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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未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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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千淼跑回到场下, 磨着后槽牙继续看比赛。

    刘立峰好不容易又逮着了机会,狠抓时机又死命嘲讽了她一遭。

    “你这脑子,蠢得没救了, 还抱着球过去,你玩橄榄球呢?就你这猪脑子还考什么保代?别考了省点报名费吧!”

    楚千淼差点想冲过去踢死他。

    “你等着我考上之后被我踩在脚下当小弟吧!”她眼睛看着场上, 对刘立峰放狠话。

    “呵!”刘立峰冷笑。

    忽然场下又爆出一阵欢呼。任炎又投进一个三分球。他投球姿势之帅、人在半空停留姿态之美, 又吸收了一大波企业女员工们的欢呼偷笑和窃窃私语。“任总真帅”几个字像声音弹幕似的一层层刷过楚千淼的耳膜。

    她磨着后槽牙想, 是他妈挺帅,那人他就跟吃了防腐剂似的,都三十二了,看着却还像个年轻小伙。她放飞地想, 凭他这资质放到白马会所, 估计不一定比干投行挣得少。

    可惜人是挺帅, 就是心眼时不时发坏,嘲讽起人来能把人活活臊死。

    她看到任炎在场上突然撩起衣服下摆扇了扇。他腹肌的局部露出端倪。楚千淼耳边又不清净了。那帮女员工又有点害羞又不太矜持地互相兴奋讨论“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任总的腹肌!好性感呀!”

    楚千淼都快怀疑任炎是故意的了。哪就有那么多汗非得撩衣服扇啊他投完这个三分球,秦谦宇申请换人,他下,由刘立峰顶上。

    秦谦宇气喘吁吁地走到楚千淼身边, 从她手里接过水, 也不去找石凳了,直接盘腿往地上一坐,咕嘟咕嘟地仰脖喝。喝完水他就喘喘地说:“不行,等回北京之后我得去健身, 我现在这体力怎么这么操蛋了?刚跑多大一会儿啊,我这就开始喘粗气了!”

    楚千淼蹲下陪他聊天:“哥,你比刘立峰强,他比你提前二十分钟就喘得跟要死了上不来气似的。”

    被比较安慰法安慰过的秦谦宇显得开心了很多。他看着场上,突发唏嘘:“咱领导可真是个宝藏男子啊,没想到他篮球打得这么好!不光技术好,连体力也好!”顿了顿他又说“说真的,我还没看过领导局部性裸露身体呢,我一直以为他挺文弱的,啧啧啧,这回开眼了,看着劲瘦,肌肉量可真丰富!”

    楚千淼都担心秦谦宇这会儿是不是有变弯的趋势。

    “领导不是说不来参加这比赛的吗,怎么突然又来了?他来了不说,居然还脱衣服上场了。”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秦谦宇。

    秦谦宇又喝一口水,呼哧带喘地说:“我刚在场上也悄悄问过领导了,他说他仔细想了下,觉得钱四季安排这场比赛未必像他说的那样,是场什么赔罪的友谊赛。赔罪你找五个壮汉跟我们几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打球?!这他妈哪里能看见友谊?只能看见杀气!”

    秦谦宇喘口气,接着说:“所以领导说,钱四季他啊,其实就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我们怼了窦珊,占了个上风,钱四季他这人吃不了亏,总得找个其他由头,也占一回我们的上风才心里痛快。”

    楚千淼乍听之下觉得有点意外,但细品品就觉得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她真是服了商场上的人,心眼不见得大,但心肠的弯弯绕是真的多。

    秦谦宇一边擦汗一边说:“所以啊,领导说这场比赛可以赢可以打平,但不能输,我们中介机构方面不能把这个上风让钱四季占走。所以领导他就上场力挽狂澜了。”

    楚千淼看了看场上的比分。任炎上场前,秦谦宇他们被企业的五个壮男把比分拉得有点大。任炎上场后,他一个人把球不停投啊投进啊进,就把比分差距一点点地追了上来。本来毫无悬念企业必胜的一场比赛,现在因为比分的拉进而变得输赢未定,高潮迭起。

    她和秦谦宇说着话的功夫,任炎又投进个三分球。场下又是一阵欢呼。秦谦宇盘腿坐在地上,巴掌使劲拍着地,嘴里打着口哨,十足的失去理智的迷弟表现。

    楚千淼本来也有声欢呼差点冲破嗓子眼儿,但在任炎落地后转头向他们这边瞥过一眼时,她那声欢呼被她死死卡回到喉管里。

    她不能再像个花痴小学妹一样了,她已经对他脱粉了。她不能让他以为因为一场篮球赛她就给他帅得不行了,她就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咣咣锤大墙了。

    面对她对任炎进球的无动于衷,秦谦宇倒是先不乐意起来:“千淼,你是冷血吗?咱们领导都帅炸天了,你还这么冷静不合适吧?尖叫起来啊弟弟!下次必须尖叫啊,别寒了咱们领导想为我们守住上风的心!”

    “”楚千淼想她的傻白甜老大哥最近含糖量又在飙升了,他可真是领导的贴心老甜甜。

    现下离比赛还有不到两分钟时间,比分已经追平,任炎只要随随便便再进个球,管他一分二分三分,钱四季的下马威就都给破掉了。

    五个壮汉已经知道场上的核心敌人是谁,他们死死围住任炎,围得他没有任何投球机会。

    眼看比赛就要结束,楚千淼在场下急得不行,满脸凶狠地对秦谦宇说:“要是有人使劲这么黏糊我,我可就要骂人了!这也太讨厌了吧!”

    秦谦宇也急得直拍地:“我要是领导我就挨个踢他们裆,谁叫他们用这么臭不要脸的打法!”

    没时间了。任炎没机会投球,只好逮着个机会把球向外传,传到篮下崔西杰手里。

    还剩几秒钟。崔西杰得球立刻准备上篮。

    但他刚起跳到半空,就有个企业的壮汉撞过来,拍飞了崔西杰手里的球,同时把崔西杰撞翻在地。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同时崔西杰的膝盖结结实实地摩擦在地面上。

    他歪在地上抱着腿,站不起来了。

    秦谦宇说了声“操”这是楚千淼第一次听秦谦宇骂脏话。

    好在崔西杰的腿没有断,但破了一大片,血淋淋,惨不忍睹。

    那个撞人的企业员工是力涯制造采购部的一个经理,叫王万通。

    最后这件事,任炎和崔西杰都并没有过多向王万通追究,因为王万通很诚恳地对崔西杰道了歉,并主动提出送崔西杰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以及承担医药费。

    崔西杰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这点伤不要紧。

    他和稀泥地把干戈化为了玉帛。

    最后任炎让秦谦宇和刘立峰架着崔西杰打车去了医院。

    事情解决,球赛比完,人群也就都散了。

    楚千淼走回到休息区,打算把秦谦宇他们上场前脱掉的运动服外套捡一捡带回酒店去。他们去医院去得急,没有来得及回来拿衣服。

    她走回到休息区的石凳前,会计师唐捷已经穿好衣服背着运动包准备回酒店了。他临走不忘过来再谢一遍楚千淼:“楚经理,谢谢你的水和创可贴!”

    楚千淼连说您别客气。

    唐捷走了。楚千淼弯腰收拾散落在石凳上的运动服外套们。收拾完她口渴,找到自己那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刚把瓶盖扣回去,身后便响起任炎的声音。

    他叫了她一声。

    “楚千淼。”

    她手里抱着水瓶,扭头,应声:“任总。”

    他站在她身后十步开外,对她抬起手臂,勾勾手。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随着他的动作都蹦出来秀姿色,秀出一片男性荷尔蒙。

    楚千淼快步赶过去,站定在离他两步远的距离。

    她仰头,问一声:“领导你有什么指示?”

    任炎低头看她,冲她一挑眉:“别人下场都有水喝,我的呢?”

    楚千淼心里咯噔一下。

    还真没有他的水了。

    她把这句话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任炎读出来了,眉毛又一挑:“你就这么对待你的领导吗?”

    楚千淼立刻说:“我这就去买!”

    她拔腿要走,任炎把她叫住:“你等下。”

    楚千淼定住自己,又仰头看他:“啊?”

    “你手里不是还有一瓶吗。”任炎手臂一伸,直接从她手里抽走那瓶水。

    他抽过去就拧开瓶盖往嘴边送。

    楚千淼急忙说:“领导那瓶我喝过了”

    她话音落下已经来不及,水瓶瓶口已经抵达他嘴边了。

    他就着瓶口,仰头喝水,咕嘟咕嘟地,喉结随之一上一下的涌动。

    楚千淼一时愣在那。她看着他的嘴唇湿湿润润地包住瓶口。那里刚刚才被她的嘴唇包过。

    这算怎么回事

    他喝完水,把瓶盖拧回去。空瓶子没乱扔,拎在手里。他对她挑着一边嘴角一笑:“怎么,喝你一瓶水这么舍不得?以后不想升职加薪了?”

    楚千淼刚想说话,忽然腰间一紧。随后眼前一晕,脸撞进一副肌肉紧实的胸膛。耳边砰的一声,是手击在球上的声音。她埋头在那副胸膛前,鼻间满满都是男人流过汗水后的荷尔蒙气息。

    她抬起头,缓了下,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球飞过来,任炎揽着她的腰把她抱走,另一只手击飞了那个篮球。

    她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感受。她想真是奇怪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会一再发生在她身上,好像她体内埋了个篮球吸引器似的。

    眼下这场景,和他们在学校时的第二次见面,一模一样。有什么比过去的场景重现在现在更令人感慨万千心神激荡的?

    可惜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几次初相遇,时光的前后呼应在他身上起不了任何感人至深的效力。所以她也没必要单方面去感慨万千心神激荡。

    她退出他的臂弯,垂着眼说了声“谢谢学长”

    他从上向下看,看到她弯翘的睫毛轻轻地一抖。

    那一抖抖进了他心坎间。可惜她垂着眼,看不到他此时望着她的表情,是怎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回到酒店,楚千淼午睡了一会。睡醒后约莫着那几位已经从医院里回来了,她去把每个人的运动服衣归原主。归还崔西杰的衣服时,她客气地慰问了他,他笑呵呵地回答说,不打紧,不打紧,皮外伤,任总已经特许他在酒店办公。

    楚千淼也笑呵呵地让他好好休养,争取早点伤好康复。

    送完衣服回到房间,她摊开书打算学习。离六月的考试越来越近,考试已经迫在眉睫,但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学。

    以前没打算考试的时候她就知道,考保代要看很多书,因为知识面涉及得多,不仅要熟练法条注解,还要在财务方面起码达到中级财会水平才行。等一学起来,她发现实际要学的东西,比传说中还要多。

    她想也难怪刘立峰考了两次都还没考过,这考试确实不容易。

    一想到任炎给她下的六月这次就必须考过、不过走人的任务,她就觉得一把刀悬在头顶上,假如她稍有不用功刀就会扎下来,就此要了她的命。

    她正昏天黑地地学着,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她没顾上仔细看来电显示,脑子里还在过着书上的内容。她随手把电话接通,喂了一声,眼睛还盯在书本上。

    可当她已经又看完一整段内容,听筒里却始终沉默。

    她回过味儿来,发现自己在接电话,在等对方讲电话。

    她暂时把注意力从书本上剥离出来,把手机拿离开耳边,看了眼。这才发现她接的这通电话,是谭深打来的。

    她深吸口气,把手机放回耳边,叫了声:“阿深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不说话?”

    谭深低低沉沉地笑起来:“没什么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听你的呼吸声就很满足,就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楚千淼在那一瞬里觉得自己心里对谭深几乎有了一丝怜悯。

    他何至于,何至于让自己在一场未遂的恋爱里,把姿态放得这样卑微这样低。像她一样不好吗?哪怕告白未遂,也要挺起胸膛来做自己和好好生活。

    她叹口气,告诉谭深:“阿深啊,除了听呼吸,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我这里,其实有点忙。”

    她这时不怕做个硬心肠的人。这时候软心肠的人才可怕,不仅害人还害己,因为不忍心残忍起来于是给对方留有了念想,可又不能回应对方什么,最后终究是一场彼此皆恼的拎不清。

    谭深又笑了。低低沉沉地笑过后,他把声音抬高了些。

    “千淼,”他的语气居然是郑重地“你说你在考上保代、有独立办公室之前,不会谈恋爱的,这话还作数吗?”

    楚千淼不知道谭深要干嘛,但她回答说:“嗯,做数。”

    “那好,”谭深说“你要记得你说的话。在你考上保代有独立办公室之前,你不和我谈恋爱,那你也不许和别人谈。如果谈,我也是顺位第一人选。千淼,我会在这段时间内好好表现,重新挽回你的。”

    楚千淼皱着眉,回了句不相干的话:“阿深啊,我得加班了。”那么没有道理的要求,她不想给予回应。

    挂断电话后她想,谭深什么时候能不再钻她这个牛角尖呢。

    周一上班,楚千淼在梳理力涯关联交易方面的问题时,发现一个问题。

    从采购部发送过来的最新资料看,她发现力涯曾经参股过一家公司,叫星痕材料。(参股,持股比例小于50%)

    而星痕材料这家公司恰恰又是力涯制造的供应商,力涯每年都会从星痕材料进行采购,并且采购额呈现逐年增大的趋势,其占总采购额的占比也在逐年增加。

    所以这样看的话,力涯制造和星痕材料之间,构成了持续性关联交易,并且是很难清理的关联交易。

    楚千淼知道关联交易会影响公司的独立性,因此是监管机构一直重点关注的问题,如果关联交易的问题解决不好,拟上市公司很可能在上会时通不过发审会的审核,从而导致拟上市公司ipo折戟。

    所以这不是个小问题,楚千淼马上抱着底稿去跟任炎汇报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我这有满脸该死的温柔,你却该死地不抬头,我真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