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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的近比较烦,不是因买了一个大“砖头”而付不起话费,不是因交了一个死蛇烂打的哥们而脱不开身;而是遇上了一个“淑女”着实让人头疼。我们相处已有一段时间了,别人称之为拍拖,我认为叫恋爱,然而她却说是交知音。唉!怪我自作多情:这个世界上没人瞧得起我这个“穷酸书生”哀哉!
为了解脱烦恼,我约上那个烂哥们上网冲浪去。
打开那久违的qq,我的好友头像灰色一片,荒凉之地、无人光顾。管他的“查找”上翻下翻,就寻找女孩的头像,审视那别出心裁的网名。“妖姬”!这个名字有意思。我可是听多了关于“霸王别姬”的故事哟,加上她。哈哈,妖姬可没什么要求你验证身份才能进来的。我的网名“东城醉”虽然没什么新奇,但却是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哦。这不轻易而举就加上了妖姬。大眼睛俏皮女孩在“我的好友”栏上闪烁着。
妖姬小姐你可是“霸王别姬”中的虞姬么?我发了第一条调侃的信息过去。
是呀!你可惜不是项羽啊!哈哈,蛮尖嘴利齿的。
你又不是cia,怎么就把我的底细弄得这么清楚?
我看过你的大名,江湖人称“东城醉”大侠是吧?
哈哈,我笑。大侠不敢当,一介草民也。
别给我之乎者也的啊!我问你,你为啥不叫西城醉?
太阳怎么不从东边出来呢?对方沉默。大抵被我问得手足无惜了吧!我十分得意。
笨猪!你是西方人吗?呵!一语双关,真是那飞毛腿突袭呀:我浑身沁出了汗。
甘拜下风!小姐请教芳名?
先报上你的。
遵命:张云平。
这么土气:嗷口!
没办法父母给取的。
呵呵!你父母是农民?
不是农民难道是干部吃皇粮的?你呢?
我呀,父母是工人。
喂:聊上了?烂哥们凑了过来问。
当然上钩了。你呢?我问他。
美人坏,叫风花雪月。
你的叫什么妖什么的?烂哥们识字少。
妖姬,好听不?
怎么叫什么鸡呀妓呀的?难听!打开视频看看。烂哥们不服气,怂恿我打开视频。
拒绝!连结中止:屏幕显示。
对不起,青蛙王子,我这边没有摄像头,恕原谅。妖姬随即发了条信息过来。
这mm蛮幽默的嘛!烂哥们叫道。
你怎么知道她是mm?说不定是jj呢。
可能吗?问问她?
ok!我查了一下她的资料,上面说她的真名叫娟;于是我就问:娟,什么学校毕业呀?问年龄可不能长驱直入,得拐弯抹角地去套。
自费会计专业。现在读大四,快毕业了。你呢?
一介草民:农民!我随即对烂哥们说,怎样?别人读大四,至少二十二岁,我才十九岁,不是jj吗?
我不信,再问清楚一点!唉,这小子居然不到黄河心不干啊!可我不敢问。交网友最忌这一点了。我们问:她手机号及地址吧。以后写信交往就可以发现的。
这个主意妙!烂哥们赞道。很快八行字便得知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及地址。我用手机拨了过去,很快就通了。喂,喂,是娟吗?是!还打得通,我挂了,你再打过来。
我挂了。娟很听话,很快就打了过来,那个烂哥们赶紧抢走手机与之寒喧了几句。随后我对她说我会写信给你的,她说恭候佳音。我们已上了三个小时,该下线了。886!我们出了网吧。烂哥们问,怎么不多聊一会儿?我说,现在已经过了第一关,就不能再嬉皮笑脸,聊那些见长无厘的话题。暂时停一下好:“久别胜新婚”嘛!那小子笑得前仆后仰。
这时候,我还不是很了解娟。她是重庆女孩,温柔又火辣辣的那种。她的容貌形体以至于声音我都不是很清楚。我与她打电话都是说普通话的。
回到厂里,我连夜炮制出了一封信,再附上一张我千挑万选的照片寄了过去。从此我天天等回信。有一天在黑板上看见了我的名字,我知道娟回信了。娟的字写得十分工整隽秀,哪像我潦草如飞龙在天。第一印象不错,果然是大学生;可惜没有相片。信中说她变胖了。我就以为她是怕我笑她才不给我寄相片的。其实我心里好想告诉她:我不介意,我渴望心灵的港湾啊!我也回了信。
不久我离开了广州,带着半年的工资来到惠东学习皮具纸样。可惜资金不足,耐心不够,半途而废了。技术未学成,钱也浪费了。我来到了虎门,进了一家皮具厂。这期间我就用伊妹儿与娟联系,两三月一次,说些问候关心之类的话儿。有时候逢什么节日,就用手机发祝福短信过去。我没有打电话给娟。
家里向我要相片,我照了几张穿着工衣看上去十分憔悴的相片。我又写信给娟,寄了一张相片,说我想念她。很快娟就回信了,信里面没有相片。信中她说,我身子太单薄,要注意哦!想她,就把她当成风!她会时时刻刻围着我吹的。这些话儿听了,我心里热呼呼的。不过我还是追问她的相片,屡发伊妹儿与短信。等啊等,杳无音信。我手机掉了,又花了我半年工资购了一部彩屏旋转机。
我买了手机便马上给娟打电话,她接了。起初她被蒙住了,我赶紧说:我是东城醉侠客。你难道不是“霸王别姬”中的虞姬吗?你又不是项羽!对方嘻嘻地笑了,声音十分甜,如邻家十五六岁的少女。谁知娟已25了,只是我没见过面很难相信。为了听娟那温柔甜蜜的声音,我千方百计找着话题与之聊啊聊:什么家乡发展、工资水平、物价上涨、私人爱好等等。铃响了,要上班了。我恋恋不舍地对娟说,娟,我要上班了。我真舍不得你呀!你的声音太动听太悦耳了。不正经!上班工作为重!下次还有机会的嘛!娟挂了电话,那一天我好开心,向着几个哥们吹嘘了半天。
时来运转!我转的可是霉运!我因搞坏了一件皮具而被罚款炒鱿鱼了。可前几天娟还发短信过来说她已寄出了信,信中有她的玉照。我可恨极了。在外面租了个临时房,整天茫然地找工作,却惦着那事。过了十天,我进了一家制衣厂做车位。我打电话给那个皮具厂的朋友,问有我的信么。朋友说没。我不相信。我来到皮具厂问保安,保安说信已退了回去。我的头一下子涨大了,却也不能向朋友发作,只得怏届离开。
我想写封信给娟,向她道歉,不巧她的地址被我弄丢了,只得发伊妹儿。年关,我只发了几个短信给娟,没敢打电话怕她生气。娟也只简单回复了几句。从此我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不久手机又丢了,我于是发誓再也不买这种玩意儿了,网吧也不上了。从二月到五月整整三个月,我一分钱也没有,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六月我又转厂,做起了布仓的杂工。没办法,做流水车位赚不到钱。像我这种没有本事,高不成低不就;文不能泼墨,武不能弄剑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在布仓里,我见到了很多好料子,有一种想给娟买礼物的冲动。记得上次她的生日我没钱,寄了一张贺卡给她,她十分高兴。可是我不知娟长什么样,于是又上网发伊妹儿给她。
娟很快就回了。说好久没有我的消息,这次见到她很高兴。但一提起相片,娟好像还耿耿于怀。她说上次记得已寄给了你呀!我很少照相的。最后娟又无奈地说,算了吧,再寄一次。我很高兴,说收到信我一定回复你。回到厂里我就左等右盼,可黑板上还是没有我的名字。
又是一个通宵,遇见了娟。这次她有视频了,我发了请求。她频频发:鼠标太慢!但还是没有拒绝,娟的图像模糊。娟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女,但也不像她说的那样二十五六岁的胖妞。娟的脸蛋为鹅蛋形,扎着马尾鞭;神清气爽,却又憔悴。她说她好忙,没有时间写信。我的心情又跌入了低谷。娟说她没在网吧里上班,而是在超市里做收银员。我叫她保重身体。娟说她要回家了。我问,你的家不是在重庆吗?怎么还回家?娟说:我说我回家了,以前在网吧里干的。你有没有听我的话呀?娟看起来并不怎么迁就我,她生气了。到底谁没有听懂谁的话?我赶紧道歉:对不起娟,你不要生气好吧?娟回答:你也不要生气!我要下了。我心里十分失落。。你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告诉我好了。下次再聊,886!我发出信息还等了一会儿,可娟没有再回了。我关掉qq,下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厂里;心里空荡荡的。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人,连话都说不好。那一夜我失眠了。
从此我不再上网,专心挣钱。又是一个春节,三年未回家的我想回家看看。我回家是要到重庆的,我又想起了娟。这时我已买了一部700元的手机。临走时,我买了一条围巾和一件羽绒白上衣。
到了重庆,我打电话给娟。娟很欣喜,抱怨我好久没有联系她了。我说我在重庆火车站,想来看你。娟犹豫了一会儿,说了一个地址。我原先以为娟会来接我的,而现在却是让我自己打的过去找她。或许娟的工作关系吧。娟心地善良,是个好女孩。一个大学生,去做柜台收银员,换了谁心里也不平衡的。就像我,自以为是一介文夫,却偏偏要下苦力以此来糊口。
车到了,在一个大型网吧的门口。我进去了,搜持着娟的影子。
唉,张云平!我望了一圈,不知娟在哪个角落。不过这声音是那甜蜜那么熟悉。我蓦然回头,柜台边一个女孩子正笑盈盈地向我招手。这女孩脸白白的,牙也白白的,头发乌黑发亮。
我走上去,她也走了过来。她身穿风衣,脚蹬长靴,十分优雅,我却没认出来。
我猛然抓住了娟的手。娟的手瑟缩了一下,应该是初次见面的紧张与羞涩吧。我有点想与之拥抱的冲动,尽管娟高高的胸脯已抵在了我的胸前,但我还是不敢。娟的脸上涣起了几抹红晕。我灿烂地笑了,娟,今天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真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晕!娟调侃道。我记起来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娟视频聊天时,见娟愁眉苦脸的样子时,我说:娟,你真好看!笑一笑好吗?娟没好气地回答:晕!这滋味就像刚点燃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不过今天却是另外一回事。我很高兴,娟也一样。
我把礼物交给了娟,娟像孩子一样高呼:太合身了,太美妙了!我说:我向你要照片你就是不给,其实我想看你什么样的身材好买礼物给你。真的吗?娟噘着小说嘴。我笑笑,不过我有眼光。我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犹如镁光灯下的模特。娟,这是缘份!臭美!娟又嘻嘻地笑开了;好的声音依旧好么甜。
就这样,我在娟的陪伴下在重庆市区里玩了三天才回到家乡。这三天也花去了我大半年的工资,所以回到家里没有给父母买什么礼物。我平时手头拮据,会小气的;但手头只要宽余,在女人身上我可是出手豪爽的。
在家没呆上一月,我便又下广州了。经过重庆时,我又去找娟。娟热情地招待我。我说我想挣多钱与你在重庆开一家网吧。娟说很好。于是我和娟商良好了合作事宜:我寄钱过去,娟就负责找地方,办执照、安装网络及设备,争取明年开张。也渡江在这美好的计划中,在一个酒吧的包厢里,娟把身体给了我。当然娟不是第一次,不过我一点也不介意。娟十分会做ài,我想我们结婚后,娟一定是一名体贴关情的好妻子。我告别了娟,来到了广州。
在番禺,我终于找到了一份仓管的工作。对于我来说这是打工生涯中一次质的飞跃。从此我可以拿到千元的月薪,可以享受福保,可以管别人了。现在工作上我一点也不敢马虎,开支上也十分小心;因为我与娟还要共同开拓“大事业”
又是年底,我已寄了差不多六千元给娟。我问娟,房子落实么?设备买好么?娟说一切照计划进行。我的石头终于落地。可当我说要回家过年时,娟却反对。娟说,你再多挣多点钱回来好些,这么几月就老往家里跑,路费不知要用多少。我有些怀疑:当初不是说好了年底开张的吗?我悄悄地回到了重庆找到了娟。
我发现娟正与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在装修准备开张的网吧。我走上去问娟,这是我们的吗?娟反而问我,谁叫你回来的?而旁边那男人问娟,他是谁?我可火了,问那男人,你是谁?怎么跟娟在一起?这一问,那男人顿时明白过来,猛地一拳将我打倒在地。我正欲反抗,不料他已招了一批兄弟上来。娟在旁边尖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我在医院里刚醒来,就见娟红肿着眼睛,在我的床沿上坐着,手捧一束鲜花,还有一个信封。她叫我原谅她,收下那六千七百元钱。我没听她解释,也没收下那钱,只是平淡地说:我是真心的娟!不管你怎么样,请你要明白我的心!然后我下了逐客令。
这一年我又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家乡,遭到了乡亲们的一致批评。我删掉了娟的手机号码,也删掉了她的qq。从此,我再也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真正的网络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