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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再回三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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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余阳市机场,凌昀带着凌游刚刚下飞机,就见机场的特别通道上站着几个人,当看到兄妹两个走下飞机的时候,便又迎上前几步。

    当凌游走近之后,看到了前面挡住路的几个模糊人影,便转头向凌昀问道:“小昀,谁?”

    而这时,一个洪亮且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凌老弟!”

    说着这人还疑惑的看向了凌昀,凌昀看出对方的意思便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原本看到凌游还带着一丝欣喜的众人,此时就如遭受雷击一般,那人便又开口说道:“凌老弟,我是杜衡,你杜大哥啊。”

    凌游听清后便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说道:“是杜大哥啊,您怎么还专程来啦。”

    杜衡见状赶忙上前抓住凌游的手,不无心疼的说道:“怎么搞成这样了嘛?”

    而身边的薛亚言这时上前抓住凌游的胳膊问道:“老凌,你怎么回事?”说话间,眼眶都红润了起来。

    凌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无碍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而这时,杜衡赶忙对身后的秘书说道:“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秘书听后,赶忙点头称是,然后对着身后的一辆车挥了挥手。

    杜衡便开口说道:“领导有个会,你麦大哥得晚些过来,走,咱们先回家。”

    凌游闻言便点了点头,然后在杜衡和薛亚言的搀扶下朝刚停在身边的车走了过去,凌昀赶忙上前拉开车门,众人又把凌游扶进了车里。

    薛亚言又带着凌昀赶忙走去开自己的车,片刻后,两辆车便一前一后开出了特别通道,朝着扶风县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杜衡看凌游的脸色很难看,于是也没有过多的和凌游说什么,这可把急性子的杜衡憋坏了。

    直到两辆车下了扶风县的县道,顺着一条路口驶进云岗村,凌游这时打开车窗,呼吸着家乡熟悉的气息,闭着眼睛感受着和煦的微风,接着又借着微风,吹落了眼角流下的一滴清泪。

    虽然从河东到江宁的一路,凌昀都没有提起孙雅娴的事,可凌游很清楚,自己稍后将要面对什么,所以他一路也没有问,因为纵使他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可心里却还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当两辆车刚刚停在了他这大半年里无数次梦回的三七堂门前时,可当看见三七堂院里黑压压一片人影围着一个巨大的红木棺材时,凌游的心,猛然一震剧痛。

    凌昀从薛亚言的车上下来,上前去搀扶凌游下了车,院里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凌游,而多数人此时脸上都是阴霾之色,还有几名上了年纪的村民女人,忍不住掩面落泪。

    而当凌游走进小院,一阵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凌游很快就知道了走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眯着眼看了过去:“你也来啦!”

    此人正是秦艽,而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母亲常文锦,此时正在屋里陪着魏书阳说话。

    秦艽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凌游,伸手想要去看一看凌游的伤,可随后又收了回来,当她知道凌游受伤的事时,已经是昨天夜里了,经过一晚的失眠担忧,本打算今晨就立刻坐最早的航班前往河东的,可还没等自己出发,就在凌昀的口中听到了孙雅娴老人去世的噩耗,于是就立即与母亲赶忙来了云岗村。

    而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她,一度也认为是自己的父亲太过谨慎小心,没有保护好凌游,才酿成了今天的结果,于是她也自然而然的心生一种自责。

    而凌游却从没有这么去想过,他不怪任何人,唯一要说去怪的,就只能说怪自己太过自大,怪自己低估了人心的恶,怪自己用血的教训,才让他上了这么一堂让他永世难忘的必修课。

    于是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秦艽的肩膀,便迈步朝正堂走去,秦艽本希望凌游能够对他发发脾气,骂她两句,她可能心里还会好受些,但凌游此时对他的态度,不禁让她更加难过,只能在身后默默的跟着凌游一同进屋去。

    就当凌游走进正堂,拄着拐杖坐在诊桌后的太师椅上的魏书阳一眼看了过来,然后站起来走了两步嗔道:“才刚刚转好,就奔波回来,你不要自己的身体啦?简直是胡闹嘛。”

    当凌游听到魏书阳的声音后,“噗通”一声便跪在了魏书阳的身前:“魏爷爷,我......”

    魏书阳见状一把扔下了手里的拐杖,俯身去扶:“你这孩子,这是干嘛呢,快起来。”

    凌游摇着头,抓着魏书阳的手:“是我害了孙奶奶。”

    魏书阳紧紧抓着凌游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孙奶奶哪里会希望你这么去想。”

    见到此状的屋里众人,也是不禁心痛万分,可却谁都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直到晚间时分,众人散去,并约定好了第二天的下葬时间,此时的三七堂,只剩下了凌家兄妹和魏书阳。

    凌昀在屋子里收拾着,而魏书阳则是带着凌游守在孙雅娴棺材前,为孙雅娴烧着纸钱。

    凌游换上了一身黑色衣服,腰间扎着一条麻布白巾,一张纸钱一张纸钱的朝着火盆里送去,一言未发。

    魏书阳则是罕见的叼着已经戒了多年的一个烟斗,吧嗒吧嗒的抽着。耷拉着眼皮,看着棺材前孙雅娴的遗像发呆。院子里静的只能听见蝉鸣和风声。

    半晌后,凌游才开口道:“魏爷爷,您说,我是不是错了。”

    魏书阳听后,缓缓转头看了过来,然后用鞋底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随后又装上了一袋,呲啦一声划开火柴点燃,一阵浓浓的烟雾随着西风飘向了远方。

    魏书阳才缓缓开口道:“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谁又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

    魏书阳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指了指凌游:“你摸一摸你的心,它早已给了你答案,不要怀疑它,跟着它走下去,总有一天,它会告诉你,你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