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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光洁白皙的脸庞,侧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而这人最为醉人是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乌黑深邃的眼眸,眼尾略弯向上翘,似若桃花,睫毛修长,眼神像流水一样有很自然的波动,似醉非醉,极具美感
“回眸一笑百媚生或临去秋波,叫人心荡意牵.......”这是一档纪录片对这类桃花眼的描述,覃程似乎能体会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而那人的面颊近在咫尺,不用想也知道他刚才碰到了什么。
鬼魂的靠近本应阴森冰冷,但是这阴森的氛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打破,碎成星点。这触不及防的变故让覃程倒退了一步。
一丝丝尴尬气氛开始蔓延。
肃景墨修长的手指轻触面颊,勾着唇斜睨了退开的覃程一眼,也向前走了几步笑道:“朕倒是真没想到,你竟还敢再来。”
说着望着那老道士,“这次带着老道,是想灭了朕?”
“不是!”想也没想就出声否认的覃程,没有想到除了他,另外三人是听不见肃景墨说话的。
姜平闻声回头问道:“什么不是?”
“没什么.......”
凝视着低垂下眉眼的覃程,姜平心底对覃程那份好奇、疑惑,更是多上了一分。站在他面前的覃程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却全然将知道的埋在心底,刚才明明没有人在说话,覃程却突然说了那两字.......
心里有个猜测在慢慢成型,姜平往四周看了看,随即笑道:“也没有别人啊,我还以为,这儿还有谁在和你说话呢。”
“你想太多了。”缓缓抬头,覃程状似温和的回以笑意,“要做法事就赶快吧,我还准备早些回去,毕竟双休日。”
“你这人倒是奇怪,明明可以告诉那老道,他要灭的鬼魂就在这儿不是吗?”
覃程知道姜平早就盯上他了,肃景墨说话,他不能回答也不能挪动眼神,只能装作真的看不见肃景墨。
那老道士摆好东西,用桃木剑四处挥舞起来,一边洒了些带血的糯米。
探沟内四处跑动,自然免不了跑到在一旁看戏的肃景墨面前,眼见着那桃木剑就要舞到肃景墨身上,而那人却站那儿一动不动,覃程心理蓦地有些焦急。
躲开啊!
不过显然覃程高估了老道的道行,桃木剑从肃景墨身上划过,仿若划过了虚空,对肃景墨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剑挥三遍,第一遍呢是驱霉运,刚在山下已经做过了,这第二遍是驱邪气,一边舞剑一边洒下裹了黑狗血的糯米,那些小鬼都受不住的。”
老道士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三张黄符,覃程见那黄符上什么也没写,倒是有些鄙夷这老道,骗钱的好歹也做得全面些才好啊。
不过这想法不到半分钟就打破了,三张符在燃烧的白蜡烛上点燃,竟然慢慢显现出红色的图案。来不及辨识那图案是什么,三张符已经燃烧殆尽,
老道士混了些水做成符水,对着符水又是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通。
随后,han了一口符水,将水喷到桃木剑上。
“这符可是我的看家宝啊,上次给那jin员喝了一张,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三张了,可惜喽,可惜喽......”
老道士这话的意思,姜平又怎么会听不出,只是笑答:“您老放心,我们一定会重重答谢您的。”
老道闭着眼一脸欣慰点了点头,“那好,我这就开始做法了。”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于前两次,老道拿了柳条走到探沟口,斜插了两跟,又在探沟四周每隔五米插上一根柳条,直到探沟底部。
“这是在做什么?”覃程忍不住问道。
老道假意咳了咳,正色道:“这最后一步嘛,就是灭鬼,柳条是限制久留人间不走的鬼魂行动的,驱鬼得一点点来,这一块结束了,就要顺着驱下一块。”
“限制行动?”覃程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身旁把玩着玉扳指的肃景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是自然”。
老道拿了沾了符水的桃木剑,念道:“玉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禀命所宣;各统部属,立至坛前;转扬大化,开济人天;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这一遭,就算是覃程也发现老道桃木剑法和以往完全不同了,闭着双眼的老道双手握剑成中段之姿,步伐缓缓移动,而手中的剑却速度极快划出弧度,原以为老道士只是变了了花腔来耍剑,哪知倏地,那剑尖尖竟平生挪动,直指肃景墨所在方向!
肃景墨自然是注意到这变动的,敛了心神,旋身躲开了桃木剑的刺杀,挥了挥衣袖震开了那桃木剑,而碰到桃木剑的衣袖在须臾间缺了一块!
闭眼的老道被这一击震得倒退了好几步,但是却并未逃开,反而抓着桃木剑一跃向前,往肃景墨身上砍去。
肃景墨知道那沾了符水的桃木剑是碰不得了,望着这俨然不同于刚才的老道,冷哼了声“竟真是个有点道行的。不过也只是一个腌臜的畜生而已!”
话毕脚踏石壁借力,越过柳条,穿透探沟铁门往古墓深处飞去。
老道士似乎被什么东西上身,竟没了原本的胆小怕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震破了铁门。
“这是怎么了?!”姜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破掉的铁门。
“他怕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
说完这一句,覃程就赶忙往肃景墨离开的方向追去。
姜平看这情形也知道那老道估计真有些本事,找出了覃程想要隐藏不公的“东西”,想了想,对自己那还在愣神的老友说:“老罗,你先回去,别呆在宁化村,如果我下午六点还没有出来,你就把这个交给我们局长。”
说着递给老罗一个纸包,转身就往墓中跑去。
覃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刻的心情,他是考古人,按照常理来说,出现越少的麻烦,对他来说越好。
可是他现在却在担心这个‘麻烦’被那个老道士给伤了,覃程不傻,那些盗洞里的盗墓贼尸骸是怎么留下的,那些盗墓贼是被谁杀的,他猜得到。
那个帝王,怎么可能容许他人进犯他的领地?或许江波就极有可能是被他杀的。
他覃程应该逃的,应该让那老道除掉这弥留人间上千年的帝王,可是.......他却不愿意。
肃景墨并没有离开多远,而是到了地宫外的那一空旷的墓室,望着面前被鼠仙上身的老道士,肃景墨飞跃而起,在老道士动作之前瞬身闪到老道身后,伸手毫不犹豫的抓向老道心脏。
一点点的拖拽出依附在老道士ti内的鼠仙
“你、你虽是人皇,但也不可如此作恶!”
“作恶?我倒是不知是哪个畜生想要我灰飞烟灭,竟依附在一活人身上想要毁了我?”
肃景墨嗤笑了声,嫌恶一般将手下的鼠仙扔出好远。
“果然是只愚蠢的畜生,就算修炼了几百年化成地仙,也改不了畏首畏尾的模样。”
鼠仙虽是仙,却六百年前才修炼成地仙的,它生在这山陵,成了地仙后,这山陵理应是由他掌管的,可是可山陵却是一个帝王墓,别说其他动物,就连他这仙家也无法踏入这皇陵一步。
这让他被其他地仙嘲讽了很久,他早就记恨这帝王了。
在他刚成仙不久,也就是五百多年前,那个朝代的帝王不知从哪儿得知这山陵藏了足以撼动国脉的金银财宝,竟然指派了军队想要推平这山陵。
他是仙,自然不能伤人,请了雷公降雷预示也没有吓退这军队。
眼看着这山陵就要被挖穿掏空,骤然一阵巨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鼠仙恐怕永生永世也无法忘记。
那个陵墓大门打开了,帝王醒来了,惊为天人的容颜,似笑非笑的眼眸,看似无害的偏偏公子、一代明君,竟然在那一夜间将上前士兵杀光,没有一丝犹豫。
鼠仙越向前,想要救下那个在人间备受尊重的将军,可是,却被这帝王一刀斩断了仙体。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仙人,而那帝王再是人皇,也不过只是一个鬼魂,为什么他却敌不过?!
他不甘心,这本是属于他的领地,为何他无法撼动这人皇分毫,更险些被他要了命!
可是当初的他却再也不敢上前,因为他看见那人斩杀了千人,竟,一直是笑着的.......
肃景墨望着眼前怒视着他的鼠仙,好一会儿才似回忆起什么一般,说道:“莫非,你就是上次那显出原形缩在角落的田鼠?这......多少年了?竟没一丝长进?”
鼠仙恨恨地望着肃景墨,恶声道:“你这般作恶,也不怕永世不得超生!无法再投胎转世吗?简直败坏了生前所有功德!”
“投胎?”似乎听到了什么惹人发笑的话,肃景墨仰天大笑:“我死了至少一千五百年了吧?若是能投胎,也不知是第几世了。我倒是想问问‘大仙’,为何我的魂灵还在此?”
这话让鼠仙愣了愣,其实,这事儿他也是没有想过,按理说这人皇早该投胎转世了,可为何到现在,黑白无常也没有上来过......
但,无论他是否投胎转世,有一点是这鼠仙最为担心的,也是为什么他宁可冒险乘机附身活人身上,也要除掉这人皇的原因。
几百年前这人皇一醒来,就死了千人,这次再度苏醒,恐怕又会是一桩大案、惨剧。
“你,你这次也想要杀光这些考古人吗?”他有些疑惑,虽然这已经发生了三起命案,但说到底,也不算是这人皇作的。这人皇苏醒这么些天,竟只杀了一个踏入他墓室的人类........
“考古人?”肃景墨眉微微上挑,“我倒是对这些‘考古人’好奇得紧呢,慢慢一个个的......”
“你还好吗?”
话没说话,就被人打断,肃景墨脸色倏地阴沉下来,不过下一瞬就掩盖在那习惯性的笑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