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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兄长离去,怀儿心中涌起万种愁绪,即将面对的事令她心碎,但与其面对他仇恨的眼,她宁愿怯儒地逃开。
呵,是她太没勇气吗?这份情当真只能这样结束?
怀儿无奈地叹口气,转过身,却被站在眼前的人震慑住,僵立当场。
“席席安?”
他听到了吗?或者已经知道了?在他寒栗的注视下,怀儿站立难安。
费席安不置一言地看着她,森冷的双目射出难测的光芒。
“他是谁?”席安冷冷地问。
“谁是谁?”
费席安一把攫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自己胸膛上,怒声道:“不要跟我装傻,刚刚对你搂搂抱抱的男人是谁?你就是因为他而不愿和我成婚吗?”
“你误会了,他是我”她差点冲口而出,随即想到席安对萧家的憎恨,不,她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否则哥哥的境况就危险了。
“谁?说呀!”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席安气得箝紧她的腰。
“你放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疼得大喊。
“那你就告诉我他是谁?说呀!”他愤怒地咆哮。
“是不是我说你就信?如果不是的话,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反正你早已认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怀儿也朝他大声地叫著。
她突来的回应令席安目光一沈,怀儿,向来温柔纤顺的怀儿,居然会顶撞他,就为了那个男人!
“我再说一次,告诉我,他、是、谁?”他咬牙一字一字问道。眸中积著即将暴发的狂怒。
“谁都不是!放开我”怀儿挣扎地想逃离他。
席安却猛然吻住她,粗暴地分开她的唇瓣,带著惩罚的肆虐,之后抵著她红肿的嫣唇,沙哑地道:“不说,是吗?那我将他捉到你眼前,我就不信一旦用刑,他会不招!”
“不,不准你伤害他!”怀儿大叫,泰坦神国的刑罚是有名的残忍,随即著嘴,却已来不及了。
“不准我伤害他!”他勃然大怒,双目燃烧著嫉妒之火。“你这么护著他,你们是什么关系,说”
怀儿抿著唇,泣不成声,声声的啜泣都像打入他心中,令他原本严峻的眸光一柔,放开对她的箝制,不忍地捧著她的脸,摩挲著她柔嫩的脸颊,怜惜地低语。
“怀儿怀儿,别哭,我爱你呀,就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更不可能让任何人夺走你!”
“席安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只爱你呀,我的身体、我的心都属于你的”她抱住席安,在他怀中哭得令人心疼难当。
“怀儿”席安紧紧抱住她。“嫁给我,怀儿嫁给我,我不能再忍受随时会失去你的恐惧感。”
“席安”她真的、真的,好想点头,无奈何,强忍心中的痛,她还是摇头了。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旧事重提,却还是得到伊人这样的回答,席安的理智崩溃了。
“我说过,我不想你将来更恨我呀!”
“够了!”又是这句话,他受不了的怒吼。“你一再地回避正视我们的感情,用尽藉口来搪塞我,我不懂你究竟在怕什么?”
一如往常,每当他问出这句话,怀儿总是低头噙著泪,不说一句话。
“无言,你永远只会无言吗?我当初真该替你取名无言。”席安狂怒地推开她,转身背对她,他紧闭著眼,知道自己正在失控,他必须抑制自己决堤的理智,不能在怒火下伤害怀儿。
“席安,我”怀儿怯怯地伸出小手碰触他。
席安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攫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前方平坦的草坪走去。
星月把茵绿的草地映染得如一首柔和的月之诗,在这美丽的月色下,席安却朝她残忍地说:“我可以不逼你许下婚约的誓言,至少在这星空下,你发誓,你永远都是我费席安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若有违誓的话,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会杀光每一个跟你有关系的人。”
怀儿愕然地张著唇,她宁愿自己死,也不可能要自己的亲人全陪葬,如此狠毒的誓言,不可能,她摇著头,退离他。“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残忍,这样的誓言你要我怎么可能发得下,你若真爱我就该相信我,而不是怀疑我。”
连番的狂怒之火再度涌上,他暴喝握住她的双肩。“你要我信任你,却连发誓永远跟我在一起都做不到,难道你随时想离开我,就是跟那个男人吗”
“放开我!”怀儿再也受不了他的疑心,却挣脱不开他的箝制,猛地提起手,清脆的巴掌声带来震撼的岑寂。
看着笼罩在阴影中,因她的一巴掌而侧著头的席安,她深吸著气稳定自己,虽也惊讶自己的举动,却不后悔,毕竟是他太过分。
当席安转过头,再度面对她的时候,凛冽的寒光紧锁住那对紫晶之瞳。“为了那个男人你竟如此的忤逆我。”理智的防线已经断裂,他攫住她的手。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可以把事情曲解成这般地步,怀儿已经气得不晓得该对他怎么说。
“你知道吗?我不能再忍受飘忽迷离的你,也不能再忍受碰你却不曾真正得到你的折磨,我要真真实实地拥有你,感觉你体内充满了我,而我说过得到你只在一个情况下!”他狞笑着,眼神散出一种幽诡的邪意,那是怀儿从未见过的疯狂,令她悚然起颤。
“住手!你想做什么?”他猛然抱起她,往大殿走去,怀儿骇得大叫。
“今晚大殿上宾客云集,各国使者都来,我要当众宣布你是我沙漠枭雄之妻,泰坦神国之后,我们今晚马上成婚!”他知道自己疯了,却已经来不及了,怒火与欲火在他体内交缠,只有一个人能解,只要过了今晚怀儿就永远是他的了。
“不要、不要”她奋力地捶打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往大殿走去。
大殿上,正当酒酣耳热、人声鼎沸的高潮,当席安抱著挣扎、哭叫的怀儿进来时,众人全安静下来,惊讶地看着。
“陛下,怎么了?”在人群中的维克多和龙顿见状,赶紧过去。
“维克多、龙顿,救救我”怀儿哭叫地朝他们求援。
“陛下,怀儿小姐她”龙顿想问,却在席安警告的眸光下噤声。
“全退下!”他沈声喝退他们。抱著怀儿直接往前方的王位走去,众人赶紧自动让开一条路。
他走到王位前,将怀儿放下,不容她有任何动作,就将她紧紧地搂在身边,朝底下的群臣、宾臣大声地道:“各位,承蒙今天众多的贵客来共襄这场盛会,身为泰坦神国之君的我,在此也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宣布,那就是:在今天晚上要迎娶这位怀儿小姐为妻,从今天起她就是泰坦神国之后,我,费席安的妻子!”
他话一说完,众人惊叫地面面相觑,朱利子爵首先冲上来谄媚恭贺,紧接著朝中的大臣和来宾贵客都赶紧涌上来,瞬间大殿上的喧闹声响彻云霄。
在他怀中的人儿更加剧烈地挣扎。不理她的挣扎、不理她的哭叫,席安公然在众人眼前霸道地封住她的唇,众人兴奋起哄,高声叫好。
此时席安更在众人的鼓噪下,数杯美酒连连饮下,甚至将口中的酒往怀中的人儿喂去,怀儿呛得猛咳,他狂声大笑地将她整个人举起,见到她惊惶的神情,一股久违的野性从他体内全然复苏,此情此景彷佛当年荒唐无道的他。
一旁的维克多朝身边的龙顿道:“快命人通报伊丹宰相,我看情形不对!”
席安将她高举抱坐在手臂上,令怀儿不得不搂紧他的颈项。在众人暧昧的婬声高喊和酒力的助长下,他大笑地抱著手臂上不停地挣扎的王后往寝宫走去。
到了寝室,众宫女看到已被扛在肩上的怀儿,不停地叫嚷和捶打扛她的人。
“陛下”寝宫中另外两个经常服侍她的宫女,不知所措地想发问。
席安怒目一瞪,喝退她们,两个宫女赶紧告退,其他人也像逃命似的赶紧跑出去,没人敢面对一副已经发狂得准备择人而噬的主人。
“你们快去找伊丹宰相、快找伊丹宰相来”怀儿大声呼救。
门关上后,他将怀儿粗鲁地放下,她迅速地跑离他,紫色的大眼戒慎而惊恐地看着他。这不是她所认得的人,不是那个一发火便冷漠以对,像孩子般呕气的爱人;更非那个温柔地抱著她轻哄的情人,眼前的他像即将暴发的风暴。
席安并不急著追赶,只是紧紧地盯著她,酒正在他体内燃烧,而闪烁的烛光下她是那么美丽,美得迷离而醉人,他的唇弯成一个恶魔的微笑,危险地朝她走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一阵恐惧窜下她的脊梁,她踉跄地后退。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服,沙哑而低沈地朝她逼近。“你说,你的身体、你的心都是我的,只属于我”
“席安,求求你别这样,我不要我们的关系演变成这样,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你”她啜泣地叫著。
“不,你错了,这才是最真实的我”他面孔冷酷阴沈,唇边却涌著邪恶的微笑,轻柔地道:“还没和你相遇之前的我,荒唐、婬乱、无情,连自己的兄长都骂我是禽兽,可是这一切因爱你而改变,而今也因爱你而再起”
他边说边将解开的衣服一件件随手而抛,也像一层层剥开人的外壳而裸露出最狂野的他。“怀儿,过来,别逼我用强的,是你一再地崩溃我的理智,而放出了这只野兽,如今就该自食其果!”
没人会自动走向恶魔,怀儿更绝不可能,尤其这个恶魔看来想活活吞噬她,该怎么办?她无助惊慌地连连后退,随手将身边捞起的东西就朝他丢,瓷器、书本、香料瓶,可惜她那超烂的技术令她没一样掷中目标,反而令他那双锐利的眼,像已锁定猎物的鹰,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不要、不要,这不是我爱的你,我不要这样的你”被逼至床边的怀儿抓起枕头去向他,随即快速地翻身过床,想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往门口跑去。
“怀儿”席安暴喝一声,枕头应声而碎,漫天的棉絮飘飞,铁箍般的手指也紧紧地扼住她颈后。
席安一把将她扯上床,怀儿尚无法喘过一口气,他就压在她身上,手指像钢圈般锁住她脖子,狂乱地怒吼。“为什么?你总要逼我,我不想这么对你,是你逼疯了我,你说爱我,却随时想离开我。你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却避著我,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怎么样的一颗心”
他疯狂地扯烂她的衣服,乳峰暴露了出来,唇舌迫不及待地吮咬那凹凸有效的诱人娇躯。怀儿急喘,奋力地挣扎,他却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舌头占有地在她圆润的蓓蕾上爱抚,另一手则顺著她摆动拱起的身体往下搜寻,侵犯地往她双腿间探去
怀儿嘶声大叫,膝盖用力顶向他两腿间。席安一惊,顿然痛苦地闭住眼,却没放开对她的箝制。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残暴与盛怒,是怀儿仅见,他倾身在她唇边,呼吸炽热地灼烫她的唇。“是你逼疯我最后的理智。”
在怀儿的尖叫声中,席安猛然拉开她修长的大腿,在他置身其间时血液烧至沸点,就在他狂怒得要冲进那幽邃的私密之处时,门外传来震响的敲门声。
“陛下!”维克多的声音。
“全给我退下!”席安喘息地大吼,灼热的欲望如焚心的火,饥渴、痛苦地燃烧他。此时的他,只看到眼前那教他疯狂的佳人,只要得到她,他的怀中之宝就永远是他的,正想不顾一切地长驱而入时“席安!”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冷静地响起。“别因一时丧失的理智,而做出让自己一辈子遗憾的事,你已忘了当年的事吗?”
“王王兄”兄长的声音像透过层层的屏障,直接穿进他脑中。
“睁开你的眼看看你的对象,她不是别人,她是怀儿,是你至爱的人,你怎能这么对她?你真想当禽兽吗?难道就因她对你的拒绝,而让你理智全失,以暴力侵犯她,果真如此,那只证明她没做错,因为你确实不值得人爱!”伊丹严肃地斥喝弟弟。
席安一震,兄长的话惊醒他被蒙蔽的理智。看着身下的她,痛哭欲绝的小脸、僵硬颤动的身体,交错的泪痕裹着零散的发丝,她看来是这么的荏弱无助。
天呀,他干了什么?他怎能、怎能如此对她,她是这么的脆弱、无依,一直以来他将她捧在手上呵护著,不忍错待她一分一毫,而今他竟这么残忍地伤她。“怀儿”他颤抖地抚上她的脸。
怀儿撇过头。“走开求求你,请你离开”她哀怜、哭泣的嗓音破碎不全。
席安的手僵住。她讨厌他,身下紧绷的躯体所透露出来的排斥,他明显地感觉到。
“怀儿,我”因他的所作所为,她讨厌他、不再爱他了。心跳急遽地加快,一股恐慌涌起,也令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无措。
“你走、你走,不要碰我,你走”她大叫地掩脸哭泣。
席安僵在当场,整颗心宛如被活活挖走般,空茫一片。
门外兄长叹息的声音传来。“席安,随我到枫林园吧,今夜你不适合待在这儿。”
(枫林园伊丹的寝宫。)
席安僵硬地离开她,怀儿马上转过身子背对他,耸动的肩膀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他心疼、不忍,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安慰她,却发现她的身体仍是紧绷著,他咬著牙握紧手缩了回来。
“怀儿我对不起!”哽著凄楚而生硬的语调,他痛苦地道歉。
望着满室的疮痍,凌乱的被褥和摔碎一地的器皿,怀儿张著无神的大眼,赤著脚走下床来,踩著那一地的碎裂,痛已不能刺进她心中。她走到落地镜前,颤抖地伸出手,抚著镜中赤裸裸的自己,雪白的身躯无一处不是他肆虐的痕迹,唇瓣更因他的嚼咬而瘀肿,她哽咽自语著:“席安席安我们之间竟已走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潸潸滚落,她环著自己,缓缓地跪倒于地。
“我该如何该如何?”掩著面,怀儿痛哭不已。
这夜,席安没有再回到房里。而怀儿则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中,紧紧地裹住,任泪不停地洒落,直至哑声疲惫才昏沈沈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低而急促的敲击声。
“谁?”她惊醒地问。
一扇敞开的窗户快速地投进一样东西后,一个人影消失不见。怀儿讶异地奔了过去,看到地上一节树枝绑著纸条,她捡起后,惊讶地发现纸条上竟印著萧家族徽,急忙打开。
天若:
我可怜的妹妹,再忍耐一下,明天傍晚,哥哥们就带你走。
?伟凡留“二哥!”她惊喜地跑到窗户前,探身出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怀儿将纸条压在胸前,亲情的温暖,像透过这张薄薄的纸传给了她,激动的心欢快又忧伤。明天是席安和伊丹巡视边境的日子,每个月也只有这一天席安和伊丹是一起出外巡视的,也唯有伊丹、席安兄弟俩不在宫中,她才好脱身,二哥伟凡会选在明天也是这个原因吧!
明天,明天将能见到分别已久的亲人,却也是和席安永别的日子,仰望灿烂的星空,泪已朦胧,她盼将自己的思念,与深深情意镌在星辰间,往后不论在何处,星空都将是她和他所共见的最后回忆。她和席安已是缘尽情了了吗?静谧的夜,是她无声的痛。
伊丹看着弟弟,他满脸的阴鸷与不耐,正烦躁地策马前进,身旁的侍卫队聪明地离他一段距离,只远远地跟著以免被他愤恨的怒火波及。
伊丹叹口气摇摇头,从昨天弟弟被他训了一顿后,到早上他们动身前往边界巡视,一整天,他就一直是这种阴睛不定的表情,敢接近的,除了自己大概也只有维克多了。
“席安!”伊丹看向弟弟,叹气劝道。“何苦这么作茧自缚,你明明知道一切,就把事实告诉她呀!”
“不!她要是相信我,就一定会亲口告诉我。”席安断然地说。“只要她亲口对我说出全部的事情,任何的仇恨,我都愿意为她而化解,只要她信任我!”
“唉我看难吧!”一旁的维克多故意大声叹气道。“事情被你搞到现在这种情况,要她信任你,简直是沙漠下雪、大自然逆转。”
“什么意思呀?”伊丹对他的说法感到有趣。
“不可能啦!”维克多乾脆地道。
“还真妙的注解!”
席安严肃的脸也露出难得的笑意。这时前方落日的方向一阵烟尘扬起,一名骑士朝他们疾奔而来!
“那好像是龙顿的属下!”维克多眯著眼。
伊丹奇怪地道:“我们都已经要启程回宫了,竟还派人出来报告,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席安心中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来人骑到侍卫队的外围便赶紧翻身下马,本要拦住他的护卫们在维克多的示意下,放他通行。他冲到席安眼前跪下,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怀怀儿小姐逃了!”
众人大惊,席安的面色更像已被点燃的炸葯,狂怒到极点。
“有人在宫外接应怀儿小姐,其中一个好像是昨天在大殿上演奏的乐师,事情发生得太快,龙顿将军已带入追去了,要属下先赶来报告。”
“怀儿,你敢跑!”席安双目欲裂地大吼。“他们往哪个方向而去?”
“东边!”来人咽著口水道。
席安策马调头就要追去,却被伊丹拉住。
“皇兄,你别阻止我,怀儿是我的,她不能离开我”
“冷静一点,东边布有重兵,怀儿不会不知道,龙顿根本是中计了,这一招只是要引开追兵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哪儿,你会不明白吗?”伊丹大声地训斥他。
席安震了一下,森寒的目光落向远方,历代以来和泰坦神国纠葛至深的西方萧家。他目光一凝,人和马如箭矢般冲出,身后的人连追都来不及追,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瞬间消失无踪。
伊丹头痛地道:“只要一遇到和感情有关的事,席安就会冲动得失去理智,这致命的弱点总有一天会害死他。”
“我们赶紧跟过去吧,还好怀儿小姐逃的方向,从我们现在的位置追会比较快,应该来得及拦下!”维克多命来报的骑士先回皇宫去回覆龙顿,再和伊丹领著侍卫队想追上席安。
泰坦神国边境的一处山谷中,怀儿在萧丹青的护送下,和已等在那儿的萧伟凡会合。
“二哥!”她一见到那等候的人影,便激动得投入对方怀中。
“天若”伟凡也激动得抱著这分别了一年多的小妹,怜爱地抚著她头发,柔声地道:“好了,乖,别哭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家里奶奶和大哥都在等你呢,我们回家吧!”
她用力点头,对亲人和家的思念早已如决堤般涌来,她恨不得插翅飞回家,早点见到和蔼的奶奶和如父亲般的大哥。伟凡拥著她和丹青循著旁边的走道走下,直到前方一处吊桥前。
伟凡要丹青先走过去在对岸接应,自己则护著妹妹过去。看着那座摇晃不定的桥,和底下的万丈深渊,怀儿感到心惊胆颤。
伟凡安抚道:“别怕,哥哥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只要小心地走,过了这座吊桥,我们就脱离了泰坦神国的边界,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在兄长的安抚下,她鼓起勇气走上吊桥,底下是深得令人悚惧的幽暗,怀儿倒抽一口气,头和脚像跟著旋转起来。
“别看下面,听哥哥的话往前看,小心地走,别担心,哥哥会在后面保护你。”伟凡叮咛的话在后面响起。
在兄长的哄慰和保护下,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着,就在快到对岸的时候,一阵厉吼的声音传来“怀儿”
这叫声令她差点失足踩空,身后的伟凡赶紧扶住她,她抱著兄长骇然地看着身后。
暮色下,费席安骑著马傲立在高崖上,见到吊桥上的她时,他跃下马从一旁的走道疾冲而来。
“天若,快走、快”伟凡赶紧催促妹妹。
“小妹快过来!”对岸的丹青也着急地将手伸给她。
在兄长的簇拥下,她仓皇地往对面走去,一接近对岸,丹青赶紧将她拉过来,伟凡走过来后拿起剑想要砍断桥绳,以断绝身后的追兵。
“不!慢著”刚追到崖下的席安见状赶紧大叫,他停下脚步,知道再追过去一旦逼得对方砍断桥绳,要再追回怀儿是比登天还难。而萧伟凡也确实将举在半空的剑停下。
席安看着对面,那柔弱的人儿著唇掩不住颤抖地缩在持剑者怀中,刹那间他好生懊悔,自己曾经这么残忍地对她,竟令她这么惧怕,他幽幽地道:“我们之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这一年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吗?你忍心就这样离开我?怀儿,回到我身边来,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决定,乖,到我这儿来,好吗?”
他的软语相求令她从兄长怀中抬起头,怯儒地看向对岸。席安伸出手温柔地看着她,那充满诚挚的温柔、和那为她敞开的怀抱,是这么令她心动。
“天若,你自己好好想想,日子要过的是一辈子,费席安真的能什么都不介意吗?”兄长的话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就算她回到席安怀中,难道她真要一辈子作他心目中的怀儿,而永远放弃家人,不再是萧家的女儿吗?她摇著头,她已懦弱得不敢面对这份感情,又岂能连作回自己都不敢。
见到她连连摇头,席安脸色变了。“怀儿,快过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来,他们都可以安全离去,我什么都不追究!快过来,怀儿”
一声声的呼叫,终于令她离开兄长的怀抱,走到桥头面对席安,她咬著牙道:“你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吗?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切,也想起我的亲人,更明白了我最爱的人不是你,这一年来你所给我的照顾,我衷心的感谢,但是亲情与爱情定不能混为一谈,如今你就让我走吧!”
她这段话几乎活活把席安的心撕裂,他摇著头不敢置信地强笑着。“不!你说谎、你骗我的,你气我昨天的所作所为,所以故意说来气我的,对不对?我不怪你,你就是这么调皮,乖,快点过来,我保证昨天的行为永远都不会再发生,过来,怀儿”他的口中有掩不住的恐慌,话中的语调几近哀求。
一旁的萧家兄弟俩都忍不住心软了下来,费席安对他们的妹妹用情竟深到这等地步!
怀儿却像是狠下心来,绝然地道:“我并不爱你,所以没有必要骗你,也不会故意气你,事实就是如此,你”她尚未讲完席安便已指著她咆叫。“住口!够了,我不会信的,你难道忘了是谁夜夜在我怀中对我说,她的身体、她的心只属于我,这辈子她只爱一个男人!这些话全是假的吗?你究竟还要怎么折磨我,是不是要我当场跪下恳求你,才会原谅我,好”
怀儿为他当着兄长的面所说出的事,而羞愧地撇过头,接著在兄长的惊讶声中,她愕然地回头,席安竟真的当着众人的面,在她眼前跪下“不要、不要这样,你是人人惧怕的沙漠枭雄、堂堂的泰坦神国君王,怎可轻易对著一个女人下跪,太难看了,快起来”她激动地大叫,泪水滚滚滑落。
“为了你,我放下尊严与骄傲,为了你,任何仇恨我都愿意化消,只要你现在回到我身边,一切还是像以前一样,怀儿,回到我身边来”
她瘫坐在桥的另一端,骄傲的他、高高在上的他、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他,如今竟为了挽回她而下跪,怀儿惊讶、感动,却更感到一股惊惶。
身旁的萧家兄弟早已被费席安突来的言行,给震得目瞪口呆。堂堂的沙漠枭雄、泰坦神国之君,当着他们眼前下跪,反倒令他们不忍将妹妹带走了。
怀儿望着对面的人,对方也锁住她,眼神中尽是哀伤的盼求。她痛苦地紧闭著眼,今日你所表现的爱是这般深他日明了一切时,恨也这般深吗?是否爱得多深,恨就有多重?你是个两极化的人,爱与恨,就像黑与白那般清楚,一旦并存时,是你毁或者我亡呢?想到此,滚滚的珠泪纷垂,咬著唇她站了起来,他们之中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理智的!
怀儿猛然拿过伟凡手中的剑,朝席安道:“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怀儿,你也不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她哽著声,说出连她自己都心碎的话。“缘尽情了!”说著猛然将剑挥下。
“天若”萧家兄弟对妹妹绝情的举动,下意识地想冲过去阻止。
席安眼睁睁地看着桥绳在她手中斩断,就像斩断他们之间羁绊的情丝,也砍断了他仅余的理智,她无情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怀儿,你也不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缘尽情了伟凡和丹青抱住激动的妹妹。
对面的席安缓缓站起。“这是你给我的回答吗?缘尽情了!我对你付出一切,却只换得这四个字吗?”他凄厉地大笑,锐利的笑声在众人耳中激荡,他眸中燃烧绝然的恨意。“世人都说沙漠枭雄最残,我又怎么比得过你,我用法力杀人,你却用感情杀人;瞬间的死亡又怎么比得上凌迟的痛苦!我夺走的是一条命,而你却连人的感情、自尊都践踏,你够狠!”
他的话句句都像剐著她的心,怀儿哽著椎心的痛苦,朝兄长道:“哥哥,我们走吧!”
“萧天若”费席安突然切齿地叫出,令原本和兄长转身欲走的她,被他这声突来的叫唤震住。
“你”她惊愕地回过头,发现他身后的高崖上,伊丹、维克多已赶到。“我不会放过你的”席安像下咒似的指著她道。“是你将萧家带上毁灭之路,你今天的绝情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加倍奉还!”这时伊丹、维克多已带著人马陆续往崖下的方向而来,形势对他们越来越危险,伟凡、丹青只得拥著她离开。
席安疯狂地冲到桥身已断的崖边,身旁赶到的伊丹、维克多拚命抱住他,否则他会像已理智全失般不管脚下的悬崖就要冲过去。
“萧、天、若,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会找到你,你逃不掉的,我要你生不如死,你这背叛者”他厉吼的咆哮,双目因狂怒而充血,如噬血发狂的猛兽。
伟凡抱著已完全怔住的妹妹,和丹青快速地奔跑,她瑟缩在兄长怀中,心则随著那绝望而凄厉的哀号,碎成千万片。
当他们奔出时,眼前是一片苍阔的沙漠,前方一个守候许久的年轻人见到他们后,领著三匹马朝他们会合。
“怎么回事,比预计的时间还晚?我担心死了。”萧家老三萧德蒙一看到他们便着急地问。
“中途遇上费席安追来,总之一言难尽。”丹青像松口气又轻叹地道。
“妹妹没事吧!”德蒙看向伟凡怀中的天若,关切地唤著。“天若,我是三哥呀,你怎么了?”看到妹妹伏在兄长怀中毫无动静,他愕然地看着伟凡和丹青。
伟凡摇著头,柔声地朝怀中的妹妹道:“天若,别哭了,这里还是沙漠,只要还在沙漠费席安就有办法阻挠,所以我们不能久留,来,快打起精神来!”
一张哭得泪流满面的小脸从伟凡怀中抬起,她哀伤而无助地道:“哥哥哥哥,我爱他我真的爱他,可是他那么恨萧家现在他一定恨死我了他恨我”
“我知道,不论你做什么选择,哥哥都明白,天若”伟凡抱紧妹妹,她哭得如此心碎,教萧家三兄弟跟著心痛,抚著妹妹的头发,他鼻酸地道:“别哭,我们回家,家里奶奶、大哥都在等你,乖,别哭了,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家”
丹青、德蒙也在一旁安慰地拥著妹妹,就在此时身旁的黄沙突然像被强力的风刃割开般,一字劈开的轨迹远达数里,按著沙猛然激涌而起,像海浪般高跃。
“小心!”伟凡见状高声大叫。
“是席安,他开始下结界了!”天若失声叫道,在兄长们的护卫下连连后退。
翻涌的沙化成带状般,朝他们的方向席卷而去这时天若的胸口突然起了奇异的感应,猛然射出数道银白色的光束,将他们罩住,挡下了那道沙状的带子,也化解了这突来的危机。
她看着自己的胸口,一颗半圆的石头隐隐浮出,灼热地透出银白之光。
而高崖之上,席安的胸口也回应地浮出半圆的石头,透著银色光流,它的双手因激动而紧紧握住,体内流窜著翻腾炽烈的爱恨之火!天地之石!多讽刺,他送予她的定情之物、用来保护她安全的天地之石,而今却用来保护她,不受他的侵犯?
“竟是我送你东西助你逃离了我!”他凄然地仰天嚎笑,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对从自己身上分裂出的天地之石施法,会因灵力的相斥,而将法力加倍反扑回施法者。
“怀儿”这令他椎心泣血的名字,回响在崖谷中,在伊丹和维克多的惊讶声中,他颓然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