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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身边危机重重,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不过也就那几个,仔细想想其实也不难猜,反正都是敌人,认错认对并没有多大差别。
“这几日你待在府里莫要到处走动。”顾容眉心始终一抹忧色,牵着温婉的手心不知何时竟渗出了汗,他连忙松开手状似不经意地蹭了蹭袖子,没有再去牵温婉。
温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忽而垂眸笑了,她主动伸出手去拽顾容掩在袖中的手,听话地应下了:“臣妾明白,臣妾定不会让殿下忧心分神。”
顾容的手顿了那么一瞬,在感觉到她轻轻触碰他的手时不由得笑了出来,然后重新握紧她的手将她送回向暖阁。
温婉站在院子里目送顾容离开,嘴角噙着的笑在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后忽然褪去,转而蹙眉,一脸的忧心忡忡。
碧玉走上前来替她拢了拢领口问道:“太子妃从回来脸色便有些古怪,可是着了凉?”
“无碍。”温婉轻轻摇头,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走神,许久后才在碧玉的劝告下进屋。
屋内暖气洋洋,熏香的气味清淡沁人,碧玉接过温婉褪下的披风仔细叠好,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温婉的发间微微一诧:“太子妃何时多了个簪子?”
温婉抚上发簪,嘴角不自觉地多了抹笑,碧玉一下了然,挤眉弄眼道:“想必是殿下疼爱,特送了支呢。”
“就你话多。”
温婉摘下发簪细细凝望,看似朴素的白玉簪质地温凉细腻,簪首一点红倒是使得它不同了些,透着那抹红垂下些许红缨,细细端详才发现这簪身还有一个小篆刻出的“温”字。
“奴婢听守门的小厮说过,一个男子送一个女子发簪,意为求娶,是想同她结发并且一生只爱她一人。殿下这是在对太子妃表明心迹呢!”碧玉手指比划着小人儿凑在一起给温婉看。
温婉笑了笑,戳破碧玉的幻想:“何须求娶?本宫如今已经是太子的妻,他哪里还需要送根发簪这般麻烦?况且,太子岂会去想这些?发簪他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往后少听些乱七八糟的混话。”
“可……”碧玉脸一红,揪了揪衣摆辩解,“红豆最相思,太子妃这簪子上的红豆总是真的了吧?”
“红豆?”温婉惊诧,碧玉不说她还真没看出来这是红豆。
温婉抚额:“那便算它是红豆,殿下那么忙,怎么有时间在意这些?不过是随手罢了。本宫忽而想看看你整日里都在同哪个小厮闲聊,怎么尽听这种话,莫不是……”
温婉眼神一亮:“对人家有意思?”
碧玉的脸颊暴红,连忙否认:“奴婢没有!太子妃再调侃奴婢,奴婢就……就……”
碧玉羞恼极了,放不出狠话便忍不住跺了跺脚,惹得温婉心情甚好,只觉可爱。
“本宫不说了,你且回去歇歇?明日可晚些伺候,本宫也好睡个懒觉,如何?”温婉抬袖挡了挡笑意,看碧玉红着脸行了礼退下去,然后才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便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了发簪上。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顾容怎么可能有这种意思?不可能。
她指尖点着那一点红垂下了眸,轻而易举地捻灭了所有要破土的念头敛了心思。
*
顾容最近在躲温婉,温婉起初没有意识到,直到在院外看到顾容匆匆离去才反应过来。
顾容显然看到她了,只不过不想说什么罢了。
温婉摸不准这意思,便等着顾容回来亲自去书房找他,顾容却是避而不见,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她,温婉站在书房门口愣了许久。
“太子妃,殿下在忙,我们改日再来吧。”碧玉小声道。
温婉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淡淡道了一句:“不必了,他既不想见我,我何必来讨他嫌?”话罢转身离开。
碧玉急忙跟上去没敢吱声,温婉的表情太过平静太过冷淡了,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抚。
温婉大步回了屋子,眉目间看不出半分恼怒,只是淡淡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本宫歇一会。”
“是。”碧玉有些担忧地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
碧玉正想回房间却在转角遇上了权和,还未行礼便听权和冷言冷语道:“殿下要见你。”
碧玉心里一惊,忙跟着权和去了。
她跟着温婉后,时而会同顾容讲一讲温婉做了什么有什么吩咐,但自从上次温婉屋顶和她说了那些话后,顾容便让她好好跟着温婉就好,不必再汇报行程。
可如今又忽而来找她,着实让她心惊。
碧玉随着权和来到书房时,顾容正在桌前喝茶,面容平静。
“奴婢见过殿下。”碧玉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顾容挑眉:“起来吧。”
“太子妃如今在做什么?”
“回禀殿下,太子妃说要休息一会儿。”
“方才太子妃来书房,所为何事?”顾容问。
碧玉眨了眨眼睛,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回答:“太子妃的心思奴婢不敢妄加猜测。”
顾容沉默,碧玉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问道:“殿下为何不亲自去问太子妃?”
顾容依旧沉默,许久后才又问:“那太子妃离开书房时可曾说过什么?”
碧玉张了张嘴,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触及顾容冷漠的眼神时便只能道:“太子妃离开时说不必了。”
顾容拧眉,只听碧玉接着道:“太子妃说,您既不想见她,她何必来讨您嫌?”
死一般的沉默让碧玉连呼吸都放轻了,她低着头不敢看顾容,心慌得几乎要跳出来了,生怕一个不留神顾容就发怒让人把她拖出去。
“下去吧,今日之事管好你的嘴。”意料之外的平静。
碧玉急忙低头退了出去,顾容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袖下的手却是攥紧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向暖阁见见温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可是……
顾容叹了口气,忍住了冲动。
门被敲响,权和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只白鸽,那白鸽额间一缕红毛特别得很,脚上还绑着一个细长的圆筒,权和取出纸条递了过去。
顾容看着纸条,许久后费解地望向权和。权和不解其意,低头望了望字条也是一脸茫然。
纸条上龙飞凤舞地画着什么东西,如同鬼画符般让人看不懂。
“殿下……”权和哑然,脑海里过了一遍所知道的特殊字符,一个都没对上。
“算了,放回去,让它该上哪去就上哪去。”顾容无奈放弃,将纸条塞了回去,权和依言出去放了手中的白鸽。
向暖阁里,温婉指尖始终点着桌面望向门口若有所思,脑海中滑过什么却没来得及抓住,不禁蹙了蹙眉头仔细想想究竟哪里不对劲,直到窗外有些动静方才回神起身走到窗边。
她打开窗将目光落在窗外的枝丫上,一只白鸽低头啄着什么,时不时咕咕几声,拍打着翅膀,它的脚上绑着一只细长的圆筒,被若不认真看也不易发现。
听到窗响,那白鸽又咕咕了几声,然后拍着翅膀飞到温婉面前,温婉伸手将白鸽揽到怀里,然后摘下它脚脖子上绑着的东西,大略扫了几眼,眉梢微挑,四下里望了望却什么也没看见。
温婉摸了摸白鸽的翅膀将它抱到桌上,伸手点了点它的额间的一撮红毛碎碎念道:“怎么把你送来了,倒是辛苦。”
申时传膳时碧玉一眼便注意到了桌上的白鸽,这白鸽在桌上来回走动着,步伐娇憨,时不时低头啄一下咕两声,可爱极了。
“太子妃这是……”碧玉欲言又止。
“窗外捡的,看着可爱便想养着。”温婉勾了勾唇角,爱怜地摸了摸白鸽吩咐道,“找些东西给她搭个窝。”
碧玉应下了,趁着温婉用膳的功夫给白鸽找了些吃食,被她的憨态俘虏了。
“太子妃可给她取名了?”碧玉问。
“小红。”温婉道。
碧玉看着手下白鸽眉心的红点点头:“倒也贴切。”
温婉扯了扯嘴角,不做评价。这名字也是当初随口取的,若说贴切还不如叫小白,但也习惯了便一直这么唤着了。
用完膳后,温婉懒洋洋地撑着脑袋打了个呵欠。
“太子妃可要歇了?”
“是有些乏了。”温婉回答着,然后将小红托给了碧玉,叫她好生照顾着,给她洗白白,碧玉都一一应下。
目送碧玉离开,温婉扬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柄剑从她身后刺来,带着冰冷肃杀,温婉毫不慌张地侧头躲开剑,然后将手里的茶杯送了出去。
茶杯落在剑尖上,剑尖一挑杯子腾起落入来人手中,那人品了口茶道:“好茶。”
“胆子不小,太子府都敢闯,还妄图刺杀太子妃。”温婉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扯下面罩,十分狗腿地迎过来,将茶杯放在了桌上道:“将军这话说的可就生分了,末将这不是为了试试将军身手有没有退步吗?”
温婉嗤笑一声:“许久未见,油嘴滑舌的毛病仍未改,楚君悦啊楚君悦,该怎么说你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