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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挽狂澜
阵法?场中众人一时都傻了。他们只听说过谈容如何如何厉害,却罕有知道谈容竟然也会阵法的,除开无法等少有的几个人外,都觉得这小子是不是疯了。罗素心的八卦阵,三千蓬莱弟子的七星阵都被破了,他又不是蓬莱弟子,还要用阵法和楚接鱼拼?
楚接鱼闻言也是一顿诧异:“谈将军,你不是说笑吧?”
谈宝儿笑道:“楚盟主如此神情,莫非是怕了我的阵法?”
楚接鱼哈哈大笑:“楚某纵横天下三十年,还不知怕字怎么写的!谈将军尽管布下阵来,楚某破给你看就是!”谈宝儿点点头,又道:“我这个阵法,乃是偶然遇到的一位蓬莱的前辈所传,算是蓬莱阵法之极,不谦虚的说,比之罗掌门的八卦阵法还要强大几分。”
众人闻言都是半信半疑。要知道罗素心新创的八卦阵已是蓬莱阵法之巅,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自然是胡说八道,但这话从名震天下的谈容口中说来,却又不由他们不信。
楚接鱼也是将信将疑:“那就请谈将军布阵吧!”
谈宝儿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却又摇了摇头:“罢了!这阵我还是不布了!”
这话一说出去,场中众人只差没有立时扔一堆砖头过来,你这是把兄弟们当猴子耍是吧?这就好像去窑子里叫小姐,都已经开了房间上了床了,你才说你那几天来了,今天不卖!
楚接鱼的脸色也是一沉:“谈将军这是为何?”
谈宝儿道:“要我布阵可以,不过楚盟主,阵法一道,讲究的是彼此力量在同一等级时才有趣味,你若是还仗着逆天力强行破阵,那这个阵法我也不必布了!”
楚接鱼傲然笑道:“难道我不用逆天力就破不了你的阵了吗?楚某对蓬莱阵法的理解,不在罗掌门之下。你有阵法尽管使出来,我不用逆天力就是!”“那就好!”谈宝儿点点头,手指朝地面一指,一道真气射出,然后被念力分成六股,落到地面时候却顿时变成了一个五行阵法中的裂土之阵,不过并非是裂土变而是收阵变,于是之前被楚接鱼碎裂的大理石地面顿时重新归一成整块。
蓬莱弟子眼见谈宝儿布成裂土阵居然也只用了一根手指,都是又惊又喜,都没有料到谈容竟然真的会本门阵法并且达到了和掌门一样的高度。却不知谈宝儿这一指成阵之法也是刚刚看了罗素心的布阵手法后,才顿悟出自己可以用念力来辅助阵法的。
大理石地面归原之后,谈宝儿望着天上星月默默掐算一番,随即弯腰下去,手指触到地面,向前一拖,随着他脚步移动地面顿时多了一条深且直的凹线。
众人见那凹痕深有尺许,都是惊诧他指力惊人,随即都想起他既有一指成阵的能力,为何还要如此布置阵法,惊诧之余又都是奇怪之极。但见谈宝儿这条直线一直足足拉出了十丈之遥,随即平跨两步,一条凹痕直线又反拉回来,等到回到原来出发点时,形成了一对平行线。
平行线形成之后,谈宝儿并不停留,而是来回往复,足足在地面画了九条相平行且等距的横线,这才停手转向,在横线的基础上画起了纵向的竖线。竖线也足足画了九条。等到谈宝儿起身之后,众人这才发现他前方方圆十丈之内,已经被这纵横的十八条凹线分成了一个个正方形的小方格。
布阵完毕,谈宝儿微微觉得有些头晕,强自打起精神,拍拍手,对着楚接鱼笑道:“楚盟主,阵法已成,你若有胆子,就请走进任意的一个方格,若你能出来,这一场就算我输了!”
楚接鱼望着那纵横来去的线条,一阵愕然。这些年为了对付蓬莱派,他可是没有少下功夫研究阵法,虽然这些阵法他不屑用,但对阵法的认识确实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眼见脚下只有几根横竖的线条,不由和所有蓬莱弟子一样,心想:“这竟然也是个阵法么?”
谈宝儿见他不动,嘻嘻笑道:“楚盟主要是觉得要是不用逆天力无法走出这个阵法,那我就撤了重新布置一个就是!”“不用!”楚接鱼冷冷一笑“阵法依天地而行,在楚某眼里都是垃圾!且看我怎么破这阵!”说时真气流转全身,向前几步,一脚跨进了一个方格之内。他进入进入方格本是小心谨慎,只以为步步惊雷,但进入之后,却发现那方格还是方格,并没有任何异常景象发生。
楚接鱼望向谈宝儿:“谈将军,你这真是一种阵法?莫非是戏耍楚某?”
场中其余诸人也都是一愣,只觉得线条纵横,倒好似一个围棋棋盘,要说是阵法,只怕未免太过牵强,也都将眼光望向谈宝儿。
谈宝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楚接鱼不再废话,又向前走了几格,只见四周并无变化,冷冷哼了几句,脚步一转,朝格外走去,但这次他脚步才一动,所在方格之内的割线却也顺着他的脚步向前移动了一步,而其余格子的细线却奇迹般地并未变化。
楚接鱼心头一惊,忙朝侧向跨出一步,格线顿时便也随着他脚步延伸一步,他继续一步,情况依旧如此。“缩地成寸么?”楚接鱼冷冷一笑,使出流光遁影轻功,向前疾冲而出,眨眼掠过三十丈距离,回头冷笑一声,正要说话,一看脚下,却依旧线条阡陌,方格蔓延,不由大吃一惊。
广场中其余人众见楚接鱼在那一个方格里左转右转,虽然身法快捷,但来来去去却只在那方格内运动,一时都是目瞪口呆,纷纷以诧异神色望向谈宝儿。
谈宝儿不动声色,脸上装酷,心里却爽翻了天:“老子真他妈是个天才啊!”原来这个阵法并非蓬莱阵法,而是天师张若虚所创的九九穷方阵。
张若虚学究天人,除开对本教的符咒术登峰造极外,更钻研其余法术,对阵法一途更有惊天动地的造诣,当年集合毕生所学创出这个九九穷方阵,和屠龙子打赌,足足耗费了一代阵法天才自困天牢三十年的光阴,最后侥幸在谈宝儿无意指点下得以破阵。
出天牢之后这些日子,谈宝儿记挂着大方崖下的宝藏,辛勤钻研屠龙子所说的“大直若曲,大圆则方”的破解之法,破阵没有成功,但不自觉中反将此阵有了领悟,之前更是在八卦阵中领悟到了敌念之阵的威力,顿时豁然贯通,此时借花献佛,以羿神诀的大地之气使出,果然威力无穷,一举将楚接鱼困住。
这个阵法是张若虚集合古今阵法之大成,自然不是几根线条那么简单,其横线为阴,纵线为阳,九阴九阳,阴阳相生,可说是置天地于方寸,穷尽万物,是以被命名为穷方大阵。
阵法之中,楚接鱼一眼望去只觉四周苍茫一片,那方格竟在一瞬间变得硕大无比。他心中冷笑,谈容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你这方格线条被施了缩地成寸术,我自然走不出,但入地不行,我还不能上天么?一念至此,流光遁影展开,身体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光,直射九霄。
因为在八卦阵中顿悟“顺天可耻,逆天无敌”他此时功力已经超越天人之境,达到逆天境的地步,这一飞跃顿时瞬间到达了百丈的高处,眼前明月盘,星斗可摘,下望时那瀛州山已小如黑点,那九九穷方阵自是再也看不见了。
楚接鱼仰天大笑:“谈容,你以为缩地成寸就能困住我?实在是太天真啊!”他话说一半,却发现四周天空出现一个个巨大的人影,细看之下却是刚才在瀛州广场上的诸人,但一个个身高百丈,头大如丘,高大如守护蓬莱岛的那些巨灵石神,以他一代枭雄的镇定,也不由失声惊呼。幻觉!该死啊,这阵法里竟然有迷魂阵!楚接鱼微微一皱眉,随即运转真气,默默掐算一番星斗方位,流光遁影使出,朝一个方向飞去。迷魂阵可以让大地山川之气移位,让人产生幻觉,但此时楚接鱼人在空中,只要朝着一个方向飞行,还是可以出阵的。
但等他才一飞出,满天的繁星竟然在一瞬间汇聚成一个个方格,在自己脚下移动,自己无论怎么跳,却依旧在那小小的方格之内!
这时候谈宝儿的声音响起:“楚接鱼,此阵包举天地,已穷天地之极数,在天地伟力面前,你不过是一只蝼蚁,是跳不出去的!”
楚接鱼正自焦躁,闻言不由勃然大怒:“胡扯!楚某悟通逆天之力,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天地能奈我何?老子这就跳给你看!”说完运转逆天力,一个飞跃,已在千丈之外,再一跳,人更已飞出万丈,但那一条条明亮的方格线却依旧横亘在前方,距离非但没有近,反而更加遥远。
楚接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心头一片冰凉,鬓角冷汗如豆,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谈宝儿的笑声再次适时的响起:“哈哈哈,楚接鱼,连这方寸之地都出不了,还敢说什么天下第一,世上无双?老子是你,早当众脱下内裤把自己勒死了!”
“胡说!谁说老子出不去的?”楚接鱼伸手猛抓头皮,头发散落一地,口里只是哈哈大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们骗我,你们他妈的骗我!老子要杀了你们!”说时运转逆天力,使出天河长流掌,朝着满天星斗打去。
逆天之力无坚不摧,乃是与天地之力完全相反的一种伟力,但这套天河长流掌打完,那满天星斗却依旧灿烂如旧,一闪一闪的眨着眼,好似在嘲笑着自己。楚接鱼啊地一声惨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子就是天地,没有谁能困住我,没有谁”想到极处,他纵声大笑,逆天劲充盈全身,不顾一切朝前疾冲而去
阵法之外。广场上诸人看见楚接鱼进入方格之内后,便一直在那方格内左突右转,时而疾奔,时而上窜下跳,但他奔跑时总是在那十八条线所组成的成百上千的方格内奔跑,始终没有出最后的底线一步,而向上跳时,却也仅仅在跳高不足一丈复有落回方格内,除开谈宝儿外,一时都弄不清楚他在搞什么鬼。
楚接鱼的脸色也从最初的自信微笑,变得面无表情,到最后双目赤红,面目狰狞,更伸手抓得头发散乱,之后更是使出掌力凶猛向四周击打,刚刚被谈宝儿用裂土阵修好的地面又被他打出了一个个陨石坑,整个瀛州山似乎都在地动山摇。
但就在他打得最开心的时候,却放声狂笑,披头散发,状如疯癫一般从阵法里跳了出来,嘴里嚷着“没有谁能拦住我”朝着山下狂奔而去。距离他最近的谈宝儿顿时被撞飞,而在迎宾殿门口的南疆王府众人慌忙闪避,但他速度奇快无匹,倒霉的商山五皓躲闪不及,五个人竟然都被他撞得拦腰而断,内脏肠子流了一地,说不出的恶心。
就这样,刚才还霸气冲天的一代枭雄,单枪匹马连败罗素心、轩辕狂和三千蓬莱弟子的一代武学宗师,放言将天地不放在眼里的一代狂人,就疯疯癫癫地离开了瀛州之巅,消失在这场盛会里,不知所踪。
楚接鱼狂飚而去之后,场中所有人都足足呆了一刻钟没有说话。这事情本身实在是太诡异了,堂堂一代宗师,折腾了半天居然走不出那看起来没有一点特别的小小的方寸之地,等最后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竟然给疯了。
最后所有人都将或崇拜或敬畏的眼神投向了谈宝儿,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都写着六个字:您真是个变态!试想连楚接鱼这样牛的人,都被谈宝儿轻而易举地搞疯了,这天下还有谁是对手?
凌步虚长叹一声,冲着谈宝儿拱手,扬声道:“谈将军学究天人,贫道佩服!贫道此次不自量力,奔袭万里,本是为了请你去见我家主公,将军如此法力,贫道自知不敌,但还请赐招一二,好让贫道向主公交代!”
伟大的大英雄被楚接鱼撞飞后,一直躺在地上,无法和秦观雨等人震惊下也忘记了去扶他。这会听到凌步虚的叫唤,谈宝儿这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本来想要讲话,但才一张嘴,一大蓬鲜血就疾喷而出,面如金纸,身体软倒下去。远处的无法见了,这才反应过来,疾飞过来将他护住,而秦观雨也抱着罗素心随后赶了过来。
原来刚才楚接鱼疯牛似地忽然从阵里冲了出来,谈宝儿是完全没有防备的,虽然有浑圆神光罩挡了一下,却依旧被这老家伙的逆天力给撞入身体,顿时受了重伤。他知道整个山顶还能行动的人中,就自己有实力和凌步虚一搏,深怕自己一倒下便有大祸,刚才才一直运气压住上冲的血气,强撑着站起来想几句话将凌步虚吓走,万万没有料到才一开口就鲜血狂喷。
凌步虚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再也隐藏不住的喜色,笑道:“原来谈将军也受了伤,贫道若再和你动手,别人会说我欺负你。还请将军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操你娘的弥陀佛,你是什么东西?敢叫我老大”无法勃然大怒,起身就骂,但他才骂一半,就见凌步虚双掌一扬,眼前红光骤闪,再之后就觉得全身有如石化,与谈宝儿和秦观雨一样,瞬间纹丝不能动弹。
轩辕狂定睛看去,却见凌步虚犹自没有收回的双掌的掌心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咒,脑中电光一闪,不由失声惊呼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定神咒?”
凌步虚笑道:“还是轩辕兄有见识!不错,这正是天师教的定神咒,但凡被咒光扫中的人,三个时辰之内不能动弹!”
轩辕狂恨声道:“卑鄙小人!你有本事正大光明的用咒,别趁人家身受重伤的时候!”
凌步虚笑道:“轩辕兄这是说笑吗?这定神咒练到极处虽说连神人都能被定身,但以谈容的功力,他要不受重伤,一运功轻易就挣脱了咒术束缚,贫道不是白白浪费功力吗?”说到这里,他微微喘了口气,将双掌收回腰间,从身上摸出一根白色的丝绦,对身旁的冰火双尊道:“你们俩去将谈容给我绑过来!”
冰火双尊前面几次被谈宝儿欺负惨了,闻言接过丝绦,欢天喜地的朝谈宝儿飞掠过去。蓬莱众人眼见谈宝儿逼疯楚接鱼,正觉得得救,却万万料不到凌步虚一出手,竟然瞬间将他三人制住,惊愕之余,却都是扼腕叹息。
双尊走到谈宝儿身前,只见他依旧保持着一个吐血时候的姿势,冰尊对火尊道:“老二你闪开些,你看你半年没有洗澡,身上臭得很,谈容对你很不满,好像要吐你口水!”
火尊怒道:“为什么他不是要吐你?你也半年没有洗澡了!”
冰尊道:“你没有看见他嘴是对着你的吗?”
火尊道:“他明明是对着你的好不好?”
“对着你的!”
“对着你的”
两人竟然当着谈宝儿的面激烈吵了起来,唾沫星子溅了谈宝儿一脸,只如下了一场华丽的小雪。谈宝儿全身被定神咒给定住,只觉得整个身体好似被万千巨力压住,连嘴皮都动弹不得,心里已将冰火双尊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热情问候了个遍,却无可奈何。
蓦然之间,谈宝儿忽然记起上次中了张若虚的宝贝儿子张浪的石化符,身上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一样,当时在天牢,自己进入无名玉洞的时候,似乎看到玉壁上有一种咒语,梦中默默念了一次就能踏圆了,那咒语好像是
“你们两个白痴,不要再吵了!”凌步虚恼火地叫了起来“快将谈容给我捆过来!”冰火双尊怕极了凌步虚,听到叫声,再不敢闹,伸手就要将那白色丝绦朝谈宝儿身上捆。
却在这一刹那,谈宝儿的眼皮动了动,十指猛然前推,十道金色闪电脱指飞出。冰火双尊猝不及防,顿时被闪电贯穿全身,发出杀猪似地号叫,被闪电的力道带得倒飞出去十丈之远,才砰然坠地,再也动弹不得。
巨变骤生,场中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但这一击却耗尽了谈宝儿残余的功力,一气化千雷使完,整个人一屁股倒坐在了地上。凌步虚愣了愣,笑道:“谈容不愧是谈容,重伤之下还依然能硬冲开定神咒!了不起!不过这一下也耗尽了你残余的功力了吧?”
谈宝儿此刻体内气血翻腾,头脑阵阵晕眩,只想躺到地上长睡不起,但他知道自己一旦躺下,自己和这整个瀛州山顶的人都将死于非命,闻言强撑着身体不倒,叹气道:“不错,这一击确实耗尽了我全身功力,有种就过来杀你老子我啊!”凌步虚想起谈容身为一代名将,深谐兵法虚者实之的道理,他如此一说,多半是自己还有一搏之力,想故意引诱我过去送死。但若谈容此刻真的已然无力,此时放过他,岂不是坐失良机?
凌步虚踌躇之下,决定再派出一块试金石:“况兄,如今谈容身受重伤,这生擒此人的大功,贫道就交到你手上了。”
况青玄轻轻一皱眉:“道长,你知道青玄不喜欢对身无还手之力的人动手的!”
凌步虚淡淡道:“我知道,但那灵蛊可不知道。上次你在天姥城的事,我想你应该尝试过滋味了吧。”
况青玄的眉毛跳了跳,狠狠瞪了面无表情的凌步虚一眼,却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一转头,慢慢走到了谈宝儿身前三丈站定。
谈宝儿依旧坐在地上,笑嘻嘻道:“是老况啊,很久不见啊!最近过得好吗?看在我们兄弟俩过去交情不错的份上,你不要动手好不好?”
况青玄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站着死,不可跪着生!谈容你当日九灵山顶独战群雄的豪气去哪里了?是条汉子就站起来,让况某给你个痛快!”
谈宝儿失笑道:“老况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叫你不要动手是怕你死得很难看!好吧,既然你要丢人现眼,我也不拦你,老子就坐在这里,你放手攻吧!”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都是一惊。要知道依风神剑况青玄好歹是神州十剑之一,虽然不能和楚接鱼轩辕狂这样的人比,但也算是第一流的高手了,谈宝儿竟然坐着让他猛攻,莫非竟是疯了?
况青玄脸色铁青,却再不废话,指尖一动,四周空气顿时化作万千风剑,朝着谈宝儿身上密密麻麻地射了过去。
但接下来的情形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些断进切玉的风剑在碰到谈宝儿衣服的时候,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个干净,一轮疾风骤雨似的猛攻过后,谈宝儿非但毫发无伤,甚至连衣袂都没有被带起。
况青玄又攻了几剑,却发现自己往昔纵横天下的依风神剑在谈宝儿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心如寒冰,十指僵硬在空中,全不知该如何动作。
一时四野无声,所有人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要知道依风神剑名震天下,居然攻在谈宝儿身上丝毫不见反应,这该是何等恐怖的事件!
众人焦点的所在,谈宝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忽道:“还继续打不?我可有点困了,要先睡一会,没事的话你先跪安吧!”
况青玄好似忽然老了十岁,看了看谈宝儿,竟然真的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嘶哑着声音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他本来还想问什么,却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颓然起身,也不理睬叫他的凌步虚,悄然下山而去。
望着况青玄的白衣背影渐行渐远,蓬莱弟子们愣了一阵,随即大声叫着谈容的名字,用尽残余的力气疯狂欢呼起来,有些人牵动刚才苦苦压制的内伤流血也不顾,那劫后余生的心情,好似一个输得当内裤的赌徒忽然赢得了一笔惊天的财富。
欢呼声里,谈宝儿闭上眼睛,假做躺倒在地,同时默念咒语,顺手将一直放于手心的吸风鼎收进酒囊饭袋之中,一时只觉得手心满是冷汗,心脏暗自狂跳。
他刚才全不闪避,而是无声无息将吸风鼎取到手中,赌的就是这个吸风鼎除开可以无声无息地吸纳空气外,能将变成了依风剑气的空气也能一块收取。一旦赌输,此时他身上就已像冰火双尊一样满是窟窿。
凌步虚这下子彻底进退两难了。要说谈宝儿没有事吧,他面如金纸,生命看起来就好似风中烛火,随时都会熄灭,但说这小子是在装腔作势吧,偏偏瞬间连败冰火双尊和况青玄,最后打败况青玄的场面更是从头到尾纹丝未动,就让一代高手自动丢盔弃甲而逃,有如神迹,玄之又玄。
这时候谈宝儿忽然睁开眼睛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冷电似的眼光扫到凌步虚的脸上,讥诮道:“这里又没有小姑娘唱曲,又没有说书先生说书,牛鼻子你死皮赖脸不肯走,难道想赖着蹭顿早点吃?”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大家都在这山顶折腾了一夜了,天边开始露出晨曦,玉兔西落,东边开始露出红日的淡淡光辉。
凌步虚看看天,脸色变了变,终于道:“咱们走!”带头转身朝山下走去,身后一帮没有来得及发言的圆圆大师等龙套们紧步跟随,眨眼消失在登云梯下。
直到南疆王府这些人彻底不见踪影,谈宝儿这才松了口气,脚下踉跄走了几步,走到秦观雨身边时候,冲被定神咒定住的秦观雨和她怀里的罗素心微笑了一下,嘴角启动,想说什么,却又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趴到两个美女身上,有气无力。
“谈将军,不可!”一干蓬莱弟子失声惊叫起来,要知道秦观雨的怀里可有他们的掌门罗素心,谈宝儿这一举动,可是失礼之极。只是任他们怎么叫,谈宝儿却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趴在两人身上,再也动弹不得。
蓬莱弟子叫了一阵,发现谈宝儿依旧不动,轩辕狂知道他一定是刚才被楚接鱼那一撞弄得内伤严重,后面只是强撑而已,他心中感动,却大笑道:“二弟,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非礼勿视,非礼勿抱,你小子一直抱着嫂子不放,可是想大哥打你屁股吗?”他边说边看四周,发现蓬莱弟子并无一人还有走路的能力,苦笑摇头,强忍着内伤,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轩辕狂刚走出几步,忽听空中传来一个大笑声:“哈哈哈,果然被贫道料中,谈容你外强中干,早已是强弩之末,受死吧!”他大吃一惊,抬眼望去,却见登云梯方向一人凌空飞来,如巨鹰般朝着谈宝儿扑了下去,却正是凌步虚去而复返。
“不要!”眼见凌步虚的手中两张符纸朝谈宝儿头顶落下,轩辕狂认出那真是天师教最厉害杀符之一的九天雷动符,不由大声惊叫,却无能为力。
但就在符纸将落未落之际,本是一动不动的谈宝儿忽然抬起头来,比空中的凌步虚笑得更大声:“老牛鼻子,你中计了!”话音未落,两人之间陡然强光电射,一蓬亮到极处的月白光柱朝着凌步虚照了过去。
电光迅疾,两人又近在咫尺,如何躲避得了?光柱过处,九天雷动符化为碎纸屑,随即分崩离析,化为飞灰。光柱正好落到凌步虚裤裆处,这一片裤子顿时也无声无息化了个干净,只听得一声惨叫,凌步虚双腿根间的那丑陋之物上火光冲天。
凌步虚惨叫一声,慌忙召出九阴神蜈,站到蜈蚣身上,狼狈逃窜而去,边逃边救火,但等他逃出瀛州山顶,好容易将火扑灭,命根子已分裂成小块块的模糊血肉,再也分不清形状。
“谈容!老子和你没完!”彼时,又惊又怒的凌步虚仰天狂叫,泪流满面。
但这个时候,谈宝儿已经听不到叫声了,事实上在凌步虚刚刚转身的刹那,那蓬光柱便已光华涣散,谈宝儿仅仅来得及念了个咒语将从青龙那里讹诈来的裂天镜收回酒囊饭袋,全身便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力气,软绵绵地趴到了秦观雨和罗素心的身上。
天边,一天的星斗慢慢隐去,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华光照满瀛州山顶,洒落蓬莱,跳出东海,照彻整个神州。
这一日,却是神州875七月十五,流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