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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走后，墨皓把了把竹青的脉，确定情况真的稳定了。毒蛛虽死但这巫蛊村仍是诡异，他与存星一合计，两人决定趁着夜色出去探探虚实。</p>
月之对水神说的饲养一事也很在意，可此时她必须得守着竹青，万一又有人趁机发难，将竹青和小锦留在这儿无异于死路一条。</p>
她向墨皓投去个坚定的目光：“注意安全，情况不对就快回来。”</p>
墨皓点点头，带着存星离开了房间。</p>
“你要不要洗个澡？我们轮流守夜。”小锦问道。</p>
“好，你先去吧。”</p>
小锦进了浴室，水声稍稍冲淡了这静谧夜晚的诡异。</p>
月之坐在床边看着竹青，他的伤口虽已止了血但还是看着骇人，中毒处仍有淡淡的颜色附再上面，月之想去再替他清洗一次，又怕将他吵醒，只能相信他是真的确定解了毒。</p>
平日里月之从没见过竹青睡着的样子，虽曾共度了一个夜晚，可那时月之酒醉不醒，后来醒了竹青也是从背后抱着她再入睡的，竹青的睡颜，她真的还是第一次见。</p>
月之仔细打量着竹青，那比女人都光滑细腻的皮肤使她羡慕，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安置在脸上，高挺鼻梁下的嘴唇薄了些，是一张真真好看的脸。</p>
“嘿，看什么呢？”小锦凑到月之耳边小声说道，吓了月之一跳。</p>
月之移开目光慌忙解释：“没看什么。”</p>
“看就看了呗，这有什么。”小锦撇撇嘴，“竹先生好看，我也爱看。”</p>
月之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小锦一脸坦然，就没再分辨。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小锦，你的天赋是什么？”</p>
“啊……”小锦一时语塞，先前竹青叮嘱过她不可以告诉月之有关她前世的事情，“我能看见前生。”</p>
“这么厉害吗！”</p>
“是……是啊。”小锦强装镇定，脑子里疯狂在想怎么岔开话题，“你问这个干嘛呀？”</p>
月之苦笑了一下：“你能看见存星的前生吗？”</p>
“存星？”小锦愣了一下，虽不知道月之为什么问这个，但只要不是问关于自己的就行。</p>
月之点点头：“存星一直会做梦，梦里经历了很多事，但看不清楚，我怀疑和前生有关。”</p>
“我好奇试过，可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小锦想了想，“什么都看不见。”</p>
“会有人没有前生吗？”</p>
“会的吧，我不了解。”</p>
月之想来也是，小锦年纪轻轻的可能确实不太清楚这些，也就没有再问了。</p>
夜已深，此时约莫刚过十二点，村子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存星出来的时候从旅店里顺了两个手电筒，正好派上用场。</p>
墨皓和存星一路从树林里绕去最近的房子，墨皓的身形本就轻，再凭借风的力量，踩过枯叶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存星次一些，但动静也不是很大。</p>
他们悄悄贴近房子，那房屋还是最老式的，窗户也没有安上防盗网，墨皓和存星蹲在窗户底下，互相打了个手势悄悄往里看。</p>
屋子里太黑看不清，墨皓也不是个夜视的，实在没办法，存星往里面用手电筒照了一下。</p>
当光打进屋子里时，两人都被吓到了。</p>
那屋子里的人已经全死了，死相凄惨被开肠破肚，旁边还有正避光的虫子在地上爬。</p>
蛊虫的事情不能大意，存星和墨皓都不敢贸然进入，他们站在窗外拿着手电筒往里照，那些人的死相也得以看清。他们应该都是被体内的蛊虫冲破身体而死的，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洞。那些蛊虫出来后又继续啃食他们的尸体，所以才会看起来血肉模糊一片。</p>
“这些蛊虫怎么办……”存星问道。</p>
墨皓只是摇头，他也分不清这些蛊虫到底谁是谁，说起处理方法必须等竹青醒了才知道。</p>
“那其他房间里也不需要检查了，山里那么大的响动都没惊醒，肯定死了。”存星往前面望去，几十户人家都大门紧闭，窗里没有一点光。</p>
“所以这就是水神说的饲养，毒蛛把蛊放入他们体内，给他们提供食物，保他们不受病痛和死亡的折磨，但是等毒蛛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必须献出生命。”</p>
“听起来很残忍。”</p>
“但其实和养殖场是一个道理。”墨皓语气平静。</p>
存星看着墨皓突然心中有些难受，墨皓曾经对害死他亲人的人类和猫深恶痛绝，可面对人类的死亡时却又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什么自然的规律。</p>
水神说得没错，生命都是这样，只会对站在同样高度的生命产生同情和归属之感。</p>
深山里，月光照着湖泊如明镜一般，湖水被风吹起涟漪，荡起一层层波光粼粼。这是钟夷山的化神池，曾经清河在这里出生。</p>
水神清河看着湖水似是在思考，他并非是跳入化身池而成的神，他降生于自然是自然对这个世界的恩赐。他用手指沾了些池水，端详片刻后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湖水没有气味，与寻常无异。</p>
如今神位空悬太多，云阑山的大火不是个好兆头，他本心中就有疑虑，现如今某个组织的手都已经伸到了钟夷山，他不得不开始做打算了。</p>
除却神以外，修行者和妖族作为这世间最强大的两股力量，一旦正式宣战便会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p>
千年前的战争他还记忆犹新，神的身份使他本不应该偏向任何一边，历史的年轮必须是自己向前滚动的。</p>
可当年的战役太过惨烈，连神都动了恻隐之心，所有的神都站在了管理局的那一边，一起维护这天地间的平和。</p>
风神到底在哪儿……</p>
清河觉得脑子里有点乱，风神确实现世过。他还记得那是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化神池边刮起大风，风力之大使他都需用法力护身才可站稳。风停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世间出现了同类的气息。</p>
他本十分兴奋，可那气息实在太弱，不一会儿便完全消失了。清河虽也是神，但其实也参不透自然的法则，他只当风神是韬光养晦了，然而战争如此惨烈他却迟迟没有现身，连他都在某一刻怀疑了是不是自己的错觉。</p>
就在他已经快遗忘的时候，突然某一天他又感觉到了那股气息，仍是极其微弱，却是真的存在了，距第一次感知到已不知过了多久。</p>
倘若又有人想发动战争，那风神是否现世就十分要紧。如果风神现世，那么站在管理局这边的便又多了一位神，比当年的胜算又会大了不少，也能在事态真正严重前就处理干净。</p>
作为神，可以预知危险但不能贸然出手，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