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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p>
一句话刚出，阎司炔倏然惊醒。</p>
他重新背过身，“不必了。卫羽处事浮躁，正好借这个机会锻炼心性。”</p>
而卫翼看着他，仍是一脸愣怔。</p>
阎家正宅，蘭香院</p>
一男一女青丝交缠，室内盈满腻人熏香。</p>
贺楼慧莹额上是细细密密的薄汗，她口吐芬芳，一遍遍唤着阎司盛的名字。</p>
似是满意贺楼慧莹的表现，阎司盛勾唇，抬起她小脸，落下一吻。</p>
……</p>
转眼天亮，贺楼慧莹从睡梦中醒来，阎司盛已经不在。</p>
忆起两人昨晚的疯狂，贺楼慧莹不禁双颊泛红。</p>
“司盛~。”贺楼慧莹轻轻念着，水一般的眸子比之以往更显莹润。</p>
之后一连数晚，阎司盛都宿在她屋子，这使得蘭香院的另外两名妾氏眼红不已。</p>
“少了个锦娘，没想到又来了个更会勾人的狐狸精。”</p>
“嘘小声点，我可听说她的背景不简单，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呢。”</p>
两妾氏私下交谈，前者玉娘，是最早进府的一位妾氏，算得上是阎司盛身边的老人，后者巧娘，虽去年才进的府，论恩宠也比不过昔日锦娘，但她为人和善，又从不与人口角，故而在蘭香院，巧娘的日子一直都是好过的。</p>
此刻玉娘啐了一口，“我呸！什么将军府小姐，还不是和你我一样给人当妾。”</p>
巧娘摇了摇头，没有接话。</p>
“怎么说也是新来的，可这么些天了，竟一次也没来拜见你我。我看她是仗着大少爷兴味正浓，打算好好压我们一头！”</p>
玉娘的话不无道理。</p>
因此巧娘叹了声，“马上就到下月初了，希望大少爷完婚后，那位冰魑族公主能管住她吧。”</p>
玉娘却是剜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指望别人能好到哪儿去？再说万一到时她们俩人同出一气，我们岂不是更没出路？？”</p>
巧娘怔了怔，“这……应当不会吧？”</p>
“怎么不会！”玉娘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别忘了她是公主，常年身处王宫，见过的手段能少了去？保不齐就会先拉拢贺楼慧莹，把你我除了，然后再慢慢对付剩下得宠的那个。这就叫先易后难懂不懂？”</p>
闻言，巧娘微微露出忧色，“那……依姐姐看，我们该怎么办？”</p>
玉娘沉吟，遂拉过她，耳语一番。</p>
“这……”巧娘低喃，“会不会太过了些？”</p>
“什么过不过的？难不成真要等到她们俩人联手，我们才知道后悔吗？！”</p>
巧娘犹疑几许，终是点头应是。</p>
阎府别院</p>
“你老杵在门口干嘛，难道司炔哥哥命你在这伺候，就是为了让你偷懒的？？”</p>
躺在床上，素心公主朝卫羽发难。</p>
卫羽额角猛地抽筋，却是只能强自压下怒火。</p>
“我的职责本就是护卫，并非一般佣仆！”</p>
然而素心公主发出怪笑，“呵呵，凭你？一张奶娃娃似得脸也能保护本公主安全？”</p>
单论外表卫羽确实长相可爱，不似习武之人该有的刚毅。</p>
卫羽紧紧咬牙，气火在胸腔翻滚。</p>
“还不快去烧壶热茶，大冬天的是想让本公主喝凉的受寒吗！”</p>
仗着阎司炔撑腰，素心公主愈发嚣张。</p>
卫羽紧紧握拳。</p>
“烧茶是吗，好。”卫羽从牙缝挤出音节。</p>
他走后，如柳关上房门，是为替素心公主换药。</p>
而素心公主明明可以直言相告卫羽，却偏生选择了羞辱他的方式，迫他离开。</p>
对此，如柳多少有些同情卫羽，奈何强权之下，她不敢多言。</p>
人族王宫，永乐殿</p>
没有朝臣，没有奏章，长久以来，永乐殿内有的只是云云烟雾，和不曾间断的丝竹之音。</p>
直到一华发男子入内，他朝上座之人躬身，“老臣刚收到个消息，特来禀告王上。”</p>
男子全名贾珍，官居太师，是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小人。</p>
闻言，王上敖月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吧。”同时敖月深吸一口手中的珐琅烟壶。</p>
他神情随之放松，连同眉宇亦是不断舒展，好似进入了奇妙仙境。</p>
贾珍便自顾自继续道，“老臣听闻，冰魑族王尊已莅临我族。”</p>
敖月先是不耐，而后他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人呢？”</p>
“住在……阎家。”贾珍假意为难地回道。</p>
阎家？敖月晃了下头，下一刻他猛地坐起，“什么？！”</p>
贾珍便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p>
这下敖月再没心思享受，他双眼左右游移，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p>
“老臣还听闻他住在阎家是因为……要和其长公子阎司盛联姻。”</p>
贾珍话落，刚还惊魂不定的敖月忽然松了口气。</p>
“原来是联姻啊，唉，也不早说。”敖月重新靠坐到椅背上，“那姓刹的小子肯定是见本王把公主嫁过去了，他也跟着效仿，到时就能和本王一样，高枕无忧。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只能捡本王挑剩下的。”</p>
贾珍一愣，压根没想到敖月会有此一说，于是他琢磨几许后道，“王上可千万别低估了刹梵莲啊，此人虽然年少，但能力不小，万一阎家是想和他联手……”</p>
“回去吧。”敖月打断，甚至猝了贾珍一眼，“别忘了上回你就出过馊主意，害得本王差点错失佳婿。”</p>
是的，当初若非贾珍一直在敖月耳边吹风，说阎司炔对素心公主无意，不可能会娶她，敖月也不会突然去扶阎司盛，更不会改主意要选他做女婿。</p>
不得已，贾珍只好躬身告退。</p>
这一日，二人对话传到了王后耳中。</p>
“哦？”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女子正欣赏着今日新抹上的丹蔻，她美眸流转，随后红唇微扬，“阎家要和冰魑族联姻？这么稀奇的事，王上是怎么说的？”</p>
女子姓杜，名映云，是敖月发妻，亦是当今人族王后。</p>
闻言，她的贴身婢女元翠立刻回道，“回娘娘，王上想也没想就把贾珍给赶出去了。”</p>
杜映云自打入宫，元翠便跟着她，哪怕到了该出宫的年纪元翠也没走，因此对这位王后，元翠称得上忠心之至，只不过在宫里待久了，无论男女，心眼都会越长越偏，看人也总喜欢往坏里头去想。</p>
“奴婢以为，素心公主尚未入门，冰魑族就派了个公主过来，虽非共侍一夫，但多少让人觉得不舒服。”</p>
元翠说着，杜映云轻挑眉梢，“如何不舒服？”</p>
元翠便开始解释，“娘娘您试想，阎家二少爷婚后，肯定是要从别院搬回去住的，素心公主跟着他，往后还不得日日唤一外族公主嫂子，辈分生生矮了一截，素心公主可不是吃亏？”</p>
见杜映云点头，元翠更加得劲，“所以依奴婢之见，您该提前去一趟阎家正宅，给那冰魑族公主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哪怕她是长嫂，素心公主是弟媳，她也不能妄自尊大，尤其称呼，两位公主原本都是平辈，也别分尊卑了，干脆直呼其名得了。”</p>
杜映云缓缓动唇，“倒是有理。”</p>
于是当日，杜映云去见敖月，一番巧言，哄得敖月神清气爽，甚至当下决定陪同杜映云去一趟阎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