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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打造的研发仪器得到老院士的肯定,物理竞赛难题一道道被攻克,踢了四场的足球联赛没输一场,公维羽觉得人生无一处不称心如意,锦上添花的是,他与易铉同学的外交关系也恢复正常,好几次她还冲他巧笑嫣嫣呢。
如果眼前的一切能延续下去就好了,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这祸,降临到某位903班学生都不相识的女孩子身上,她是李清芳初中同学的同学的同学,在A市某所技校上学。“五一”假期一回来,她就突然被校方开除学籍,勒令退学,原因很简单,她怀孕了。
校方没有追究女生破坏校风校纪的责任,更没有公开通报批评处分记大过,只是私下通知女孩的家人,来校把女孩接走了事。李清芳的同学说,那女孩子其实可怜死了,因为她怀孕并不是行为不检点造成的,她其实是一桩恶性JQ案最大受害者之一。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女孩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上街玩,回校途中已是夜色沉沉,邪恶的力量滋长肆虐,三个女孩被五个小流氓围堵在一条昏暗的道路上,寡不敌众,只有一个女孩逃出魔爪,两位可怜的受害者中,有一个怀孕了,纸包不住火,学校只能开除了事。
学校也许不知道女孩怀孕的真正原因,也许非常清楚女孩是个受害者,所以才低调处理不声张,只是那可怜女孩的一生,也许就此毁掉了。
李清芳在宿舍里转述此事的时候,心情是很沉重的,语气中也饱含无限的同情,最好后她还心有余悸地说,如果以后不是班级或者学校的集体活动,打死她也不单独迈出校门一步。
有人细心地捕捉到她条件状语中的缺陷:“不单独出门就行了吗?人家有三个女生呢,还不是一样中了毒手!谁知道坏人的人数多还是好人的人数多呢?”说话的是莫丹妮,她已经享受过晚饭后的小说时光,正慢慢地从上铺爬下来,准备到教室上晚自习课。
邹慧明总是充满人文关怀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哎呀!真是太可怜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把孩子生下来啊?生下来,不就成了野孩子吗?真是太可怕了。”
李春华不屑一顾:“生什么生!又不是结婚怀孕的孩子。”
然后女孩子们集体沉默了,过了一会,有个人吞吞吐吐地问出一个问题:“春华,你是说,孩子都是那样造出来的?”
发问的人其实脸色难看无比,只是她背靠窗台,脸隐没在逆光里,没人注意到。
邹慧明距离她最近,所以听得最清楚,回答得也最快:“当然啦!一样的行为,导致一样的结果。”
问话的人竭力争辩:“你胡说!怎么可能是一样的行为?结婚多神圣!JQ多罪恶!”
有人笑起来:“易铉,你看的电影最多啦,电影里不是经常有失足少女怀孕的故事情节吗?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易铉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小声地说:“我不信!不可能是一样的原因的。”
李春华见她还没有走的打算,不耐烦了:“易铉你真是够笨的,我问你,《妈妈,再爱我一次》里的妈妈是怎么生出小强来的?她也没结婚吧?唉,你走不走的?”
经李春华这么一说,易铉想起来了,上个月才看的台湾催泪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杨秀媚和小强的爸爸,是没有结过婚啊,也就是说,邹慧明说的是对的了。
一样的行为一样的结果!她觉得有什么神圣的东西,被亵渎了,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见她不再发问,同宿舍的女孩子们只当她已经想明白了生理课上的知识,于是继续各忙各的,梳妆的梳妆,喝水的喝水,出门的出门。可惜她们都没有发现,易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张脸几乎拧成一团,她慢慢地转过身,面朝窗外,那里正对着一棵枝叶繁密的桂花树。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没人知道她后来想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是公维羽感觉到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开放在锦上的花朵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是凋谢了还是压根就没开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