏火大的对外头下令。
“原来其他的信都被你拦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庆妍拗起来,气鼓鼓的使着小性子。
“禀贝勒爷,今早看门的小厮带来了。”
门口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神情看来有些惊惧。
“我问你,这封信是谁拿给庆芳贝勒的?”德敏眉眼带怒,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奴才、奴才不知。”
“你早上看守在大门口,有人来送信怎么会不知?”他语气转冷。
“德敏”庆妍不忍心见那小厮不住的发抖。
“你阿玛早说了不让你和礼亲王府的人接触,难道我该跟他反其道而行吗?”德敏这句话一出,立时让庆妍哑然。
“你还不说是吗?”德敏看向小厮。
“贝勒爷息怒!可、可能是奴才早上忙着传令说庆芳贝勒来府,一时没留意有人将信塞给庆芳贝”
“你怠忽职守!来人,把他拉去刑房重责三十棍。”德敏话才说完,就见两个侍卫冲进来拉住腿软的小厮就要往外走。
“德敏!你快让他们停手,这、这只是小事而已,你饶了他吧!”小美人也吓坏了,连忙摇着德敏的大手哀求。
“你们两个,听见大少福晋说的了?放开他!”德敏挥手示意侍卫放人,免去责罚的小厮连连叩谢庆妍。
“德敏,我以后不收礼亲王府的信就是了,不过我要回这封信给裕罗,让她传话给兰泗。”
“不可以!”他真想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兰泗病了!”庆妍两手握拳怒吼,只可惜嗓音娇柔,听起来像是撒娇。
“我会派个人去回话,告诉兰泗别再痴心妄想。”这是他最大的让步极限。
“派人说不清楚,我回个信就是了。”庆妍说完,马上命采福取来笔墨,可怜的采福已吓得脸色发白。
“你如果回信给兰泗,我就马上把信拿去给你阿玛看,以后你回娘家就等着被挡在门外!”德敏冷怒的撂下话。
“你、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兰泗病死吗?”
“你就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那当然!”庆妍说得理直气壮。
德敏一双俊眸闪过火气“好,你爱怎么回就怎么回,到时别怪我休妻!”
“德敏!”小美人被他的话吓怔,只见他抛下话就恨恨的离开,看都没看她一眼。
当晚,庆妍等不到德敏回到房里,于是让采福去打听,后来才发现他压根就没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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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些天,德敏都没有回府,最后庆妍还是从佟佳氏那儿,才得知他临时前往江南替圣上办理要事,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京。
而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庆妍心底感到阵阵难受,她还以为自己和德敏的关系改善了,可现在,他竟然连出远门都不说一声。
本想写给兰泗的信她也没写,因为一提起笔就会想到德敏那日冷怒的表情,但更让她失魂落魄的是,他竟然提起“休妻”
“干嘛哭丧着脸?”
德贞才走进屋里,就看见一个小美人楚楚可怜的凝思着。
“德贞!”庆妍粲开笑颜,热络的招呼他“好久没看到你,去帮忙编书累不累?你不在府里,所有帐务都变成我一个人在处理,我还得时常巡察那些马匹呢!”
“你刚才在想什么?”德贞只关心这个。
“我我在想你大哥只身在外,不知道怎么样了。”离京都半个月了呢!
“不会吧!你还不知道?”德贞本想象以前那样拍她的额头,但举起手又连忙硬生生收回“大哥方才已经回府了。”
“真的?在哪儿?我去看他!”
“在改建好的竹林院落”德贞话还没说完,就见庆妍急急往外跑去,他连忙唤住“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哥不是一个人回来!”
“他带客人回来?”庆妍顿时停下脚步。
“是什么身分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大哥从江南带回一个水葱似的美人儿。”
“什么?”小美人愣住,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乍响开来。
“你没瞧过南方佳丽吧?!人家可是纤细娇柔啊!性子温良不说,说话声音又轻又软,还有啊!她那双三寸金莲可妙的了,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哪像你!”德贞嫌恶的指着庆妍的一双天足“简直是人家的两倍不只。”
“咱们咱们旗女向来都不缠足,圣上也制定规矩不让人缠。”庆妍的语气明显低落许多。德敏带了个女人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规定是这般没错,可没办法规定男人不准喜欢小脚。”他哼了一声。
“那、那德敏也喜欢小脚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问。”德贞耸耸肩,不负责任到极点。
“我去瞧瞧,说不定只是普通客人”可说是这么说,她却想起德敏离京前才说要休妻的事。
不到一会儿,庆妍已独自来到竹林院落,才靠近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男女朗朗交谈的声音。
“德敏贝勒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一个轻柔带着嗲音的女声传出“这可全都是上好的料子。”
“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就是了。”
庆妍站在门口,就见气质华贵的德敏叮嘱着下人好生伺候,旁边坐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子,正在翻看桌上一件件的新衣裳。那女子生得闭月羞花,透着一股南方佳丽特有的清灵秀气。
“你们通知大总管派两个丫环来这儿。”德敏下令后又看向那名女子“这儿加派了些人手,你就安心住下。”
“那我就先谢过了。”她微微欠身,踩着三寸金莲挪步坐回位子。
果然是摇曳生姿,庆妍几乎看傻了眼。
“大少福晋!”一名眼尖的下人忽然发现她站在门边,而这一喊,所有屋子里的人都看向庆妍。
“你怎么跑来这儿?”德敏沉着脸,微微皱起眉。他可还没忘记那日庆妍竟然为了兰泗而跟他起争执,惹得他这阵子一想起就火大。
“这就是庆妍福晋?果真和传言所说一样漂亮,让宛儿自惭形秽呢!”女子走上前,热切的抓住庆妍的小手。
“我要回房去了!”庆妍心里涌起百般滋味,随即用力一甩,不愿跟宛儿有所触碰。
“啊!”宛儿被她一推,踉跄好几步差点跌倒。
“小心!”德敏迅速的扶住她,眉眼一蹙,怒问庆妍“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向宛儿道歉。”
“德敏!”庆妍受挫的看向两人,德敏竟然喊她喊得这么亲热。
“庆妍,道歉。”德敏催促她,整屋子的下人也全都盯着她瞧。
德敏闻言愣住,神情旋即转为诡谲“是啊!宛儿的确比你善解人意,而且你的脚还真是比她大得多。”
“那你晚上何不去陪她,干嘛还来这儿?”听见德敏当面证美宛儿,她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倏地转回身,拳脚齐发的想将德敏推下床去。
“提醒得好,我何不现在就去找宛儿。”德敏迅捷的起身。
“你!”庆妍骇然,小脸蛋迅速刷白,两手却已不自觉揪紧德敏的衣服。“你是不是想纳宛儿为侧福晋?”她声音抖颤,感觉两颊一阵湿意,这才发现眼泪已如断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你说呢?”德敏坐在床沿没离开,漆黑中闪现的两盏眸光透出一股兴味。
“我、我答应额娘帮你张罗纳妾的事儿,如果你要纳宛儿,我、我”
德敏轻轻着她的下巴“你怎么样?要替我张罗一切?让我纳宛儿为妾是吗?”
“我、我”她被激得大哭起来“我讨厌宛儿!你要纳妾我才不想帮忙张罗,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才不帮忙,我讨厌那个宛儿!讨厌得要命!”
“你再吼下去,整个王府都知道你讨厌宛儿了。”德敏着她的下巴左右摇晃,俊眸透着兴味,将这小泪人儿的哭相看进眼底。
“我才不怕人家知道,反正就是这样!”庆妍吸吸鼻子“反正我就是讨厌宛儿!”
“身为王府的大少福晋竟然如此善妒,你真是没有一丁点正室该有的风范。”德敏摇摇头,看起来心情却是极好。
“那又怎么样!”小人儿理直气壮。
“而且还不知悔改。”
“反正我不喜欢你纳妾,也学不来其他王府那些个福晋的美德什么的,更没办法跟你的妾室融洽相处!”她越说越激动,双拳握得死紧。
“啧啧~~你真是糟糕啊!”“我就是这样!”她两手用力捶打棉被,气得哇哇大叫。
“很好,都说完了吗?”
“说完德敏你做什么?”小美人倏地惊叫,她此刻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肚兜不知何时已被褪下。
“别乱动。”巨掌抓稳扭来扭去的小人儿,他忽然拿出一件珍珠色小肚兜俐落的替她套上。
“这真雅致耶!”绕在脖颈处和背后的竟然是细长的金链子。庆妍好奇的伸手触摸。
“是啊!可是你这么粗鲁,我看没几天链子就会断掉。”
“才不会呢!”庆妍开心的抚摩着上等丝绸制成的小肚兜,忽然想起“这个宛儿没有吧!”
“没有。”他没事买肚兜给宛儿做什么?
“只有我才有?”
“别啰哩啰唆的,该睡觉了。”瞧她累得频频揉眼睛。
“德敏,你对我真好。”小人儿乖乖的躺在德敏身边,很是得意,毕竟那是德敏送给她的。
不过德敏好半晌不出声,就只是看着她,直到庆妍阖眼睡着。
“傻瓜,不过是一件肚兜罢了。”他低声说着,大手却轻轻来回抚上她脸颊,许久,在酣睡的小美人额上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