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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过人类的医学设备是相当容易的事，医生只是简单叮嘱月之近期不要劳累后就让她离开了科室。</p>
月之走出医院，小锦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玩起游戏。月之打了个招呼，也挨着小锦坐下。</p>
“他们呢？”小锦头也不抬地盯着屏幕。</p>
月之摇头：“不知道。”</p>
“那你打个电话？”</p>
“没人接。”</p>
月之支着头看小锦玩游戏，小锦操纵的人物在人堆里身形飘逸七进七出，一套技能下来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p>
“好玩吗？”月之问。</p>
小锦点头。</p>
月之看着小锦的游戏人物突然有些恍神。</p>
“若竹青与人相搏，也会是如此潇洒落拓吧。”</p>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月之自己都吓了一跳。</p>
“你是不是一直都是那种特别乖的孩子。”小锦没来由地问了一句。</p>
月之有些惊讶：“怎么了？”</p>
小锦摇头：“没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没谈过恋爱。”</p>
“你怎么……”</p>
“竹先生对你挺不一样的。”小锦趁着角色复活的时候，推了月之一把，“月之呐，你可长点心吧。”</p>
月之晃了晃头，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出去：“我们才刚认识，你可不要乱说。”</p>
“看过小说没有？”小锦瞟了眼复活读秒，“一见钟情、前世有缘今生来续的桥段知不知道？”</p>
“怎么可能！”月之急忙反驳，“竹青从西汉就活着了，他的前世得是什么时候？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我们俩穿着草裙在非洲大草原狂奔吗？”</p>
“什么草裙？”存星从台阶上走下来，“姐，你又看上什么衣服了？”</p>
“没。”小锦笑道，“再讨论月之谈恋爱的事儿，说着说着她就激动了。”</p>
“你谈恋爱了？”存星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完全没说过啊。”</p>
月之欲哭无泪，上前捂住存星的嘴：“小锦在乱说，我真的没有。”</p>
小锦做了个鬼脸，回头又玩起她的游戏。</p>
竹青和墨皓也出来了，二人一前一后，竹青自觉与墨皓拉开了一段距离。</p>
“现在去哪儿？”存星问。</p>
月之看了眼时间：“要不都回家吧，明天再继续。”</p>
“都这么迟了，我家住好远的。”小锦朝月之眨眨眼，“你家还有床位吗？”</p>
“我家……”</p>
“还有一间客房和一张折叠床。”月之还未说完，存星已回答了。</p>
月之蹬了存星一眼。</p>
小锦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来回的路上”</p>
墨皓破天荒的表示了赞同。</p>
“那好吧，我家刚好还有位置。”月之妥协，“不过还是有个人得睡沙发。”</p>
“我不用睡觉。”竹青说，“我只需要打坐和冥想。”</p>
这下似乎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小锦向月之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向竹青的方向瞟了瞟。</p>
月之无奈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再次摇头表示和竹青之间真的没有什么。</p>
存星带墨皓打车走了，月之坐在竹青的后边负责给有车的二人指路。刚才小锦的话另月之有些尴尬，月之身体僵硬地与竹青保持距离尽量避免触碰。</p>
“月儿。”竹青叫了一声。</p>
“嗯？”</p>
竹青声音温柔：“以后我不会再对你用读心了。”</p>
“什么？”月之惊讶。</p>
“你想告诉我的自然会告诉我，我不会再私自窥探你的想法了。”竹青顿了顿。</p>
月之的心“咯噔”了一下。</p>
“所以，对不起。”竹青有些无奈，“你还在生气吗？”</p>
月之意识到竹青误解了她的意思，竹青怕是以为现在的故意疏远是她还在生先前的气。</p>
没来由得月之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竹青是怎么又想到这个问题上的。</p>
“我没有那么小心眼。”说罢，大大方方地搂上竹青的腰。</p>
小锦在后边看见吹了个口哨，月之又触电似的立马放开。</p>
竹青笑了声，也没再去管。</p>
到家时存星和墨皓已经收拾好了，存星贴心的把月之卧房的门给关上，好掩饰一下月之凌乱的梳妆台和漫出来的脏衣篓。</p>
存星将客厅收拾干净后往地上放了几个软垫，众人随意找地方坐下。</p>
“第一批普通木材的供应商竟然真是个开礼品店的。”月之端了几杯水放在茶几上，又专门递了杯橙汁给小锦，“还真让你们猜对了。”</p>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需要木剑。”存星摊手，“而且是亲自送木材定做的。”</p>
“我在手机地图上找到了店家的号码，已经联系过了，明天就可以去看看。”月之也坐下，“借口说的是要买年会的道具。”</p>
“唯一的蹊跷之处是老板的手机号和当初留给铸剑师周游的不一样。”竹青补充。</p>
小锦有些诧异：“怎么会不一样呢？监控里的录像可是清清楚楚的，他开着车从周游家里出来直奔那个店铺啊。”</p>
“这个得明天去看了才知道。”月之一边宽慰，一边往小锦嘴边又递了块曲奇，“你们呢？面包的事情怎么继续查？”</p>
“面包的线已经断了。”存星有些无奈，“老居民楼没装摄像头，房子里也是一点线索都没留下，目前能确定的只是这一群人都是有组织性的。”</p>
墨皓神色严肃道：“而且他们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领导者，这个领导者必然是修行者或妖。”</p>
“我猜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局，找夭儿订面包，既能解决居民的温饱问题，又能创造出机会接近被害者杀人灭口。”小锦若有所思，“看起来挺聪明的。”</p>
“那个自焚的人最后是怎么处理的？”竹青突然问。</p>
存星想了想：“应该是先在医院停尸房等待尸检，同时发布消息寻找家属来认尸，认尸后移交殡仪馆进行火化。”</p>
“那既然面包的线索断了，你们就去医院里等着吧。”竹青喝了口茶。</p>
存星郑重地点了点头。</p>
竹青见存星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你们现在不去吗？一般认尸挺快的吧。”</p>
存星一脸难以置信：“竹先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我已经为管理局卖命一整天了。”</p>
“你可以在医院一边冥想一边等，这对你的修为也有好处。”竹青说的轻描淡写，“我年轻的时候也如此坚持，会让你进步很快。”</p>
“可我只想做一条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咸鱼。”存星果断拒绝了。</p>
竹青正欲多说两句，月之出声解了围：“没事，我以警察的身份留了号码，等有人认尸了，医院会通知我们的。”</p>
存星朝月之比了个心，脸上表情做作，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诸如“姐姐太棒了”之类的，墨皓嫌弃地看了一眼，将坐垫挪远了些。</p>
月之虽是修行者，可在火场待了那么久难免吸进浓烟，此刻她觉得肺部有些灼热，便道声晚安先回房去了。</p>
见月之已经走了，墨皓和存星也先后进屋，客厅里只留下仍在打游戏的小锦，和已经盘坐起来准备开始冥想的竹青。</p>
“竹先生。”小锦收起手机，坐直起来。</p>
竹青应答了一声，等着小锦的下文。</p>
小锦凑近竹青，压低声音悄悄问道：“喜欢吃红糖糍粑的到底是谁？”</p>
“你问这个做什么？”竹青皱眉。</p>
突然间竹青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盯着小锦，眼睛深处闪出幽幽绿光，瞳孔也变成了狭长的一条。</p>
小锦看见了，那是属于蛇的眼睛。</p>
她下意识的想向后退，却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p>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问！”小锦挣扎求饶，想放声求救，声音却被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声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p>
竹青的眼睛变回正常，看着眼泪在眼眶打转的小锦，突然苦笑了一下。</p>
“你的天赋竟然是窥探记忆。”竹青尽力做出一个亲切的表情，“我没有找到。”</p>
“对不起。”小锦缩到墙角小声啜泣，“我没有那么厉害，我只能在说某些特定的时候，看到那个人记忆的影子。”</p>
“所以你看见了什么？”</p>
小锦声音颤抖：“一个红衣服的古装少女蹲在地上吃糍粑，你就站在她身边。”</p>
“脸看清楚了吗？”</p>
“是……”小锦犹豫了，“是你和月之。”</p>
竹青站起来走到小锦身边，小锦下意识地又往里缩了缩。</p>
“不要让月之知道好吗？”竹青蹲下来，声音放的很轻近乎是哀求的意味，“请你不要告诉她。”</p>
小锦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不能告诉她？”</p>
竹青摇头，只是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小锦。</p>
“如果我告诉她了，你会杀了我吗？”</p>
竹青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不会，我很多年没有动过手了，也不会对你破例。”</p>
小锦胆子大了些，擦干眼泪一股脑爬起，也顺带拉着竹青站了起来：“转世是很浪漫的。”</p>
竹青敲了敲小锦的脑袋，心想着拿这姑娘是真的没辙。但也只能无奈摇头，给出了他自认为不会再被追问的答案。</p>
“因为有的前世，并不一定是好的。”</p>
小锦识趣便不再追问，同竹青击了个掌也算是答应了保守秘密。</p>
小锦欲找个地方休息，却发现三个房间皆已关上了门，仔细确认后，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竹青：“墨皓他睡客房了？”</p>
“嗯，刚才你玩游戏的时候他进去的。”</p>
小锦眨了眨眼：“我是女孩子呀。”</p>
“可能这世上所有在他看来，只分为他的夭儿和其他人。”竹青顿了顿，“我们都是其他人，并无什么不同，所以不用特殊照顾。”</p>
小锦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他是专情还是人情冷漠。没个定论索性也不再去想，和竹青道了晚安后便去书房折腾折叠床去了。</p>
竹青关了灯回到沙发处，黑暗中他盘腿坐于沙发，一层绿光从身上浮起。若仔细观察，会看见他身体里正匐着一条巨蟒，那巨蟒通体翠绿，眼睛金黄如宝石般光彩夺目，与竹叶青蛇长相相似，确是强壮了数倍的存在。</p>
冥想中，竹青的法力又有精进，可突然那蛇晃动了一下，赤红的信子不时吐出。</p>
他分心了。</p>
“月之……”</p>
竹青睁开眼，光芒散去，巨蟒也隐了身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