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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求婚,你明明都跟我求过婚了,现在还不松口是几个意思?”“求婚?我什麽时候跟你求过婚?你不要暗搓搓地对我作过什麽淫/荡的春梦後又猥琐地赖在我身上,没这个理!”“是你说的,我烧伤了那一次,你说你要跟定我一生,让我想甩都甩不开的。别想赖账。”“不要随意扭曲别人的意思!你这心肠恶毒的男人!”──叶怀&夏涵《娱乐星访谈》
夜幕低垂,窗户外华灯已落。
病房的中央有一张大床,床上的人悄然睁眼,一片黑寂。
後背传来火辣的疼痛,提醒着叶怀他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动都不敢动,只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扫到沙发上的时候,他整颗心都安定下来。
夏涵正躺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心里顿时涌过一阵暖流。
夏涵下午时听了锺诗棋的话後就回家梳理好,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才回到病房等待他的醒来。
戴妮载着她回家时跟她说了一句话:“你这样不敢面对现实,那你是希望叶怀醒来後面对的是白茫茫的墙壁和穿着白袍的医生吗?哦,对了,还有那些冰冷冷的医疗设备和例行公事的护士姑娘。”
所以她才踏着踌躇的脚步推开了病房房门。
叶怀静静地远远地望着安睡的她,乾净的丶没有受伤的她。
幸好她没事。
心里抱着这样的庆幸,叶怀不禁松了口气。然而这微小的动作也扯动了他背部的肌肉,疼得他当下就倒抽了一口气。
“嘶──”
在沙发上休息的夏涵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在宁静的病房里响起的小小动静马上就惊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刚睡醒的她还没回过神来,左看看右看看,揉了揉眼睛,才惊觉刚才的声音是来自床上的人。
“你醒了!”她瞪大眼睛,什麽都没来得及想,第一反应就是扑向床头的护士铃,“我叫医生来。”
叶怀下意识想伸手阻止夏涵,不想又是一拉,痛得他冷汗都冒了出来,“不用叫了。”
“啊──”夏涵看着他痛苦得扭曲的面容,一时间手足无措,想去帮助他却又不敢碰他,“你没事吧?”
“嘶──没事。”怎麽可能没事。
但他依然扯出了一道安抚的笑容,“这麽晚了,医生姑娘们都在休息吧,我就等到明天再说吧,不急的。”
每说一句话一个字都牵扯着後背的肌肉,一下一下的刺疼。但他不敢让夏涵看出任何异样,惟恐对方更感愧疚。
可是即使叶怀这一刻就能站起来,跑跑跳跳,夏涵的愧疚依然是分毫不减的压在她的心头。
更何况,此刻的他是如此的虚弱,一看就知道他不可能是他口中的“没事”。
她扶着病床的栏杆,微微蹲下了身,与叶怀平视而望。
看着她直接的视线,叶怀不知怎地就生出了一股想要退却的感觉。想要扭头躲避视线的那一瞬,夏涵却用双手按住了他的脸,强迫他直视她的双眼。
“为什麽要救我?”
她的语气难得地强硬,还夹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如果你说是因为不想看见我受伤的话……
──因为不想看见你受伤。
叶怀在心中默默咀嚼了这一句,终究还是把它吞咽在怀里。
他不由想起了他借醉行“凶”的那一个晚上,他向她表白了,却被那样回绝。
如果这样说之後,万一她接受了呢?那不过只是恃着她的愧疚,挟要她的感情而已。这样的话,一点意思都没有。
“在思想之前,动作就先做出来了,仅此而已。”
是的,仅此而已。
作为一个男人,看见女生受伤而去营救,那是很正常的事。不要想太多了。
“是吗。”夏涵乾笑了几声,按着膝盖重新站了起来。那一刻,她真的感到被浇个透心凉的寒冷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得谢谢你。”
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麽。
就像他本来能握住的东西,正一丝一丝的被抽走的感觉。
忽略心中的怪异,叶怀尝试寻找能够移开自己注意力的东西,然後他就想到刚在夏涵按在他脸上的手,好像,触感有点不一样。
“你的手。”他皱着眉,突然开口。
“啊?”
叶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夏涵摸不着头脑,只能摆出了口瞪目呆的蠢样。
然而面对这麽蠢萌的夏涵,他仍然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细细地回想着刚刚的触感,怎麽想怎麽奇怪,“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
她的手?
她奇怪地反手看着自己的掌,想着有什麽值得他奇怪的地方。这才发现她之前被手指抠出血的地方已经结成了一块痂,凹凹凸凸的不复以往的平滑。
意识到她想把手藏起来,叶怀的语气也忍不住变得严肃起来,“把手伸出来,不要再让我说第四次。”
夏涵才怯怯地递出了手,在他面前摊开了手掌。
白嫩的掌心上突然结上了一层黑黑硬硬的痂,非常突兀,也很难看。
这样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抠出来的,叶怀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气她这麽自虐。
他合上了眼睛,不欲再看。
这样的气场,跟昨天她在片场中割伤手指的氛围很相似。夏涵俯下身,摸了摸叶怀的头,“叶叔叔,咱们不气了,好伐?”
原来摸别人的头的感觉是这麽有成就感,怪不得他也总喜欢摸她的脑袋。
叶怀偷偷睁开了眼,看见她温柔带笑的眼神,心跳不由漏跳了一拍,脸颊悄然泛红。
月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床头的小灯照亮了他的脸,夏涵看着他泛红的脸,“噗哧”就是一声笑。
怎麽有种调戏了良家妇女的感觉。
“你还笑。”叶怀没好气地张眼瞪着她,耐何他不能乱动,不然夏涵的脸早就被蹂/躏成一团了。
她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了,嘴角的弧度忽然生硬地停住了。
有种,再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的感觉。
怎麽想,都是愧疚。
房间气氛骤变。
叶怀看着夏涵蓦地僵硬起来的表情,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疼。
他心里冒出了一种怎麽做都错的无力感。
不救?那怎麽可能。救?然後她就成这样子了。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忍住背上的疼痛,慢慢说:“夏涵,听我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麽认真的语气喊她的全名。
“这次的意外,我们谁都不想的。你想不到,也不会想这样。如果你觉得愧疚,你未来可以好好报答我,而不必这样的……逃避我。”
她才刚生出的退却,就这麽被他直接地说出来了。
“被烧伤後,说不痛是骗人的。也许之後我还需要植皮,而在植皮手术的过程中,或许我会觉得很痛苦。”
她知道,所以她才这麽的愧疚。
“但是,如果我不救你,而叫我看着你受这种苦,我的心一定会比这更痛。”
!
“说到底,我只是在*上的疼痛,与心灵上的自责,选择了前者而已。”
夏涵内心百感交集,又想哭,又想笑。
事已至此,他还是这麽着重她的感受,尽可能的想削减她的内疚。
如果他能对她差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她也不会那麽爱得难以自拔了。
可是,她真的真的真的,无比庆幸,她爱上了这麽的一个男人;无比庆幸,她的生命中有他。
“过来。”叶怀憋着气,不管疼痛,提高了手。
夏涵把脸凑上他的手掌,让他替她拭去泪水。
她双手覆上他的大掌,像个傻子般又哭又笑。
“那我要做什麽才能报答你?”
叶怀的手掌顿了一下,眼睛从她的脸扫视到她的脚,又重新回到她的双眼。喉咙忽然就有些乾涩了。
他脑海中冷不防冒出了以前港都电视古装剧中很常见的一句话──“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他心情就愉悦起来了。
“我们来日方长。”
就像剧里的坏人说的话一样。
夏涵当下就笑了,把头撞向了他的额头,很用力地撞出了一股红痕。
“当然啦,我们来日方长。就算叶影帝你想要甩掉我,我这个腿部挂件还是一经挂上,不可脱落的!”
腿部挂件?這是什麽意思?
不願认老的叶影帝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无知,低低的嗯了一声。
兩人就这样,在互相都不明白对方说的话的情况下,私定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