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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水凌第一次出国,庆祝她二十岁的生日。
这几年不仅是台湾,连东南亚、日本及大陆地区都弥漫着一股哈韩风,范水凌当然也不例外,首次出国游玩,她选择的城市就是韩国的首都--首尔。
由仁川机场要前往海的另一边的首尔,必须搭乘渡船,这艘渡船非常大,汽车可以直接开上去,甚至游览车、水泥搅拌车都是船上客,一次约可载运二十多辆车子。
水凌登上渡轮上层的甲板眺望海景,船尾有成群海鸥飞翔跟随,有人拿出饼干抛出船外,马上有海鸥疾飞过来叼走,争相抢食的模样实在有趣。
“韩国!我终于到韩国了!”水凌对着滔滔白浪大声呼喊,旁人频频对她投以怪异的眼光,快乐的水凌却一点都不在意。
苞她相偕前来的是手帕交何爱爱,她们同样是二十岁,两人早在十五岁高一时就认识彼此了,一直到现在感情还十分亲密。
“真是谢谢你,爱爱!要不是你先借我钱,替我凑足旅费,我到二十岁都还出不了国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哎哟!这点小钱算什么,我家那么多阿姨,她们随便买一个皮包,就比你的旅费贵好几倍!”爱爱不以为意地撇嘴说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跟这种便宜的旅行团呢!吃不好又住不好。”
她出国一向是参加五星级豪华团,这次是因为配合水凌,才破例跟这种不到一万元的旅游团。
“真是委屈你了。”水凌好感动。“为了我,你愿意勉强自己!”
“谁教我们是死党呢!”爱爱笑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有挥霍不完的钱,可是我的父母根本不理我,我只有你可以作伴啊!”爱爱的家世背景很特殊,她是大富翁何亨众多情妇之一生的孩子,何亨十分花心,一个情妇换过一个,爱爱就是在不同情妇照顾下长大的。
范水凌点点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好友。“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我家很穷,三餐都无法温饱,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让我补习,我又不太会念书,所以只考上私立高职”
“可是,”爱爱爽快地接口。“就因为这样,我们才能认识,才能做好朋友啊!”爱爱就是讨厌念书,家里有钱栽培她也没用。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两年前的事了。水凌感激地说:“我高职毕业那年父母亲车祸身亡,也是你让我住到你家里,让我有栖身之所,更没收我房租,我欠你很多人情,这辈子铁定还不完。”
“我们两人的家世背景有天地之别,可是,我们居然会成为好朋友。”爱爱莞尔一笑。“这要好好感谢命运的神奇安排。”
到了首尔,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导游再三叮咛着:“这个月刚好是首尔的雨季,随时都可能会下大雨,大家一定要准备雨具”
下雨不就什么都不用玩了?看来,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啊!水凌不由得在心底犯嘀咕。
大伙上了旅游巴士,忽地一阵骤雨急下,豆大的雨滴猛地击打车窗。
盯着雾茫茫的车窗,水凌心底泛起一种奇怪的预感,她总觉得这趟旅游将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还是足以改变她一生的事
坐在旅游巴士里,导游开始自我介绍。“欢迎各位来到首尔,我叫彼得,我的祖父从打韩战的时候就来到韩国,然后定居在此”
接着他介绍身旁的跟车小弟。“他叫允祥熙,你们大家直接喊他的英文名字威廉,他负责替各位打理行李、餐点等事务。”
身高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允祥熙一站起来,马上引来女性游客们的暖昧尖叫--
“哇塞!”
“好帅喔!”
这一团几乎全是年轻的女孩,她们当然马上就对眼前狂野潇洒,有着运动家健硕体魄的允祥熙起了莫大兴趣。
“好帅!”何爱爱的嘴巴张得好大。“我长这么大,没看过这么十全十美的男人。”她小声对水凌说:“这种男生让我跟他上床一次,我就心甘情愿,死而无憾了!”
“你喔!真是花痴一个!”水凌取笑她。
爱爱当然不以为意,她跟水凌太熟了,她们几乎无话不谈,没有任何秘密。
“威廉会来当小弟是因为家境贫穷,”导游把允祥熙的身世说得很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好让大家在旅程中多给一点小费。“他是单亲家庭的小孩,有个酗酒的爸爸,常常跟他要钱,他自力更生,半工半读到大学毕业,不久前才从军中退伍,相当难脑粕贵”
“哇,他不应该是威廉小弟,应该是威廉王子才对嘛!”爱爱为威廉的出身打抱不平。“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家境会这么糟糕呢?上天真是不公平!”
水凌的视线怔怔地凝聚在允祥熙的脸庞。她从来没有看过存在感如此强烈、几乎教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
他蓄着俐落的五分头,脸部线条刚硬,单眼皮,眼神冷冽,挺直的鹰勾鼻,唇型略薄,弧度却非常优雅,肌肤黝黑且结实,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他的确是个让女人看一眼就会怦然心跳的男人!
就在水凌打量他的同时,允祥熙的视线正好也朝水凌这边射过来。在这群团员里,他认为范水凌最特别、最具有个人魅力。
她有着乌溜溜的大眼,长长的睫毛,可爱的小嘴微微张开,白嫩的脸颊泛着淡淡红晕。她自然,毫不矫揉造作,跟坐在她旁边的女孩是完全相反的类型。何爱爱就像是人工产品,经过加工改造,失去了该有的纯朴和自然,
两人视线一交接,水凌不由得面河邡赤地低下头,爱爱却热情大方地对他微笑打招呼。水凌不由得丧气地想着,他才不会对自己这种黄毛小丫头有意思,他会看上眼的一定是爱爱。她跟爱爱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仆人和公主,爱爱浑身上下有着贵妇千金的架式和气质,身上穿的衣服件件都是万元起跳,而她却寒酸得像是灰姑娘,身上全套装备不超过一千元。
威廉的五官俊挺有型,尤其那双深幽的眼眸,充满了魔力,却严峻地不对任何人释放。再仔细一瞧,他眉宇间的英气、坚毅的眼神与表情线条,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那是属于成功人士皆有的特质。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穷人家的小孩。”一路上,水凌偷偷瞄了他好久,不由自主地说出心里的评论。
“怎么说?”爱爱好奇。
“没有啦”察觉自己的失言,水凌连忙含糊带过,爱爱也没有再多问。
她们一路愉快地到达旅馆,下车后,导游分配好房间,让大家先回房间把行李放好,然后再去吃晚餐,享用韩式烤肉。
两人走在允祥熙后面,爱爱盯着他结实的臀部,情不自禁地说:“水凌,你看他的屁股,看起来好可口,我真想狠狠地咬下去!”
看到爱爱垂涎三尺的模样,水凌却是一脸惊慌。“怎么可以?!咬下去他会痛耶!”
走在前头的允祥熙闻言差点笑翻天。他对单纯的水凌又多子几分好感,对于作风大胆,不断对他抛媚眼的何爱爱则是敬而远之。
“喔~~我真想跟他来个一夜情!”爱爱边走边握拳祷告。“请上帝赐给我机会吧!这几天看看有没有好时机不然我用钱买他一夜好了!”
“你想要在异国发展恋情吗?”水凌不解,难道她的好友是玩真的?
“对啊!”爱爱迷恋地望着人高马大的允祥熙。“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他了!”
“我真是服了你,现代豪放女!”水凌开玩笑地说着。
爱爱是离经叛道、开放大胆的新新人类,她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千金,什么都敢做,尤其喜欢流连夜店,只要看上眼的男人,毫不介意来个一夜情,但这样的她,却常对水凌抱怨没一个令人满意的对象。
她常常取笑水凌二十岁了,还是青涩的处女,水凌对她的嘲笑不以为意,她总说自己是保守传统的,想把第一次留给未来的丈夫。
听着她们的对话,允祥熙在心底暗笑。这一群来自台湾的女孩,以为他听不懂中文,就在背后大放厥词,殊不知他的母亲可是道地的台湾人!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从不承认自己会讲中文,甚至厌恶体内有一半台湾人的血统。
打从有记忆以来,他总是看到父母不断地争吵。
他的父亲允博凯是道地的韩国人,母亲江美雯则是台湾人,他们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相遇,很快就坠入情网,拿到学位后,两人顺利成婚,江美雯怀抱着梦想,跟允博凯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韩国生活。
当江美雯发现不能适应时,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她已经怀孕。生下儿子允祥熙之后,允博凯彷佛变了个人似的,消沈又颓废。他顶着留美博士的学历,却无法适应社会的阴险狡诈、你争我夺,渐渐地,他不愿再出门工作,只喜欢躲在家里喝酒,坏情绪一来,就拿妻小出气。
“都是你们,害我工作不顺利,你们母子是我的克星!”他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妻儿身上。
在允祥熙记忆中,母亲每次挨打后就离家出走,次数多到数不清,最后却总是又会回来。但父亲染上酒瘾后,每每在神志不清时对他们母子拳打脚踢,发泄他的不顺。
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里,江美雯流干了泪水,最后心一横,选择离开。
允祥熙在十岁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之后,就再也没看过母亲了。
他一直怀抱着希望,认为母亲还会回来,始终不相信母亲会抛弃他,但是,等了几个月之后,他彻底失望了。
案亲开始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推到儿子身上,他变本加露地对待唯一的亲生儿子,常常把他打得遍体鳞伤。
“你跟你妈一个贱样,不好好揍你,你不会听话的!”父亲字字句句都是伤人的无情辱骂。“你妈抛下我们,跟别的野男人胞了,那种污秽淫荡的女人,会不得好死!你以后不要相信女人,女人就像吸血鬼,会吸干你的血,吃完你的肉,就把你抛得远远的,你听到没?!”
尽管天天被毒打,允祥熙仍认为这并不是父亲的错,而是母亲。因为她跟别的男人跑了,才会让父亲这么痛苦
终于有一天,允祥熙得以脱离苦海,救星来了!
社会局的社工把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允祥熙送急诊,复原后,他被带到寄养家庭,允博凯则被强制送到疗养院,接受长期治疗。
允祥熙长大后,听父亲的朋友谈起,这才明白父母之间的故事。
原来,当年父母的结合还是一段佳话,郎才女貌,不知羡煞多少在美求学的同窗。只是很讽刺地,最后这个童话还是破灭了!
许多年后,允祥熙靠着自己半工半读念完大学,服完兵役,这时父亲也出院了,他不忍心见父亲无家可归,自己又四处工作居无定所,便每个月拿一笔钱给父亲的友人,托对方照顾父亲。此时允博凯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差,酒瘾也并没有全部戒掉,每天仍不忘小酌一番,随时都会伸手跟儿子要钱买酒。
那段可怕、悲惨的过往,表面上已经过去了,但在允祥熙的心里,始终有着一块阴暗、痛苦,没有人能触碰的伤口。那是一段不堪入目的回忆,母亲也一直没有音讯,一转眼,他二十五岁了。
这时,一切有如荒唐无比的笑话,这个狠心抛弃他的母亲居然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了,还派许安杰找上门,希望说服他到台湾接掌“长熙集团”
那段让他自卑的过去,以及昨夜许安杰律师的来访,激起允祥熙一肚子的愤怒和怨恨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极度不喜欢!
收回思绪,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
此时,与爱爱一起提着行李走入电梯的水凌,刚好瞥见允祥熙站在落地窗前,默默燃起一根烟,望向窗外。那背影,竟是如此寂寞,让她感到迷惘。
她觉得,他是个孤独的人,而那种孤独甚至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总觉得”电梯门关上后,想着他,水凌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了。“那个威廉,他是个很孤独的人”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爱爱眼神怪异地看着水凌。“你小心点,当女人觉得男人很孤独的时候,就表示对那个人有特别的情愫了。”
水凌的脸莫名胀红。“拜托,你想到哪儿了?我随便说说,你别胡思乱想。”
爱爱不是滋味地提醒道:“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那个威廉我订下来了,他是我的,你不准破坏!”
“你说到哪儿去了?”水凌不满地嘟起嘴。“我什么时候跟你抢过男人了?何况我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的承诺,让爱爱安下心来。
“可是。”水凌疑惑地问道:“这种事也不是自己喜欢就可以,你要怎么去接近威廉?只有几天的时间啊。”
“这就不是你管得着的范围了!”爱爱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说得也是。”爱爱勾引男人很有一套,那个威廉保证会被她钓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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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凌没想到自己跟韩国真是相克,刚到首尔,就处处不顺。
第二天回到旅馆,她正要下巴士,一不小心踩了个空,就摔了一跤,一时竟站不起来。
“水凌!”爱爱吓得哇哇大叫。“要不要紧?”
“痛”膝盖受伤,水凌痛得小脸皱在一起。
导游彼得赶紧过来关切“请你先忍一下,等一下回房后我叫威廉拿医葯箱给你敷葯。”
水凌痛得无法走路,连走到电梯都有问题,更遑论是拿行李,允祥熙上前一看,马上义不容辞地用英文说:“来!我背你。”
“不!我”她羞怯地正要拒绝,魁梧的他却已经轻易地就把她抱起来,四周马上响起一片喝采声--
“哇!好厉害!”
“酷毙了!”
这种子载难逢的机会,却独独被范水凌给碰到了,这些对允祥熙有意思的年轻美眉个个又羡慕又妒忌。爱爱也脸色大变,又气又恨。
无端成为众人的箭靶,水凌害羞地把整张脸贴在允祥熙的背上,不敢看任何人。他背上的肌肉好坚实,令她不由得深深呼吸他身上的气味。他的身上好像有股人参的味道,听说韩国男人都吃人参,所以长得人高马大,他也是吗?
允祥熙背着水凌回到房间后,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不久又回头来敲门。
爱爱一开门,看到他手里提着医葯箱,因为不想让他跟水凌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马上用英文说:“我来就好,我会帮水凌敷葯。”
她抢下医葯箱,然后关上门,回头对水凌说:“医葯箱来了,我帮你消毒伤口。”
“你会吗?”水凌怪疑惑地望着爱爱,据她所知,爱爱一点医疗经验都没有。
“随便弄弄就好!”彷佛是故意的,爱爱把一大瓶碘酒直接往她伤口上倒。
“好痛!”水凌痛得忍不住尖叫。
“活该!”爱爱毫不同情地奚落着。
“你怎么这样”水凌痛得要掉下眼泪了。
“谁叫你让威廉背你。”爱爱相当不爽。
“那是因为我受伤会发生这种事情,又不是我愿意的啊!”水凌一脸委屈地解释。
爱爱却不讲道理,她霸道地认定水凌就是要抢她喜欢的威廉。
一整晚,爱爱都不跟水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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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的第三天,一行人来到韩剧“沙漏”拍摄场景的正东津车站附近,绵延的铁道与碧海蓝天呈现眼前,景致极美。车站旁边就是一处海水浴场,洁白沙滩上自粕以看到成群的戏水人潮。月台旁的面海座椅常可见到情侣卿卿我我,耸立的白色石雕则添加了几许艺术气息,成了游客拍照留念的最佳场景。
水凌不顾脚伤,跳上月台,想要拍照做纪念,她和爱爱帮对方拍照,爱爱今早已经平抚情绪,又开始跟她有说有笑。
“好了吗?”爱爱在月台下喊着。“一、二、三”
冷不防,水凌受伤的那只脚一个踉跄,眼看就要从月台上摔下来。“啊--”
“小心啊!”爱爱尖叫。
正在不远处的允祥熙眼明手快,同一时间冲过去,在水凌摔下月台时,他也结结实实地接住她。
再次碰触到他强壮的身躯,水凌马上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如触电一般,浑身颤抖起来。他的见义勇为,让水凌深深感动着。
“威廉”水凌的脸有如红苹果。“不好意思,谢谢你救了我”
允祥熙用英文温和地道:“别介意。”他轻轻放下她,又很快隐遁在人群中。
水凌呆呆望着他离去,每一次和他的照面,都成为她心中珍贵而美丽的回忆。
“水凌,你搞什么?!”爱爱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呼小叫,这让水凌回过神来。“我说过了,不准你接近他!”
“我又不是故意的”水凌觉得无辜极了。
其实爱爱超级不爽也是有原因的。
来到首尔,尽兴走了一天的行程后,旅客们大都疲惫地回旅馆休息,水凌也不例外,就独独爱爱不是。夜越深,她越是精神奕奕,她每天晚上都跑到首尔的舞厅、夜店,酒吧,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她是单身女子,又是观光客,导游当然会担心她深夜外出的安全问题,于是便麻烦允祥熙跟着,爱爱也大方地付很多小费给他。看在小费的分上,允祥熙虽然不耐,还是陪在她身旁。
在夜店里,穿着性感的爱爱身边总围着一堆蜜蜂,她四下寻找像裴帅一般的韩国大帅哥,好共度良宵,可是一连几天下来,她都败兴而归,全店里最无懈可击的男人,仍属眼前的允祥熙。
很多次,爱爱都故意借酒装疯,倒在允祥熙的怀里,酥胸半露,卖弄風騒,偏偏威廉都不为所动,他总像尊木头人,任凭爱爱再怎样费尽力气,威胁利诱,终究无功而返。允祥熙总是以一贯冷冰冰的态度,安全护送她回旅馆。
今天,是在韩国的最后一个晚上。
“水凌,你今天陪我去酒店喝酒。”爱爱盛气凌人地下命令。
她就是这样,有着唯我独尊的大小姐脾气,很少人能够容忍,所以爱爱一直没有深交的好朋友,除了水凌。
爱爱经常一个脾气不好,就对水凌发飙,水凌却都不以为意,因为她明白爱爱很可怜,明明很需要父母的爱,却总是被他们冷落。
“我又不会喝酒”水凌一脸无奈。“况且这几天不都是威廉陪着你吗?”
“哼!我不需要他了!”想到他就有气,爱爱一脸郁卒。
“怎么了?”
爱爱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忿恨地说:“他是性无能!”
“你怎么这么说?”水凌目光一闪,心想难道他们已经上过床了吗?不知为何,忽然滑过一股莫名的怅然。
“不然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我的美色?”爱爱气馁极了,气冲冲地道出这几天允祥熙的表现,简直就像木头一般,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听到这里,水凌不可思议地松了口气。她识相地不再刺激爱爱,若是爱爱千金大小姐脾气发作,那可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柔声安抚着爱爱。“好啦!好啦!我陪你就是了。”
在首尔的最后一夜,正值荳蔻年华的两名女孩结伴来到市中心的pub。
店内充斥着五光十色的灯光,以及震耳欲聋的震耳音乐声,爱爱兴冲冲地点了酒,也替水凌点了杯鸡尾酒。
“我不会喝酒!”水凌拒绝。
“这不会醉的啦!”爱爱随口胡扯,其实她替水凌点了高酒精浓度的鸡尾酒。
“那就好。”水凌安心地喝了好几口。“嗯,有樱桃的味道耶,我喜欢!”她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边啜饮着鸡尾酒,一边看着爱爱极度疯狂的一面。
彷佛是发泄一般,爱爱在舞池里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疯狂地扭动身体,冶艳的模样很快就钓上舞池里最帅的男子。
爱爱攀上前,双手紧勾着他结实的手臂,帅哥也毫不客气地抚上爱爱的俏臀。“honey,我们走吧!”
水凌傻眼,怎么不到五分钟就变成这样?她连忙叫住爱爱。“爱爱,那我怎么办?”
“你坐计程车回旅馆吧!”
“啊?可是--”水凌才刚要站起身,忽然觉得脚下的地板开始旋转。
怎么会这样?她脚步踉跄,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头好晕又好想吐,她从没这么严重的晕眩过。
天啊!她一定是喝醉了!那杯鸡尾酒的后劲真强。
“爱爱”水凌叫住好友。“我头好晕”
“有什么关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爱爱大为光火。她现在只觉得带水凌到pub来真是碍手碍脚,早知道就不要带她出来,自个儿寻欢作乐还惬意些。
“好啦,我自己回旅馆就是了”水凌无奈地道。幸好身上有带旅馆名片,首尔治安还不错,加上她朴素轻便的穿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走到外面的大马路上,她挥手招了计程车,拿出名片跟司机比手画脚地沟通,顺利地往饭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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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城饭店1306号房
带团的工作明天就结束了,允祥熙数数荷包,如他所料,所有的美眉都被他的外型和绅士风度迷得神魂颠倒,对他趋之若骛,也让他轻轻松松就赚饱了小费。
说实在的,跟团小弟的工作看似轻松,其实却不容易。面对四面八方的各路旅客,你永远不晓得他们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葯。
就像那个叫何爱爱的女孩,表面上装得娇羞可人,可是眼神却像想吃了他一样,不断地发出邀请,若不是他对女人向来敬而远之,还真可能会因为生理需要而要了她。
他又想起了范水凌。她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很难想象她和何爱爱会是好友。她对人很和善,替她拿行李时,都会出声道谢,也不像一般女孩子拚命血拼奢侈品,她买的大都是食谱之类的书籍。
整理好行李,允祥熙轻轻松松地洗了个澡,随意披了浴袍从浴室走出来。最后一晚,他的待遇还不赖,独自住了一间双人房。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了。
他由门上的猫眼望出去,一看见来者,脸色丕变。
西装笔挺,充满绅士风度的男人,风尘仆仆地站在1306号房间门口--又是许安杰!
这许安杰还真神!无论他到哪里,他都能找到。
他不想见他,但是,又不想玩捉迷藏的游戏,那太没种了。于是他干脆把门打开,直接面对。
“怎么又是你!”他的口气恶劣极了。
“是我。”许安杰仍不死心,想说服允祥熙。“祥熙,听我说,江夫人”
砰!听到这名字,允祥熙二话不说,用力把门甩上,又把许安杰关在外面,不给许安杰说话机会。
他永远不想再听到关于母亲的事情,永远不要!
他对母亲的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当年她可以抛夫弃子,不告而别,在十几年后竟若无其事地寻求原谅,想用金钱来弥补?门都没有!
这种丧尽天良的虚伪女人,没资格做他的母亲!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拨了电话向饭店叫了烈酒。现在只有酒能够平复他的愤怒!
过了一会儿,酒送来了,望着酒杯里摇晃的液体,他撇撇嘴,或许他也遗传了父亲的嗜酒基因。
一杯接一杯,不知过了多久,允祥熙终于醉了,他裸着身子躺在大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庆城饭店,水凌坐上了电梯,脚下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她跌跌撞撞,扶住墙壁拚命地深呼吸,想让自己清醒点,可大脑完全不听指挥。她好像行走在狂风中的吊桥上,整个人歪歪斜斜的。
“1308号”她寻找着自己的房间号码。
她仔细注视每一个房间的门牌号码,怪的是为什么号码看起来都歪歪斜斜的。
总算找到了,水凌颤抖着手用钥匙打开了门,她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黑暗中,她隐约看到白色的被单,床就在那里,她现在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