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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过来的珀勒丰,在街道对面亦沉默地看着。车灯惊醒了少女,她抬头看到了自己,随即眨眨眼,就当做不哭,像无伤人一样奔过来,上车。可惜,这一次掩饰得不够好,沉默如悲伤的海潮漫延在车厢里。
两人来到海边,珀勒丰望着她单薄却倔强的颤抖双肩,饶是他心志坚定,亦忍不住道:“小妞阿萝回过头,半弯的月色留在她的面颊上阴暗不定,她轻轻地眨着眼睛,道:“珀勒丰,你那是什么表情?放心,我才不会被这种破把戏打倒,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等着吧!”
珀勒丰有一瞬是不敢置信的,但更多的则是怜惜与欢喜,也许她没有他们想象中地喜欢那个人,这样她受的伤害才会少些。另一方面,他又极度恼怒,如果这样还不能够把情敌从她心中移走,那么,他还能做什么?
隔日,外面的天空就像某些心底阴暗者一样阴沉沉的,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阿萝坐在梵比亚玫瑰公馆七号贵宾室里,不屑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举起咖啡时冷哼不断,气势凛然,谁也不能从她的脸上或者眼中判断出昨晚一事是否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海茵特,你知道这儿是哪里么?咯咯,梵比亚玫瑰公馆,无数贵族用来偷情的地方,就在这儿趁着你去北桥的时候,我们度过无数美好的夜晚,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温柔极了,当然。也很强壮。咯咯,跟你这个不懂事的姑娘说这些做什么呢?
你不信啊,瞧瞧。这些报纸杂志上说的是什么好了。我没必要对你撒谎,昨晚。他根本不要你不是吗?可怜地小女孩,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失败呢?”
对面女人的声音娇柔张扬带着不可忽略地嘶哑,是以,神情也是骄傲的充满胜利地喜悦。
阿萝也不跟她嗦,直接把手边的信封抛过去。对面的女子起先还没放在心上。等她看到信封里面昨晚不带半点删减的精彩内容后,再厚重的粉底也不能掩盖住她地惊怒。这就是阿萝快刀斩乱麻的办法,要么接受威胁,否则就把东西放到各大报社去,看谁丢得起这个脸。
“还以为是卡尔西纳,没想到会是你。被人白白占了便宜还有脸到大庭广众下宣扬,真正丢尽你们名门贵族的颜面。看你的相貌不像是个傻子,现在可就不确定了。无聊的阿兰塔小姐,不奉陪了。”
阿兰塔死死地捏着手上的照片与芯片信封。圆瞪的眼珠死死地盯住死敌不放。阿萝自是满意自己造成的震憾,她拿起包,准备结帐走人。
阿兰塔忽地在她背后说:“你才是天下第一号傻瓜呢。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在这里,有凯斯牧的孩子。六周左右。”
阿萝猛地止步回头。真正惊怒,真正心中不知所措。看着对方再次从失败中站起来,胜利地对着自己微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充满厉色,恨恨地说道:“真该听塞西斯地话一刀把你宰了才对。”
阿兰塔听了,好一通大笑,点着阿萝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听塞西斯的话,哈哈难道不知道就是你地塞西斯才把你推到今天这一步么?”
阿萝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小刀时不时地冒出又缩回,她道:“割了这根搬弄是非地舌头,并不会影响到胎儿,你想试试么?”
阿兰塔好似胜券在握,完全不理会对手地冷血威胁。。她满脸满眼的同情与嘲弄,道:“听说,你最开始讨厌凯斯牧讨厌得很,后来,在你重伤住院时,他对你这个伤患温柔体贴地照顾让你感动,改变了看法进而喜欢上他。我分析得没错吧?”
听者未置可否,阿兰塔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天大地笑话呢。不只是我,你随便问队里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告诉你,不眠不休照顾你三天三夜的人,绝对不是凯斯牧!”这回轮到阿兰塔好整以暇地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她尖锐的笑声听起来讥诮得要命,她的红唇就像毒蛇的红信子一样,无情地剥去阿萝可怜的保护薄膜。
阿萝再也克制不住激动,她大喊大叫:“你胡说!你胡说,不可能,不是这样子的,塞西斯不会那么对我的!”
“你的一往情深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场可悲的笑话呢,至于凯斯牧为什么不否认,咯咯,这就要怪你的姓氏了。谁叫你姓海茵特呢,为了你们家族的海图与宝藏,你自动送上门他才不会拒绝。我真正想不通,到底一个人达到怎么样可卑可鄙的地步才会如你一般,连最亲爱的兄长也不要你。”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凯斯牧会骗人,可是,塞西斯怎么会骗人?一定是她的阴谋,对,是这个无耻的女人在瞎编乱造,看我痛苦她就开心。
在阿萝狠狠受到伤害的时候,她的未婚夫也没有闲着。他匆匆约见家里的密医,急着向对方要上周的验血报告。同时,拿出一个装有白色液体的小瓶子,道:“马上化验。”
“凯斯牧少爷,你的身体各方面数据完全正常。”对方的肯定答复完全在凯斯牧的预料之中,他在等另一份检测报告。
三十分钟后,医生拿出一个与先前完全相反的检查报告,他道:“凯斯牧少爷,你的雄性荷尔蒙激素是正常值的五百倍,在这种情况下,你将完全失却理智这种药有一定的针对性,也有特定的诱发因子”
总之一句话,除了那个该死上万次也不够的阿兰塔,他找谁也没有用。
凯斯牧默然,他果然中了那个变态毒角之王的毒。他没有沮丧落寞。相反神色里隐隐里有欣喜之色,他要打电话告诉海茵特,有人在故意破坏他们之间地感情。此举不仅可以解释昨晚的尴尬。也顺带解决了那个疯女人,运用得巧妙的话。更可以打击一番十方军军团长。
凯斯牧地反击不可谓不快,可是,人生正因为充满无数意外才变得分外精彩。
他刚拿出手机,他高傲无比的父亲率先低头,打来电话。对方道:“凯斯牧,知道海神权杖地事吧?”
凯斯牧奇怪地回道:“是的,父亲。”
“它现在归珀勒丰、罗斯金家族所有。”凯斯牧微愣,立即回道:“绝无可能,父亲,您在开玩笑。”
金斯曼宰相在那头咆哮如雷,道:“还不可能!你打电话去问问那个女人,她把它给了谁?不是你这个为爱情抛弃家族责任荣誉的大傻
宰相怒气腾腾地挂掉电话,凯斯牧愣愣地看着掌中的手机。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铃声再次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幸福的海茵特。
凯斯牧轻轻地按下接听键,听到对方低低地问道:“凯斯牧。说你爱我好吗?”
“海茵特。有一个问题请你先回答我。你把海神权杖给了谁?”凯斯牧知道对方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而且正在躲避队长们。她总爱玩这样地小游戏。故意在开会时间打进来,每次都把自己当众逗得又气又笑拿她没办法才挂电话。
“这个问题比你爱我还重要吗?”
“是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像要哭的样子,可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受到深深的伤害,她为什么把那样东西给从小争到大的敌人,现在的情敌?!他不愿再顺她的意,执意要一个答案。
“我把它给了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可是,你知道么,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练成了老师地情深意重,那时候我想的人是你,我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过,我想你已经不需要了。凯斯牧,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她总爱作怪,却是第一次说这么动听地话。凯斯牧已不再计较海神权杖得失一事,多日来的不顺一扫而空,他轻轻地笑起来,站在人潮汹涌地街头,雨丝斜斜地细飞,好似情人浪漫地亲吻。
瞧,他赢了她的爱情不是么?
他轻轻地吻着电话机,对着无人应答地那一头,低低地答了一句:我也爱你,海茵特。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凯斯牧那么温柔那么帅气英俊不凡,你会爱上他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是,他偏偏不爱你这个人,只爱你们海茵特家族的宝藏,唉,要是没有塞西斯推波助澜,你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不是么?”
“不要再说了!”阿萝狠狠地掀翻桌子,对其挥刀相向,可是看着对方抚着腹部的温柔神情,这一刀她如何砍得下去?
她扭头冲出了梵比亚玫瑰公馆,生平第一次,面对敌人,她不战而逃。
路上,大雨磅礴,行人匆匆,伤心人亦匆匆。她在雨中跌跌撞撞,寒意从心而出,笼罩住她整个身体,那么地冰冷,冻得她一步也不能动,好像又回到了孤单的从前,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然而,那时候并没有欺骗。
那一出为了让凯斯牧和她同时上钩的骗局,究竟有多少人参与?谁又是那个值得相信的人?
站在路中央,阿萝仰天接受倾盆的大雨,望着白雨茫茫的街头,她想哭都哭不出来:梦想实现得太快,幸福来得太早,所以,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就此要演变成噩梦了吗?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那谁会来保护她谁会来爱护她谁又会誓言永远守护她不离不弃?
情深而意重,情意深深而后知道真爱,她刚刚领悟,就要失去它,真是讽刺之极。
大雨中,涮涮声不断,银色跑车的主人穿着制服冲进雨里,抱住那个如被所有人遗弃般的女人,紧紧搂住不放,在她耳旁不停地说:“阿萝,可怜的阿萝,不要哭,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一切统统都会好起来的。”
大雨中,阿萝反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冲着他又哭又笑,大叫:“我才不可怜,可怜的是那个疯女人,为了复仇她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不可怜,我才不可怜。他不爱我没关系,我会找到更爱我的人;他不肯保护我也没有关系,我会自己保护自己!你说,到底谁可怜?你说啊?”
大雨中,男子搂着她,只是不住地亲吻,想要吻去她眼中的痛苦,想要让她绽放那明媚无邪的笑容,想要再见那古灵精怪的眨眼睛动作,他的声音和她一样痛苦,低低地喊道:“阿萝,可怜的阿萝,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哭?”
大雨早已浸湿两人里里外外,阿萝呆呆地站着,木然地问道:“从前,他们都说我是恶魔转世,天生就是来害人的。可我从来没有随便杀过人,姐姐说只要我努力一切都会改变。所以我一直地努力。
我以为情况变了,我有亲人有朋友还有爱人,可是,统统都是骗人的。为什么连塞西斯也要骗我。你说,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觉得我像个傻瓜?一直在自欺欺人,呵呵,根本不会有人来爱我
“不要再说了,我爱你,”男子紧抓住她的肩膀,不许她自卑自怜,豁出一切似地喊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大雨浇得两人睁不开眼睛,却能看出两人眼中一个震惊不知所以,一个懊恼得不知所措,这个告白的时机选得太糟糕了。
只见阿萝咯咯哈哈地在雨中大笑,指着他的鼻子,声音无比凄冽,她道:“珀勒丰,你爱我什么?哈哈,是海神的权杖还是埃撒尼基海图?我告诉你,海图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没有海图,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个再来骗我,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
珀勒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抚开紧贴额头的刘海,目光坚定,神情坚毅,语调轻缓但斩定截铁,他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爱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阿萝却道:“滚!我不用你来可怜!”
骂完,她冲入雨中,凭借那独特的风和水相结合异能控术,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