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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一上班, 李思就晃荡到任炎办公室。他把音量放低,问任炎:“你觉得不觉得老吴现在不怎么爱管事了?阚轻舟那么能闹腾,他现在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吴是吴劲, 整个北京投行部的负责人。
任炎挑挑眉梢,不置可否。
李思自顾自说:“也是, 老吴再有两年退休了, 何必在离开之前得罪人, 更何况阚轻舟据说在总部有关系。”
任炎依然只是挑眉。他一贯地不与人讨论这些公司内部人际关系。
李思已然是习惯了他这样。所以与其说他是找任炎讨论不如说他是想抒发一下倾诉欲。
“就是不知道老阚在总部的靠山到底是哪一位。”
他说到这里时,任炎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项目四部的负责人贺逸辉,和李思年纪相仿,比任炎大一些。
贺逸辉和李思点头打了个招呼, 和他并排坐在任炎办公桌前的椅子里。
落座后, 他对任炎说:“任总, 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想让你抽个两三天,帮我看一下我的项目。”
任炎心中一动, 眉梢微挑。
或许他一直等待的那个机缘来了。
他问贺逸辉,是什么项目。
贺逸辉说:“是这样的,我们部门在做一个ipo项目,项目看起来很完美, 没什么问题。可就是没什么问题, 才总让人觉得有点什么问题。”顿了顿他说“这公司董事长的话有时候真叫人忍不住会多想。他有一次说公司差点亏损,我们赶紧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因为公司账面利润很好, 符合上市要求;但他马上又矢口否认,说这话是口误;还有一次他又说公司利润是不是可以做,我们跟他说这绝对不行,财务造假要受处罚的,他说可是他知道好多公司都是做的利润。他这个态度太叫人心里没底了。”
任炎静静听着,时不时点下头。
贺逸辉说:“所以这公司到底有没有问题,究竟是我太敏感还是公司董事长的话确实值得推敲一下,我有点不太确定。任总,咱们北京投行部你的业务能力最强,我想让你帮我去现场看一看。”
李思也在一旁搭腔:“贺总的这个项目我上周帮他瞧过两眼,我没瞧出什么问题,但确实,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让人心里不太踏实的感觉。”
任炎问:“那律师、会计师那边呢,他们怎么说?”
贺逸辉说:“他们都认为没什么问题,都出了无保留意见的报告。”
任炎沉吟。
贺逸辉补充:“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心里没底。”
任炎想了想说:“贺总,我明天得出差到项目上去,明天下午有个中介协调会,没法改期,我一时走不开。”
贺逸辉闻声眼神暗了暗。任炎眼神却亮了亮:“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个人选,让她到你的项目上去看一看。”
贺逸辉连忙问:“谁啊?”
任炎嘴角微挑:“楚千淼。”
听到楚千淼的名字,贺逸辉毫不掩饰地迟疑了一下。
也是给任炎面子,他没有直接表现出不以为然来。
“虽然上次内核会,小楚的表现不错,也能看出她的业务能力挺扎实的。但这个项目我都没看出来有没有什么问题,楚千淼,她能行吗?”他提出质疑。
任炎淡笑说:“楚千淼很擅长在细微处发现别人都容易忽略掉的问题。关于这点你可以向李思求证。”
贺逸辉转头去看李思。
李思说:“这确实,千淼确实能在细微处发现问题。之前我那个定增项目是她负责的,项目上有很多我和其他项目成员都忽略掉的问题,都是千淼发现并解决掉的。”说到这他笑起来,拍拍贺逸辉肩膀“老贺你别说,我现在真觉得千淼是到你项目上去发现问题的不二人选!”
贺逸辉听了这话想了想,又转头看向任炎,说:“那就让小楚到我项目上帮忙看一下吧!但她要是瞧不出什么问题,后面就真的还得麻烦任总你亲自出马帮我瞧瞧了。”
任炎说好的。拎起座机话筒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问:“千淼,你手头那个项目着急进场做初步尽调吗?”
“不着急,还得再和公司负责人谈两轮,确定一些事项,进场还早。”楚千淼回答他。
“那好,”任炎说“你先留出一个星期,先去做另外一件事。”
顿了顿他说:“现在到我办公室来吧。”
放下电话后他对李思和贺逸辉很不经意似的说:“她自己刚刚承揽了一个项目,最近要进行初步尽调,也挺忙的。”
贺逸辉闻声挑挑眉。李思情绪没那么内敛,直接说:“千淼厉害啊,都能自己承揽项目了!”
楚千淼一进任炎的办公室就小小意外了一下。
李思贺逸辉都在。加上任炎,公司最像样的几大md欢聚一堂了。(md董事总经理)
她和李思贺逸辉都打了招呼。又转头对任炎问了声:“任总,您找我有事?”
任炎点头,对她说:“你明天跟着贺总一起到他们部门的项目上看一下。”
楚千淼答一声好的,态度从容又自信。
李思看看她,笑着去对贺逸辉说:“老贺你可能不知道,千淼来我们这还是我面试的呢,那会儿我就觉得千淼能有出息!”
他又转头看回楚千淼,笑着说:“千淼,我招你来的时候你是一个样儿,给我做完甜甜食品增发项目时又是一个样儿,现在你又变了一个样儿,千淼你是越来越有范儿了!”
楚千淼连忙也笑着说:“别人夸我我都不骄傲,但是李总您夸我那可不一样,这我可真忍不住,我想我必须得骄傲一分钟!”
被隐形彩虹屁拍到的李思哈哈笑着说:“给你两分钟,让你多骄傲一倍时间!”
楚千淼和李思都笑起来,贺逸辉在一旁也跟着展了颜。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融洽。
楚千淼趁着愉悦的气氛向贺逸辉询问了一些项目公司的基本情况。她问的问题各个都叨在点儿上。贺逸辉一一给她解答,越答眉目越因为她能叨住重点而舒展。
楚千淼在他的解答后时不时会说点让人很受听的话。
“贺总,您把项目吃得真透,公司三年财务数据您能精确记到小数点后两位,这太厉害了!我们一般出去就说个大致的概数。”
“贺总你这记忆力在咱们公司是一绝了!”
贺逸辉给她解答完问题后,主动对她说:“回头我把公司资料打包发到你邮箱。”顿了顿,他又主动说“千淼,你等下把身份证号给我,我让我部门的人帮你定机票。”
楚千淼连忙问:“我能再带一个人吗?是我的实习生。”
贺逸辉说:“没问题。”
贺逸辉带着写着两张身份证号的白纸出去了。李思也跟着出去了。
“你们俩聊吧,估计你有话要交代千淼呢。”他临出去前对任炎说。
办公室里只剩下任炎和楚千淼。
楚千淼觉得在没有第三人的环境下,任炎看她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他的眼神跟看到自己孩子高考成功的老父亲似的。
“贺逸辉这个人,比较严肃,为人也傲气,想得到他的认可和肯定比较不容易。你能让他主动给你订票,算你有本事。”
任炎边说边看着楚千淼。他目光炯炯如炬,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明明谈的都是公事,楚千淼却被这两束目光在脸颊上炙烤出了温度。
她舔舔嘴唇,一抬眼看到任炎眯了眯眼。
她叫一声:“领导?”
任炎回神,嗯一声。
楚千淼:“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任炎想想说:“你到了贺逸辉的项目上,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算找不出什么大毛病,也务必找出点小问题,总之不能空手而回。”
第二天楚千淼跟着贺逸辉到了项目上。
贺逸辉对企业的人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美女保代,来帮我一起做项目的。”
企业的董事长握着楚千淼的手半天不撒,就那么握着向她介绍公司的情况。楚千淼想抽手居然抽不出。企业董事长还在喋喋不休,楚千淼打断他:“董事长,麻烦您松下手,我得先回个电话。”
董事长像刚反应过来自己还握着一只姑娘的手似的,连忙松开说:“瞧瞧我,一说起公司情况就忘我了!”
楚千淼笑笑,没说什么,算给足了面子。
打过了招呼,回到尽调办公室以后,贺逸辉对楚千淼有些抱歉地说:“这企业的人看见漂亮姑娘骨头就开始飘,倒没什么恶意,你别往心里去。”
楚千淼很不同意这种说法。她觉得有些男人看到漂亮姑娘骨头就开始飘这件事本身就是恶意。
而认为这恶意不是什么恶意的想法,或许要解释为封建的男尊女卑的有毒思想的遗留。
她想真是遗憾,二十一世纪的职场上,对于女性却还是有这样男尊女卑的差异对待。
贺逸辉走后楚千淼告诉侯琳:“努力吧,努力变成精英,努力改变我们女性的职场地位。”
侯琳心有戚戚焉,对楚千淼说:“领导我觉得你刚刚处理得很好了,不卑不亢,既没让那大叔继续握着你手占你便宜,同时也算给足了他面子。”顿了顿她说“要是我的话,我可能就怂怂地一直被人握着占便宜了”
楚千淼神色一正,肃然地告诉侯琳:“不可以这样,知道吗?以后工作中如果有人占你便宜,一定不能让他得逞。你让他得逞,他的胃口就会变大,他以后对其他女孩也会这样。就是一次次姑息纵容,让这些人有恃无恐。侯琳你记住,如果有人占你便宜,绝对不能怂,因为这不是在给你自己挣颜面,也是在给所有职场女性挣颜面。”
侯琳被说得有点激动,很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领导!”
楚千淼想到那个曾经伤害她的人。他就快没有那么好过了。她会让人们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的。
楚千淼在项目现场看了三天资料,也跟各部门的人仔细了解了公司情况,又找到律师和会计师交流了一下。
多方了解后,她对公司情况有了整体了解。
她和贺逸辉有了同样的感觉。这公司看起来真的没什么问题。可从董事长说话着三不着两的态度看,这项目也确实有着一点什么叫人心里没底。
可那一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是她和贺逸辉太敏感,那一点什么是他们凭空想象的;还是那一点什么,确实是个藏起来不给他们找到的隐患?
期间任炎给楚千淼打电话,问她项目情况怎么样,她能应付得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和他讨论的事项。
楚千淼说暂时不需要,如果明天还看不出什么,再和他讨论。
第二天楚千淼认认真真比对企业和同行业其他上市公司的情况。比对着比对着,她发现一个问题,企业的应收账款比其他公司要多。
她精神一凛。应收账款是调节利润表的重灾区。她马上和贺逸辉说这件事。
贺逸辉却说:“是,我和律师会计师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我们也了解过,这是因为企业的客户给企业提前确认了收入,变成了应收账款。企业同行业其他上市公司的客户,都是到年底确认收入,不提前,所以应收账款就少。”顿了下,他说“关于这点,会计师已经出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确认没问题。”
楚千淼想了想,问:“确认单会计凭证什么的都有吧?”
贺逸辉说都有。
楚千淼提出想看一下。
贺逸辉叫手下去企业财务部,过了一会企业财务把会计凭证都拿来了。
楚千淼把确认单摆在桌子上挨张看,确实没什么问题。
贺逸辉部门的人也对她说:“楚总,说实话,这些会计凭证我们也看了好多遍,但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楚千淼点点头,没说什么。
她把铺开的会计凭证往一起归拢。
忽然她的动作一停。
她拿起最上面两张凭证,叠在一起,举起来对着窗口的光亮照。
太阳光打透了纸面。两张凭证上的客户公章,大小居然并不能完全重合,一个比另一个大了一圈。两章凭证放在桌面单独看,看不出公章大小有什么差别,可叠在一起,这差异就明显起来了。
楚千淼把贺逸辉叫过来看,贺逸辉举着凭证对着窗口看了半天。
放下凭证后,他脸色凝重,看向楚千淼。
楚千淼:“有些确认单上的公章,应该是假的。”
企业做了假的确认单,提前确认了收入做假账调节了利润。
“企业做假账?”贺逸辉沉声说。
楚千淼沉吟了一下:“贺总,可能不只企业,想想看,会计师为什么会出无保留的审计报告?不能排除这办法,其实是会计师帮忙出的。就企业董事长说话着三不着两的劲儿,他应该想不出这么个法子来。”
贺逸辉一点就明白了:“我知道了,这个项目的财务状况,我会重新彻底核查一遍。”贺逸辉说“千淼,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第二天楚千淼带着侯琳回了北京。
在飞机上,楚千淼交代侯琳:“整理一下最近一周拟申报企业排队情况、过会情况、终止审查情况,以及未过会企业的未过会原因,还有股权激励情况也整理汇总一下。三天后给我。”
侯琳立刻说好的,把这些待查事项记在了本子上。
楚千淼回到公司就去任炎的办公室报到,打算向他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她刚坐下,不等开口,任炎就对她说:“贺逸辉对你赞不绝口。”
楚千淼笑起来,笑得眼睛亮灿灿地:“他怎么赞我?”
任炎向后一靠,靠到椅背上,看着她绽得跟花一样的笑颜。
“他说你确实有本事,他和他们项目组的成员看了好多次都没能发现的问题,最终被你给发现了。”
楚千淼听得开心,笑得灿烂:“我当然有本事!不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任炎看着她,不由微挑嘴角。
看他一手带出来的这小姑娘神气的。
她其实愈发的成熟稳重了,只是在他眼里,她始终还是那个会说着“任炎可畏”脑筋急转弯的小姑娘。
“千淼。”他叫她一声。
“哎?”她应着“领导有话尽管吩咐。”她俏兮兮地说。
他一笑。
“没什么事。”
机缘又圆满了一个。还差最后一个。不过没关系,她不必知道这些,他来操心就好。
“那你叫我?”她眨着眼问。
“嗯,问你想知道贺逸辉现在项目上是什么情况吗。”他不着痕迹又把话题转到贺逸辉那去。
“想知道。”她立刻说。
他看着她,微挑着嘴角,眼神直直落在她脸上,看不够似的。他告诉她:“贺逸辉今天会带着项目组成员撤出项目现场。你在飞机上的时候,他拿着那些会计凭证当场打脸了会计师,揭露了他们帮忙做假账的行为。”顿一顿,他颇为郑重地说“千淼,这一次你帮贺逸辉和力通,规避了很大的风险。”
“你很棒。”任炎说着这句话时,声音微哑。
楚千淼觉得它听起来简直像一句情话。
三天后,楚千淼把侯琳叫到办公室。
她问侯琳:“我让你整理的数据,整理得怎么样了?”
侯琳回答她:“领导,我早上已经发你邮箱了!”
楚千淼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问了句:“是你自己整理的吧?”
侯琳点头说:“是。”
楚千淼把笔记本屏幕一转,朝向侯琳。屏幕上是侯琳发给她的材料,她指着其中一页的右下角,对侯琳说:“你发我的文件上,有一页其他券商的logo都没有去掉。下次记得去干净。”
侯琳站在那,两手一下握成了拳。
“领导”
楚千淼抬头看她:“还有,你给我的这些数据,不是上周的,是两周之前的。”
侯琳的脸色变白。
楚千淼看着她,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其他券商整理的前两周的数据。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自己找数据,而是直接把logo去掉,把两周前的日期换成了上一周的。怎么?觉得反正离得近,数据也不会差太多,我不会发现是吗?”
侯琳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也开始发了汗。
楚千淼对面办公桌的秦谦宇默默看着她们。他从楚千淼身上感受到了气场,那气场几乎逼近任炎,让他根本不敢轻易插话。
楚千淼看着侯琳。她没有发脾气,却不怒而威。她甚至还带着微笑,但那微笑有十足的威慑力,威慑得侯琳头都要抬不起。
“侯琳,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让你整理数据。我是想让你在这个过程中,熟悉一下行业状况和锻炼一下查找资料、归纳数据、分析行业的能力。你以为我是不想让你休息?”楚千淼从自己办公桌上拿起一叠材料,甩给侯琳“其实这些数据我在告诉你整理的同时,我自己已经在做了。”
秦谦宇在对面无声窝圆了嘴巴。他今天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楚千淼,一个领导者楚千淼。
侯琳红了眼眶。
“领导我错了!”
楚千淼看着她,叹口气,问:“说吧,为什么要骗人。我要听实话。”
侯琳抽着鼻子,边哭边说:“领导,前两天,我和我男朋友房子到期了,我们在找房子搬家,实在没时间可我又不想让你失望,所以我就从我同学那里要了一份两周前的材料,脑子一昏,就去了logo改了日期发给你了领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我现在觉得羞愧死了!”
楚千淼又叹口气。
“侯琳,你既然有困难就跟我说实话,没什么不能商量的,你真的有事情我可以让你晚两天再给我。但你不应该为了以不叫我失望的名义撒谎,这样当我知道真相时,我会更失望。”
侯琳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认错。
楚千淼给她递面巾纸。
她平时什么都能容忍,但就是忍不了欺骗。她可以原谅无知,但无法原谅欺骗。因为从小父母就告诉她,欺骗是最低级最末等的人格。
她想那次在海底捞吃火锅,邱芸说她的话是最准的,她说:千淼你为人纯粹,是那种受不得男人以任何一种方式欺骗你的人。
这也是她后来对谭深无法再动心的原因。
“好了,别哭了。这次我不怪你,但没有下一次了。我对欺骗只有一次容忍度,如果你再犯,我不会原谅你了。”楚千淼对侯琳说。
侯琳哭着说一定不会了,退出办公室。
高压的气氛得以释放。
秦谦宇无声吁口气,对楚千淼说:“我现在想起我们一起做嘉乐远的项目时,任总对我们说过的一句话。”
楚千淼问是什么话。
秦谦宇说:“任总那时候教我们,什么是领导者的上等威严。他说冷着脸是下等威严,不怒而威是中等威严。而平时不怒而威,真怒时,不怒反笑,笑得你一抬嘴角,别人就怕,这是上等威严。”
“你刚刚笑着训侯琳,我的妈,我都跟着害怕。”秦谦宇对着楚千淼竖起根大拇指“楚总,恭喜你,你喜提领导者的上等威严了!”
晚上下班,楚千淼和任炎在公司两条街外汇合。任炎载着她去吃晚饭。
在路上,任炎说:“听说你今天把你的小实习生训哭了。”
楚千淼“嗯”一声:“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很不像话。我必须在她这毛病处于萌芽的阶段把她扳过来。我啊,什么都能受一受,就是受不了别人骗我。”
前方红灯,任炎踩停车子,扭头看向楚千淼。
她双眼目视前方,眼睛里像有光。
她那么坚毅,那么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我的小姑娘怎么瞅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