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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张逐梦找到张有怀,把王明凤的情况一说,并说王明凤明天在家等他去她家治眼疾,张怀有掏出五块钱来说道:“逐梦,我也不知这五元钱能不能买到一罐槐花蜜糖,反正我也没有再多的钱,你从你家里拿一罐蜜糖,我明天带给那明凤姑娘,这槐花蜜糖也是其中的一味药,看在我俩要好的份上,你就卖给我一罐。”
“快把你的钱收起来,我家是养蜂人家,还少了一罐蜜蜂糖钱。”张逐梦回去取了一罐一斤装的蜜糖给了张怀有。
张怀有拿着一罐蜜糖,高兴得嘴都笑歪了,把五块钱塞进张逐梦的衣兜中,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这钱你不收就是嫌钱少了,那这罐蜜糖我也不要了。”见张怀有如此说,张逐梦就没有再客套,把钱收下之后说道:“明天我还要赶回蜂厂去上班,我先回去了。”然后张逐梦就回家睡觉去了。
张怀有拿着一罐槐花蜜糖喜滋滋地收好,来到自己父亲床边,问道:“父亲,红旗公社厚垢大队王家岭村王明凤五岁发病,突然就看不太清楚东西,她的眼睛时好时坏,发病时还伴有头痛失眠的症状,请问她这眼病是什么病呀?用中草药能够治愈吗?”
张怀有爹也六十多岁的老人,张怀有也是他老来才得到的儿子,老夫妻二人将他视为掌中珍宝,不想自己二人老了,儿子也大了,找对象却成了一个大问题,自己夫妻俩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此问题,好在自己儿子却很孝顺并没有因此埋怨自己的父母亲俩人。今见儿子高兴,来到老两口房中来,请教起一些医药方面的知识来。
“根据你说的症状,结合我们这一带常见病症,这个王家岭姑娘应该是犯了青少年青光眼病症。你把脉看一下,脉象迟缓深沉,就是阴虚肝旺,兼感风邪之症,用石决明、白蒺藜、决明子平肝、清肝而明目,且有降眼压作用,是本方主药;防风、羌活、白芷、细辛祛风止痛;密蒙花、蝉蜕疏风清热,兼有退翳明目之效;本方风药较多,易伤阴生燥,故用生地滋阴润燥明目;白术健脾燥湿而扶正气。标本兼顾。诸药配伍、共奏平肝清肝、疏风止痛、滋阴明目之功。”张老汉一气说了这么多话,就咳嗽起来,见自己说了这么多,怕张怀有记不住,就披衣起来,开了一张药方出来,只见药单子上写道:
用料:石决明48钱,白蒺藜、白术各20钱,决明子30钱,防风、羌活、蝉蜕、密蒙花、白芷各12钱,细辛6钱,生地40钱。
用法:水煎服,每天1剂,每天服2次。
作用:平肝养肝,疏风止痛,滋阴明目。
好在这些都是一些常用中草药,平常家里也有储备,他就按照药方,抓了三日的用量,用草纸包了六包,他也知道这些中草药苦涩难以吞咽,就把那罐从张逐梦家里买的蜜糖也一并带上,用一个解放书包包起来,准备明天带去王明凤家里去。
第二日,张怀有早早起来,跟小队长张根有请了假,跟自己父母说了一声,要去红旗公社厚垢大队王家岭。
张怀有走在路上,五月中旬的天气亮得早,禾苗已经有尺许高了,满眼是青翠的禾苗,鸟儿也歌唱起来,燕子在各家各户来来回回穿梭忙碌着,因为此时新的雏燕已经出来,他们在田间地头忙碌,忙着投喂小雏燕。张怀有此时格外兴奋,他听说谁治好了王明凤的眼睛,她王明凤就嫁给谁,这么说,他多么希望自己父亲昨天晚上开的药方能够对症,医治好王明凤的眼睛,自己娶她进门的希望就很大,自己结婚成家就有可能,这能不让他张怀有高兴和兴奋吗?!眼见自己成家的夙愿就要达成,他觉得天是那样的瓦蓝,风儿吹在身上格外的凉爽,一切都朝着自己心想事成的方向上发展,他能不心情舒畅吗?
他双脚走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王家岭,眼见就来到姑娘王明凤家里,他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用尽量和缓地语气问道:“请问,这是王明凤王姑娘家里吗?”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位穿粗布衣服的大姑娘来,大姑娘中等个子,眉目清秀,只是眯着眼睛,看人有些困难。姑娘睁开眼睛来,眼前一位模糊的人影,看上去一个大高个子的年轻人,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姑娘开口问道:“我就是王明凤,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怀有见眼前姑娘,中等身材,不胖也不太瘦,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除了眼睛有些眯着睁不太开眼睛,其他哪里的条件都十分中他的意。
见大姑娘问自己,张怀有连忙自我介绍起来,说道:“我是红旗公社太阳村张家村人,我叫张怀有,张逐梦昨天跟你打过招呼,听说你眼睛有些不太好,我特地过来看一下你的眼睛来了。”
“哦,你就是张家那小子的发小呀?是有请来看眼睛一事,但我事先申明,我没有钱,你给我看眼睛我可没有钱给你。”王明凤怕张逐梦昨天没有说清楚特地又重申了一遍,是免费看眼睛的。
“对,这事张逐梦跟我说过多遍,我是免费来跟你看眼睛的,不收你的诊费和医药费。听说你要嫁给那个治好你眼睛的人,因此我就大着胆子来试一试。”张怀有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来,让王明凤姑娘明白自己的用心。
“行,说好的,我是不会变卦的,要怎么做,那就先开始诊病吧。”王明凤见来了一个高个子青年人,她很满意,搬出一把椅子来,让张怀有先坐下来,自己也搬来一个方櫈子坐在旁边。
王怀有坐在竹椅上,从绿色的解放书包中掏出一个小布垫子,布垫子当中装满荞麦空壳,鼓鼓囊囊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说道:“姑娘,麻烦把你的手腕放在小垫上,我来先跟你把一下脉。”
王明凤看着张怀有有一副老中医的架式,就把手放在小垫子上,张怀有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拢,轻轻叩住王明凤手腕的内关穴处把握着姑娘的脉动,过了大约五分钟,张怀有说道:“王明凤姑娘请换另一只手。”王明凤撤回自己的左手,伸出右手,让张怀有把脉。张怀有切了十分钟的脉,心说:这姑娘的双手经脉果然脉象迟缓深沉,就是阴虚肝旺,兼感风邪之症;心下高兴,心说,老头子果然有一把刷子,没有把脉就能够把脉象说了出来,看来老父亲昨晚开出的药方对症,自己带来的中草药对王明凤的眼疾应该有效果。先吃三天的药看一看,如果真有效果,自己就照方抓药,王姑娘这眼疾就能够药到病除了,那自己与王明凤的亲事也就能够办成,想到这里,他就把解放牌的书包中的六包中草药取出来,最后取出那罐蜜糖来,说道:“王姑娘,你家有炉子和小锅吗?我先给你煎一帖药,以后你就按我的方法,每天煎二次,先连服用三天,看看效果,如果对你的眼症有帮助的话,我们就继续抓药,直到你的病症彻底好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