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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母亲知道她今晚有惊无险的遭遇后,双眸中盈满了强烈的惊慌,原本就白皙的双颊此时变得更为苍白。
我的天啊!邱欣苹将舒妤紧抱在怀里,不时上下的打量她,她只要一想到她的 宝贝女儿可能会有的遭遇,她的整颗心便纠结在一起,疼痛得教她几乎无力负荷。
妈,我没事,真的!舒妤只好一再的保证,极力想安抚母亲过度的恐惧。
那位徐先生在紧要关头救了我,我毫发无伤啊!
邱欣苹将会为此而永远感激那个叫徐绍亭的年轻男人。我们一定要准备一份厚 礼,当面答谢人家。
不要。他不会接受的!舒妤毫不犹豫的否决。她就是知道,徐绍亭是那种施恩 莫望报的人,如果真的用礼物、金钱回报,那幺他可能反而会感到深受污辱。
门铃响了起来,女佣快步赶去开门。
一定是你爸爸回来了,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比我还紧张。
妈,你可得表现得镇定些。舒妤急切的恳求。爸爸在医院里,每天都有看不 完的病人,已经够他累、够他忙的了,我不想再因为这种小事让爸操心!
邱欣苹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心中不禁充满了疼爱和骄傲。你就是这幺窝心,这 幺会为别人着想。难怪你爸疼你疼得像掌上明珠一样。
只有爸吗?舒妤撒娇的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其实,你比爸还疼我!
邱欣苹满足的笑了!感谢老天让她拥有这幺一个女儿,有了舒妤,你纳你派倭? 许多的遗憾。
“伯母,小妤!”李其明走进舒家宽敞、优雅的大厅,然后将视线专注在舒妤的脸 上。
其明?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小妤她爸回来了。邱欣苹话锋一转?便急切的告诉 他。你来得正好,小刚刚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两个歹徒,她快吓坏了!
真的?!李其明故意装出一脸的惊慌,他挨着舒妤而坐,伸出手臂按着她纤细 的肩,柔声轻问:你没事吧?
没事!舒妤委婉却坚决的挣开他的大手,往旁边挪了挪位子,脸上露出淡淡的 笑容。
谁那幺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我的小妤,我去找他们算帐去!
他作势要起身,还好有舒妤冷淡而略带嘲讽的话给他台阶下。
不必白费力气了,他们不是傻瓜,事迹败露了还待在那里等着你去抓!
一股无力感顿时充塞他整个心头。舒妤是个漂亮得让他想占为己有的女孩,但有些 时候,她却又可恶得教他好想掐断她漂亮的小颈子。
原以为受过惊吓后的舒妤会哭哭啼啼的躲在他厚实的胸膛里寻找慰藉。没想到, 她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难以亲近的模样。
幸好有位先生路过那儿,好心救了小妤,否则我实在不敢想象邱欣苹 仍然心有余悸。
李其明暗暗调咒;全是那该死的家伙,是他一手坏了他精心的安排!
他还好心的将小妤送到家门口才走,却不肯进来坐会儿,好让我当面谢他,这种 年轻人实在太难得了。邱欣苹轻拍女儿的手,对素未谋面的徐绍亭有着满心的感激。
伯母,不是我多心,只是忍不住想提醒你,现在人心险恶,很多事不是我们眼睛 所看的那幺单纯。他意有所指的直视着舒妤。他现在是没要求什幺,但是,他这样 不但可以令你们对他放心,更可以令你们对他心存感激,一旦时机成熟。他很可能就会 露出狐狸尾巴,大摇大摆的登门来索求回报;到那个时候,可不是几句谢谢或者是一点 小钱就可以打发的哦!
这是你一向的行事方式?舒妤不悦的瞪着李其明,因为他对徐绍亭毫无依据的 猜测激怒了她。
小妤,你怎幺这幺说我呢?他无限委屈的替自己申辩:我会是那种人吗?而 且有那个必要吗?好歹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而且我自己还拥有一间非常高级的 ub。
舒妤不疾不徐的反唇相稽:那你又怎幺知道对方是哪种人呢?就算他没有一个会 赚钱的医生老爸,你也不能这幺说他;而且我想告诉你一件大家都知道,而你却似乎不 明白的道理,那就是并非只有富有的人才拥有道德跟人格。
她最受不了李其明的一点,就是他拥有根深柢固的金钱挂帅的不健康心态,他 老是以为家里有点钱便自以为高人一等。
小妤,你为什幺生气呢?尽管心里气得要命,李其明依然勉强推出讨好的笑容 ,柔声说道:我只是关心你,担心你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我只是不喜欢人家好心的救了我,而你却在背后随意的诬蔑我的救命恩人的人格 。
他终于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幺能确定他不是那 种人?
我就是知道!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舒妤恼火的拔高了音量。
妤了,妤了!邱欣苹轻笑着打圆场。你们没必要为这种事拌嘴嘛!真像两个 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妈!人家不需要救我的,可是怕却毫不犹豫的对我伸出援手,还帮我赶跑了两个 想骚扰我的坏蛋;如果不是他,谁知道我现在会发生什幺事?但是你看,其明他却在这 里任意诬蔑他,这太没道理了!怪不得现代的人只会自扫门前雪;而且按照其明的说法 ,这个时代好人根本做不得,救了人还得让人怀疑有满肚子不老实的坏水!
舒妤义愤填膺的说了一大串,即使她还不怎幺认识徐绍亭,但她却敢以性命做担保 ,徐绍亭绝不会是李其明口中的那种人。
邱欣苹褛了褛舒妤,技巧的替李其明解释,妈知道!但其明的出发点完全是善意 的,他还不是为了你好,他也关心你,封不对?”
是啊!李其明连忙点头;虽然他最不屑对女孩子唯唯诺诺,但舒妤不是别的女 孩,她是唯一能配得上他,而且让他看得顺眼的女孩,所以他只好求和般的挥挥手。 我们实在没必要再为那个不相干的家伙闹意见了。
或许是他语气中仍藏有对徐绍亭不屑的口吻激怒了她,舒妤来不及细思便脱口
而出。谁说不相千?那可未必!或许我应该效法古代那些重情重义的女子,对救 命恩人以身相许。
邱欣苹满脸惊讶的看着她,急声询问:我的宝贝女儿,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舒妤不置可否,她也被自己贸然而出的这句话给吓呆了。
你疯了!李其明的反应更激烈而且直接。你真以为他给了你什幺天大的恩惠 ,值得你以身相许?骚扰你的那两个混混或许只是好玩,想闹一闹你,就算那家伙不那 幺鸡婆多管闲事的挺身而出,你也会毫发无伤的。
舒妤否眼圆睁,原本白皙如玉的双颊因强烈的怒气而胀得通红。好玩?当时我 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玩!他们拦住我,抓住我的手,强迫我跟他们走,你以为他们真是无 聊得只想跟我打声招呼吗?你说徐绍亭鸡婆?如果不是他肯多管闲事。我的一辈子搞不 好全毁了。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无知和自以为是实在会杀死人!
怒气攻心的李其明也脱口而出。根本不用他救,我会救你
你?舒妤忍不住翻白眼。瞧你说的,好象你早知道我有危险,而你就躲在一 旁,随时可以出来救我似的。
她原来只是挖苦,没想到李其明却当下变了脸色。舒妤奇怪的盯着他看,却怎幺也 没料到她的胡诌根本就是事实是他花钱买通那两个混混来吓她的!
你今天究竟是怎幺了?小妤?他以满脸的无奈来掩饰心中的慌乱。无论我说 什幺,总会惹你不愉快似的。
你该问问你自己!舒妤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视着他。你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 觉,如果你真的关心我,你应该因为有人救了我而庆幸不己;但是你没有,而且你的表 现正好完全相反,好象他因为帮助我而得罪了你似的。
李其明不自在的清清喉咙,垂眼回避舒妤明亮的双眸。舒妤是个甜蜜可人、能教男 人心动痴迷的女孩;但有时候,尤其是在她倔起脾气来的时候,她却可以变得太过聪明 、太过犀利,而教男人避之唯恐不及。
他装出一脸受伤的神情。你这幺说,我好不公平!你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比我更 在乎你了。
舒妤实在不想回答这个教她头痛无比的问题。妈,你陪其明聊,我想上楼洗个澡 。
看着她漠然的转身上楼,李其明只觉得灰头土脸,几乎惨败到了极点。而这一切, 都该怪那个多管闲事的徐绍亭!
伯母,小妤该不会是交上了其它的男朋友吧?最近她常摆脸色给我看。
没有,伯母保证没有。邱欣苹给了他一个鼓舞的微笑。其明,你是男人,心 胸要放宽点,多让让我们家舒妤。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伯母可是百分之百的支持你, 希望我们两家能够亲上加亲。
我会的!有了邱欣苹的支持,李其明稍稍提振起沮丧不已的心情。有伯母居 中帮忙,我的胜算起码会多加一倍。
我上楼去安抚安抚小妤,你也该早点回家休息,好好经营你那间店,让小妤觉得 你定了性,而且值得依靠,那幺再谈婚事也不迟。
嗯!
送走了李其明,邱欣苹立刻上楼去看她的宝贝女儿。
**
他走了?
是啊!邱欣苹柔声轻责。我的乖女儿,你刚刚真让其明下不了台!
舒妤不依的辩白。妈,你刚刚也在场,谁是谁非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或许其明说话是过于武断了点,但你的反应也未免太过度了。她轻捏女儿粉嫩 的脸颊。还说什幺要以身相许呢?连妈也让你吓住了!
哎!就算我想,人家还未必要我呢!舒妤的笑容中浮现了一丝挖苦的自嘲,脑海 中则频频出现徐绍亭那毫无眷顾、决然离去的身影。
邱欣苹不以为然的摇头,以充满了骄傲和疼惜的眼神凝视着女儿;舒妤太纯真了, 以致不了解自己的美,她的美是那种脱俗超凡,会议男人崇敬膜拜的美。邱欣苹敢以自 己的性命打赌,只要有幸能接近舒妤的男人,没有一个能不醉心于她绝伦的美色。
舒妤是个得天独厚的女孩,除了不平凡的美貌外,还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
更幸运的是,她拥有一个极有名望和财势的父亲。意欲追求舒妤的男人多如过江之 鲫,只不过舒妤从来不予理会,而邱欣苹也早已决定,她会替女儿选择一个地位、家世 最足以和舒家相配的男人。李其明便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头号人选。
其明可怜兮兮的向我诉苦,说你最近对他很冷淡,每次约你总是碰了满鼻子灰。 邱欣苹直视女儿那双动人的眼眸。怎幺了?最近有没有认识其它的新朋友,使你无 暇理会其明啊?
母亲问话的语调虽然轻柔,但却无法掩饰话中的刺探意味;舒妤摇了摇头,坦白 的说:如果您的意思是要问我有没有交了男朋友,那我就告诉您没有!
舒妤并非不明白母亲是李其明的情报探子,但她不想对母亲撒谎。
那幺,为什幺最近都不理其明呢?邱欣苹进一步追问。
有吗?李其明是舒妤最不想谈论的话题,她极无奈的敷衍以对,只希望母亲能 了解她的心意。爸不是该回来了?你替爸准备了什幺消夜?舒妤趁机想转移话题。
鲍鱼粥。邱欣苹不上当的继续原来的话题。小妤,你应该对其明温柔一点, 别再像刚刚那样教做下不了台了。我们和李家是世交,你爸和李伯伯不但共同经营医院 ,而且还是无话不谈的知己至交,我们两家的感情是相当紧密的。
舒妤无奈的轻叹,母亲的意思昭然若揭,她只不过没有直接说出地想将她和李其明 凑成一对,好让两家亲上加亲,如此一来,感情、事业更密不可分。
看见女儿那略显沉郁的脸色,邱欣苹笑问:我记得小时候你和其明感情很好的, 两小无猜筒直形影不蠢。告诉妈,是不是不想让其明大理蹒的过关?若真是这样,我倒 也贸成;男人就是有自虐的怪癖,愈难得到的会愈加珍惜。说到最后,邱欣苹竟轻笑 了起来。
但舒妤可笑不出来,她并非如母亲所说的,想对李其明耍些若即若离的调情伎俩。 事实上,别说当情人,她愈来愈无法将其明当作是青梅竹马的妤朋友看待;她发现自己 和他的思想、个性完全不同,他们之间显然有条跨越不了的鸿沟。
妈,我和其明是不可能的。舒妤极为认真的说道。
为什幺?邱欣苹止住笑容。
妈,您为什幺那幺喜欢其明?舒妤不答反问。
李家的财势、名声和我们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明是最够资格匹配你的人选 ,这是第一个跃至她脑中的原因。
母亲存有牢不可破的门当户对之见,但舒妤却不依的反驳:妈,身家背景绝不会 成为我选择婚姻的条件之一;婚姻是爱的结合。若要在我的婚姻里掺杂现实利益的话 ,那我宁可不要!
一段极为苦涩的回忆突然涌现邱欣苹的脑海中。她明白舒妤这种年纪的女孩,正对 爱情充满不切实际的幢憬和幻想,她以为爱情至善至美、神圣伟大得无坚不摧,可是, 事实呢?她也曾经有过这段天真、愚昧的心路历程,事实却让她体会到:面包比爱情更 为重要!贫贱夫妻百世哀,现实生活的困顿足以摧毁圣洁不凡的虚幻爱情。
但她也明白,即使聪慧如舒妤,要她此刻就能明白且认同这种人生的道理并不可能 ;幸好舒妤有她,她不会让女儿尝到自己曾经吃过的苦。
她忍住反驳的冲动,改口哄道:好吧!不谈身家背景,就以其明本身的条件来说 妤了;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好多女孩都在他跟前卖弄风韵,渴望得到他的注意呢! 偏偏他的眼中只有你一个。
舒妤绽开一抹顽皮的笑靥。妈!我记得爸常告诫我,千万别以貌取人,绝不可以 一个人的相貌做为择偶的条件。
她默默在心中嘀咕,况且她一点也不觉得李其明的相貌有多出众。他看起来确实很 体面,但这全是那些昂贵、时髦的衣物、饰品所烘托出来的。
舒妤的聪慧逼得邱欣苹只能无奈的摇头。小妤,你究竟不满意其明哪一点?
妈会告诉他,要他改的;其明为了你,任何事都会让步的。
他没有必要为我而改变。事实上,舒妤并不以为李其明会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 ,她太了解他了,他是个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小妤啊!其实妈觉得其明已经很不错了!年纪轻轻的就拥有自己的事业,那间 ub只是他创业的起跑点,他可是拥有满怀的雄心大志,计画将一步一步的拓展属于自 己的事业王国哦!
母亲对李其明不实的高评价,教舒妤为之失笑。妈,你跟我一样清楚,其明之所 以能拥有自己的店,一分一毫、完完全全都是李伯伯提供资金的;而且这间pub并非是 其明的第一份事业,之前他已经做垮了好多的生意,像餐饮店、贸易公司、钢琴酒吧 谁知道下一次他会重新选择哪一种行业!
邱欣苹一时语塞,她真的无法反驳女儿的话,只好又肠枯思竭的替李其明辩白: 其明只是时运不济,你应该多给他一点时间和鼓励呀!
如果他不能学会脚踏实地的经营自己的事业,只是一时跟随潮流搞一些他根本不 在行的生意,那幺我给他再多的时间也没用的。舒妤不疾不徐的反驳,她并不是故意 要对李其明如此严苛,但她就是无法让自己相信母亲那些虚言的安抚。
在心里,邱欣苹承认舒妤的顾虑是对的,但她更明白,幸运有时候比才能重要得多 。其明幸运的出生在李家,他没有才能、没有实力并不真的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个 可以用财富权势将他推上事业顶端的父亲。
好吧!这些都不谈,我们单就其明对你的那份真情来谈,你看他整颗心全绕着你 打转,痴心得连妈都被他感动了。
是吗?要不是妈存心偏袒其明,就是妈对他根本完全不了解;舒妤绽开一抹促 狭的微笑。你刚才不是还说其明的人品好、相貌好、家世好,那些女孩子全围着他盯 转吗?一没错,其明条件好,自然吸引人,但他的心中可完完全全只有你一个。
是吗?”舒妤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有一抹嘲讽。其明自国中开始,身边就常 常着不同的女孩,而且变换速度之快就像他花钱的速度一样;我相信,这种情形一定一 直持续到现在,只不过,他现在学会了在我们跟前小心的隐瞒罢了。
邱欣苹无奈的苦笑。你这丫头,甜蜜的时候就像个天使,但一拗起来,一张小嘴 厉害得教人无法招架得住。
舒妤撒娇的腻在母亲的怀里。那幺你就不要再白费力气替其明当说客;我和其明 在思想、个性上完全格格不入,我跟他是不可能会有结局的。
以前你们不是处得挺好的吗?我和你李伯母可都乐观其成呢!
我只当他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但若要谈感情,那可就敬谢不敏。他不是我欣赏的 那类型的男人。
邱欣苹轻捏女儿的下巴。那幺你告诉妈,到底哪一型的男人才能吸引我的宝贝 女儿?
我喜欢不虚华、成熟、内敛,甚至沉默寡言一点的徐绍亭那刚毅挺拔 的身影又不自主的跃至舒妤的眼前。
***
徐绍熙吹着口哨,推开大门,王芷菱立刻迎上前去。
又特地赶来替我大哥弄消夜?徐绍熙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王芷菱给他的响应是一贯疏离的冷淡神情。有朋友找你。
他还来不及说话,小妮已迫不及待的自沙发中弹跳而起,毫不避讳的当着王芷菱的 面。扑进徐绍熙的怀里,娇喽的骂道:你这浪荡子,究竟跑哪去了!
徐绍熙不耐烦地推开怀中软绵绵的娇躯,满心觉得小妮就像是橡皮糖一般,黏得教 人厌烦。找我有事?
小妮杏眼圆睁。一定得有事才能来找你?
徐绍熙挥挥手,就像在驱赶不屑一顾的脏东西一般。没事的话请回!我玩得好累 ,该上床休息了。
小妮的咒骂声如春雷般响起。徐绍熙,你这死没良心的!
徐绍熙满不在乎的将视线转至正想回避的王芷菱身上,吊儿琅当的轻扯唇角。
你没必要躲进厨房,反正这屋子就这幺点大,你绝躲不过小妮这种高分贝的噪音 的。
王芷菱看到小妮使力地捶了绍熙一拳,而他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王芷菱便坚 决的走进厨房,而且故意带上门,留给他们根本不可能拥有的隐私空间。
你到底是什幺意思?小妮气鼓鼓的质问:你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找过我了 ,我到处留话找你,你却连一通电话也不回,好象平空自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你到底 到哪里鬼混去了?
徐绍熙嘲讽的轻挑双眉。你以为你是谁?我有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吗?
你强烈的怒火完全破坏掉小妮脸上精雕细琢的妆。徐绍熙!你究竟是什 幺意思?凭什幺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可是你的女朋友!
结束了!他夸张的比了个手势。显然一点也不留恋。
为什幺?小妮震惊的自紧绷的喉咙中挤出话来;她早听说他很花,但她一直以 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感觉不在了,就这幺简单!他甚至懒得为自己的善变找借口。
没那幺简单!小妮声嘶力竭的怒吼,恨不得一掌挥掉他那满不在乎的笑脸。 说!你又勾搭上那个狐狸精了!
好吧!你要说有就有,但那又有什幺不同?我和你完全结束了!他轻松的语调 中藏有毫无转圜的坚决。
他的招牌嘲讽笑容,并无损于他英俊的脸孔,反而更便他增添了一股吸引人的 魅力;即使此刻她气得想一刀宰了他,但她更渴望他能回心转意。
绍熙,你是不是心情不妤?我不会跟你计较的。小妮放柔语气,再度软若无骨 似的投进他宽厚的怀里,冀望以自己的躯体再次掳获他狂野的心。
他开始感到不耐烦了,千甚温柔的挣开她的纠缠,英俊的容颜已变得木无表情。 你可以宽宏大量、不计较是不是?但我怀疑你根本不可能做到声芷菱一样的地步。
你妹妹?小妮摸不着边际的看向厨房紧闭的木门。
妹妹?你真的相信?他最受不了死缠拦打型的女人。她姓王,我姓徐,你说 ,她可能是我妹妹吗?
你骗我?你以前说她是你妹妹的!小妮恼火的瞪着他。
没错,那是我骗你的。他毫无羞愧的坦承,决定让小妮对他的冀望断得一干二 ?簟!喝绻你可以做到像芷菱一样的地步,默许我当着你的面和其它女人搞七拈三。却 依然默默守在我身边,或许我可以考虑偶尔去找找你。
你下流!卑鄙!羞辱交加的小妮高高抬起纤细的手,她现在只想一掌重重的拦 在地那带上冰冷面贝的俊脸上。
徐绍熙一举手便轻易地抓住她才刚扬起的手,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冷漠。别自取 羞辱,我和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约定,你知道男人最受不了什幺样的女人吗?就是 像你这种死皮赖脸型的女人。
徐绍熙,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你了!尽管她的心正在 滴血,但为了挽救你扑榈淖宰穑你坏梦弊俺鋈缢?话愕哪?辉诤酢?
那最好!徐绍熙嘲弄的眼神显示他其实一点也不相信。那幺你该谢谢我,我 的果断解救了你的青春和自由。
徐绍熙,我谊咒你下地狱,永不超生!小妮再也难以承受他眼中满溢的冷漠和 耻笑,旋即夺门而去。
女人!
这就是女人!
对于地球上的另一半人口,徐绍熙总对她们怀着一份矛盾的心结。有时候,他实在 受不了她们的虚伪和愚蠢;但要多的时候,他却喜欢纵情于她们之间,享受短暂的快乐 。
只可惜,由经验中得知,能像他一般干脆的女人实在少之又少;她们总是不遗余力 的用尽各种手段,冀望将他臣服于石榴裙下,要他做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徐绍熙毫无笑意的笑了,截至目前为止,他成功的让身边所有的女人全锻羽而归。 他怀疑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将心交给任何一个女人,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和至死不渝的爱 情,是只有女人或白痴才会相信的神话。
他推开厨房的木门,立刻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而芷菱正站在炉火前,假装专心一 意的搅拌着锅里的粥,始终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他凝视着芷菱那清秀的瓜子脸和纤细、轻盈的身躯,昔日那个害羞而且爱哭的丑小 鸭,显然已经脱胎换骨蜕变而成一只美丽的天鹅了。
在炉火的映照下,她粉嫩的双颊更是白里透红,模样煞是好看她身上那羞怯、 文静的特质依然存在,完全不同于时下那些时髦、率性的女孩。但他深信,即使时代再 进步,她那种沉静的气质依然是男人最欣赏的优点。
徐绍熙上下打目更着她,似乎舍不得将眼光自她身上移开。自芷菱八岁那年跟着她 母亲来到他们家工作,迄今已有十多个年头;因为年纪相仿,所以他们曾经是形影不 离、无话不谈的好友、玩伴,他们一起紧跟在比他们年长五岁的大哥身后当跟班;曾几 何时,他们曾有过的亲近却被莫名的疏离所取代,而唯一不变的是芷菱依然如孩提时候 将绍亭奉为英雄般崇拜。
随着年岁的增长,即使他们有着情同手足的情谊,但也不得不屈服在世俗的约束之 下有所忌讳。芷菱高中毕业后即步入社会,从事幼教工作的她选择住在宿舍,而不与他 们兄弟同住;但在彼此心底,他们仍视芷菱为这家中的一分子。
工作之余,她常回来替他们兄弟整理家务,并替他们准备营养、可口的点心;
但渐渐的绍熙敏感的发现到。芷菱的心思只专注在大哥的身上,而自己却突然 变成横阻于他们之间的阻碍;芷菱对他完全视而不见,从前的亲近、投契都被她完全抹 煞。现在对芷菱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
芷菱究竟是从什幺时候开始漠视他的存在?
是在自他考上大学,开始穿梭于花丛间?或者是在她发现自己爱上绍亭之后?
徐绍熙无法压抑心中渐升的不平和不悦,即使他极力想掩饰。但他仍不时的自她那 漠然的眼神中,洞见到她封他极度的不以为然。
你同情小妮?”他懒洋洋的嗓音,成功的掩饰住波动的情绪。
王正菱勉强的以疑问的眼神迎向他的眼神,假装不懂他的意思。
或者是不耻我始乱终弃的罪行?他微带笑意的口吻,显然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 错。
那是你们的事。我无权过问。她只希望他能赶快走开,他的存在带给她一股无 可言喻的压迫感。
还是不随便发表意见?你依然是那个最客气、最有礼的芷菱,是吗?他的眸子 紧盯着她的眼波,不容她稍微退缩。不过,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可不是这幺说的。一 正菱匆匆移开与他对峙的双眸,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徐绍熙执意在这个问题上打转。我可以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深以我这个青梅竹 马的同伴为耻。
她摇头。我说过,我无权干涉你的感情问题;但只希望你别再利用我来伤害那 些女孩子,我不喜欢让她们永远诅咒我。
是啊!小妮可真傻,她竟然无法从你那冷若冰霜的眼眸中看出你对我的深恶痛绝 ,还真的相信你会无怨无悔的永远为我守候。事实上,如果命运可以扭转的话,我相信 你恨不得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我从来没有这幺想过!自从我和我妈来到你们家以后,承蒙你们不嫌弃将我们母 女留下,我一直是怀着感恩的心将你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看待。
即使他的话中充满浓浓的嘲讽,即使她知道他并不真的在乎她怎幺想,但芷菱依然 诚心的否认,而且,这真的是她的肺俯之言。
当年,她父亲积欠一大笔她们母女所无力偿还的赌债而死去后,母亲便带着她来到 僻静的阿里山区:当时徐伯父、徐伯母惨淡经营的小旅社并非真的需要人手,但慈悲的 胸怀却使他们毫不考虑的收留了她们母女。
徐家所给予她们的并非仅是一份薪资,或者只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最 难能可贵的,他们慷慨的让她们母女俩分享他们幸福的家庭和深厚的感情,并将她们这 封命运多舛的母女当做是自己人对待。
徐伯父、徐伯母甚至无私的资助她和自己约两个儿子一起接受教育;在他们国中毕 业后,并一视同仁的让她也离开阿里山,来到台北接受更健全的高等教育。这分恩情, 王正菱永生不敢忘记。
我相信你确实将我爸妈和大哥看成目一家人,但我呢?他固执的锁住她闪烁不 定的眼神,意图要将她看穿。
你当然也是!芷菱勉强挤出话,但情绪有些波动,好象愈来愈无法维持她强力 维持的镇静。
是吗?芷菱那极不自在的模样疾速翻升他心中的不平,忍不住反驳:我倒觉 得自己是个例外;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你甚至不再以正眼瞧我一眼。
她想否认,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明显的事实,她复杂的心绪有时候连自己也 理不清。
你在熬什幺?他明知故问。
八宝粥。
是大哥最爱吃的。他故意装出愉悦的嗓音,却变得异常刺耳。你知道吗?我 最讨厌吃的就是八宝粥。
芷菱终于失去仅剩的镇定,猛的关掉炉火,匆匆越过他。我先走了。
他跟了过来,一把就拉住她的手。别急着走,你辛苦等了一个晚上,不就是为了 看大哥一眼吗?
芷菱使劲地挣脱他的箝制,快步朝大门走去。我还有事,必须先走。
徐绍照不再阻止她,但他那充满嘲讽的话语依然毫不留情地向芷菱飘了过来。
你应该等大哥送你回去的,那是你们唯一能甩掉我这个碍眼的电灯泡的大好时机 呀!
芷菱几乎是用逃的夺门而出。方才那个善讽、偏激的男人不再像是她幼年时所认识 的徐绍熙;但是他仍然像小时候一般,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苏徐绍亭焦蹒的看着医院里来去匆匆的病人和医护人员,不禁梭疑,台北市的病人是 不是全挤到这所医院来了?
瘫坐在椅子上的绍熙,他那一脸的瘀青和因剧痛而紧皱的双眉,教他的心一阵绞痛 。
他忍不住唤住一位行色匆匆的护士。小姐,哪时候才轮到我们看病?我弟弟痛得 很厉害。
抱歉!先生,今天的病人实在太多了,我们会尽快替你们服务的。护士小姐一 口气把话说完,因为要忙着处理手边的工作,于是便快步离开。
极端的无助让徐绍亭忍不住爆发了怒气,转瞬间,他将心疼化成了指责。该死的 !绍熙,你逃课、打架、闹事无所不为,就是不肯将心力专注在课业上,到底你还要闯 出多少祸才肯罢手。
亲爱的大哥,如果你能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教训我,我会非常非常感激的!
徐绍熙那因疼痛而紧绷的嗓音,和他特意想表现出来的轻松完全不谐调。
徐绍亭缓和一下情绪,他实在无法对这个自己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弟弟太过苛责。 绍熙,大哥并不想训你,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轻率而将自己伤成这样,我会有 多心痛!
大哥,你真该看看那个家伙,我相信他一定得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动弹不得。微 笑又引发他那肿胀的唇色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徐绍亭无奈的摇头,怀疑自己在像他这种年纪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血气方刚而不 定性?
他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从小他使得独立的背负起许多重责大任,这使他 变得比同年龄的人来得成熟。是他太过保护这唯一的弟弟吗?绍熙的任性常让他头痛不 已。
一旁的王芷菱见他愁眉不展,忍不住柔声安抚。绍亭,别太过担心,绍熙没有大 碍的。
绍熙睁着一双瘀青的眼睛觑着她。是啊!还是我的青梅竹马最?沤馕遥**牢? 皮厚死不了的。
芷菱马上垮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点也不相信。如果换成是大哥受了伤,你恐怕早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了。
芷菱无言以对。反正无论她说什幺,徐绍熙总有办法扭曲她的意思,显然剧烈的疼 痛地无法抑制他善讽的本性。
徐绍亭?真的是你!舒妤发出欣喜的惊呼。徐绍亭循声回头,也立刻两眼一亮。即使此刻的他是这幺的焦急慌乱,但他仍无法 忽视舒妤过人的美丽。她有着甜美、清朗的特质,似乎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道耀眼 的光芒,这光芒似乎具有魔力而驱散一切的黑暗和不快。
真巧!你不舒服吗?忘掉满心的焦虑,徐绍亭不禁露出笑容,响应她那粲然的 笑容。
她笑着摇头。你呢?
他指向绍熙。我弟弟受了伤。
嗨!即使扯裂的唇色使他说话困难但绍熙依然不改顽皮的本性,说:我叫徐 绍熙,相信我,在这些瘀青、肿胀的伤口之下我也有一张不逊于我大哥的英俊脸孔。
舒妤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相信!
虽然他们只是初次见面,但她却能正确的分辨出这两兄弟的差异。他们的五官神似 ,一样吸引女孩,但他们身上却散出迥然不同的特质徐绍亭内敛、沉稳,有着吸引人的 冷傲,徐绍熙开朗、率性,有点迷惑人的邪气。
绍亭,这位是自觉被忽略的芷菱,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故意像占有般的 勾住徐绍亭的手臂。
这位是王芷菱。她就像我妹妹,跟我们兄弟俩一起长大的。
他的话使王芷菱的脸一黯,勾在他手上的手旋即垂了下来。
徐绍亭毫无察觉的继续替两个女孩引介。这位是舒妤,是我别认识不久的朋友。
舒妤没有费事的道出他出手救她的英勇事迹,因为她只想将这段奇异的相逢当做是 自己独享的秘密。她和徐绍亭极有默契的相视而笑。
芷菱的眼光在他们脸上流转,握着拳的一双手不禁益发紧握了。
王小姐,你好!舒妤强迫自己摆脱徐绍亭那双令人沉迷的眼眸,笑盈盈的转向 他身边的女孩。
你好!芷菱也勉强的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抱歉打断你们。徐绍熙突然发出呻吟,自齿缝间挤出话来。大哥,该死的! 快叫他们把医生找来,我想,我快晕倒了!
绍熙!他急奔向弟弟。
陈小姐!舒妤镇定的拉住一名护士,我爸呢?
院长刚刚动完一个手术,正在休息室,
舒妤用着极有威严的命令口气说:你先将徐先生带到诊疗室,我去请爸爸过来。
乖乖!大哥,你的新朋友可是个极有权势的富家千金哦!绍熙显然不像是个快 要晕倒的人,至少他还有精神说话。哎!集家世、美貌于一身,她真是个幸运儿。
是的,舒妤确实是个得天独厚的女孩,但这点只是更凸显出他们之间的差距;
徐绍亭深深地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抑遏对她一发不可收拾的强烈好感。
他早已从事实中学到教训冀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美梦,只会伤害自己,或者伤 害身边爱你的人。
他希望,和舒妤的因缘就到此为止;即使这个想法令他充满落寞和不舍,但他仍必 须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