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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白露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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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白露渐渐褪去,曙光正慢慢的扑向大地。落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被撕扯过后残余的帐帘,连头顶上的帐子也是一片狼藉。她试图起身,却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身子,身上盖着一块不知名的布,露出的手臂上有深深浅浅的瘀痕。于是,她左手慢慢地摸上了床橼,左肘支撑在床上,缓缓地却是很努力地用着劲,头连着颈,只离开了床面一点点,她便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落落喘着粗气,开始露出了不自觉的笑,继而头转到左侧一看,慕飞还在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扯来了一块布饶在了他自己身上,看布料与盖在自己身上的单子挺像的。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双手向前伸出了一点,似乎是要来扶落落的,但却没有真正付诸行动。

    看着这样子的慕飞,落落不仅笑得更欢了,也许是晓得更苦了。见她这样笑,慕飞悄悄收回了手,网床前走进了一步,但又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在不断变幻着。

    “你怎么还在这?”落落看着他困窘的的样子,笑问道,就要好像在在拉家常一样。

    “我你”慕飞欲言又止。

    “我没事了,你去整军吧,按计划,今天就要回圆方的,不能耽搁了,”落落似安慰地对慕飞说“昨晚的事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用介意它。”

    “你让我不要介意?”慕飞面色一变,盯向地面“之前,你不是很介意的吗?!”

    “以前是这样,没错。不过昨晚我想通了。”落落不再看他,而是看着床上方,那凌乱的帐子。

    “那么你是答应我了?”落落花才落音,慕飞便冲上前来,坐在床沿,双手扶着落落的肩,深深地看着她。

    “答应?!”落落龇咧着嘴,忍着痛,就是不明白“答应什么?”

    慕飞听了,一怔,又松开了扶着落落肩膀的手,转而双手搓着自己的头,似很痛苦:“既然不是答应留下来和我一起,昨晚你又何必待我如此?!”

    落落这才明白,想不到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还有他这样一个男人,不仅觉得很是欣慰,泪水就这样涌了上来,然后慢慢的蹦出,滑至耳际,于是,她左手慢慢的移向床沿的慕飞,龇着牙才能够使出力量将手够到他的腿边,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总”慕飞放开搓着自己头的手,转而冲落落叫着,却在看到她那张哭泣的脸之后,冷静了下来“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了?我不该冲你吼的。”

    念及昨夜自己失控后的疯狂,慕飞一首抚着落落细细的短发,一手为她拂去泪水:“好了,都听你的。你不想留下就不留,不想和我一起就不和我一起,我都听你的。”

    落落听老了他的话,感受着他的关心,他的爱抚,泪水涌的个人更是凶了,自己何德何能,竟让他这样一个男人为自己而去做那么多根本就不愿意做的事?

    见她哭得更厉害了,慕飞慌了,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不哭,不哭,是我说错了,只要你点头,我就马上娶你,你要是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你,你想怎样就这怎样,我都答应!”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你的。”落落哭着,试图挣扎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地躺回了床上。

    “落儿,我扶你,你想干什么?我帮你做。”慕飞赶紧凑了过去,扶起落落,让她坐在床上,靠在床头,紧接着他要离开,却被被落落一把抱住了,十分奇怪“落儿,你”

    “就让我这样抱你一会,”落落的话吐在了他的耳边,细细痒痒的“也许,以后没有机会了。”

    “落儿,你”慕飞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继而也保住了落落。

    过了好一会儿,落落开口道:“慕飞,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爱情。”

    慕飞听她直呼自己的全名,只是一愣,便静静地问道:“为什么?”

    “我活了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分不清,更道不明,”落落说着,脑子里闪过了古代与现代里父母之前的感情画面“父亲很爱母亲,但是这样或是那样的因素人的一生是很脆弱的,有时侯真的无力改变什么。”

    “落儿,虽然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慕飞接着开口“但若在命运面前,我无力改变什么的话,我会选择坚守自己的心,就像想守着你一样,不管命运会怎样,我都不想改变自己的心。”

    也许男人总是喜欢说让女人感动的话,落落这样想着,仍旧被感动着:“慕飞,你可愿意等我?不管我这一去世多久,你可愿意等着我回到你身边?”

    “我会,一直等下去。”慕飞深情款款地回答,落落看不到,但感觉到了。

    “那假如在我离开你的这段日子里,我有了另一个男人,”落落又轻轻开了口“你可还愿意等我回来,到时你是否还能接受我?”

    落落的话只说到一半时,她便感觉到他身子一震,说完话,他的身子已经僵了,接下来,两人是一阵寂静。

    终于,落落又笑了,笑出了我声:“罢了,不用回答了,当我没问,这是比较难为人。”

    “不”慕飞接着说“我可以”

    落落听了,一笑哂之:“真的不用为难自己,就当我没问,也许那也不会发生吧!”

    慕飞这才察觉出了落落话后面的隐情:“落儿,为什么要举这样的假设,难道你曾说过要回去做完的事也包括这个?”

    “不要瞎猜,”落落掩饰着忙道“好了,放开我吧,你该去整军了,我们要出发了。”

    “不,你要把话说清楚了,”慕飞抓着uoluo的双臂“如果有什么事,你是可以告诉我的,我来帮你啊!你千万不要”

    “不,你帮不了我!”落落打断了他的话,忍着痛扯开了他的手“唯独这件事,我才能解决。”

    “那,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慕飞妥协了,垂下了手。

    “你若想帮我,回去后,就在漠北好好练兵,养精蓄锐,”落落靠着床头“终有一天,我会需要你的。”

    “养精蓄锐?”慕飞疑惑地看着落落“一直以来,你究竟是在策划什么?”

    “你放心,我没有谋国的欲望。”见他这样,落落为自己申辩着。

    “好!”慕飞看了她半天,点了点头“我先走了,等下我会叫人来伺候你起床。”

    慕飞说着,便要走。落落看着自己这狼藉的房间,连忙叫住他:“不用了,帮我到柜子里拿一身衣服来就好了,我自己能穿。还有,你也可以去拿件披了再走。”

    说完了,只见慕飞脸上飞过一丝暗红,取了一件披风便穿上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你先等着,我会让涟漪来的。”

    知道慕飞离去很久了,落落还是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看着。突然,落落听到了开门声,于是喊道:“涟漪,是你吗?快,帮我把衣服拿来。”

    但是,出来的人不是涟漪,而是手捧衣服的琉璃,旦穆琉璃,他慢慢向落落走进。落落不禁蜷缩起身子,把遮着自己身子的布裹得更紧了些,却露出了床上那鲜红的血迹。

    见带血迹的旦穆,眼里闪过什么,但却是波澜不惊地来到了落落身边。

    “你把衣服放在床上,就出去把。”落落先道。

    “我可以帮你穿,”旦穆没有照她说的做,反而坐在了落落的旁边了。

    “不用了,你是流莺新主,不敢劳你大驾,而且,男女授受不亲。”落落断然拒绝了。

    “但我还是琉璃,不是吗?记得以前我还抱着你一起睡的”旦穆靠近了些,把落落逼退了几分。

    “那时,你还小,什么也不懂,天真极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落落说着,话里带着几分无奈。

    “我只是身子变大了。”旦穆漫不经心的。

    “倘若你只是身子变大了,我还不会介意,但你,现在你的心思和城府早已不必比以前了,我接受不了。”落落尖锐,且一针见血。

    “我只是喜欢你,这有错吗?”旦穆看着落落,异色的眼睛晶莹剔透,且带着哀伤。

    “但是你却为此给宴上全部的人下了媚药,这难道就对吗?”落落反问。

    旦穆不说话,落落便又道:“你走吧,我不想追究了。”

    哪知道旦穆听了这话,反而大声呼道:“不追究!你对谁都不追究,脸慕飞那样对你,你也不介意!为什么不能是我”

    “啪!”一声响。落落一耳光扇在了旦穆的脸上:“你想我追究时吗?这一耳光是给你的,希望你记住,以后想做什么事的时候,要想清楚该还是不该。至于慕飞,又不是他的错,而且我是自愿的。”

    一怔沉默,落落无畏无惧地与旦穆对峙相看。

    相持了一会,有人打破了这沉默,涟漪终于来了。只见涟漪看看落落又看看旦穆的背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叫道:“小姐,慕将军让我来伺候你起床。”

    相对疏离的语气,落落听出来了,旦穆同样也听出来了,接着便看到他从落落的床边走开,抬起头也没看涟漪一眼,就与她擦身而过离去。

    一声叹息后,涟漪来到了床边,想帮落落穿衣服。落落身上的瘀青清晰可见,几乎遍布了全身,惹得涟漪说道:“慕将军也太狠了吧。”

    “没事,”落落下意识地回答着,却又有意识的问道“涟漪,为什么你知道是慕飞?”

    “我看得到。”涟漪恭敬地回答着,摊出了自己白玉葱葱般的手。

    “那为什么,不事先提醒我们?”落落看着他处,却问着深刻的话“那宴会,你明明知道是个陷阱。”

    “我”涟漪还想说什么,却被落落打断了:“不要说你事先不知道,你可是没同意和我一起去参加宴会的。”

    “请小姐原谅!”涟漪听了立即停了手里的工作,跪了下来“我只是只是”

    “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下一次要记住,现在你是跟着我的。”落落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慢慢将撑起自己的手,额上因此还渗出了汗滴。

    “小姐,我扶你吧!”涟漪听完了表情先是一怔,便赶紧迎了上去,帮起落落的忙来。

    落落没有拒绝,反而说道:“先别管我,先整下房间吧,还有叫人送桶热水来,等你整好了东西,我想先洗个澡。另外告知慕飞,若我可能要耽搁一下,大部队要是整好了,可以先走,我随后就到。”

    听着落落的吩咐,涟漪进进出出地忙东忙西,打扫房间,整理包裹。转眼间,阳光已经大好,热水也已经准备好了,坐在床上的落落,看到了顺着窗户的夹缝射进来的阳光,便想起来看看,但是只要双腿一移动,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痛。

    搀扶在涟漪身上的落落终于,进入了浴桶,她松开涟漪的手道:“谢谢你,辛苦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我会泡澡泡上大概半炷香。”

    “是!”涟漪下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落落一人,整理后的房间,跟昨天上午一样整齐,只是,俨然已经不是昨天上午的房间了。

    屋外,太阳已经快要接近日中,却不是什么很烈的样子,柔和的风轻轻吹过。即使是这样的阳光照射,早晨的白露却早已消失,很久很久了。