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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行,走在山间的小道上。</p>
姑娘向那道人说道:“道长,你觉得,这世间道法如何?”</p>
道人答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世间,道唯一,法无穷尽。”</p>
姑娘又问:“那,道长以为,修道之人,如何寻道?”</p>
道长答曰:“以法窥径,依径循道。以小见大,以点见面。凭一法而寻本真,依表循里,凭叶溯根。”</p>
姑娘有问:“道长所言,依法窥径。有法,便能窥径,有径,是否便能见道?”</p>
道长答曰:“不然。路途茫茫,有径,也可能径行别处,或前路断绝,或巡回绕圈。”</p>
姑娘笑道:“确实如此。但是,道长,假若你我他各有一法,各窥得一径。你我他三径合一,相互矫正,相互补充,是否能走得更远?”</p>
道长默然。</p>
姑娘也不急,就静静地等他答话。</p>
良久,道长答道:“姑娘说得在理。可这却也不是强取豪夺之理。”</p>
姑娘笑道:“道长,与我一起去学府吧。当今天下,学府广纳天下道法,也不会觊觎你那一门道法。相反,你却可以找到学府中广博的各式道法与你的道法相互印证,破开荆棘,取径更宽阔,更高远。”</p>
“学府中的道法奥义,学子们真的可以自由观摩印证?”</p>
“当然,也是有些机密的。不过,我保证,大部分道法都是公开自由观摩的。并且,学子门之间也是可以自由交流的。当学子经过考验,学识、品德良好,学府便会将机密道法授予学子,当然,被授予的学子要为机密保密。”</p>
道人有些心动,却始终迟疑着。</p>
姑娘看了他一眼,说道:“道长身为玄天观门徒,是否要将玄天观发扬光大?”</p>
道人说道:“这是当然。”</p>
姑娘笑道:“玄天观可在道之下?”</p>
道人答复:“万千法门,皆在道之下。”</p>
姑娘说道:“道长如入学府,依然可以玄天观名义行事。并且,可在学府中招纳学子加入玄天观。”</p>
道人显然不信:“这怎么可能?”</p>
姑娘说道:“只是,玄天观须在学府之下。学府为道法之总,玄天观可以用学府道法为补充,却要分清表明,哪些是玄天观的本来道法,哪些又是通过学府道法所改进的。”</p>
道人低头思忖,说道:“如若学府真的那么道法广博,我玄天观处其下也不无不可。但我玄天观本门道法传承不可断,需标明是我玄天观本门前辈所传。”</p>
姑娘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自然,本来就是事实如此,学府自身也是这么做的。哪一支道义出自哪门哪一系,学府分类得清清楚楚。学府不同于门派,学府乃是交流学习之所。”</p>
道人说道:“既然如此,贫道代表玄天观,愿意归入学府,还请姑娘引荐。”</p>
姑娘轻声一笑,说道:“如此正好,京师学府社团派别众多,有上清妙法研习社,有悲问阁禅修社,如此等等。正缺一个玄天观道法研修社。”</p>
道人摇头说道:“我不要别名,只要玄天观三字。”</p>
姑娘笑道:“这个你随意。只是有一件事,你要小心了。”</p>
道人问道:“何事?”</p>
姑娘笑道:“我观你天资,恐怕你入得学府之后,不消多少时日,就会亲手将你玄天观的道法一条一条全部整改,到时候恐怕连一条原原本本的玄天观道法都难以剩下。”</p>
道人淡然一笑:“我玄天观道法能更进一步,那也是我玄天观的福分。”</p>
高鸣在一旁惊讶出声:“道士,你竟然笑了?”</p>
道人问道:“怎么?”</p>
高鸣故作玩笑:“还怎么?我两好歹同行两日,共眠两夜,我就没见你笑过!”</p>
道人说道:“是吗?”</p>
平淡的语气,平淡的表情,还是那张古井无波的脸。</p>
高鸣有些可惜地说道:“要是笑得再灿烂点就好了,像你刚才那样,不仔细看,都有点看不出来。”</p>
一旁那姑娘笑道:“这道士呆板惯了,脸色的肌肉恐怕都退化了。”</p>
高鸣点头;“正是正是!”</p>
三人一路说笑着向山下走去。</p>
走过一段路程,忽然,高鸣说道:“这地方我前几天来过!”</p>
“哦?”姑娘说道:“你认识这边的路?”</p>
高鸣点了点头,说道:“顺着这条路下去,就是丁家村了。”</p>
道人感叹:“想不到,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小道友,是你的缘,还是我的缘?”</p>
高鸣顺口答道:“当然是我们两的缘了。”</p>
道人点头:“小道友虽然天资差了些,悟性却高。我若进了学府,建立了玄天观,一定为你留一个位置。”</p>
高鸣不屑:“说得好像你那玄天观多稀罕去似的,你那玄天观现在可就你一个人。”</p>
另一边那姑娘却在一旁为道人帮腔:“我心头也一直纳闷,你说你要入京师学府,到底是真是假?就你这样的资质,京师学府能收你?”</p>
高鸣:“……”</p>
高鸣气愤愤地说道:“到时候,等我进了学府,一定赶超你,你就是求着我收你做小师妹,我都不乐意呢。”</p>
姑娘却笑了:“那可是有点难。你们对学府有了解吗?”</p>
高鸣说道:“完全不了解,只听说有这么个东西。”</p>
道人也摇头。</p>
姑娘俏皮地眨了眨眼,说道:“阿紫大师姐的名号,听说过没有?”</p>
高鸣有些意外:“没有。”</p>
“哼哼,学府以修为论位次,学府钦定的大师姐,就是本小姐啦。你想超过我?嘻嘻,加油吧!”</p>
高鸣真有些意外,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看起来贪玩好动,游手好闲的,竟在大名鼎鼎的京师学府里独领风骚?</p>
阿紫小姑娘拍着高鸣的肩膀说道:“小师弟,叫声师姐来听听!”</p>
高鸣干脆利索:“大师姐好,小弟高鸣,求罩!”</p>
阿紫有些意外:“哎呦,看不出来呀你这,看起来浓眉大眼的,这么没骨气?”</p>
高鸣左张有望:“嗯?嗯嗯?骨气是什么?在哪呢?长啥子模样?道士,你知道骨气长啥样不?”</p>
只见道长竖二指在胸前,说道:“高鸣道友,阿紫姑娘,有礼了。贫道和正阳。”</p>
阿紫笑眯眯地说道:“本以为是去救一个小师弟,没想到一下子救了两个小师弟,我果然是个天选之才。来,师弟,叫声师姐听听!”</p>
道人淡然回道:“贫道还没有加入学府呢。”</p>
“……”阿紫不高兴了。</p>
“哼!哼!哼!”阿紫一步一声怒哼。</p>
忽然,阿紫回过头来,指着高鸣:“就说你呢,高鸣!”</p>
高鸣一脸懵逼:“啊?我怎么了我?”</p>
“你看看人和正阳,你再看看你,什么叫骨气!堂堂男子汉,一点骨气也没有!”</p>
高鸣:喵喵喵?</p>
我傻了。</p>
阿紫说道:“还不和人和正阳好好学学!”</p>
高鸣看向和正阳,和正阳走得淡然,古井无波的神态完全将他摘出了一切纠纷。</p>
阿紫怒气冲冲地问道:“学会了吗?”</p>
高鸣迅速回答:“报告师姐,我学会了。”</p>
阿紫说道:“那要不,你给表演表演?”</p>
高鸣立正一个鞠躬:“大师姐好!大师姐神通广大武功盖世千秋万代一统江湖!”</p>
阿紫满意得点了点头,转头向和正阳问道:“和正阳,你看他学得像不像?”</p>
和正阳平淡地扫了高鸣一眼,又平淡地回过头去与阿紫一起继续前行,一副尘世之外的高人风范,却最后点了点头:“像!”</p>
呸!和正阳,没骨气的舔狗,我高鸣最鄙视的就是你这种人!</p>
阿紫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没错,像,真像!和正阳,我看好你!”</p>
说着,又回过头去,咀嚼着说道:“和正阳,这名字叫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太利索。”</p>
高鸣紧紧跟了上去:“师姐说得对呀!”</p>
“要不还是叫道士吧。”</p>
“师姐说得极是!”</p>
呸!高鸣,你这条舔狗,道士我鄙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