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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书珊的死亡在雷阿兹姆这名字上陷入胶着,依卡西莫珠宝公司提供的画面来看,当天朱书珊是独自一人去挑选戒指,而现在连梅铎法医也遭到恐吓,汤镇权所有的精神几乎要被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压得快承受不住。
然而,最让他痛苦的还是单可薇的躲藏,他十分害怕这辈子最爱、也最亏欠的女人会受到丁点的损伤!他站在满布资料的桌前,疲累的用掌心抹着脸。
“权,从梅铎法医车子内残留的脚印检验出含有微量的铀。”马特说。
“铀?”汤镇权皱起眉头深思,当下马上反应“马特,你对放射性物质铀有什么认识?为什么最近的案件都有牵扯到这个东西?”
“你怀疑朱书珊的命案和梅铎法医车辆遭到破坏是有关联的?”
“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对了,关于梅铎所提供的传真纸上不是有一些神秘的符号吗?有什么发现没有?”
“权,你记不记得十年前,迪马斯的宗教案件?”
“你是说涉嫌纽约地铁爆裂物案的异教份子迪马斯?”
迪马斯汤镇权的脑中开始浮现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包括一连串的罪行,还有当年一度审判困难的法庭,最后多亏了梅铎以法医专业公正的立场,用严谨的验尸结果当作证据,才顺利让这个大坏蛋服刑。
“是啊,当时他被送上电椅时,我记得他的手臂上有一个类似传真纸上符号的刺青。”
他猛地一个击掌,旋身面对马特“我懂了,迪马斯已经服刑,所以这些恐吓行为很有可能是他的信徒所为,他们是冲着梅铎法医来的,因为梅铎是让迪马斯服刑的大功臣。”
“得提醒梅铎法医要小心,在我们逮到这些家伙之前。”
“马特,我先到小玺的学校去,今天学校开学了,然后晚一点我会去找梅铎。”说完,他抓起钥匙健步如飞的往停车场去。
“权,祝你幸运喽!”他知道汤镇权对于单可薇挺着肚子和女儿跷家的事情很是担忧,但是,家务事也不是他这个光棍可以排解的,他只能祝他幸运。
十几分钟后,汤镇权抵达wolftrap小学,然而当他见到单玺的时候,却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懊死!他竟然不知道女儿是几年级的小朋友,实在是枉为人父,在学校行政单位问了老半天,总算让他找到她的教室。
“爹、爹地”正在算着数学的单玺看到他时,脸上布满了惊讶。
“小玺,他是谁?看起来好凶喔!”右边的同学推推她问。
“哪有,那是威风,你看到没,他身上有警察的徽章欸。”后面的同学说。
“单玺,快出来,你的父亲来了。”老师提醒她。
“啊!小玺的父亲欸,她是真的有父亲欸”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彼不得大伙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和父亲,单玺仅仅挣扎了几秒钟,就决定背叛母亲扑向汤镇权的怀抱。
“爹地!”
汤镇权一把将她高举上天,然后紧紧的拥在怀里。
“去哪里了?你和妈妈到底跑去哪里了?妈咪身体好不好?肚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他激动的问。
她抱紧想念的父亲“去旅行了,因为你让妈咪生气。”
“对不起,小玺,是爹地不守信用。”他蹲下身子,和她面对面的说话。
“是啊,你最坏了,不守信用!”单玺噙着眼泪指责,因为她是那么的受伤。
“告诉爹地,这阵子你和妈咪都住在哪里?怎么不回潘芭杜去呢?”
“不能说,因为妈眯说要让你永远找不到我们。”
他很是挫败自责“对不起,都是爹地不好。”他摸摸她的小脸“妈咪的肚子变大了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有,医生说再过阵子就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了。”
“小玺,听话,回潘芭杜去好不好?”他一直希望她们母女能够回家去,那里有亲人的关怀,而且单云弋一向注重潘芭杜的保全设施,歹徒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闯入,她们待在那里,汤镇权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你告诉爹地你们住在什么地方,爹地去跟妈咪说。”
“不行、不行,妈咪会骂人的,总之还不能回潘芭杜去,我也不能跟爹地说我们住在什么地方。”
“小玺,听爹地说,一定要回潘芭杜去,妈咪现在怀孕了,需要很多人帮忙照顾,而且爹地会担心你们的安全,听话,你和妈咪一定要回去。”
“我也想回家,可是妈咪说时间还没到啊!不过梅铎阿姨说,只要”
“梅铎阿姨?”他捕捉到熟悉的名字。
意识到自己泄了密,她连忙捂住嘴巴。
汤镇权急切追问“小玺,你是说,你和妈咪住在那个在法医部门工作的梅铎阿姨家?”
“完了啦,爹地,你会害惨我啦!”单玺一想到老妈知道她泄密后铁定会抓狂,忍不住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下场来。
“别担心,待会放学时我请大舅来接你回潘芭杜。”
“那妈咪呢?”
“我马上去找她。”他感激的亲亲女儿的脸。
“不能说是我泄的密喔!”她紧张的提醒。
“当然,打勾勾。”汤镇权伸出小手指,跟她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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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梅铎所属办公室大楼的路途中,马特来了电话。
“权,你见到梅铎法医了吗?”
“还没,我正在接近停车场中。”那栋灰色大楼已耸立在眼前“什么事情,你说。”
“雷阿兹姆的身分查到了,我们从卡西莫珠宝公司停车场的监视器录影带发现他的踪迹,是他开车送朱书珊过去的,不过他没有下车。权,他是迪马斯的忠诚信徒,该死的是,这阵子他就隐身在废船场里。”
废船场!脑中闪过思绪,汤镇权猛然一惊“马特,是他,那个雷阿兹姆就是发现朱书珊汽艇的那个警卫!”难怪他从戒指内缘看到这名字时会觉得熟稔。
可恶,他竟然没有及早发现!
“马持,我们必须马上逮捕他。”
“来不及了,他已经失踪多日,上个月底,他连薪水都还没领,就无故消失旷职,传真恐吓梅铎还有破坏车辆的事情一定都是他干的。”
“可恶!”汤镇权对于错失良机,深感懊恼。
马特传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揣测,朱书珊的死亡和梅铎的恐吓事件是有关联的。
如果说梅铎是雷阿兹姆所痛恨的人,而现在汤镇权必须把握的就是得马上想办法说服可薇回到潘芭杜去,然后将梅铎送到匡提科--维吉尼亚州联邦调查局所在地,接受vicap的安全保护。
“跟vicap小组联系,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
汤镇权将车子纯熟的驶入法医部门所在的停车场“我来找梅铎法医。”
“汤队长,真不巧,梅铎法医刚和朋友离开。”警卫手往停车场的那端;指“喏,就那辆车。”一辆灰色的休旅车正驶出停车场。
“是什么样的朋友?”汤镇权担忧梅铎是否遭到挟持。
“不知道。”警卫被他急切的模样给惊骇到。
问不出线索,汤镇权赶紧回到车上,急速回转,轮胎在地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他十万火急的锁定那辆灰色休旅车。
他想要打电话联系梅铎,要命的是她有个叫人吐血的好习惯,就是下班后绝不使用手机。
扼腕之余,他也只有加催油门急起直追。
六十四号公路上,单可薇专心的开着车“梅铎,你这个车商办事效率真好,虽然是二手车,不过性能还挺不错的。”
“你的车送修了吗?”
“嗯,法兰克先生说可以帮我处理。”
说也奇怪,先是梅铎的车子遭到破坏,巧的是过没几天,单可薇的车子也跟着出状况,完全无法启动。
梅铎很希望这只是单纯巧合,就怕这都是蓄意的破坏行动。
“对了,小玺呢?”
“我大哥心血来潮说今天要去学校接她回潘芭杜。”
“你呢?还不想回潘芭杜?”她望了单可薇隆起的小肮一眼。
“你在赶我吗?少了我这技术优良的司机,你会很怀念的。”单可薇揶揄道。
“可薇,听我说,对男人生气只是跟自己过不去,他们天生少根筋,永远不懂女人。”
“你有经验?”
“当然,我也曾经结婚、离婚,跟普天下的男人相比,汤镇权这样的前夫是够好了。”
“为什么?”
梅铎先是一笑而过,半晌又道:“因为他对你有爱啊!”“爱?梅铎,是爱还是唉?”她倔强的不愿面对真心。
“是爱,爱情的爱。”梅铎说得肯定。
“这你又能分析了?”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单可薇发现她并不是冷漠的女人,她只是比较内敛,相对的,她看待事情总是用一种成熟理智的角度来分析。
“当然,我是旁观者,男人一旦深爱女人就会有弱点,汤镇权的弱点就是你,只要跟你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失控无法冷静,所以我肯定他是深爱你的。”
“胡说,我看他逃婚得挺冷静的啊!”她还是埋怨他。
如果不愿意,为什么不亲口来对她说,非要她在众目睽睽下,从第三者的口中得知他的拒绝,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羞辱,因为,他连面对她都不愿意。
“我看这种事情,还是汤镇权自己对你说明好了,要不然你会记恨一辈子的。”梅铎失笑。
“奇怪,后面那辆车很烦欸!是要超车还是想怎样?他已经尾随在我们后面许久了。”单可薇突然抱怨。
梅铎马上戒备的握住提包里的手枪,回头望着那辆车。
“我来甩掉他。”单可薇当机立断的说。
“等等,好像是汤镇权。”
“确定是他?”她的心陡然一沉。
他来干么?难道已经发现她的下落了?他会如何?是道歉,还是狠狠喝斥?单可薇揣测着任何情况。
就在她迷惘之际,车速缓缓慢了下来,汤镇权见机不可失,车子火速超前往右一横,硬是把她们这辆车强行拦阻下来。
奥--单可薇紧急煞车,这才没撞上去,可她的怒火却深深的被挑起来。
可恶的男人!就不能文明点,难道他忘了她是孕妇吗?竟敢这样对她。
汤镇权握着配枪上前来,厉声吓斥“下车--”
然而当车门打开,他看见驾驶者的脸孔后,方才的杀气腾腾瞬间全然消退“可薇!”取而代之的是和单可薇同样的震慑。
“怎么了?汤镇权。”坐在一旁的梅铎纳闷着他过分激动的行为。
“shit!梅铎法医,我以为你遭到挟持了。”他松了一口气。
“挟持?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以为她遭到挟持,难不成警方已经掌握到什么线索?
单可薇咬着唇不发一语,又气又恼的瞪着汤镇权,愤怒到眼眶里蓄满了泪。
望见她,汤镇权叹了一口气,转而对梅铎说:“上我的车吧,我送你们回去收拾,待会vicap会派人接你到匡提科去。”
“为什么?”梅铎问。
匡提科,维吉尼亚州联邦调查局所在地,她不解,好端端的她到匡提科去干么?
“路上说,我送你们。”他十分坚持。
“我自己有车。”单可薇倔强的说,转身就想上车去。
他抿着嘴,抢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逃开。
“可薇,车子没关系,我打电话让法兰克来处理就好。”梅铎试图转圜。
没了拒绝的理由,单可薇闷得不发一语,而汤镇权也始终没有跟她说什么,面对她的抗拒,他只有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强行将她带上车。
趁着将她送上后座的空档,他满是无奈的用指腹抹去她让气恼逼出的泪,让他的温柔仅仅在这瞬间浮现,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肃。
见汤镇权一回到驾驶座,梅铎快人快语的问:“是案情有了变化吗?”
“嗯,”他边开车边回答“还记得迪马斯吗?”
梅铎沉吟许久,想起来后点了点头“知道,不过,他已经服刑了不是吗?”
“是他的信徒为了复仇而来,雷阿兹姆牵涉朱书珊的命案,还有破坏你的车子和传真恐吓。”
“如果是冲着我来,可朱书珊又怎么会发生意外?”
“这部分仍是个谜,我还厘不清。”
“所以你们认为我得马上到匡提科接受保护?”
“是的。”汤镇权肯定。
“那可薇呢?”
“我会送她回潘芭杜。”
从后照镜里望着那写满倔强的脸庞,向来是紧紧跟随他身影的美丽双眸,此时却是孤傲的别向一旁,不愿面对他,令他万分无奈。
“你知道放射性铀吗?在你车上发现的鞋印残存有铀这种东西。”他问梅铎。
“是哪一种?因为经过处理后,铀的种类繁多,我知道cp&l的铀可以提供核能发电,联邦电力公司就是用铀能发电。”
“有没有可能,破坏你车子的人是在电力公司工作?”
“难说。”又是无解的推测,车上陷入一阵沉默。
回到梅铎家“我上去收拾东西,客厅留给你们俩谈谈。”梅铎贴心的离开。
“进去吧!”汤镇权说。
“不,就在这里谈。”单可薇不愿自己的私事影响梅铎,她选择在屋外。
多日未见,两个人却这么静默的站着,一时间谁都说不出第一句话来。
单可薇被寂静逼出了眼泪,尽管她不想让泪水显露自己的懦弱,她该狠狠的指控他的伤害,抗议他的所做所为,可是她却无法控制泪水,更无法控诉他在婚礼上临阵脱逃的伤人作为,只能默默的低啜。
为什么爱一个人非得这么痛苦?快乐如此短暂,痛苦却绵绵无绝期。
汤镇权深深的叹气,扬起手,抹去那无法停歇的眼泪,泪水沾湿了他的手。
“别哭,别哭”
眼泪雨似的落个没完,他望着这叫他怜爱却又无法放心的女人,心里恁是百般挣扎。
九年了,搁在心里的阴影没有消退,收到传真的时候,他是那么害怕恶梦会再来一回,他只是强作坚强,因为他是男人,可他脆弱的禁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之后,他再也无法勇敢坚强,因为他已经有了弱点,可薇、小玺还有正在腹中成长的孩子,这些都是他的弱点。
于心不忍,他把她轻轻的揽进怀里,把叹息全数抛向天际。
单可薇抗拒的推开他“你太伤人了、太伤人了!”她指控着,被泪水洗涤得灿亮的眼珠子,就这么凛凛的望着他。
“我知道,现在要祈求你的原谅是奢望,但是,还是请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