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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颜唯一担心的是母亲的反应。
再过三个月,她的肚子就会慢慢大起来,到时候一定瞒不住母亲!
此外,她知道生孩子需要一大笔钱,她不但没有积蓄,还负债,妈的身体又不好,还得定时上医院复诊。
她心事重重,因为想不出任何方法瞒着母亲、保住孩子。她只能暂时先不去想孩子的问题,先到季刚介绍的贸易公司工作,努力赚钱。
过了一个礼拜,老板却把她叫进办公室告诉她:楚小姐,很抱歉,我们这只是一间小公司,大概留不住您。他站着跟楚颜说话,态度恭谨,反耐像她雇的伙计。
老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楚颜问。
老板言长荣边拿手帕擦汗。您没告诉我,你是“东亚”集团总经理的未婚妻;我听不懂你的话,什么未婚妻?她一怔,听到东亚两个字,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她前一个工作就在东亚集团,集团的总经理就是傅克为。
楚小姐,您别再跟我开玩笑了;言长荣苦笑,显得很紧张。今天早上“东亚”集团的总经理助理已经来找过我,跟我表明过您的身分。楚颜蹙起眉头,终于明白言长荣的意思。
傅克为不放过她,他找上门来了!
楚小姐,很抱歉,我开的只是小公司,实在不能再留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立刻就走,不曾让你为难。她转身走出言长荣的小办公室。
她不知道傅克为用什么方法让人家不敢收留她,但她知道,只要傅克为一个小动作,足以让她在人间蒸发。
回到位子上,她动手收拾自己的东西,想着不到半个月前,她也才做过同样的事。
人生有很多无奈,好象只要错了一步,一切就很难重来了。
走出贸易公司,一辆黑色房车开到她身边停祝
车门打开,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跨出车门,必恭必敬地对楚颜道:楚小姐请上车,傅先生想见您。楚颜愣在马路上,猷猷瞪住那名男子。
楚小姐?傅克为叫你来的?她问,终于发出声音。
楚小姐有话可以直接对傅先生说。那男子道。
楚颜猷了半晌,坐上车。
也好,她也想跟傅克为说清楚他没资格骚扰她的生活。
男人跟着上车,示意司机开车。楚小姐,敝姓林,kevin林,我是傅先生的私人助理。
原来就是你;她瞪住他,脸上没有笑容。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跟我的老板谎称我是傅克为的未婚妻?kevin微微笑。楚小姐请息怒,傅先生要我这么传话,一定有他的用意。楚颜蹙起眉头。是傅克为要你这么说的?kevin道:楚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傅先生。他十分技巧地转移话题。
楚颜不再多说,知道林助理只是传话。
车子开到山上,回到傅克为的住处,她第三次来到这幢房子。kevin带楚颜上了二楼一间小会议室,傅克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进门。
请李律师进来。是,傅先生。kevin应了一声后开门出去,楚颜站在门边,没有走近他的意思。
傅克为伸手,指向右侧一只造形别致的红绒沙发。坐下来谈。平稳地道。
清晰有力的语调,波澜不舆。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她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直视他深遂的眼珠。不要骚扰我的生活。闻言,傅克为嗤笑一声。不知道是谁骚扰谁的生活!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能坐视不理?ok,就算我当做没发生过,你以为传家会放过你?楚颜身体一僵。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站起来主动走近她,一八五公分的身高对她形成一种压迫。
你肚里怀了传家的种,传家的人不会放过你;他阴沉地望住她道。
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打断她的话。我说过,我需要一个继承人。至于你,未婚生子,你很难跟令慈交代吧?他的话提醒了楚颜。她想留下孩子,可母亲的反应——她能料到当她告诉母亲她未婚怀孕,母亲会有多伤心!
你还年轻,为什么需要一个继承人?她虚弱地问。
他瞇起眼,转身坐回沙发。我想尽快继承家族事业,前提是——我必须有一个继承人!这是我的责任。我和孩子只是你完成责任的工具?她不能理解。
他对她毫无感情,之所以要她的孩子,只是基于利益。
可以这么说。他坦诚却残忍地道出实话。然后他把桌上一只白色信封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我改变主意,打算给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你先看过这份合约。他把手上的合约推向前。
楚颜不懂他所谓改变主意,所谓正式的名分是什么意思?她迟疑地走向前,拿起那份合约你要跟我结婚?;看完合约内容,她呆住了。为什么?她喃喃地问。
我们结婚对彼此双方都有益,你既能对你母亲交代,我也能顺利继承家族事业,我看不出不结婚的理由;他冷静地分析。
楚颜不解地望着他结婚对他来说,好象只是完成一件商业交易。
楚颜低下头,目光停留在合约上——这是一只婚前协议书。
傅先生。一名男子这时推门进来,他的穿著跟林助理一样正式,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说话的声调果断理性。
傅克为看了李律师一眼,点了下头。你跟她解释合约内容。“是。”李律师公式化地撇嘴微笑,对楚颜道:楚小姐,刚才你应该大致看过合约,现在我再跟你解释一遍。合约内容的二、四、六条是针对你的利益定的,至于其它,则是保障傅先生的权利,其中明订婚后你不得共享傅先生的财产,不得以傅先生的名义对外开出票据、背书等等,并且不得对外公开与传先生的婚姻状况!此外,婚后一年必须同意无条件离婚,生下的孩子归传家所有,不得背信,否则傅先生可以依约具状,同法院诉请裁定婚姻无效,孩子仍归傅家所有,而且你必须赔偿傅先生的精神损失一亿台币。不过只要你遵照合约内容履行,一年后你将能获得一亿台币,以及一幢位于信义区的五十坪公寓。李世新简要地诵念一遍。
这纸婚前协议书虽然明订金钱交易,双方互惠,可是就情理方面来看,对女方仍然不公平,例如当中完全没提到离婚后楚颜对小孩的探视权,这纸合约其实有许多陷阱。
楚颜被李世新的话搅得脑子一团乱,和傅克为结婚确实解决了母亲的问题,地也明白,傅克为不是真的有意娶她,可是孩子归传家所有那代表什么意思?
你仍然是孩子的母亲。似乎看穿她的犹豫,傅克为盯着她迟疑的眼道,冰削的眸光教人看不出他的意欲。
婚后楚小姐当然有权探视孩子,这是法律保障的基本权利。李世新接下话,进一步解释。
法律是有基本保障,但届时孩子若在国外,兼以传家财大势大,楚颜的权益绝对会被漠视!
楚颜拧起眉头,考虑了好久好久合约上说,我不能对外公开跟你的婚姻状况,意思是——你不会跟我进礼堂举行婚礼吗?犹豫了许久,她终于问。
傅克为挑起眉。你想要风光的婚礼?他撇嘴,略带讥讽地问。
如果没有婚礼,我妈会伤心的,而且这么匆促、草率,我担心我不能说服她我明白了;他挥手制止她未说完的话。一切照你的意愿;然后掉头对李世新道:李律师,这件事交给你和林助理安排;是,傅先生。李世新对楚颜道:楚小姐,如果没有问题了,请你在合约上盖章。我还有一个问题。她突然又道。
傅克为略皱眉头,眸光闪了一下才道:说下去。钱和房子那两条希望你能从合约上删掉,我不要钱也不要房子,孩子可以给你们传家,但是到时候我和妈要常常看孩子,还有我希望孩子有时也能跟我们一起祝李世新听了楚颜的话,向来冷静的他张大了眼——哪有人不要一亿台币和一幢信义计划区的房子,反而只要求对方口头承诺应允孩子的探视权?任何人都该有常识,知道口头上的承诺举证困难,根本难具法律效力!楚颜的天真无知,让做了律师多年、一向公事公办、早已看惯世人贪婪嘴脸、几近冷血的他也不禁猷祝
李世新忍不住要劝楚颜另订一份白纸黑字的合约。楚小姐——傅克为接过李世新的话。刚才律师已经说过,你绝对有探视的权利,至于房子和钱的问题——那是你的权益,你可主动选择接受或放弃;他瞥视李世新一眼,后者受雇于傅克为,只能应和道:是,傅先生的话不错,楚小姐你可以放心签约。他昧着良心道。
楚颜望着李世新,她没有签过约,跟一般人一样,以为只要讲信用、口头承诺就可以了,她不懂得合约必须白纸黑字才能生效,也因为信任李世新是律师,终于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下名字。
楚颜涉世末深,不明白李世新虽然是律师,但却是傅克为的律师,只保障傅克为的权益,她的权益反倒被重重的障眼法,巧妙地剥削。
签完合约,她抬头问傅克为:婚礼“一星期后举行婚礼。”他简单扼要地回答。她想开口,他按着又说:当然,婚礼会请你母亲参加。他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傅克为接过合约,仔细看了上面的签名,一抹嘲讽的笑乍现在他嘴角——他和李世新对望一眼,李世新惭愧地低下头。
楚颜终究签了约,合约上头的条件也一字未改,可见她刚才只是以退为进,企图显而易见,是想多捞一笔!
还好他没多嘴,否则他的老板可能会因为他一时泛滥的侧隐之心,多花一笔冤枉钱。而以傅克为的手段,他必定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为了一个拜金的女人,丢掉这份薪资优渥的工作!
合约一式两份,楚颜和傅克为手中各有一份。
傅克为抬手看了一下表,转头交代李世新。“先叫kevin进来,送楚小姐回去!”
是。李世新看了楚颜一眼,然后退出去。
等李世新走了,他回过头对楚颜道:我还有事,kevin会送你回家,等婚礼筹备好,我会让kevin联络你。说完话,他即刻打开门出去。
眼睁睁看着他出去,楚颜知道合约一签已成定局。
可是她并不后悔,只要能跟母亲交代,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其它的只能等往后再说。
两天后傅克为要kevin告诉楚颜,要楚颜和她母亲搬到他替她们准备好的房子祝
可是,我们住在这里好好的——楚小姐,傅先生替令慈准备的房子十分舒适而且地点幽静,令慈身体不好,应该在好一点的地方养玻kevin道。
可是,我不想麻烦他——您就要嫁给傅先生了,要是不接受传先生这点心意,他会不高兴的。楚颜沉默了,她想不出理由拒绝。那就当是我借他的房子篆请你替我谢谢他。kevin微微一笑。四天后,傅先生会见您。隔天kevin派人替楚颜搬家,楚母见一伙工人到家里搬东西,惊惶地问楚颜:小颜,这是怎么回事?妈,我找到一个好房子,所以找了工人来搬家我们哪来的钱搬家?楚母疑惑地问,一面要工人放下东西。
妈,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我我要结婚了。楚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喃喃间:结婚?是啊,妈,他是我的老板,对我很好,就是他替我们找的房子。她一直没告诉母亲辞职的事,楚母仍然以为她在原来的地方工作。
小颜;楚母突然激动地握住女儿的手问:怎么会这么突然?而且对方是个大公司的老板,年纪多大了?你该不会——该不会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你和那个老板——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楚颜笑得勉强,可是很快地否认。我说了,我们要结婚了啊;楚母眨眨眼,半信半疑。你不要骗我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做人要认份,有钱人怎么可能对我们认真,而且他的年纪——妈,他很年轻、很有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且我们会有个婚礼也许,也许婚礼不会很豪华,但是一走会很温馨,他答应过我的;她笑着安慰母亲,也安慰自己。
楚母凝视女儿,眉头的结始终没打开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了我看找个时间,你带他回家来让妈看看;楚颜屏住气。好我会跟他说。她笑着回答,心底却开始忧愁。
我看就明天晚上好了;楚母道。
楚颜身体一僵,她没想到妈会这么急。我问问看,平常他很忙,时间这么赶,他可能要开会。她打算能拖就拖。
开会哪有结婚重要!总得要让妈见到人,否则我怎么放心让你嫁出去?楚母不以为然地道。
楚颜很为难。妈第一次这么固执,她不得不照着做。“妈,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她担心妈如果知道她一个礼拜内就要结婚,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楚母皱着眉头嗯了一望,才转过头指挥搬家工人。
第二天,楚颜到傅克为的公司找他。
哟,我还以为是谁——林雯丽刚好下楼,大老远一眼认出楚颜。你不是被公司开除了?还来公司做什么?我我要找总经理。楚颜道。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来傅克为的公司,他说过婚事不能曝光,可是她没办法联络上他,只能等他要找她的时候派kevin来,可是妈今天晚上就要见他,她实在等不及了!何况她还要先跟他商量好,否则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找总经理做什么?林雯丽瞇起眼,拔高声问。
我有事——什么事?总经理怎么可能见你;她挡在楚颜面前,不让她上楼。
楚颜不能说出她找傅克为的原因,林雯丽又不让路,她只能低声下气地求她。
求求你让我过去好不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总经理。林雯丽扯起嘴角,冷笑一声,突然掉头骂公司的服务人员。你们怎么办事的!公司请你们来打私人电话的啊?没看到这里有一个人要骚扰总经理?你们竟然还让她进来?!小心我告到人事主管那里去;几个服务人员都吓呆了,赶快从服务台后面出来。小姐,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你不能进去;一名服务小姐拦住楚颜。
拜托你,我找傅先生有很重要的事,你替我通报一声就好。楚颜着急地求她。
笑话!就凭你?傅先生是什么人,他才没空理你;林雯丽不屑地嗤笑。
服务小姐皱起眉头瞪着楚颜。对啊,总经理不会见闲杂人等的,你赶快出去;可是我——小姐,你再不走的话会害我们被骂的;服务小姐翻白眼,态度开始恶劣。
那我在这里等他下来——不行!你穿得这么随便,站在这里会破坏我们公司形象;林雯丽鄙夷地瞪视楚颜身上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你还是快走吧,不要为难我们了;服务小姐撇嘴,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楚颜。
楚颜知道,有林雯丽在这里,她们是绝不会放她进去的,正绝望地要转身离开,突然有人叫住她——楚小姐;kevin追上来,后面跟了徐振昌和几个高阶主管。楚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事?楚颜看到kevin如见救星。我来找傅先生的——“她根本是来骚扰傅先生的!”林雯丽想在kevin面前邀功,急着抢话。我要服务小姐把她赶出去;kevin挑起眉,看了徐振昌一眼。
林雯丽;徐振昌立刻疾言厉色地斥喝。谁给你特权自作主张,赶走我们公司的贵宾?林雯丽瞬时呆住,不知所措地看着徐振昌等一伙大人物。贵贵宾?她瞟了楚颜一眼,眼色还是含有浓浓的鄙夷。可是,她明明是被公司裁掉的员工,怎么可能会是——楚小姐是公司调出去的外派人员;徐振昌皱眉头。好了,你下去!以后少自作主张;是临走前,林雯丽疑惑地瞪了楚颜一眼,受了满肚子窝囊气,全是她自找倒霉。
kevin上前一步。楚小姐,你要找傅先生,请跟我来。他跟徐振昌点个头,就带楚颜搭上专用电梯,直达傅克为的办公室。
似乎已经有人预先通知了傅克为,他已站在大型的玻璃帷幕前等她。
这是一间挑高、占地广阔的大办公室,三面全是观景窗,装潢跟他住的房子一样别致简单。
顶楼是他的地盘,她只是一名小职员,当然不曾上来过,看到这份气派,置身其中会让人自觉得渺小和拘束。
傅先生,楚小姐来了。kevin站在门前,必恭必敬地道,然后开门出去。
傅克为转过身。坐。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傅克为问她:找我有事?她点头,绞着手指,不安地道:我希望今晚你能到我家吃饭。半天听不到他回答,楚颜抬起头,傅克为正盯着她。
吃饭?有必要吗?他淡笑,讪讪地问。
他的回答让她接不下话。因为,我妈说地想见你。她硬着头皮,尴尬地往下说。
他不置一词,挑起眉替代询问。
楚颜点头,困难地开口:我妈说既然我们要结婚了,她想见一见未来的女婿。他不动声色,半晌撇起嘴,简单地道:好。楚颜猷住,几乎以为刚才的声音是幻听。你答应了?今晚几点?我会准时到。他问。
楚颜回过神。只要你肯来,我和妈会等你;她感激地道。
她知道他很忙,吃饭这种芝麻小事对他来说是制造困难,原先她不敢奢望他会成全她的愿望,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
七点好了,我会准时到。他站起来,走到桌前取来一张名片。以后要找我,先打这个电话。楚颜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原来他知道她在楼下被刁难的事了!
谢谢。她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妥,心里一阵感激、一阵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是我疏忽了,以后你可以直接打名片上的电话找我。他轻描淡写地道。
楚颜点头,看到他坐回办公桌的后方,突然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你在办公,那我走了。她轻轻说。
他点个头,随手拿起文件阅读。
楚颜开门出去,掩上门前,从门缝里她偷偷观看他盯着文件时专注的眼神然后,她轻轻掩上门,安静地下楼离开。
他跟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