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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 class="apple-style-span" style="widows: 2; text-transform: none; text-indent: 0px; 波rder-collapse: separate; font: medium simsun; white-space: normal; orphans: 2; letter-spacing: normal; color: rgb(0,0,0); word-spacing: 0px; -webkit-波rder-horizontal-spacing: 0px; -webkit-波rder-vertical-spacing: 0px; -webkit-text-decorations-in-effect: none;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span class="apple-style-span" style="line-height: 16px; text-indent: 28px; font-family: arial; font-size: 14px">父亲并不精通诗书,司马相如的文字他也未必感兴趣。只不过一个临邛令万般赞赏的人,他断不肯说不好,免被人说成铜臭无知的小人。
感兴趣的是我。
当世才子。琴艺无双。才华绝世。
我已悠然神往。
回房后,我叫侍女立刻去将那篇子虚赋向父亲要来。短短一篇文字,我研读了三天。词藻富丽,意象华美,气势天成,唇齿留香。
原来这世间,还是真正有才子的,而且不久就要来临邛,来我家。
我本来对父亲的附庸风雅很不以为然的,可这一次,我迫不及待等着司马相如的到来。
司马相如没有令我失望。二十多岁年纪,清雅俊秀,谈吐风流,举止潇洒。所弹的琴真的胜我一筹,宛转之处,如天女散花,落英缤纷,闻之飘然欲仙。
我在帘后凝神听着,偷偷看着,忽然发现他正向我这边看来,眸光含情,竟似看到了我一般。我的心头顿如小兔乱撞,慌忙跑开,而心中,却有一把火开始燃烧。
是夜,司马相如和王吉俱留宿在我家。
我魂不守舍在精致的粉色帐幔内辗转反侧。这时一串清晰悠扬的琴声从琴台方向传来。琴必是好琴,音质绝佳;而弹琴的人更好,漫漫深情,如海水般四面涌来,我几乎可以看得到那清俊的风流才子,一袭青衫飘飘,在琴台上款款而弹,幽幽而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style='波rder-波ttom-style: none; padding-波ttom: 0px; 波rder-right-style: none; list-style-type: none; margin: 0px; padding-left: 0px; padding-right: 0px; 波rder-top-style: none; 波rder-left-style: none; padding-top: 0px' />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我心荡神驰,忍不住披衣而起,唤侍女道:“去瞧瞧,谁在弹琴?”
侍女去了良久,琴音也停了良久。这突然的寂静让我不安,仿佛离了这琴音,生活再不完全。
侍女回来时带来了一句话:“司马公子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自此我的心再无片刻安宁。
第二日一早,司马相如和王吉便走了,同时我也听说了司马相如求亲被拒之事。父亲是个生意人,一个未发迹的穷书生,纵然才高八斗,在他眼里也是不配与卓家联姻的。
我正踌躇不悦之际,那日我曾遣去琴台找司马相如的侍女走来悄然对我道:“司马公子在等你!”她说了一个客舍的名字,同时用手捏了捏腰间鼓出的一块。
看来司马相如在她身上用了不少心。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并没有太多考虑,众人沉睡之后,我将日常首饰衣物打了一包,悄悄潜出了家门。
刚到客舍前,便见得司马相如迎了过来,将我带进他的房间,然后紧紧抱住我,低低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文君!”
他的心和我一样砰砰乱跳,不规则地热烈燃烧着。
虽然才是第二次见面,可我仿佛已经跟他相处了几辈子,也等了这个人十七年。
露滴牡丹开,刘阮上天台。
那一夜起,我是彻底舒展开的绝色牡丹,疯狂地奔放着。彻夜的绸缪,也不能完成我们彼此想完全溶入对方骨血的信念和决心。
清晨,我和相如乘了他的高车驷马,飞驰相如的老家,成都。
我事先已经知道了相如家境窘迫,可我并不知道他家究竟窘迫成什么样子。贫穷于我,实在是个陌生的概念。
到了他家,我实在是想笑,他曾形容过他家是家徒四壁,实在是太确切了。除了四面的墙壁和架上零落的书简,我没看到任何像样的家具。
但相如依然开怀大笑,典衣买酒,与我执手对坐,相向而饮,相和而歌。
我也释然,只是奇怪他的高车驷马从何而来。他笑道:“王吉送我车马,才让我好载得美人而归。”
我有些怀疑他和王吉是不是事先便已计划好,以才气琴心为引,来诱我私奔。问他时,这狷狂的书生大笑道:“这重要么?重要的是你得了一个如意郎君,而我得了一个解语娇妻。”
我亦大笑。是我太过执念了。要的是结果,何必问过程?</span></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