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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黎仁业又来了百货公司一趟,带著不同的情妇,又买了两双鞋,可是就只盯著她看,一句话也没说,但最后终究没能想起来。
再隔天,他放弃了,反正一位顾鞋柜的小妹,应该不会造成他什么威胁吧!再者他又不是闲闲没事干的人,他还有许多事业等著处理呢!
于是他不带一丝牵挂的去了趟马来西亚处理公务,怎料一回国,上餐厅吃个饭,又在坐电梯时遇上了颖心,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黎仁业是从地下室停车场上来的,手上还挂著他的情妇,而颖心则是在一楼等电梯,她独自站在电梯门外,圆圆的大眼睛不确定的闪烁著,鸡蛋形的小脸红通通的,水嫩嫩的小子邬向上勾,个子还是那么娇小,脸蛋还是那么稚气,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停住了一般
时间,这两个字提醒了黎仁业,两人初次见面离现在一定有段时间了,可是如果再提早个几年,她岂不还是个小娃娃?那她现在到底几岁了?十三?还是十四?
颖心一看见电梯里面的人,脸上虽然反射性的挂上微笑,因为对方带给她不少业绩嘛!可是双脚却在拒绝进入。
“不进来吗?”黎仁业等了会儿不见她行动,于是开口问。啧!真是个小女孩,怕他会吃了她吗?他胃口可没那么好,也没有恋童癖!
颖心怔了下,忙道了声谢,赶紧踏进去。
“几楼?”他问。
“呃十一楼。”她有点意外的盯著电梯上的灯号,上头正好亮著十一,不会这么惨吧!他们刚好要去同一个地方?
“吃饭?约了谁?”黎仁业边按关门钮边问,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像个严峻的监护人,这时心里的问号不禁又升上来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呢?
“呃朋友。”她心里犹豫著要不要告诉他。上次见他和山桂哥剑拔弩张的样子,可见两人有点过节,还是不讲明的好,只要双方别在餐厅里碰上就没事了。
“男的还是女的?”黎仁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只是不停的问。
“女的。”颖心直觉的撒谎。
“你打工的收入大概很不错,还能约到这种地方吃饭。”黎仁业平静无波的声音中似乎暗藏玄机。十一楼可是法国餐厅呢!两个小女孩约到这种地方吃饭,不是想尝鲜,就是她在撒大谎。
“偶尔也该奢侈一下,赚钱不花会得忧郁症的。”这个人真讨厌,站在后面就像个背后灵似的。电梯怎么还不动?真是急死人了!
她才这么想着,电梯终于开始动了,真是谢天谢地。
“我好像没问过你为什么要打工。”他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当然是为了赚钱啊!笨蛋。她在心里偷骂著,嘴巴仍说出那套老说辞“我姐身体不好,家里又需要钱,我只是替她的班而已。”
“家里需要钱你还跑出来奢侈,你不会是偷偷在搞援交吧?小妹妹。”黎仁业不觉露出鄙夷的神色,然而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不想看到她任人糟蹋,也不想看见她强颜欢笑的样子,直觉上,她应该是个受人保护的小甜心才对。
“你说什么?!”颖心不甘受辱,怒气腾腾的扭头瞪他。
“我说你虽然年纪轻轻的,但也要想远一点,用这种方法赚钱,把名声搞臭了,将来只有后悔的份。”
“你以为你是谁?我老爸吗?告诉你,我老爸都管不著我了,你又算什么东西?”她转身面对他,已经管不了礼不礼貌的问题了,只管发泄自己的怒气。“你自己的名声又多好了?一天带一个情妇,还不准她们有异议,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评断我?你不过是只比蟑螂体型大一点的臭虫而已,没什么好骄傲的!”
突如其来的一阵谩骂,让黎仁业倏地有所顿悟。
这小女孩的年纪绝对没他想像中的“小”光看她眼里迸射出的精光和她犀利沉著的言词,就可以想像得出,她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样稚龄。
“小妹妹”身旁的情妇想阻止颖心的出言不逊,可是黎仁业在她肩上施了点压力,不准她插手。
“你到底几岁了?”他正了正神色,禁不住要问。
“不关你的事!”颖心转身面对电梯口,不屑回答。
这时电梯停在四楼,两名中年人正想进入。怎料黎仁业按住必门钮,伸手将他们往外推,面不改色的道:“对不起,请搭另一部电梯,我正在教训我女儿。”
“谁是你女儿!”颖心骇然的出声抗议,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再次关上。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让你出去,我这个人是很有耐心的。”
这种人也敢跟人家谈耐心,说他没心没肝还比较贴切些!
“你这个神经病!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管我几岁、有没有在援交?!你再搔扰我,当心我叫警察!”
“叫警察来好抓你吗?从事性工作可是违法的。”他单眉一挑,一脸欠揍的样子。
“抓你这个混蛋!版你性搔扰!版你公然污辱!”颖心简直气炸得用力跺了下脚,想不到电梯竟就这么停下来了。
不会吧!这么不耐操,多久没保养了?
她呼吸一窒,转头有些晕眩的看着电梯门,这时电梯门突然轰地一声打开,她才恍然明白,原来又有人要搭电梯。幸好不是给她跺坏的,真是老天保佑!
其实以她娇小的身型,不及四十五公斤的重量,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让电梯失控,但气头上的她根本没法细想。
一时间,身后的黎仁业又想重施故技,伸手按住必门钮,但颖心不让他得逞,硬是用手挡住电梯门,压低身子钻了出去。
“喂,秦颖心!”黎仁业急喊,伸手没来得及抓住矮下身子的她,反而被要进入电梯的三名欧巴桑挡住。
颖心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最好不要再见了,大坏蛋!讨厌鬼!”然后毫不留恋的往楼梯间走去。
有机会还不开溜?她又不是白痴!
这时有股熟悉的感觉突地从记忆深处浮了上来,但颖心只是眉儿微微一皱,既而甩甩头,没去理会。
可另一头的黎仁业,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脑子却顿时明朗起来
啊!原来是她!那个倔强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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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桂哥,我的鞋带掉了,帮我绑。”
“山桂哥,我的蝴蝶结歪了,帮我重绑。”
“山桂哥,这题数学我不会,帮我看看。”
“山桂哥,你有没有带钱?借我两百块。”
“山桂哥,昨天借的钱还给你。”
“山桂哥”
十一岁的秦颖心很习惯的冲进六年级教室找黄山桂,好像下课的目的就只为了找他那么简单,而且每次都欢天喜地的来,得偿所愿的离去。
这一天,颖心又来了,可是她没见到心仪的黄山桂,却见到一名眼神不善的恶煞。
这恶煞其实长得挺俊的,甚至此黄山桂还要俊上几分,但他眼中的邪气让她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那邪气所伤。
她微微闪避的瞟了那人一眼,张口就要喊黄山桂的名字,可是他立时打断了她。
“黄山桂不在,要我帮你绑鞋带或是教你功课吗?小妹妹。”当时的黎仁业就很坏,他一脸高傲的扬著下巴,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戏谑的瞅著她,好像她是某种无法反抗的小动物一样。
“不、不用了。”她又不认识他,而且他对秦家的未来也没什么帮助。
颖心见黄山桂不在,转头就要离去,想不到黎仁业却伸手拦住她。
“不用那么急著走嘛!你来这里不是有事吗?说说看。”他一脸“求我啊”的高傲模样。
“我说不用了!”她想用力推开他,好让自己有逃走的空间。想来她真的有点害伯初见面的他,否则就不会用“逃走”这种字眼了。
“秦颖心,每个人都知道你在倒追黄山桂,倒追这种事你不是第一人,但你脸皮也太厚了点吧!每节课都来报到。”黎仁业不动如山,毕竟他是六年级的大男孩,不是她一个娇小的四年级小女孩可以推得动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要告诉山桂哥你欺负我!”她凶巴巴的对著他叫。
“哎哟!我好怕哟!我好怕黄山桂的其他追求者会跪下来感谢我哟!黄山桂只是看你年纪小,怕你哭著回去告状,才应付你的,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吗?”黎仁业毫不留情的取笑她。
“山桂哥才不会那样!你这个讨厌鬼胡说八道,他说我很可爱!”颖心生气的握紧拳头。
“长得的确是很可爱,”他轻佻的伸手捏住她小巧可爱的下巴,仿佛想找出她的五官到底有没有不可爱的地方“可惜个性一点都不可爱,像块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不要随便碰我!”她有些心慌的拍掉他的手。他的手好像有电似的,电得她全身麻麻的。
然而,手是拍掉了,却想不到黎仁业非但没退开,反而更近一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抓起来,脸上恶魔般的笑容逐渐成型。
“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颖心真的开始害怕了,她用力的踢动双腿,奈何双腿像踩在无底洞中,什么也碰不著。
“帮你一个忙,让黄山桂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将来记得要感谢我啊!”恶魔说著带她走了几大步,然后将她挂在讲台上方挂地图的勾子上。
“啊!放我下来!救命啊!”她尖声大叫,蹬得黑板砰砰作响,可是放眼望去,教室里的学生都在看热闹,还陪著那个恶魔哈哈大笑,没一个肯上前帮忙的。
全都是讨厌鬼!
“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哭,真是个倔强的女孩。”黎仁业退后几步,坐在前排的课桌上,仿佛在欣赏著自己的杰作。
“这是在干什么?”一声冷淡的询问自门口传过来。
“山桂哥!”颖心看到了救星,精神为之一振,露出欣喜的笑容。
而黎仁业看见来人,则大声鼓动著旁观的同学“好啊!白马王子终于登场了,快给一点掌声鼓励。”
同学们非常捧场,个个开心的跟进拍手。
“黎仁业,你怎么这样,万一弄伤秦颖心怎么办?”黄山桂看了一眼挂在黑板上的颖心,慢吞吞的走向黎仁业,似乎也不急著放她下来。
“我这是在帮你耶!你不是说她太黏人了,很恐怖吗?”
“山桂哥”他真的那样说吗?他认为她是块牛皮糖?他认为她很恐怖?
颖心期盼的看着黄山桂,希望他做辩解,可是他并没有否认黎仁业的说法,只是接著道:“那也不该这样作弄她,万一她吓著了作恶梦,她老爸还来跟我爸要收惊费,那不就麻烦大了。”黄山桂边说边转身走向颖心,并把她给放下来。一切的动作都是那样慢条斯理,仿佛她是一件挂在墙上的外套一样。
“哪会?你看她从头到尾一滴眼泪都没流,一点也不好玩。”黎仁业靠过来,手捻莲花指,轻弹了她的眉心一下。
“走开!别碰我!”颖心揉揉眉心,很自然的往黄山桂的身边靠拢。虽然他也许真的觉得她很黏人、很恐怖,但她却很容易就原谅他,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喂!秦颖心,你吓到的反应不会是哭不出来吧?”黎仁业又弹了她一下,不管她怎么躲,就是躲不掉。
“别再惹她了,黎仁业。秦颖心,快上课了,回教室去吧!”黄山桂对他说完才对颖心说。他不只行动慢条斯理,连说话也是这样慢吞吞,这世上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他快得起来。
“我刚好知道一个最古老、最有效的收惊方法,”黎仁业毫不在乎的将黄山桂推到一边,一脸邪佞的看着她。“我阿嬷说的,被吓到的人,吃一口吓到他的那个人的口水就好了。”
说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颖心,凑上唇去,以舌头撬开她的唇,在她口腔内搜括一圈,马上又伸了回来。
嘿嘿!他也怕被这个倔强的小女孩咬到舌头啊!
“哇!呸呸呸!好噁心!你怎么可以这样?”颖心瞪大眼,一回神连忙掏出手帕,拚命的擦著舌头,一脸厌恶的模样,泪珠跟著滚了下来。
“看吧!哭了、哭了!真有效啊!哈哈哈”黎仁业奸计得逞,快乐的不得了。
“黎仁业”黄山桂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同情的看着有些可怜的颖心。
“你这个讨厌鬼,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她奋力将擦过嘴的手帕丢向黎仁业的脸,心中发誓从此跟他誓不两立。
手帕似乎舍不得从黎仁业脸上掉下来,于是他只好伸手将它扯下来,揉了揉那微带湿气的上好布料,对她呛声“这个讨厌鬼说不定将来会娶你,那你一辈子都得对著自己最讨厌的人了,恭喜你啦!”
“我才不会那么倒楣!因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讨厌鬼!”她抹了把眼泪,负气的转身离开六年级教室。
后来整整一个月,颖心没再踏进过那间教室。然后寒假到了,她在社交场合上见过黄山桂几次,对他的态度转为礼貌性的问候;寒假结束,黄山桂主动告诉她自己每个礼拜六会去图书馆,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
至于黄山桂为什么不再觉得颖心恐怖了呢?也许是她突然不缠他了,让他有点不习惯吧!而且冷静想想,她其实真的长得很可爱,而且从不无理取闹,不那么黏人的时候,实在是位很好的女孩。
就这样过完一学期,黄山桂毕业了,秦家却破产了,颖心忙著应付接下来的棘手问题,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至于那个讨厌鬼,哼!她想都没想过他。
虽然偶尔作梦会梦见自己被鬼亲了,虽然偶尔看到接吻镜头会想起自己的初吻是怎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但其他时间,真的,她一次也没想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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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心当然没有傻得劳动她的小短腿去爬楼梯,她可是等了十分钟左右才搭另一班电梯上去,以免碰到那个讨厌鬼。
幸好她有提早出门的习惯,而黄山桂则从来不准时,总会迟到个几分钟,所以颖心到达十一楼时,恰好在门口碰到他,一秒不差,没有谁等谁的问题。
用完餐,两人小口的品尝著调酒,暂时忘记外在的一切,享受这偷来的悠闲。
“天啊!我们都快老了耶!很难想像自己曾经那么幼稚过。”黄山桂斯文的喝著调酒,脸上带著怀念的笑容。
“那是你,我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老了哦!”颖心调皮的说。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因为她不只外表很幼齿,连心境都还保持著十几岁时的活泼。这大概是一种期待吧!从来没空挥洒青春的她,一直期待有一天能尽情欢笑,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不用担心经济来源。
也就是说,她还在蓄势待发的状态啦!
“你小时候很爱绑蝴蝶结,怎么现在把头发剪短削薄了?还没学会怎么绑蝴蝶结吗?”黄山桂问。
她笑笑,拉了拉颊边的短发,老实道:“主要是为了整理方便啦!不过有一部份原因是这样方便我装年轻骗客人的钱。”说完,她心虚的吐吐舌头。
“当我听说你家破产、父亲自杀时,简直震惊得不敢相信。以你小小的年纪,要承受这种巨变,相信是经历过不少苦难吧!”
颖心耸耸肩,努力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是啊!不过我还活著,不是吗?”不像她那没志气的老爸。
“你真的能调适从富贵化为平凡的生活吗?”他对这点似乎很感兴趣。
“当然有段时间很难接受,不过不这样也这样了,其实过惯了,平凡人的生活并不差,至少我的朋友都是因为我这个人而和我交朋友,不是因为我家有没有钱。”她说完轻轻一笑。
“你真坚强。”他赞许的道。
“有九成都是臭屁的啦!”颖心皱皱小鼻子。
“看来你过得不错,男朋友交了几个啦?”他似不经意的问。
“不错也还有个错字。男朋友啊!自从五年前分手后,就再也没人追过我喽!我大概是那种很没有男人缘的女人吧!”事实上,男人一听说她有个母亲需要特别照顾,十个有九个都会打退堂鼓,剩下的那一个,不是单纯就是纯粹想偷香而已。
黄山桂取笑道:“也许是因为你太常装可爱,所以老是被人小看了。”
“这倒是。你不知道,我的长辈缘特好的,老是有欧吉桑、欧巴桑想收我当乾女儿。但我又不是没亲人,才不要那种突然冒出来的乾爸、乾妈呢!”
“认几个乾爸、乾妈也不错呀!饼年过节有红包拿。”
“装可爱骗钱已经叫我够罪恶了,别再叫我更无地自容了。”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唉,再见到你真好。你知道,我一直想交几个真心的朋友,那种实话实说,不会只说表面话的朋友。”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真的。”她诚恳认真的说道“虽然我现在不绑蝴蝶结了,也没功课可以请教你,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是啊!请了一小时外出来跟我吃饭,想必是急著和我恢复友情喽!”黄山桂狡猾的笑着。
言下之意,他在调侃她像小时候那样倒追他,对他的企图心仍然明显。
颖心有点小尴尬,但也不示弱的反开他玩笑“我才想不到你会约我出来咧!说,是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啊?”
“糟糕,被你发现了。”他赶忙将脸用手一遮,故作露出马脚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笑,愉快的聊著天,说著小时候的趣事,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这时,颖心发觉自己对他的感觉跟小时候没两样,只把他看成一个斯文帅气的大哥哥而已。
经历过感情的洗链,她也懂得什么是恋爱,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了。只是,她还把他看成对象吗?
这点得靠未来去证明,毕竟长大了,知道什么是现实,感情不是你要它来它就来的。
她已经变成一个平凡的女人了,而他仍然在做他的白马王子,灰姑娘的故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心里当然是期望的,只是,为了谁呢?
为了自己逐渐逝去的青春,还是为了家里那可怜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