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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旗鼓相当,打的不温不火,更像是在切磋,丝毫没有生死相搏的意思。全神贯注之下,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然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激斗八百余招,毕竟年龄不饶人,白希珍额头全是汗水,内力渐渐不济。而白筱天由于白羽罡气的缘故,自始至终保持淡然洒脱,内力正如至善大事所说,玄门正宗的优势渐渐凸显。虽然白希珍的素女心经也是正宗心法,但白筱天的白羽罡气乃是少林正宗之祖大小周天演化而来,素女心经与之相比便要差上一筹。白希珍乃是好强女子,开战前原以为雁南迁与白筱天齐名,自己既能拿下雁南迁,那么多费些周折拿下白筱天应该不成问题。不料,白筱天内力始终源源不断,似乎永不枯竭。加上白筱天的白羽罡气洒脱自如,飘然欲仙,好让白希珍恼火。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必败。这一恼,白希珍一改温婉打法,突然改成狂风骤雨般攻击,妄图在自己体力枯竭前击倒白筱天。白筱天看出她的意图,将内力在身前舞起一团滴水不漏的气罩,任尔狂风骤雨,我只闲庭信步。白筱天教给谷昭的不只是武功和才学,还有面对任何境况都处变不惊,积极动脑的智慧,这才是白筱天最宝贵的财富,也是唐昭兰为何将儿子托付给他的原因。当年唐昭兰先后结识了古,白二人,曾有人问她,这二大高手一战,谁将会胜出,唐昭兰曾对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古东城有远见,而白筱天有智慧。”
后来二人并列,被尊为武林至尊。谷昭继承了其父的远见卓识,同时,还有习武的资质。后来经过白筱天的后天培养,文武双修,兼攻兵法,并将兵法融入于武功,遇强敌时,波澜不惊,临阵智谋是他无往而不利。数十次游走于死亡边缘,都是得益于名师的教诲。谷昭因此被绿林道惧为鬼神一级的人物。即便是胜过谷昭的雁南迁和白希珍等人对他也无不大为赞赏,年纪轻轻处世干练老道,功夫早已炉火纯青,唯独欠缺内力,假以时日,谷昭不做第二人之想。
如今,白筱天的临阵智慧再一次现身说法展现给谷昭看,谷昭看得眉飞色舞,赞不绝口。忍不住老气横秋地来了句:“嗯,不错不错,以不变应万变,敌来我挡,敌去我进。”
不久,白希珍内力越发不济,攻势一疲,白筱天得隙,不给白希珍喘息之机。接连几记重击,白希珍勉强挡住,踉跄后退。
白筱天心知得胜就在此时,奋起一掌,凌空压制。白希珍想要躲闪,却浑身乏力难以闪躲。只好拼却全身之力,推出一道气墙。白筱天的掌力带着一股轻烟轻松冲破气墙,眼见白希珍再也无力抵挡,却冷不丁听见一声娇喝:“住手,别碰我娘。”
众人大愕,齐齐寻声望去,目光落在二女身上。一个是恶罗刹,另外一个一身火红绫罗,俨如绽放的玫瑰,鲜艳夺目,娇辣可人。不是红泠是谁?
谷昭喜出望外,大叫一声:“小铃铛。”谁知,红泠不理。跃至白希珍身前,用身子努力遮挡着白希珍,鼓着一双大眼,恶狠狠地瞪视着白筱天。白筱天被她看得发慌,道:“泠儿,你怎地这样看为师父啊?”
话声未落,兜头飞来一鞭。白筱天一把抓住鞭梢,红泠这是怎地了,竟连师父也打?错愕间,白希珍得以喘息,早已暗聚内力,见白筱天分心,猛地发难。白筱天一手攥着长鞭,生恐内力伤了红泠,眼见白希珍袭来。不及躲闪,仓促间白羽罡气自然聚于左肩“啪”的一声来了个肉掌对肉肩。白希珍被反震三丈开外,而白筱天吃了这一掌,只觉浑身散了架子般,全身无一处不痛。肩胛骨更是直欲炸裂。
这一瞬间惊变,惊呆了众人,谷昭闪身跃到白筱天身前。道:“师父,没事吧?”白筱天摇头道:“无大碍,看泠儿是怎么了。”
谷昭急忙回头,红泠已然跑去扶起白希珍。白希珍看白筱天硬接她这一掌,虽是强弩之末,但击在肉肩上,白筱天尚能说笑自如,心里好生佩服。道:“白筱天,你我今日算是个平手。我说过,不论谁胜谁败,梁子一笔勾销。但是,若要我归还红泠,你却要胜了我才行,如今是个平局我自然不能归还她。”
谷昭一瞧老太太耍赖。急道:“红泠是我师妹,你强行留她作甚?她跟你们又没仇怨。”
若说女人耍起赖来,当真没辙,何况还是老女人。白希珍就是这样,道:“这丫头我相中了,你们也瞧见了,她叫我娘,她中毒全靠我给她解开,因为中毒日深,她已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睁眼就喊我娘,这乃是天意。”说罢,眼中充满恋爱,轻轻搂着红泠。红泠则跟个浑然无知的小女孩般半依偎在白希珍怀里,眼睛不停地打量众人,一遍遍从谷昭,白筱天身上扫过。毕竟这两人朝夕相处十几年,早已印在脑海深处,只不过中毒太久,将大脑中的大部分记忆抹煞掉了。
白筱天一思量,已然明白此中环节。尤其是看到白希珍眼中露出的母爱,知道红泠跟她在一起绝没坏处。于是,道:“白前辈,既然你这么喜欢泠儿,把她给你做女儿便是。但你不至于叫她只认你一人,把我这当师父也给忘了吧?”
白希珍闻言喜道:“这可是你说的,泠儿因为中毒耽搁太久,导致失忆,至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不过,我会给她寻些葯草慢慢医治。”
谷昭见一场仇恨终于烟消云散,金冶子夫妻还算通情达理。只不知,恶罗刹能不能释怀,不由向恶罗刹望去,却见她早已不知去向。
金冶子跟古东城相谈甚欢,四十年往事,岂能一朝说尽?众人也不去打搅他们,纷纷围在红泠身前想主意。关雪寒看红泠一副纯真样子,叹道:“我的女儿要是有小铃铛一半纯朴就好了。”雁南迁怕他再伤神赶忙劝道:“老关哪,各有各的好处,小铃铛心无邪念,活泼可爱。你的雨飘兰心慧智,温婉贤淑。”
关雪寒怒道:“休提她唉”其实,关雪寒嘴上不说,其实早就对雨飘产生了怀疑。姐妹俩不和他其实是早就知道的。他曾多次暗中听到雨飘在房间内哭泣,但每次追问,雨飘总是笑脸抚慰,好像伤心哭泣的不是她而是关雪寒。雨飘越是这样,关雪寒越是觉得对不起雨飘。若不是他夫妻使性子闹脾气,也不至于让姐妹俩从小分离,长大后感情冷淡。而雨飘的过于懂事和早熟,也正因为此。他何尝不知道孝顺的雨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后难过,姐妹俩越是在他面前表现的亲密无间,他心里越是充满自责。当日雨侬死,关雪寒便第一个怀疑到雨飘。只是,碍于众人一边倒的站在雨飘一遍,再加上雨侬是自己亲骨肉,白发人送黑发人,关雪寒伤心至极的情况下,尚能保持一丝清醒,没有向谷昭发难,故意放走二人,已是常人所不能,难能可贵了。
而红泠因为自小是孤儿,二十年生活中,无时不想得到母爱。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一种感情。由于师父的严厉,红泠常常在梦中寻找母爱而哭醒,韵清便在这时,充当起母亲的角色,给红泠以母爱,温暖她的心。所以,红泠既不幸,也是幸福的。人一到无助伤痛的时候格外思念母亲,这几乎是天性,红泠在被剧毒折磨的这段时间,内心深处无数遍呼唤母爱。待她一睁眼,看到自己依偎在一位慈祥妇人的怀中时,本能就喊出了:“娘。”
这一叫,白希珍真个是心花怒放,一切水到渠成,不需要自己再去做工作,白捡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众人都挺高兴,干脆齐齐回到农户小院,给了主家些银两。主家跑腿打来酒食,一干人等因陋就简,高高兴兴地饮酒聊天。这一聊,直聊到二更天。这时,恶魔陀进来跟金冶子耳语几句。金冶子对众人道:“你们在此痛饮,我先回去一趟,魏阉找我有大事相商。”
关雪寒道:“还回去作甚,那魏阉阴险得很,还是少跟他打交道才是。”
古东城也劝道:“师叔何不就此跟魏阉一断两断,撇清。
金冶子道:“我回去正是要看看那魏阉还想耍什么阴谋,到时好通知你们一声,他却不知咱们已是一伙的了,哈哈。”
谷昭道:“太师叔,那魏孤行非同一般,您还是”
金冶子哼道:“怎么,你小子瞧不起你太师叔?你们说他如何了得,我一直想掂量掂量他,他却一再躲避,我看没你们说的那么玄。”
说罢,转身出门。红泠已然睡熟,白希珍舍不得红泠。金冶子看出她心意,道:“我和老大走一趟,明早赶回来,老婆子你就住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